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和解（1）
　　接连几天，黑瞎子都拉着小哥出去逛西湖，张起岳和张灵也跟着凑热闹，当是踩点呢，一个西湖逛了几天还没完，徒步丈量也量完了。
　　这几天我和张起灵一向是谁也不理谁，视若空气，可是我发现西湖逛到第三天，一群人回来的时候，小哥的眼神起了变化，总是有意无意往我身上瞟，我看他的时候，他又装作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发呆。
　　晚上吃完饭，五个人坐在沙发上各自消食儿，加起来快半吨了，我寻思着装备再不到，我这就得换家具了。
　　“媳妇儿，和你商量点事儿。”瞎子剥了个橘子，自己咬了一瓣儿，然后往小花嘴里塞了一瓣儿，“甜的。”
　　“说。”小花张嘴含过橘子，头也没抬，眼睛一直盯着手机上左左右右的小方块。
　　“你今晚别和哑巴睡了。你这样不好，干扰人家夫妻感情。”
　　“嗯。”小花撇了一眼我，“那你把哑巴弄小三爷那屋去，我搬不动那尊神。”
　　黑瞎子看小花答应了，嘿嘿一笑，矮身把小花直接从沙发上扛了起来。小花的橘子估计是还没咽下去，猛地呛了一下，随后扑腾着往下跳。黑瞎子却转头对我说，“小三爷，借你客房床一用，要是明天坏了陪你个新的，钱算花儿爷的。”说完扛着一直扑腾的小花往次卧走。
　　“你他妈放我下来，黑瞎子，你不想活了。”
　　“哎呦，媳妇儿，别往那掐，疼。”
　　留下目瞪口呆的我和胖子。小哥只是一直盯着黑瞎子和小花，眼神有点悲哀，直到次卧的门被关上，然后又转头看向我。
　　“操，这他妈是让老子听现场直播。天真你这发小太没道德。”
　　“放心，我家隔音效果很好。”拿起遥控器将音量调高了三个数字，转身也回了卧室。
　　我正担心隔壁不要闹得太欢，我可不想明天真的去换床，小哥就推门进来了。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手里拿着毛巾不停的擦头发，大概是睡衣还在次卧，也不好意思进去拿。我看了一眼，低头继续玩游戏，心里却在打鼓，你丫围个浴巾不穿衣服跑进来干什么？小哥擦了会儿头发，将毛巾放在桌子上，默默爬上床。之前两个人一起睡，都是闷油瓶在里，我在外，虽然最近两天分开睡了，可是我依旧在外面，小哥默默爬到自己的位置，钻进被窝，然后把浴巾从身上取下来从被窝里扔了出来。
　　你妈闷油瓶，你这是干什么，钻进来就脱衣服。我在心里火烧火燎，脸上还得装得冷若冰霜，忍到吐血。
　　“吴邪。”
　　不理。其实小花的话我明白，无非劝我不要太较真，其实我已经不生气了，只不过，就你张起灵有脾气，就你面子大，还夹喇嘛，不和我商量，奶奶的，爷为了你阎王殿都走过不止一遭了，你说走就走，我这是你中转站？
　　“吴邪。”
　　不理。你以为你脱干净钻被窝里爷就心动了，擦，爷今天就吃素了，不理，就是不理。
　　“吴邪。”
　　有完没完了，瞟了一眼，小哥也正看着我，摆着一副我最不能抗拒的无辜状，上身的麒麟还没有完全隐去。美男子……诱惑我，爷是经不住诱惑的人嘛？
　　暗暗轻忽一口气，打算关灯睡觉，眼不见心不烦，惹不起我还躲不起。
　　“关灯了。”提醒了一下身边的人，暗示他今天不要想打动我。
　　“吴邪。”小哥轻轻抿着唇左顾右盼，像是要做什么重要的决定。
　　这表情也太纠结了，你要是想动手和我打一架也不用这么不好意思。我正想着怎么接招，小哥突然将自己身上的被子翻开，整个人直接平趴在了我腿上。
　　裸体，赤裸裸的裸体。皮肤光滑，腰身下陷，臀部紧翘，腿笔直修长。擦，闷油瓶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是色诱，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不道德，很没有原则？
　　我正意淫着。小哥侧过脸看了看我，然后把头埋在自己手臂里，像从嗓子里咕噜出来的声音一样，说了一句话，“吴邪，我错了。”
　　我一愣，然后自嘲地摇摇头，这姿势不是诱惑，这是认错，是讨罚。想起小哥刚回来的时候，总是因为冷战拎进卧室拍两巴掌。现在怎么了？一定要横眉冷对。
　　一个巴掌拍不响其实是意味着，一段感情出了问题，从来不是一个人的过错，也许正是我不想问，恰逢你不想说。
　　但现在你若想说，恰逢我正想听。

