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缕和煦阳光映射而来。
宇文拓流着泪,拥抱着重生的宁珂。
“珂,这一次我们不要再分离了。”
“嗯。”
靖仇玉儿在一旁唏嘘不已,过去的一天实在是跌宕起伏、百转千回。
小雪看着重聚的两人,内心十分欣慰。墨衣人眉间有所寸动。
“新人团聚还真是美好。”
“嗯。”小雪笑着应道,望了望墨衣人。
过了好一会。
拓珂从死生重逢的欢愉中回复过来,看到四人站在原地望着他们。
“珂。”宇文拓望向宁珂。
“嗯。”
宇文拓扶起宁珂,走向四人。
“谢谢你,小雪。”
“不用谢了。看到你们重逢小雪很高兴。”
“也谢谢你。”宇文拓望向墨衣人。
“嗯。”墨衣人点头示意。
“大哥,大哥。没事就好。你和嫂子都累了,赶紧休息吧。我们先回去了。”靖仇上前说道。
“嗯。”
“那我们先回去了。”靖仇玉儿转身离去。
“宇文拓,你与宁珂先休息吧。”
“小雪,你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你。”宇文拓叹着气说。
“那你就和宁珂永远在一起,幸福美满地过日子,这就是对小雪最好的回报了。”小雪笑着说。
“谢谢你,小雪,到头来是我在一直伤害你,而你却一直无怨无悔地帮助我。而我除了一句谢谢什么也做不了。”
“嗯,别这样,你不欠小雪什么,过去的一切就它过去吧,宇文拓。”
小雪将拓珂的手握在一起。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的就是这样吧。”小雪笑着望向两人。
拓珂相望一笑。
“你们休息吧,小雪先走了。”
“小雪,你身旁的这位朋友是?”宇文拓突然想起一直忘了什么,突兀地道。
“他是?嗯?小雪其实也不知道。”小雪一笑,望向那人。
“助世间有情人本是我愿,无需挂怀。”墨衣人淡然地道出一句,就要离去。
“能和小雪一起吗?”
“嗯,好。”两人一起离开。
刚出屋,两人立于檐下,望着朝阳下的长安城。一袭白衣与墨色截然而立,显得有些不搭调而又奇怪地显得很和谐。
“谢谢你。”小雪说道。
“也谢谢你。”
“嗯。你谢小雪什么?”
“谢谢你,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
“好奇怪,听不懂。不过你给小雪的感觉很奇妙。就像小雪遇见了一个与自己一样奇怪的人。”
“是吗?能听你这样说还真好。”墨衣人欣慰地道。
“小雪喜欢交朋友,你能做小雪的朋友吗?”
“好,小雪。”
“能交到你这样奇怪的朋友真好。”
“呵呵。”
“你和小雪一起转转,好吗?”
“好。”
宏大的宫殿,亭台楼阁相连。远远而望,两人身影一白一黑一前一后,漫步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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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殿中,二人相视而笑。小雪眉色一转,想起什么。唤出女娲石,但见女娲石上栩栩生光。
“女娲石从未这样过。”
“嗯……”墨衣人伸手摁胸,身体跪倒,似乎很痛苦。
“你怎么了?”小雪急忙上前,欲伸手扶起前者,却见眼前之人身形虚幻,想上前却不由停住脚步,只能呆呆地望着对方。
突然。“嗖”的一声传来。眼前之人神色骤变,望向殿外。
“小心,小雪。”墨衣人急起身,跨步上前,挥手成刃,折断飞箭。
“嗯。”小雪急转过身。
只见一队带甲卫士涌入,围住二人。正对峙间,秦琼,程咬金入内,二人向前一视,遂目光后移,一人随至。其人气宇轩昂,仪表非凡,只是眉间隐有暗色。
墨衣人上下打量那人。
“嗯,果然是你。”
“现在才反应过来,为时过晚。”为首之人轻蔑道。
“命运无常,看来此劫难逃。”
二人对话让周围人一头雾水。
“不过你认为你今日能得逞就大错特错了。”
“是吗?我看你现在自身难保,又怎能管到我。”
“对付你,现在的我足够了。”
“休要逞强,尔等给我拿下他,夺下女娲石。”
命下,秦、程二人却天人交战,止步不前。
“你二人要抗命不成?”
