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给外城宪兵队一个叫山田的队长送信,他们知道我是金璧辉家里的人,对我很客气,一个叫李世温的翻译说:“你们唱戏的怎么竟出事,新艳秋在我们这关押着呢。”(新伶在吉祥戏院唱戏)因汉奸缪斌遇刺涉嫌而被捕,我以为伶秋也是做工作的,当时便想救她,便称新艳秋是金司令的干女儿,你们怎把她押起来了,这不是麻烦吗?他听了好像很着慌。回去见着金璧辉,连说假话,带央告,并说老王爷在世最好仗义救人,一个唱戏的有什么政治作用,请司令大发慈悲,救救苦孩子。几句捧场的话,她高兴了,‘好吧!我立刻叫山田把人送来!’电话打了时间不久,外面汽车笛响,果然一个宪兵军官,带着新艳秋来了,她已是憔悴不堪,牙都被打掉了,看门的刘妈上去传话,我把经过简略的向新艳秋说明,并把她见着都不男不女的怀疑人,跪地大哭,求干爸爸救命!新艳秋也乖巧,见着璧辉伏地痛哭,那时山田站在她面前,很恭敬的讲话,他们都说的是日本话,我也听不懂。但见山田老是在点头,后来看她很生气的样子,竟将手中茶杯砸过去,那个队长扭头就跑,金璧辉就喊:‘花侬,给我追回来!’我也只好跟了出去,怎敢去追?真奇怪,我始终不知她有什么势力,日本军官、宪兵队长、好像都怕她。只要你我捧他,什么事都敢干!我觉得她虽显得很可怕,又活泼得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