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名 《鹿鼎记》
《鹿鼎记》是金老的封笔之作。金庸在此书中投入精力之多,付出心血之深,在金书堪称第一。我的一位大学同学C君曾在班级贴吧里发贴讨论《鹿鼎记》的回目,并对比其心目中的“理想回目”,指出其中缺陷。但在我看来,《鹿鼎记》回目之考究,金书中只有《天龙八部》能勉强与之相较。《鹿鼎记》回目采用十四字工对,有的意境非凡,有的引经据典,有的别出心裁,显示出了绝佳的文字功力。
至于文字,我可以说《鹿鼎记》若称第二,金书中再无第一。小说对每一章每一段的文字都极为考究,给我留下深刻影响的是韦小宝与茅十八上京路上的一段嬉笑怒骂,简直把韦小宝的市侩本色表现的淋漓尽致、妙不可言,活脱脱刻画出一个街头小混子形象。我想金老为了给如此角色量身定做一套台词,不知当流连了多少赌馆酒肆,旁听了多少市井闲言,实在是不容易。
就故事本身而言,金老精雕细琢,以一段文字狱写起,将一个小混混的发家史融入宫廷争斗、江湖纷争之中。书中所述,多有史实为依托,又加上作者自由发挥,表现得亦真亦幻,煞有介事;书中人物,许多也有历史背景,譬如康熙、鳌拜、陈近南、施琅等,给人极强的真实感,又颇有野史杂谈的意味。故事内容高潮迭起,环环相扣,可谓是让人大呼过瘾,不忍卒读。
但我认为这本书最大的缺点,就是过于追求完美。金老对各处的细细考究,使得一些章节没能做到“张弛有度”,读者看来,好比要一口气吞下一锅鲜汤,汤味鲜美不假,终究不能使人舒服。比如韦小宝北游俄国,遭遇俄国豪放女,后又大战黑龙江,签订《尼布楚条约》,这些便显得太过刻意了。韦小宝是个小混子,哪怕发了家,仍是个小混子。因此这些细细雕琢的章节堆砌在小混子韦小宝身上,反而让人难以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