程咬金一咬牙,欲上前,旁边秦琼使个眼色,二人心领神会。
“阁下,对不住了。”秦琼拱手一辑,拔出双锏。
“但来无妨。”墨衣人面色凝重道。
“小雪,小心。”
“嗯。”
“尔等退开。”秦琼冲士兵喝到。
“嗯……”墨衣人似有所悟。
“接招。”秦琼虎步微张,腾身起跃,飞转扭身,借力劈下,转眼间破风之势袭来。锏聚风威,虽未蒙面却已觉身形晃动。
墨衣人神色一转,身形微躬,右脚后移,左手一握凝气,遂为一剑。剑聚气势,气凝剑威。墨衣人挥手一掷。动作飘渺而觉身形未动。
“这是……”秦琼一惊,使力相抗。但见电光火石见,双锏磕开飞剑,秦琼却也因此被卸了力道,落下身来。
“阁下武艺之奇,前所未见。”
“承让。”
墨衣人目光转向为首之人,神色严厉。
“继续躲藏,还是现身一战。”墨衣人手之所向,虚幻剑影而现。
“今日只是试探,来日方长。”为首者眉间黑气涌现消散,其人昏厥过去。
“嗯……”剑影消散,墨衣人几乎同时跪倒身子。
“你没事吧。”小雪扶起他。
“……没事。”
小雪蹙着眉摇摇头。
“还是让小雪看一下吧。”说着,小雪伸出手握住墨衣人的手。
“嗯……怎么会这样?”小雪带着不解的神情望向眼前之人。
时间匆忙，先更到这，下次再更。

墨衣人在一旁低头思索着什么。宇文拓赶到,看到小雪无事后心头舒了一口气。小雪点点头向他问好,却又蹙起眉头。
“小雪,我们明日再出发吧。”宇文拓识得小雪心事,关切道。
“好,我替他谢谢你。”小雪眉头舒展,笑着说。
“让小雪扶着你吧。”小雪伸出手示意道。
“谢谢。”墨衣人点点头。
小雪说是扶着他走,却眉眼一转,不假思索地拉着他跑了出去。宇文拓看到这一景不由一笑。
“小雪,你过去的美好改变了我,我无以为报。只愿你平安,找到一个值得你对他好的人。”宇文拓心头念想,转身离去。
月色下,庭院中一片静谧。偶有微风徐来,和着水中星影,摇曳着身姿。此刻小雪合着手,坐在庭院的台阶上,遥望星空。
“在孤寂的天空下,每颗星星都会有自己的心事。”小雪意味深长地望向不远处的黑漆一角。
“回忆往事,梦一般的开始,梦一般的凄婉迷离,如今想起心头仍是怅然。”小雪低着头,伸手抹去眼角泪珠,眉浅浅一弯,殇中带笑。
“朋友之间应该坦诚相待,可以告诉小雪你的事吗?”小雪带着一丝期盼的意味望向一旁黑漆处。
“我只知道在我残缺的记忆里有着让我必须保护你的理由,但那究竟是什么,我并不知道。我的一些记忆时有时无。”墨衣人语出而顿,似是在担心有甚不妥。
“没关系,小雪知道你是一个好人,这样就足够了。谢谢你保护小雪。对了,你的伤不要紧吧?”小雪担心的地着。墨衣人却未言语。
“看来小雪看到的是真的。你的内心真的很奇怪。”
“是啊,连我自己都无法看透。”二人一前一后略有伤感。
天空划过一颗流星,流下斑斓光辉后急速消散。
“你看。”小雪指着星影笑道。
“美好的事物总是这样易逝,就像流星。”小雪语韵悠长而道。
“认识你很高兴,下次与小雪再看夜空,好吗?”小雪恳切地请求。
“很荣幸。”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不是朋友吗?”小雪笑着说。
庭院四周静静无语,小雪一个人望着夜空说着往昔笑谈,而另一人却在黑暗中立身听着。
此情此景,此诺不可忘之、改之。
窈窕孤身影,月间荫下人。
但为君之故,泪落洒星痕。
定然不忘,一定说到做到。

顶顶顶

某时某刻，梦境。
小雪缓缓睁开双眼，环视着四周,但却只能看到周围天际一片接一片的阴霾。小雪没有为周围的幻境感到有何忐忑。小雪她似乎知道这里,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她。
