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STLIFE】Ardeur De La Vie

=1852=
再去Minster教堂又过去了一年，凯文刚开始在纽卡斯尔上学，八岁的样子，他在约克和舅舅过暑假，然后偷偷跑到教堂。
左边领头的还是那个男孩子，又英俊了些许，五官已经有棱有角，深邃的蓝色眼眸像平静的海面，又像天空一样相互缠绵。
凯文看他看得出神。可能是注意到了，那男孩子回头看他，有点惊讶，回报凯文的还是一个简单的微笑。
幼小的凯文对他招手。
神父看了一眼那男孩子。
菲海利，别走神。
男孩子说了抱歉，继续唱他们的歌。
唱诗班几乎一下午都在唱歌，临近傍晚的时候神父才叫他们走。菲海利——先这么叫他吧，他换好衣服，看凯文还不走，便走过去问他。
“我还不想回家。”
“看你这样子，你才几岁，快回家去吧。”菲海利弹了弹他的脑袋，“会有坏人的。”
“你也不回家。”凯文比他矮一个头，想要在体型上压倒到显然有些不可能。
“哈哈，我家在爱尔兰，克里斯神父替我母亲照顾我。”
“那就是说你不用回家了?”凯文咬了咬自己的食指，“你给我唱首歌吧。”
“一个人唱圣歌不好听的，乖乖地回家去。”菲海利揉揉他的头发，希望他能听话。
“还会有人来祈祷吗?”
“太晚就不会有多少人了啊。”
“我可以在这里祈祷吗?”
“这……”

“你可没办法不允许我，带我去点个蜡烛也可以。”凯文的表情有点坚定。
“好吧~固执的小家伙。”菲海利抱着自己的双臂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答应他的要求。
菲海利牵着他的手到教堂的一个角落，里面不少蜡烛因为燃完了而熄灭。菲海利把那些烧完的蜡烛都装进挂在边上的一个袋子里，然后在下面的篮子里拿出一个递给凯文。
“小心一点。”
“你也点一个吧，就当是给我做示范。”
“小鬼。”菲海利又拿了一个，借点燃的蜡烛的火苗燃自己的蜡烛，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蜡烛池里。随后他双手合十闭上眼嘴里念了什么，凯文只听到了“阿门”
“你在祈祷什么。”
菲海利看了他一眼，跟他说，“到你了。”
凯文照他刚才的样子点燃了蜡烛，同样却有点别扭地做出祈祷：我还可以见到菲海利。
你说什么?
我还想再见到你，不能这次完了就再也见不到了。我想要永远，永远，永远都可以再见到你。
“你可真逗，祈祷怎么能这么大声呢。上帝可以听见的。”
“可我不是信徒啊，没有你这样，脖子上有一个十字架，可能我要大声说他才能听得到。”凯文指指他的项链，又指了指自己什么都没有戴的脖子。
“上帝听得见每个人，祈祷还是忏悔。”菲海利下意识握住自己他的项链，那是一个纯银的父亲送给他的，在哪年生日也不知道了，但它现在仍然光亮如新，长长的几乎一直延伸到他的腹部。
“我想永远见到你。”
“我不知道，有些事会很突然，也许这种事不应该说永远。”
“I will keep it.”凯文紧紧拥抱了他。