　　为什么自己写的文和自己的思路不在一个节奏上，后面都写到小哥跟着吴邪叫他老爸老妈“爸妈”了，全家人都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可是前面还是卡在虐的段子里挤啊挤啊……啊啊啊……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弃坑了……好受伤，快被自己折磨疯了

说好的十一长假前的人才盘点终于进入高潮了，亲爱的们，这两天陌韩要停更了，十一长假再继续。不过，说好的肉肉，今天还是要喂的。

　　昨晚十二点才把人才盘点搞定，上午十二点才从床上爬起来，然后现在才跑回来更文。亲爱的们等急了吧。
　　精彩继续。
…………………………………………………………………………………………………………第三十三章　　夜谈
　　轻轻放下怀里的人，穿上睡衣下了床。
　　胖子竟然还没睡，电视开着，声音不大，小花翘着二郎腿，姿势挺帅，就是窝在黑瞎子怀里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三人正甩着扑克。
　　“这都是属夜猫子的？这么晚了还不睡。”我扯扯睡衣，踢了踢胖子，靠他边上坐下。黑瞎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穿着小哥睡衣的小花，情侣装，一把把小花搂进了怀里，小花正抽牌，被这一抱抱得有点懵。
　　“呵呵，我和小花是青梅竹马，要成早成了，黑爷不用紧张。”俯身扒拉茶几上的东西。
　　“找烟？”小花从黑瞎子兜里摸出一包烟，隔着茶几扔了过来，眼睛瞟了一眼我的卧室，压了压声音，“睡熟了?”
　　我点头。
　　“你俩闹完了，说说正事儿吧。”黑瞎子别过小花的脑袋看了一眼牌，“仨Q带俩K。”
　　“什么正事儿？”
　　“当然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张启岳。”小花往黑瞎子怀里拱了拱，探头看了眼黑瞎子的牌，“你怎么总不按套路出牌？你这么出我怎么打？”
　　黑瞎子挠挠头，“那媳妇儿你说怎么出？”
　　我白了一眼，这是要说正事儿嘛？
　　“操，你们两口子有没有点牌品，这他妈光明正大的看牌，把胖爷我当空气？”胖子嚷嚷着把牌一把扔到茶几上，“不玩了不玩了。”
　　小花和黑瞎子也收了牌，三个人轮流往我脸上瞄。
　　“干什么？我脸上长花了？”
　　“那两个人的身份确定了？没问题？”小花洗着牌，手法很专业。
　　“血都验过了，还能怎么样，易容你是行家，那张脸要是假的你还能等到现在问？”其实我压根就没怀疑过这两个人的身份。张起灵说过，他信任他们。
　　小花拿着牌停顿了一下，转头对黑瞎子，“黑爷，不把你这两天的发现分享下？”
　　黑瞎子撇撇嘴，“道上的记录很干净，没这号人物。”
　　“这些我都查过。”说着指了指旁边柜子里厚厚的一沓文件。
　　“但的确是高手，藏得很深，身手不在哑巴之下。”我一愣，带身手是肯定的，但若不在小哥之下，得是什么级别？黑瞎子顿了顿，像是在想措辞，“心机绝不在花儿爷之下。”话音没落就被小花狠狠拐了一下。
　　“重点不在这。”我环视了一下三个人，想来这几天表面风平浪静称兄道弟，暗地里谁也没闲着。“重点是，现在不是他们要带张起灵走，是张起灵要和他们走。”
　　“吴邪，说说你的计划吧。”小花往瞎子身上靠了靠，慵懒得像只猫。
　　“什么计划？”
　　“得了吧天真，咱几个混一块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不常见面，可你那点小心思哥几个能不懂？找小哥那几年，你拉着整个世界跟着你疯，现在人好不容易找回来了，你能这么轻易就放他走了，那他奶奶得才是真疯了。有啥打算赶紧跟哥儿几个交代，好让我们早点准备，别他妈事儿后折磨人。”
　　小花点点头，“胖爷总算说了回人话。”
　　我推了推胖子让他挪开点，瘫倒在沙发上，呼了口烟圈，黑瞎子的烟劲儿不大，想必小花管得严，“这次，我没计划。”
　　三个人对了对眼，等着我继续。
　　“我就是想，他要是想不起来肯跟我回来，那我们就继续回来过日子，他要是不想回来，非得继续去找终极，那我就陪着他再把走过的路走一遍，要是他要回去守终极，我就和他去守终极。”
　　“天真，说真的？”
　　“嗯，真的。”
　　“那吴家怎么办？”小花的脸色变得凝重，我想他应该意识到我是认真的。
　　“我要是回不来，吴家的盘口就送你了，就当给你和瞎子的结婚礼了。反正我爷爷早想着从九门里抽身，要不是我三叔那不正经的……”想想不对，这不连小花的父亲一起骂了，“要不是那个‘它’，我吴家早就清清白白了。送你了，不要了。”
　　“小三爷好阔气。”黑瞎子用手臂紧了紧怀里的小花，“别把你那烂摊子扔给我家花儿。”
　　我不理黑瞎子，也没看小花，“你别有负担，要是不想要，就帮我散了，各谋出路，反正咱们这个行当都是不得善终，散了未必不好。哥几个有时间多来看看我父母，我就感激不尽了。”
　　“吴邪，你认输了？”
　　“小花，我累了，没力气谋划什么了，就只是想用最后的力气，跟着张起灵，别再把他弄丢了。”我转头看小花，“你呢，解当家的，你趟这趟浑水又是为了什么？”我可不信他和黑瞎子只是为了好玩来凑热闹。
　　小花将牌洗定，挨次划开，“要变天了，大鱼都出来透气了。”然后从中抽了一张牌扔在桌子上，“KING，好牌。”顿了顿，“吴邪，这次，我可真的都是为了你。”
　　“媳妇儿，你能不当着我的面赤裸裸的和别人表白么？我会很伤心的。”
　　真是对活宝，我把烟掐灭。不管为了什么，小花总不会害我，至于有没有他自己的原因，我不想管。“都去睡吧，这两天装备就到了，养足精神好干活儿。”