小雪在这迷境中漫步,却找不到任何其它东西,也始终无法走出。
就这样无声无息地不知走了多久,就在小雪心生倦意时,一个声音从身后呼唤着她。
“小雪。”
小雪止住了身形。这声音是那样熟悉而又陌生,比起现在的他少了几分时有时无的莫名冷意,却多了几分亲切的关怀。
“你是……”
小雪带着惊疑不定的身影转身而视,终于在茫茫的黑雾中看到一个许久未曾见到的身影。
“剑痴大哥……怎么是你?”小雪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
但那人没有回答。
“不,剑痴大哥不在了……现在的你是宇文拓。”小雪垂下眼帘默默道。
那人还是没有回答,始终都只是在望着小雪。
“小雪,明白了,这里不是现实。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小雪无可奈何地叹道,却又带着笑意望向眼前人。
那身影面露微笑,淡淡地看着小雪,身影徐徐消散。
看着那消散的身影,小雪笑着摇了摇头,心中的泪却还是忍不住滴落。
这一次,这滴泪落穿了云雾,滴落脚下,小雪在泪花溅落的一刹那,从晶莹的泪光中看到了一只水晶梦昙,此刻它正被托在泪光中自己的手上,而对面站着的,是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剑痴大哥。
泪落脚下,却滴穿了心房。小雪默默矗立着,泪光却早已消散。
“月河城……剑痴大哥……是你吗?”小雪自言自语着。
不知何时,小雪的眼前黑雾拢聚,一人凝现。
“你……”小雪惊讶地看着眼前之人。
那人却也没有任何言语。
两人就这么望着。
“这里只是梦境吧!”小雪突然恍然大悟。
“谢谢你……”小雪欲言又止,似乎在想什么而不想继续说下去。
眼前人却突然转过身体,只是背对着小雪。
“对不起……”小雪急忙一句话脱口而出,却又摇了摇头,想到这里只是梦境,便决定离开。
梦境终是梦境,当你想醒时便会离开。
就在小雪离开时,她没有注意到刚刚背对着她的人突然转过身,正神色略有失惘的看着自己远去的方向。

周围迷雾散去,阳光洒下,惠风和畅。只是远处的云脚却越加泛着黑色。云海缭绕处,似乎隐匿着什么。墨衣人知道那未知的前方才有破解梦境的线索,示意小雪后遂毅然向前走去。
“这里真的只是梦境吗?为什么小雪的感觉却这么真实。”漫漫思索无果,小雪只有跟上他的脚步。
此刻,皇宫中。
“大哥,这么久了,还没有线索,我们该怎么办。”靖仇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办法,只能期盼着宇文拓能赶紧拿个主意。
宇文拓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站起身来,走向门外,看着夜空,皱着眉,苦苦思索却是无
果。
“小雪,我该怎么办。”宇文拓忧着心说道。没有办法,只好闭上眼沉思。
宇文拓担心着小雪,冥思苦想中思绪有些混乱,不知觉中,脑中竟涌现出许久前的记忆。
“我才知道,原来的一切,都只是活在梦里。”记忆中的小雪满脸伤凄地对自己说道。
“活在梦里!”宇文拓猛然醒觉,转身回屋。
“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靖仇急忙问道。
“入梦。”
“可是,我们不就是在找破解梦境的办法吗?”靖仇不解道。
“你忘了以前我们是怎样破除魔如烟的梦的吗?只有进入梦中,才能破除梦境。”
