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鸾与铅红谐序;]
廊腰回,檐牙啄,白骨朱浆,雪棣红棠。
梦境里反复出现死水和醴泉,东风解冻,湖底没有圆极而缺的月亮,璇玑星被后三杓擦拭成和璧般温润无瑕。她摇落松针白露上伏憩已久的离骚,遏云声里送雕觞,靥横流霞,倚着黛眉长,宫漏敲损锁骨处绵密的细痒。
虎背上比蜜糖更甜的桃萼新香,花刺如何洞穿莫须有的雾障?她眼神微妙——
“ 在鹿角霜灰胎上凿出七窍,”
斫岳山,轸足,冠角,错以犀象,髹漆仿稽康,棠花篆字镌下:
“ 凤翥鸾翔。”
她曾经绮罗丛中知娇养,也觑过辇路珠帘旁两行湿灯藏火的短韶光。
铜镜里她腰身以上石榴鬓角豆蔻眉梢,都是史官臆断的温驯模样,她习惯伪装,也熟稔掌握只用一瞬从脊骨里拔出蜂鸣娓娓的寒芒。
镀她的霜,雕梁悬下星瞻北象,想见的癔症描摩出情绪孟浪,浮蚁嫩鹅黄,绸缎扭转成撑满不破的同心圆,她以不盈握持的濯柳腰,拂过青瓷釉质里逐层递减的垂丝海棠。
针不能刺痛针,爱不能自疗,她蹙踏松梢微雪,琴案下藏有师刀和鱼肠。
廊腰回,檐牙啄,雪棣红棠。
某一刻她觉得那触目惊心的白骨朱浆,不过尔尔。
[ 广陵绝散 癸巳年十月初十 温缱执笔予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