=1860=
“我母亲同意我买一匹马了，以后再来约克的时候就不会无聊了。”凯文和马克坐在湖边上，他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手去拨弄湖水逗那些害羞的天鹅。马克只是安静地看着湖水，凯文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嘿，你在想什么呢。
马克耸肩，想一些以前的事。
凯文扔掉草，我正给他想名字呢。
“你喜欢什么叫什么咯。”
“干脆就用你名字好了。”凯文见马克来势汹汹地过来，急忙逃走，结果还是被马克抓住，因为重心不稳一起摔倒。他们笑得不行，最后凯文用“找一匹帅的”作为终结。
“白色的。”
“好，把他带到约克，你要是没时间我会帮你养他。”
“上帝有一个好信徒。”
“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不找个女朋友?我还等着几年后去参加你的婚礼当司仪呢。”马克又一次望着他出神，似乎所有理智都融化在凯文蓝色的眼睛里，视野中的凯文似乎真的变成一个天使，是他信仰的东西。
“你比我大但你不是也没有。”凯文戳他的头发。
“那不一样。”马克抓住凯文的手。
“哪里不一样。”
马克也说不出来，就和他也不知道他对凯文究竟是一种什么态度是一种什么感情是一样的。
“所以，别催我恋爱跟我母亲一样，她都没你这么急。”
马克摸了一下凯文颈下的项链，已经两年，但仍然生辉，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觉得我爱上你了，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拥抱你，亲吻你，我们可以睡在一张床上我可以肆无忌惮地说我爱你，我可以为你唱歌或者我们只是手牵手走在公园里……可……”
“哦，这样啊，你是在练习告白吗?”凯文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吓死我了，不过真的很像，害我差点当真了。”凯文有点难过，陪伴了这么久的人还是有一天要放走~
马克后边的话说不出来了，他抿了抿嘴，然后很内疚地说，对不起我没有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那倒没关系，下次补给我就好啦。对咯，你有喜欢的人了，告诉我她是谁?我帮你牵线啊。
马克静静地看着他。
你这眼神有点吓人了呢。
Standing in front of me.
马克难过得不想流泪，他微笑着抱住凯文。
Finding the right one.
十字架的轮廓在他里面的单衣里若隐若现。

=1863=
一年后凯文从学院毕业，他搬来约克做一个画家。
最终他母亲也开始催他，小凯啊，你也不小了，找个女朋友。当初他的同学们几乎没有单身的，有个别几个都已经结婚了，这让他父母更加着急，自己孩子也不差，怎么就找不到一个伴侣?
凯文总是各种推辞，甚至说来约克找女朋友。
马克让他先住在自己家里，以后的住所问题以后再说。
凯文不记得上一次来Minster教堂是什么时候，但是六岁第一次来的时候却清晰得好像在放一部电影。
马克在教堂的时候一直走得很快，因为腿长的原因他很快把凯文落下了。
你在逃避什么呢，你能逃避什么。
马克的脑子里几乎乱成一团浆糊。
他想起凯文每次来教堂的模样，他也惊讶自己竟然记得这么清楚，从小到大的凯文，从小到大的自己，凯文拿起蜡烛祈祷的幼稚样子，凯文倔强给予拥抱的样子。
凯文跑过来抓住他的手，干什么走得这么快啊。
马克不想骗自己，也不想背叛上帝。他没松手，他只是异常平静地转头对凯文说，我们去点一次蜡烛吧。
凯文察觉他的异样，但是也什么都没有说。
蜡烛还是那种最普通的白色蜡，“Light a candle say a prayer”的字样深深刻入了教堂的墙壁。

马克拿出蜡烛点燃放上去，这次他没有祈祷，他看着蜡烛不说话。凯文诧异地也点燃蜡烛后双手合十闭上眼。
“你在祈祷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你也是一样。”凯文说。
“我不知道我们怎么了，我们以前可以聊很多奇怪得几乎没人会去讨论的话题，可是现在连一个最初的祈祷都无法完成——”
“这是你的问题，你现在变得怪怪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可是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凯文终于不想再看他。
“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确定的事，你要发誓你会保守秘密。”马克忽然抓住他的肩膀。
“I will keep it.”凯文说。
“凯文——我爱你。”
“我爱你——尽管我们不能在一起。”