靖仇点点头,但又突然想起此时二人并没有昔日神龙族马婆婆给予二人的破梦刃。
“破梦刃只是打开梦境的一个楔子,我想只要和梦境中的人心意相通,就一定可以进入梦境。”宇文拓说得相当有把握。
“这么说……大哥,我们赶紧入梦吧。”靖仇急切道。
二人静身坐卧,只不知是否入梦。
梦境,冉冉云雾外,墨衣人与小雪行着。远远地,似有剑鸣之音。小雪被着声音触到,缓缓停下了脚步,呆呆地望着眼前。
“小雪,你怎么了?”墨衣人上前相问。
“啊……没什么……”小雪示意着自己无事,向前走去。墨衣人却怔了怔,摇摇头,遂向前走去。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小雪突然问道。
墨衣人向前顿了顿脚,点头应道。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二人。
越过重重若隐若现的阴霾霾,二人继续前行。小雪皱着眉,心中感到闷闷的,但却并未止住脚步。不知行了多久,二人终于看到不远的前方有着什么东西缓缓出现。墨衣人矗立身边,小雪望了望他,眼色却带着些莫名伤感。
小雪走上前,看到了那眼熟的虚幻剑影。
“这不是……”小雪带着惊讶的神情向后望去,却意外地看到了倒在不远处的墨衣人。
“你怎么了?”小雪想上前扶起他,却又有一道道剑鸣之音传来,且越来越盛。剑弦触动,小雪不禁跪坐于地,望着那远处早已倒下的身影,面色惨淡落寞。
“这声音为什么这样凄凉伤感,似乎很遥远而又让人很熟悉。”小雪低着眉,莫名地心痛起来,眼角噙满了泪水。
小雪看到,在自己朦胧的泪光中驻着一个人,那个人和现在的自己一般颜色。想来那就是伤感的起源。
伴着着伤感,小雪心中的女娲石竟泛起点点异彩……

小雪邹着眉用手扼着胸,心中有一种说不清的痛苦,女娲石上的异彩愈来愈盛,小雪心痛得无以复加,泪水一滴滴滚落。
“为什么我的心好痛,这心痛……让人好熟悉。”小雪望着远处墨衣人的身影,却只能无力地默默啜泣。不知何时,心中竟有着一个泛起涟漪的背影。
每随着一阵剑鸣之音,小雪心中便一阵凄楚。而伴随着那凄楚的,是墨衣人传来的极其真切的虚弱之感。
“他不能有事。”
小雪强忍着一阵一阵莫名的痛苦,踉跄着身子,一步步艰难地迈向他。
漫漫阴霾下,依稀可见一个白色倩影几番倒下,又几番站起。
“不行,他的时间不够了。”
小雪皱着眉,虽已痛到呕心泣血,却仍不肯止住脚步。远处的他情况越来越不好,小雪知道他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望着那伏在地上若隐若现的身影,小雪不敢再接着想之后会怎样。
“你不能死,小雪一定要救你。”
小雪吃力地迈着步伐,每一步都是那样微小而又坚定自若。
“听我一言,停下你的脚步吧!”
小雪距离墨衣人已不远,面前的黑雾却突然拢聚。黑雾中传出一道劝止之音。
小雪眼神凄惘地望着眼前的一团黑雾,心如刀绞,连说话的力气都要没了。
“让我……救他……咳咳。”
小雪一字一字顿道,每说一个字,声音都会更虚弱一分。小雪弯着身子,额头上的虚汗落下,心中无力,可是目光却始终望着黑雾后若隐若现的他。
“他的生死……”
“小雪!”身后传来呼喊声,小雪知道那是宇文拓的声音,但她没有回头。她害怕回头后便再无力气转身,更害怕转身后再也无法望见那伏着的身影。
“闲杂人等,给我退开。”黑雾蔽日,聚出几道黑色重光袭向小雪身后。
“你才是闲杂人等。”一道金光与前者碰撞,周围迷雾消散,随之而现的是宇文拓、靖仇和玉儿。
“你不要死,再坚持一下,好吗?”小雪隔着黑雾向他哀求道。
