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人在比自己优秀的人面前都会感到自卑和窘迫。说通俗一点就是,人比人,气死人。正如同一只肥胖的芦花鸡在一群高贵优雅的丹顶鹤中间就没有办法再继续心安理得地下蛋。当然,我们的如如是个例外。她无论身处在怎样的场合,无论身边有多少美女名模,都能面不改色地把腿盘到头顶做瑜伽并坚信自己和林志玲没什么区别。 好吧,我知道我不该把自己来M.E上班这件事比作芦花鸡下蛋和唐宛如做瑜伽。但此刻我看着面前化着精致的烟熏妆,穿着性感的短裙,拎着Prada包包的女人时,我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特别是当我知道她的名字叫做Kitty时,我的头顶更是飞过一群婀娜多姿的乌鸦。这个妖孽般的尤物和那个穿着粉红色裙子的肥胖猫咪有一毛钱关系吗!"Hello Kitty!"发现对面的人面色一僵之后我赶紧自以为机智地迅速改口。"你好凯蒂!""呵呵呵呵......"Kitty的脸色显然变得更僵。 接下来我见过的除了顾里之外最能说会道的女人——Kitty就向我全方面阐述了我这份工作以及我的顶头上司——宫洺。 他讨厌所有苦的东西。 和他说话或者打字或者发短信的时候,不能用任何逗号和句号之外的标点符号。 他喜欢家里的东西都是白色,因为他对这种颜色有着近乎病态的执着。 他有严重的洁癖。 他永远冰冷而刻薄的语气。 他对于各种杯子的疯狂迷恋。 他对鱼的厌恶已经上升到了讨厌看《海底总动员》的地步。 他使用了钥匙之后,就会反反复复地洗十次手。 我以为做个端茶倒水加跑腿的小助理应该不算什么难事。但后来我才发现,这是一份匪夷所思的工作。我也有一个匪夷所思的上司。 我更没想到的是,从我进入M.E的那一刻起,上帝就仿佛启动了一列无法停止的特快火车。飞快地驶向灵魂尽头,飞快地驶向万劫不复。 夜幕逐渐降临,我疲惫地推开公司的大门向前走去。我回头望向公司大厦,只有宫洺办公室还孤独而倔强地亮着灯。我能想象到他英俊精致无可挑剔却又冷漠阴沉如同一张纸般的脸庞伏在昂贵的高级办公桌上时微微蹙起眉头的神情。尽管今天我被他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习惯折磨得近乎体无完肤,但此刻我的脑海中却出现了心疼这个字眼。 我知道我不是在心疼这个今天刚认识的男人,我是在心疼顾里,心疼我的顾里啊。用不了多久,她也会成为像宫洺那样完美却不尽人情的working machine.我望着宫洺办公室亮起的微弱孤灯,灯光温暖,我的心里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冰冷。 我和他们,我和她,终究是两个世界都人啊。 他们的双脚远离大地不沾尘土,我的脚上却是脏兮兮沾满泥土的廉价球鞋。 他们每天行走在各类高级会所毫无顾忌的刷下六位数只为一块喜欢的手表,我却每天满头大汗灰头土脸的在全上海寻找着各式各样的咖啡还担心会因为送咖啡送慢了而被扣我那本来就少的可怜的奖金。 他们生活在金字塔的顶端挥金如土优雅如贵族,我却在食物链的最低层小心翼翼地生存卑微如蝼蚁。 我抹了抹湿润的眼角,突然很想抱抱顾里。我也确实这么去做了。 What*s wrong , what*s wrong now . Too many , too many problems . Don*t know where she belongs . where she belongs . She wants to go home, but nobody*s home . nobody*s home.