=1863=
“你该考虑清楚，我也许只是你最好的朋友，因为没有像我一样的人陪在你身边，所以你才觉得我是唯一，觉得你爱我——像爱人一样的感情。”凯文不想被骗也不想骗自己，尽管骗自己他能得到什么?他可以幸福地想马克是爱我的，他不用再担心马克会离开拥有另一种生活。没错，可是背弃了信仰，马克的这件事传出去都不知道会有什么惩罚。
“我考虑了太久，从四年前就已经开始想这件事，也许是你不明白。”马克刚从一场内心纠纷中解脱出来，接踵而来的又是无法讲和的战役。
“相信我，你可以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这只是时间问题。”凯文抚摸他苍白的脸，“时间一久，你会发现我不是你想要的人，我只是你的朋友，最好的朋友，这也同样可以成为你的唯一。”他拥抱了他。
马克比凯文高却趴在他的肩头抽泣。马克捂住自己酸胀的鼻子希望自己别表现得不堪一击，可是无限的悲伤在他心里翻腾几乎在下一秒就让眼泪决堤而出。
“以后你会讨厌我吗，会离开我吗。”马克问他。
“不会。”凯文坚定地回答。
“如果尽管过了很久我还是觉得你是那个对的人，我要怎么得到救赎。”
凯文抱着马克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我爱你。”

=1864=
凯文还是住在马克的家，双方在日常生活中都和对方有一定距离。
折腾了一年多凯文终于带了一个女孩子回来，叫艾米莉，她笑起来很好看，棕黑色的头发，褐绿色的眼睛。
凯文在一次画展上遇见她，他告诉马克说他们约会了几次感觉还不错。
马克的眉头明显跳了一下，他微笑着转向艾米莉说“很高兴认识你”。
“恩，是这样的——”凯文有些不自然地望向马克，“我准备过一段时间和艾米莉一起搬到巴黎。”
马克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呼吸调整到正常的频率，他内心几乎开始崩溃了，却看着良好，似乎对凯文后面的话仍有兴趣。
为什么这样，为什么要离开。
我们不是做好了约定说不会再逃避。
“哦，什么时候?”
“一个月后，等凯收拾完行李我们就出发。”
妈的，我都没这么叫过他。
马克希望自己能表现得稍微友好一点。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有一年吗?”
“没有啊，我们夏天才认识的。”
“那你们这么快就决定同居了?”
凯文看向马克的眼神开始警示，他不是不明白，他其实心知肚明马克想干什么，他只是不知道马克很有可能会引爆这一切做得过火。
“需要磨合吗不是。”艾米莉的立场有点尴尬。
“你们还没有互相深入了解对方，这样的话你们——”
“可以了马克，我自己的事情能处理好，我把艾米莉带回来只是想告诉你我们的计划，不是需要你的建议。”凯文淡然地看了马克一眼。
他的意思是不想自己对马克再生太大的气，可是马克觉得他若是真的发火了自己心里或许会有一些慰藉。
至少说明他在意。
当初约定的时候没有说会渐行渐远。
马克的心里有一块开始落空，他礼貌地对面前的一对佳人笑了笑，瞄了一眼墙上的钟，“我得去教堂，没时间招待你了，希望你们到了巴黎能过得愉快。”
他避开与他们有任何接触出了门，却在离开他们视线后几乎飞奔着逃走。
傍晚的钟声敲响，男子胸前的项链被夕阳折射出垂死的光芒。