“大哥,我们快将这黑雾解决了吧!”看到伤心不已的小雪,靖仇毅然道。身旁宇文拓却未言语。
听着三人的话,面前的黑雾没了动静。
“他逃走了吗?”靖仇道。
“你看!”玉儿惊讶地指着轩辕剑,上面闪烁的金光竟暗淡了几分。
“这……”靖仇玉儿一脸惊恐地望向黑雾。
“为时已晚。”黑雾传出一句。
靖仇玉儿只觉眼前黑光撩过,便昏将过去。迷雾千重,二人身影已然不见。小雪的脸色越发哀沉。
“若你们及时出手我尚惧三分,不过……”黑雾中传出笑讽声。
“那这样呢?”宇文拓手执轩辕剑,金光已刺入黑雾,黑雾抖动了几下。
“你很聪明。”黑雾沉声道。原来宇文拓察觉情况不对,便暗中蓄力发出这致命一击。怕露了先机,便未言语,只是不料仇玉二人并未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在黑光错过的一瞬间,宇文拓只好抓住轩辕剑,乘着黑雾露出的一语之机,发动了闪电突袭。
“不过,你阻止不了我。”
黑雾向宇文拓拢聚。霎时,人和剑都不在了。
“真是个麻烦家伙,折煞我诸多功夫,若不是时日未到,今日定不放过。”黑雾似乎在怨骂着宇文拓。
“不过最后你却还是得停下脚步。”黑雾对面前的小雪说道。
小雪从黑雾传出的话语中隐约感到三人无事,心中稍稍安定了些。然后不顾眼前极度危险的黑雾,向那若隐若现的身影走去。她不知这黑雾究竟是什么,也不知它留下自己打的什么主意。但她知道,即使再危险,她也要救他。
“罢了,时候未到。给你个选择吧。”黑雾开口道。
小雪并未停下脚步。
“你可以选择救他,或是改变你的命。”黑雾桀桀道。
“命?”小雪停下脚步怔怔地突兀道。
“救他,从此走上不归路。不救,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如何?”黑雾试探道。
“嘻……嘻……”小雪摇摇头,望向墨衣人,那悲戚的脸上竟露出惨淡的微笑。
“小雪要救他。”小雪没有犹豫地说着。
“万事有因有果,希望你不会后悔。”黑雾威胁道。
小雪没有接着说什么,只是毅然走向墨衣人。为了朋友,她怎么会后悔?
“时日未到!”言讫,黑雾散去,云淡风轻,宇文拓三人现身附近。
“坚持住!”小雪眉色又蹙了起来,急忙向墨衣人行去。靠得近了,小雪发现他紧锁的眉头,急忙俯下身,握起他的手。
“你没事吧?”小雪担心地握着他的手,拿手心尚存的暖意映衬着他微弱的气息。
“太好了,你没事。”
小雪察觉到他无事,高兴不已,闭上双眼,正准备将再生之力传递给他。
然而,就在小雪因为拉起他的手感到他没事而正高兴的一刹那,墨衣人若影若现的身影却缓缓消散了……
小雪搂空了手,眼神空洞,泪如梨花的脸上只剩下了伤凄与落寞。看着他默默消散的身影,她却什么也留不住。他就那样从自己的指尖一点点溜走。像随风而逝的沙一样留不住。
“砰”一滴泪从眼角顺着面颊滑下。小雪就这样抬着手,好像握着什么东西一般。意识中早已忘记什么是无力。面色憔悴,心中却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滋长。
“呜……呜……为什么你要走?为什么你不多等小雪一会儿?”
梦境中阴霾散去,悲凉的气氛却越加浓厚了……

长安街头,天色晴朗,风儿泛着几分暖意。树儿打起了精神,向着太阳。远远的,似乎还有些鸟语花香。可是这春光融融的景象,却与那漆暗的一角无缘。
“你怎么可以死?小雪才刚刚认识你这个朋友,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小雪?”
