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水马龙、花花世界的上海东部,是一片不符合大上海繁荣都市的地方,这里大街小巷错综复杂、破烂不堪
这里没有小汽车的鸣笛声,这里没有大街上热闹的吆喝声,在这里出现的人一个个面黄肌瘦;
先下已是初秋,这里的人却依旧穿着稀薄、被补了不知多少次的麻衣
这里是上海所有的贫苦人家和外来人居住的地方,这里是富商视作耻辱的地方,这里就是上海最落后的…贫民区!
在一座比其他房屋还要破烂的房里,时不时的发出打骂声和求饶声
过往的妇人也都是抱着自己被吓哭的孩子快速离去,连一些汉子也都是默不作声低着头快步过去
不是他们没有正义感,而是对于这种几乎没两天就发生的惨叫,而且这打人的人也着实恼人不已,若他们去管,只怕是自讨苦吃。
这家连门都烂得关不严的人家姓鹿,鹿父自从32年被日本投下的空弹炸伤了了腿后便不能工作
鹿父非常喜赌,伤了腿后脾气越发的暴戾,反而变本加厉的赌,原本还能温饱的家,届时下顿不见着落,家中能变卖的东西也都去换了钱,房屋破损也没有多余的钱修补,一到下雨天就漏雨,而这些鹿父都不管,
只管自己醉生梦死;家中只有一女一儿,可儿子才十五岁,体力活干不了,全家只靠鹿母绣绣手帕上街贩卖赚点小钱和唐女在富人家做奴仆的钱养活
而这鹿父却每天都要拿走这些血汗钱去赌,赌赢了,他便心情大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赌输了,他还借钱喝酒,喝完之后就打骂他们母子三人,现如今看来,只怕鹿父又在发火了…
“爹,爹,求求您,不要打娘,不要打了…”一声声惨叫从一个瘦小的少年口中不断溢出,泪流满面的他抱着跌倒在地的妇人替她挡下有他手臂大小的木棍,挥下的木棍落在他瘦弱的背上,让他吃痛的惨叫,被妇人拉进自己的怀中,用她亦是瘦弱的背脊挡下不停落下的木棍。
他凄惨的求饶并没有让挥着木棍、满脸横肉的鹿父停手,反而更加激起他的怒气,手上的力道加重。“哭!你就知道哭!老子养了你十五年,你知不知道回报,你自己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在干什么!去扛包了,去赚钱了!你自己说说你在干什么?啊!说啊!”
他没说一句话,脸上的表情就越发狰狞,下手就越狠,妇人一直死抱着不停哭喊的少年,咬牙硬接下沉重的木棍。
“爹,求求您,不要打了,我会去干活,我会去赚钱,求求您,不要打了,呜…”他挣不开鹿母细瘦的手臂,可见母亲的脸已越发苍白,额上的冷汗也从未渐停,一张风韵犹存的佳容一直紧皱,忍受着痛苦,他只有不停哭喊求饶,希望能唤醒已经丧失理智的父亲。
而气得满脸通红,面目狰狞的鹿父却没有消气,反而打得更加用力。“干活?你说你会干什么?扛包,扛包你不行,反而才去一天就给老子染风寒,你说你怎么给老子挣钱!你要是个女娃,老子给你卖到窑子里,还能换俩钱!”
恶毒的话语从一个父亲的嘴里毫不留情的吐出,让他不禁呆愣在母亲的怀里,心中已是冰冷刺骨,脸上的泪从未停过,而一直紧闭双眼忍痛的鹿母,闻言也睁开了双眼,露出一双黑湛的美眸,看着自己儿子一双大眼无神的睁着,她也忍不住掉下了泪,将手中一直紧揣的手帕摔在地上。“拿去!全都拿去好了!快走!…”
“哼!”鹿父哼唧的踢了鹿母一脚,捡起地上的钱,甩门而去,留下两个伤心欲绝的人儿。
“娘,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是不是和爹一样可怕?我也要娘和姐姐挣的辛苦钱养活,我是不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