陪伴了这么久的人还是有一天要放走。
不知什么时候的小心思突然浮上来。
“永远都只有这种感情?”
陪伴了这么久的人还是有一天要放走。
“是——”
“你确定?”
陪伴了这么久的人还是有一天要放走。
“我——你别再问了，我脑子里很乱。”凯文欲要起身，却被马克一手拉回了床上。
“你有想过。”
“我没有，从来没有。”
“你在撒谎。”
“你在骗你自己。”凯文甩开他的手站起来，“我只是来告别的。”
“你他妈的从来都没这么说过。”
马克的心都要碎了，但是他却忍住眼泪只是平和的语气说话，一直以来理性的不是他吗，现在自己却又冲动发狂了。他们从未约定过的事，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还是凯文，若是凯文的话怎么会让他这么难过，凯文说过希望他永远快乐。
也许这种事就不应该说永远。
“对不起。”凯文说。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除了最好的朋友你还想过什么?”马克的腿几乎麻木，他也许连挽留都做不到。
“真的没有了，相信我。”
陪伴了这么久的人还是有一天要放走。
凯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把马克怎么样，马克现在这个样子他心疼得要死又不肯说出来，他很想抱住他，又不想给他留下错误的印象。他爱他吗，也许。至少是也许，马克知道了还有机会去肯定，可是凯文无法开口告诉他。
“真让我心寒，是我想的太多了。”马克的话语中最后一丝希望被吞灭，他也不想再渴求什么了，心里的悲伤足够他把这一天混混沌沌地过完。
“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凯文突然想哭，可是他他妈的是个男的怎么可以这样。
“早他妈不是了，自从我一年前告诉你我这该死的感情一切就都变了——”
“这不是你的错，尽管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凯文拉住马克却无法止住他的自语。
“全都是我的错。”马克推开那温暖，他想要逃离，因为腿的酸麻一下子摔下床。他骂了很多句但是没有扯到上帝，他还拥有他的信仰。
上帝与信仰。
我背弃了信仰去追寻，最后还是一无所有。
马克回过头看向凯文的脖子，隐约有一条银色的链子晃在他的颈项之间。
凯文蹲下把他扶起来，他伸手进凯文的衣服里拉出那条项链，竟还是他给他的那条。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希望他能和上帝一起保佑你。
You said that you would keep it.
“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我能保证。”凯文握住他的手轻轻放下。
马克望着凯文，然后拉住他吻上去。
就算是离别前最后的纪念。
凯文不去抗拒，他回吻马克。
这是安慰吗?等到它结束以后就只是一句“再见”

吻的后面该是是什么。
马克紧紧抱住凯文。
凯文的手抚摸马克的黑袍子，然后从上面触及他的皮肤开始牵引。
马克的皮肤有点发红发烫，马克将脸埋进凯文冰冷的外套之间摩擦，他感觉到凯文的手指触到自己的项链后缩了回去。
马克抬起头看着凯文。
凯文的眼睛里噙着眼泪，他哭起来时眼睛红得很厉害。凯文吻马克的脸后站起来，马克的身体现在稍微灵活了一些，他摇摇晃晃地起来拉住了凯文的几根手指，为什么要这样。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做这种事——这对于我说可能不算什么，可是对于你——
去他妈的上帝。马克觉得自己无法控制，他现在只想和凯文在一起。
嘴唇与舌头的进攻又一次开始，真实的心跳与渴望淹没了凯文的理智，【color pass】马克抱着他倒向床上共度此夜。

激情过后马克抱着凯文，心里害怕得要死，凯文这是默认了一切吗，我做的是不是值得，值不值得我去放弃信仰。马克将凯文脱到一半的裤子提起来，正要系上的时候凯文抓住他的手然后拿开，自己完成后面的动作。
“别误解，我只是不希望你有更多不安愧疚。”凯文从他怀里出来。
马克不再说话，迅速穿好自己的衣服。
“你后天什么时候走?”
“傍晚的轮船。东西有些多，我得早点去。”
“这两天留下来陪我吧。”马克跳下床把窗户打开，然后又倒回床上，傍晚的光辉映照在他英俊的脸上。
凯文见他闭着眼，弯下腰去拾之前扔在地上的项链，随后凯文半躺在床上，两人似乎理所应当地完成默契的动作——马克将头垫在凯文的大腿上，凯文抚摸他脸上还没蒸发掉的汗液。
凯文有些犹豫，他把那条项链放在马克的胸前。
“上帝会原谅你吗?”凯文问。
“我都已经做了。”马克勾住他的手，亲吻他。
“马克，我们分开的这段时间——我不知道有多长，我不知道这期间我会改变什么，我的观念，我的样子，还是我对事物的看法，可能再回来后我就会多少跟以前不一样了，毕竟是和不一样的人住在不一样的城市里。”
“我到现在对某些事还是分不清是与非，我有时候找不到方向，我可能就这一次扎进去就无法回头——我害怕那一天。”凯文碎碎念了什么马克听得很清楚，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有词穷。
“所以答应我，如果我回来的时候真的这样了，你一定要告诉我并且帮助我。”凯文说，“你是我非常重要的人。”
“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我不知道。”
“你为了什么才会回来?”
“为了——见你。”

完了啦啦啦啦啦啦

奇怪。。怎么感觉跟屎拉到一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