“小雪不要你走……你给我回来……回来……”
小雪痛苦地哭着,靖仇玉儿默默低着头。
“小雪,他……”宇文拓想安慰小雪,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离开了小雪,为什么你也……”一滴滴泪落下,打湿了地上的青砖。
宇文拓听后怔在原地,对于眼前的她,无论何时自己的心中总是会有着深深的歉疚。
“沉浸在伤感中,永远留在梦境吧!”凄厉的声音响起,淡蓝的天变为了血色。
诡异的黑雾再次出现。
“你究竟想对她做什么。”宇文拓用剑指着黑雾。
“你无需知道,这里不属于你们。”黑雾叫嚣着。
宇文拓欲上前,却发现自己身形竟被黑雾束缚住了,动弹不得。一旁玉儿靖仇也是。
“煞费了诸多心思,终于到这一步了。”黑雾中传出声音。
“你……”小雪望着天幕下弥漫的黑雾,神色惊恐。
“沉睡吧!永远地沉睡!”漫漫黑雾涌向小雪。宇文拓三人却没有任何办法。
小雪身处险境,心中的女娲石竟泛起异彩,不远处的虚幻剑影铮铮作响。
“一切都结束了,消失吧!”黑雾急速涌动,似乎安奈不住莫名的激动心情。
小雪面色悲戚地望着黑雾,却无力做什么,只能低过头默默神伤。周围的黑雾越来越近。
“你留在了梦中,那小雪也和你一起吧。至少,你一个人不会感到孤独……”小雪苦笑着安慰自己。
“小雪,不要放弃……”莫名的声音传来。
小雪凄惘地抬起头,却未发现什么。
“是我想多了吗?”小雪轻笑着自己。
面前的黑雾已将自己笼罩。宇文拓三人早已看不见小雪,只能无奈地担心着。
“你那可笑的使命终于可以终结了。”黑雾张狂地笑着,自言自语。千钧一发间……
“妄想!”伴着一声长啸,小雪周遭的黑雾竟被击退不少。
“你……”小雪吃惊地望着眼前,一脸的不可置信。
“咳咳……”小雪面前的墨衣人身形虚幻,眉间却毅然自若。
“竟没有骗过你,不过现在的你又有多少气力?”黑雾仍不肯住手。面前的墨衣人却不住地咳着。
“别勉强你自己了。小雪……不要你保护。”小雪不知墨衣人为何会再次出现,但小雪知道自己绝不能再次失去他。即使是要牺牲自己,小雪也不能让他再次犯险。面前的黑雾,看样子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但小雪只希望他能逃出去。
小雪锥心泣血地说着,步履缓缓向前,只是从未看过墨衣人,小雪知道,只要他朝旁边的他一看,自己便再也不能,也再没有勇气上前。她只希望他能就这样站着,不要上前。面前的黑雾狰狞着,小雪的脸上却只有浅浅的笑意。
“谢谢你一直保护小雪,但小雪决不能看着你为小雪牺牲自己。这一次,就让小雪保护你吧。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甚至连你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但小雪很高兴认识你。像你这样奇怪的人,小雪真的……”小雪闭上眼静静地思味着。死期将至,小雪的脸上却只有宁静祥和。
“小雪……你忘了吗?”身后传来声音。
“嗯。”小雪忍不住转过头,却看到墨衣人眉间显露的笑意。
“哦。你还有什么办法吗?”黑雾不禁道。
墨衣人手握重光,对着远处伸出,虚幻剑影飞逝,顿现其手。黑雾又渐渐弥漫。
墨衣人剑掣于地,顿生虹光万丈,溢射八方,聚拢的黑雾终于被击退。宇文拓三人的束缚也被解开。
“看来我低估了你。”黑雾呈现溃散之状。
“应该说你低估了所有人。”墨衣人剑指长空,虹光飞逝,黑雾发出的黑芒被击退了几重。
墨影飞逝,转过虹光。飞梭间,黑雾竟已被洞彻。
“很好!很好!不过……”黑雾没有说完什么便已消散。
墨影落地,背对着众人。
小雪上前想看看他怎样了。刚走到身后,墨衣人的身影却前合后偃地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小雪没有惊讶地发出什么声音。他的神色中充满了疲惫。微风吹来,小雪不经意间看到了他的面容。小雪轻轻一笑,那是一张只能用毅然决然来形容的单板脸庞了。斗笠倒下,现出了散乱的发丝。小雪扶着他,轻轻坐下,手握着他的手,将再生之力传递给他。
“小雪没有忘……小雪还要与你一起共望星空呢!”小雪疲惫的脸上泛起淡淡神彩。

夜半时分,屋里泛着烛光。小雪睁开眼,脸上净是疲惫神态,但感到墨衣人渐渐稳定的气息,小雪却又笑了笑,脸上泛起光彩。
小雪望着他,白天梦中的场景又再次被回想起来。
