(年少时不解光阴似箭,总觉伏案读书时、调琴弄弦时、倚窗边待兄长归来时,年月总如凝滞般漫长,而如今倏然回首,竟惊觉盛京、皇都、潜邸、翊坤,不过弹指一瞬罢。我记得临入紫禁前,阿玛不远迢迢自盛京来,所言与当年嫁入荣府时如出一辙——“皇家的地儿都是囚人的牢房,往后,怕该苦了你。”然其实在何处,于我而言又有甚不同?宫墙再厚,也厚不过我的心牢。)
(偶有一日歌行提起,九格格已入宫为女官。初听微怔,而后半晌才有模模糊糊一个小女娃的影儿隐约浮现,从前在京城乌家府邸,一颗心全然是扑在他身上——哪儿顾得别人。垂眸思量,终是遣人传召,一盏茶凉了又热,只见帘儿一挑,妙人儿入内。螓首轻抬,自有宫婢扶起。)
起吧——喏,坐。
(微微有些不适,向来除却兄长,不重亲缘情缘,可毕竟血浓于水,对着旁人的那副面皮儿又难于挂起,稍作思量,指了近处让其落座,复而言。)
我还不知,你入宫多少时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