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利威尔风风火火的杀进医院,一眼就看见了艾伦泫然欲泣的班主任。
这个可怜的女人怎么也想不到一群三年级的熊孩子掐架居然能把人掐进医院。实际上她并不怎么担心艾伦的情况,只是单纯害怕校长知道后会扣光她这个月的工资。
于是这个看上去关心学生的好老师在确定了利威尔的身份后如蒙大赦,一眨眼不见人影,她打算去找校长好好撇清自己的责任,好挽回一部分工资。
利威尔对此不以为意,他只是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透过窗玻璃看着正被推进心电图室的艾伦。小小的孩子陷在一片白色中,相比同龄人略微消瘦的身形现在看起来更是让人怜惜,原本能溢出光彩的碧绿眸子紧紧闭着,孩童天真的脸庞显得苍白。
利威尔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早上艾伦还有好好吃过他最喜欢的双皮奶,跟自己告别,然后蹦蹦跳跳的去上学,现在却苍白的躺在医院里。
直觉告诉利威尔,还会有更不好的事发生。
利威尔接到医生的通知已经是晚上了,他看了看被折腾来折腾去然后终于被推进病房的艾伦,站起来活动活动已经僵硬了的双腿,从医生手中接过了病历。
接下来,他看到的字几乎灼伤他的眼。
“先天性心脏病。”
利威尔身子一颤,垂下的手无意识攥成拳头,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指甲扣进手心。他一面死死盯着这几个字,一面强行控制大脑放轻松些,好听到耳边医师近乎碎碎念的询问。
“这个孩子小时候有没有出现过经常生病、生长发育差,平时呼吸急促或者体力差、喜欢蹲踞之类的异常情况?”
利威尔指尖发白,他回想起从前的艾伦活泼好动,常常出一身汗,就算安静下来也不时大汗淋漓,为此利威尔还嫌弃过他好几回。
艾伦还曾经咯过血。当他看见艾伦跪在地上捂住嘴咳嗽,白嫩的手指间有鲜红色液体沁出时,他一脚把艾伦踹进了医院,可当时医生看过之后只说是普通的肺炎,大概一周后艾伦就生龙活虎的缠着他,说要吃双皮奶。
利威尔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再去回忆过去,咬紧牙回答。
“他有点消瘦、多汗,有过咯血的情况。”
“嗯…如果其他没有什么表现的话应当属于隐匿性的吧…我们一开始听诊时发现他心脏有杂音,做过心电图后确定是先天性心脏病,早期症状并不明显,但相当严重…你看这CT片,属于终末性心脏病,合并多种心脏畸形还伴有一定程度的心肌缺血,症状之一就是心悸,他这一回突然晕厥就是因为这个…这孩子已经错过了三到五岁最佳手术时间,并且是一种很罕见的病症,我们明天会请专家会诊,但治愈的可能性不大,请您做好准备。”
医生摇着头推开了病房的门,里面的孩子仍然安静的睡着。
他示意利威尔可以进去看看,那个冷漠的男人却仿佛失聪了一般,直勾勾的盯着地面,医生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淬着毒汁的匕首,一下下扎进他的左心房,饶是这样平静的人也抑制不住的颤抖。
他机械的走到艾伦的床边,看着他稚嫩的脸庞。
九年的时间,足够一个孩子走进利威尔的生命,也足够拾回一个流浪者丢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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