“你真的好奇怪……就好像你是一个被幻想出来的生命。”小雪轻轻道,生怕打扰到他。
却又不知为什么,看着全身都是迷一样的他,小雪竟感到有些莫名的熟悉之感。
小雪好奇地望着睡意浓浓的他,心中有着万千的疑问。
“对不起,但小雪真的很想再多了解你一点。可以吗?”小雪问着,双手握住了他的手,进入了墨衣人的心境。
心境下迷雾漫漫,一片寂落。
循着感觉,小雪一直走着。不知多久,小雪终于看到了一个身影。只是那身影却背对着自己。
“你……”小雪望着背对着自己的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就这么彼此沉默着。
“谢谢你保护小雪。”不知为什么,此时的自己只能说出这句话。但墨衣人却没有反应。
“那不是梦境?对吗?”小雪示意地问着,语音有些啜咽。但墨衣人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这么多时日,其实我们还没有正式见过面……”小雪有些哀沉地说着,眼神泛着忧伤。却还是只能看到那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对不起,看来是小雪想多了,小雪不该到这里来,对不起……”小雪竟有些忍不住地想哭出来。没办法,小雪紧紧噙住了泪眼,向后跑去。俄顷,小雪身影已不见梦中。
“小雪……”墨衣人有些艰难地迈步转身。刚欲伸出手,却又突然想到什么,止住了手,将其缓缓放下。
“对不起……”墨影也已然消失不见。
小雪醒来,看到墨衣人还是如刚才一样的安详睡着。小雪轻轻笑了一下,安慰着自己,用手抚平了盖着墨衣人的被之一角,凝转了泪光,出了房门。
月色下,天空泛着几颗孤星。小雪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望着月色,忧愁的眼只不知在想些什么。一颗芦苇却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
“玉儿,你在做什么?”小雪惊疑地望向一旁嬉笑的玉儿。
“没事来看看我们的女娲之女喽!”玉儿打趣地说着。
“玉儿姐姐,小雪没什么事,你累了的话去休息吧。”小雪宽慰地说着,却又微呡着嘴低下了头,继续搂着肩膀一个人在想着什么。
“是吗?我可是从未见过我们的小雪这样呢!”玉儿也坐了下来。
“玉儿姐姐,小雪真的没什么。”虽这样说着,但小雪略微蹙着的眉头和那异常的话语又怎会让人相信她的话。
“嗯……小雪,他怎样了?”玉儿看得出小雪的忧愁,关心地问着。
“他情况很好,恢复得很快。”谈及他的恢复情况,小雪的愁绪似乎淡了些。
“谁问你这个了,我是想问他怎么样?”玉儿眼神偏望着小雪。
“嗯!玉儿,你究竟问什么?”小雪惊奇地问着他,一脸的不解之状。
“别这样嘛!姐姐是过来人,可以帮你出出谋划划策,拿拿主意什么的嘛。”玉儿怪笑着望向自己。
“玉儿姐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小雪急忙辩解道。但在玉儿看来却有些像小孩子犯了错在大人面前无奈地诡辩一般。
“小雪你不肯说,那我走喽……”玉儿手指一撇,眼神飘转,就要离去。
“玉儿,小雪想问你一件事。”小雪犹豫了一下,对玉儿道。
“小雪,有什么想说的就跟姐姐说吧,姐姐不会告诉别人的。”玉儿转身面色诚恳的望向小雪。
“玉儿姐姐,你的心中会有一个人吗?”小雪带着忧愁,不知是否该说出。
“小雪,你……”玉儿听着这突兀一语,只不知该怎样回答。
“玉儿姐姐,别误会,小雪是想说内心真的有一个人。”小雪急忙摇着手示意。
小雪望着玉儿,玉儿却不知该说什么。
“小雪,你想说的是他吗?”玉儿有些担心小雪地问着。
小雪看了看远处内院的方向,却摇了摇头。
“那感觉,很熟悉,却又很陌生。近在咫尺而又遥隔万里。”踌躇的心境,小雪不知该如何向玉儿道明,只能淡淡地说了一句“不是”。
“玉儿,让你为小雪担心了。小雪真的没什么,只是一个人发发呆罢了。”
小雪宽慰着玉儿,玉儿却似乎在想着什么。小雪看着她的样子,知道自己若再这样她是断不会离开的,便主动提出送她回去,玉儿也只好答应。
小雪送完玉儿,又因为担心墨衣人的情况,便再来到墨衣人房中。
他还是那样安静地睡着,小雪走上前,知道他无事,收拾了心情,默默思索着。
“小雪真希望有一天能看到迷雾后的你。”小雪带着淡淡的笑意,手伏着手在他的身边睡着了。

“你是谁?”