Chapter.1.2 我在黑暗中慢慢摸索着打开了寝室的门。"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和谁开房去了呢。"顾里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财经新闻,电视机里的那个男主播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冰冷刻板。 我把肩上的包随意地丢在地上,走过去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机,"你哪根筋搭错了..."还没等顾里对我一顿训,我就坐下去紧紧环住她的腰把头埋在她的怀里。 "怎么了。"顾里的语气难得温柔了些许。"没,没什么。" 我只是突然有点害怕,怕你从我身边溜走,怕我有一天一睁眼就发现你已经从我的身边消失。顾里,还能这样抱着你,闻着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虽然我知道那一天迟早会来到。 顾里好像沉默了一会,然后慢慢抬起手轻抚我的后背。"夏天就快要过去了吧。" 她在安静的客厅里,突然小声地说。 窗户上因为冷气的关系,凝结了一层白色的雾气。 看上去,感觉窗外像是下了雪的冬天一样,一片空虚的苍白色。 人生就像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沐浴在温柔的阳光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突如其来的冰雹砸的遍体鳞伤。这种不知道的因素,有些人把它叫做乐趣,有些人把它叫做灾难。 正如这天的顾里,刚刚推开咖啡馆的大门往前走去,穿着14cm高跟鞋依然敏捷的脚步声却在看到振动的手机上显示的名字上突地停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一边接起电话,一边继续面不改色地向前走。 "席城,你到底想怎么样。"往日平静的语气却在此时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我告诉你,就算我和你上过床,你也别想拿这件事来威胁我,你要是敢告诉林萧和南湘她们,你就等着死吧!" 安静无人的大街上只有顾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的手里死死抓着已经挂掉电话的手机。她就那样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深邃的目光,像是深深海底的交错急流,冰冷,而又绝望。 当我们都认为,人生已经出现坏的不能再坏的局面的时候,上帝总有办法超越我们的想象,把一切弄得更加腐烂。 顾里,你以为此刻的局面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吗。别急啊,如果你此刻回头看看的话,就能看到你身后不远处站着的南湘。 她长长的睫毛下面是如同小鹿般湿漉漉但此时却充满了不解,惊愕,愤怒甚至恶毒的眼睛。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说过了,我们都热爱生活中这样刺激有跌宕的drama. Cause I*m right here, Ain*t nobody gon* control you . Cause I*m right, right here I*m right here, I*m right here, Right here.
Chapter.2.1 各种各样的人以电波为介质,通过这个我们暴露在身体之外的心脏,寻找到我们链接上我们,轻易地摇撼着我们原本平静的世界。 在你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你的身边。而你却以为他们只不过是你生命中的路人甲。 周六的清晨,我本该窝在寝室温暖的被窝里睡回笼觉的。但我现在却站在苏州河边上的高档公寓门口和保安软磨硬泡了整整二十分钟。 我一边说“谢谢”一边心里在骂,滚你丫的,看我也不像要怎样的人啊,我一弱女子,能进去杀个人还是放个火啊我靠! 这些都是因为在宫洺交给我的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任务中有着非常艰巨的一项——催稿。催稿对象是周崇光——这个近两年红得发紫的男性专栏作家。我本来昨晚就应该可以拿到稿子的,但当我拨通他的电话并说明自己的意图后,这个天煞的就迅速挂了电话并关机。 我抬起手咣当咣当地死命砸门。在我觉得我的动静都快把报警器给引爆了的时候,门开了。一个蓬乱着头发、脸色苍白的男孩子打开了门。他那张脸就是每一期出现在杂志专栏上的、让无数女孩子疯狂迷恋的脸,阴柔的、带点邪气。 他只穿着短裤,裸着上身,是年轻男生清瘦但结实的身材。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答应了他各种各样的条件作为取得稿子的代价,包括帮他收拾房间(他的房间乱得让我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地板上到处丢着他各种各样的名牌衣服,吃过的东西剩一半,到处乱放,他的床上有篮球和直排轮(……),电脑前面是各种DVD和图书,厕所里有更多的脏衣服,男生的内裤和袜子! 当我做完所有的事情,他依然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挥着手说:“不想写,写不出来。” 我的眼睛瞬间就红了起来的的人的的来。躺在床上的周崇光这才慌了,"你别哭啊,你,你等等啊。" 然后转身走进房间。几分钟后,他出来了,递给我一个笔记本,“上面有我写的一篇文章,手写的,你们如果想用,就拿去发成专栏吧。” 我像是突然中了六合彩的人一样激动地从他手里把笔记本抢过来,然后转身朝电梯跑,刚按了电梯的按钮,就听见他在我身后轻轻地笑了。 “代我转达宫洺,下个月开始,专栏我不写啦。我得了胃癌,我要休息啦。” 他微笑的表情看上去像是任何一个帅气的年轻男生的笑容一样温柔,但是,我不知道是我眼睛上的泪水让我模糊了视线,还是走廊黄色的灯光让人伤感,我觉得他像是在悲伤地哭泣着。 电梯门轰然关上,然后朝楼下沉去。就像我的心,慢慢沉下去。 一想起宫洺那颗仿佛玻璃球般毫无温度的眼珠和那张铜板纸一样的脸,我就收起了我那颗文科生与生俱来的伤春悲秋的心,招了辆出租车赶紧先把稿子送过去。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回家的时候,我看见宿舍楼下站着一个人,他挺拔的身子就像一棵笔直的树,他回过头看见我的时候微微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好看的牙齿。 I can be a gentleman, anything you want . If I was your boyfriend, I*d never let you go, So give me a chance, cause you*re all I need girl. Spend a week with your boy. I*ll be calling you my girlfriend. Girlfri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