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在茂县九鼎山下的百里羌寨流传了很久很久。有一天，牛王菩萨骑着一头大牯牛，在云端漫游，欣赏凡间奇景。美丽的景色目不暇收，使他赞叹不已的却是聂比娃用一根羊角木勾勾挖地。烈日当头，汗流浃背，他仍然弯着腰挖呀挖的。累了，渴了，便到泉边洗洗脸，喝喝水，又继续挖地。从早晨挖到太阳落山，羊角木钩钩都磨得只剩下短短的一节了。也记不清一天洗过多少次脸，喝过多少次水，却没见他吃过一顿饭。
　　牛王菩萨看到聂比娃这样忍饥勤劳，很是感动。于是下了牛背，对牛说：“你下去给聂比娃说，一天洗一次脸就行了，可要吃三顿饭，挖起地来才有劲。”
　　牛王菩萨的坐骑听了主人的吩咐，驾着白云到了凡间，对聂比娃说：“小伙子，我主人牛王菩萨说，你一天要洗三次脸，吃一顿饭，挖地才有劲。”牛说完就驾云走了。聂比娃没有理它的，只管拼命挖地。这一切，牛王菩萨在云端听得清清楚楚。
　　牛回到牛王菩萨身边，牛王便问：“你下去是怎么说的？”
　　“我说一天要洗三次脸，吃一顿饭。”
　　牛王菩萨听后大怒：“你胡说！”狠狠在牛嘴上踢了一脚，顿时把牛嘴里的上门牙给踢掉了。这就是牛嘴里没有上门牙的原因。牛王菩萨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你立刻下去，再给聂比娃说清楚，一天吃三顿饭，洗一次脸。还有，你下去后不再上来了，就在凡间永远给聂比娃拉犁。聂比娃心地很善良，他要给你好吃的，还要给你唱好听的歌，你这就去吧！”
　　牛洒着眼泪，拜别了牛王菩萨，来到凡间，给聂比娃拉犁。
　　聂比娃十月初一这一天得了牛王菩萨赐给的牛，很是高兴，连夜赶制犁头、枷担等耖地用的工具。每当耖地时，牛在前头拉犁，聂比娃在后边掌犁，口里唱起耖犁歌：“啊啦嗨，啊啦嗨，牛王爷赐了牛给我……”
　　聂比娃掌着犁头，总是长声吆吆地唱起耖犁歌，牛儿听着歌声，昂起头，甩着尾巴，雄赳赳快步如飞，转眼间就耖了一大片地。唱耖犁歌就是从那时兴起的。茂县羌族同胞在九鼎山中耖地，至今也是要唱耖犁歌的，要是不唱耖犁歌，牛儿就没有精神，步子也拖得很慢。
　　牛王菩萨是十月初一那天赐牛给聂比娃的，为报恩牛王菩萨，因此，十月初一这天就定会“牛王会”。牛王会这天，九鼎山的羌族同胞三家五户一伙，专门办会（轮流当会首，由会首主办），每家都要拿几升面，由会首把面捏成疙瘩喂给牛，然后才把牛赶上牧场。吆牛上牧场那天，有的还要做一些小小的青稞、麦面馍馍，穿成一串，挂在牛角上，到了牧场再喂。有的还要给牛挂红，有的还要用清油把牛角抹得油光水滑，把牛儿打扮得威风凛凛、漂漂亮亮。办会时，主人们要吃酒席，跳锅庄，聚合三天左右，把牛王会办得闹闹热热。
注：聂比娃——聂指羌人，比娃是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