心中呓语回旋,飘荡着流离星火,用手触动,似是有些落寞沧桑。没有哭声,却觉得有泪沉淀在心房。迷离梦幻中,似乎有着什么在飘零聚散。
那个梦好远好远……
天空月色褪去,朝阳新起,一缕微弱光芒映进窗来,照在那沉睡的静谧脸庞上。小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却发觉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小雪回过头,发现那是往日墨衣人所着之墨袍。
“嗯。”小雪吃惊地回过头,才发现昨日自己守着的墨衣人早已不见。
“他去哪了?”小雪拾起袍子,慌忙向外跑去。左顾右盼,找着他的身影。
小雪转过回廊,终于看见一个墨影在后花园的池边矗立。小雪轻轻松了一口气,向他走过去。
“我常听人说受了伤还乱跑来这里看风景的话是会让他的朋友担心的。”小雪嬉笑地说着,话语带着几分小小的怨意。
听到这莫名的话语,墨衣人回转过身,看到小雪正满脸笑意地望着自己。
“嗯……刚才起得太早,看到你睡得太香,不忍心打扰……所以就……”墨衣人说着,看到小雪手中自己的风衣,欲随手接过。小雪急忙掸了掸上面的尘土才交给他,墨衣人接过披上。
“你……好了吗?”小雪走上前,与墨衣人一起望着池面。只是池面上云雾缭绕,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些许荷叶在水面静浮。
“嗯。其实那只是个梦,我当时应只是离开了梦境。只是弥留之际我感到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接着我便又突然出现在梦境中。”墨衣人静静思索昨日之事。
“嗯……小雪也听到了什么声音,而且那声音……”小雪说着,默默低下了头。
“我想那声音让人感到很茫然吧。”墨衣人似乎知道小雪在想什么,更清楚她的感受。
“是的,你知道那声音的来源吗?”小雪好奇地望向他。
“不清楚。但似乎从我感到我存在的那一刻心中便一直有着一个莫名声音,而且在某些时候我感到那声音似乎就是我自己发出的。”墨衣人缓缓说着,丝毫不担心这些在常人看来不搭调的话语会让小雪不相信。
小雪点点头,对他的话表示理解。
“我感到很奇怪,我没有亲人朋友,也不知自己来自何方,每个人都该有的童年记忆对我来说却是一片空白。我只能跟着自己心中的那莫名声音行走,一直流浪于世间。”墨衣人说着,语气越加哀沉。小雪一旁也黯了神色。
“有时我在想,我究竟是不是一个人?”墨衣人刚毅的脸庞动了动,似乎在哂笑着自己。
“别这样了。小雪不就是你的朋友吗?”小雪微笑着望向他。在小雪看来,他的奇怪话语都是最真切的。也许是因为小雪自己也是一个这样奇怪的人吧!
墨衣人亦微笑着点点头。二人似乎都知道对方心事。
看着薄雾下的弱红,小雪似是想到什么。
“朋友间应该互相问候……”小雪轻笑地望着他。
墨衣人却望着眼前,并未相问什么,眉间却隐匿着颜色。
“嗯……你从与小雪见面时就躲着小雪,又这么像……”小雪把头一转,眉色飞舞地在想着什么。
“什么?”墨衣人终于问到。
“小雪以后叫你剑隐,好吗?”小雪带着期盼的眼神诚恳地望着他。
“呵……呵……好!就如此吧。”墨衣人依然有些忍不住莫名笑意。小雪却未在意什么。
不多时,阳光散了池上残雾,朵朵红莲现了出来。
“好风景果然还是和别人一起分享比较好啊!”墨衣人不禁感叹。
“只是呀!有些人却像那荷花一直躲在雾后,不肯让别人见到他的真面目。”小雪的语气略显怪异。
墨衣人听后拳手捂嘴笑着。小雪也忍不住用袖子掩面一笑。
笑声过后已是满天朝霞。两人共望着这新生的一天。
“剑隐大哥,你相信吗?有一日我们都会看到迷雾后的自己。”看着那灿烂的朝霞,小雪静静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