第三十四章　　交心
　　小哥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靠着墙坐在床上，膝盖抵着胸膛，只有下半身盖着被子，眼里空洞，微昂着头45度看向天花板，面无表情。刚才在外面说的话本也没想着瞒他，事已至此，能不散在我眼里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哪里还敢奢求太平安稳。
　　“怎么了？”我上床把人揽进怀里，顺手捂上被子，感觉他的微凉。
　　怀里的人没有说话，我轻捏着小哥的下巴，让他的视线与我平行，嬉笑着看他，“张起灵，看来我得再给你定个规矩，我问话，不准不答！”
　　为什么，你总有那么多不能言明的悲伤？对我，也不能说么？
　　用被子把人裹好，转身在小哥旁边坐下，抬头看看天花板，那上面有什么？总是能看得这么出神？
　　“起灵，不想和我说点什么？”
　　小哥转过头看看我，眼神是少有的凝重。之前每次在斗里看到他这副表情，就知道有凶物，啧，不是好事儿。
　　“起灵，我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有什么不能直说？”
　　“吴邪，你相信我么？”
　　我失笑，又是这一句。
　　“吴邪，你留下，等我回来。”
　　果真不是好事儿。
　　“起灵，对不起，在这件事情上，我不能信任你。”
　　“吴邪……”
　　“这次，会很危险么？”
　　“不记得了。”
　　我转过头，那么悲伤的张起灵。
　　如果张家人不出现，是不是我们还能多作两天鸵鸟，假装忘记了就是没有发生过，假装什么也不做就什么也不会发生，自欺欺人地继续生活下去。
　　“起灵，你也不确定自己会回来吧。你在失忆前，怕忘记我，所以在贴身的东西上刻了我的名字。如果，你下次突然失忆呢？来不及刻名字呢？起灵，我不是张家人，我不能长生不老，也许你下次再记起我，就只能去给我上坟了，也许，连坟都没了。”　死了就火化把骨灰撒了吧，挖了一辈子别人的坟，难保自己的将来会被怎么对待。
我是真怕，那样的等待，会折磨疯一个人，如果能退回到几年前，我一定义无反顾地和张起灵一起进入青铜门。离开的人痛得寸步难行，被迫留下等待的，又何尝不是屡步艰辛？
　　“吴邪，对不起。”
　　“不要试图在最后关头甩了我一个人跑掉，你甩不掉的。”
　　小哥蹙眉，显然是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其实和张起灵沟通不难，虽然他多数时间是不言不语面无表情，但是心思却很敏感，很多事情不点自通，但是一遇到感情的事情，脑袋就有点卡壳。
　　我伸手捂住小哥的心口处，“我在你这里，甩不掉，你知道的。”
　　小哥颓唐地低头，住在心里的人，怎么能甩得掉呢？
　　“既然甩不掉，就不要折磨自己折磨我了，起灵，让我陪着你。”
　　将头埋在小哥的颈窝里，我太累，为了等这个人，为了找这个人，我用不到十年的时间耗尽了自己一生的心力，为什么老天爷就是不肯放过我们？
　　张起灵，让我陪着你，不要再一个人，也不要再让我一个人……不管要发生什么，都让我们一起承受。

第三十五章　　开始
　　张灵带来早餐，很丰盛，想来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守着一个美女，怎么也应该众星拱月，不幸的是除了胖子都已经各有守护。
　　“吴邪，我们这次要去什么地方？”黑瞎子觉得张起灵不会理他，直接把我当代言人了。
　　正常的夹喇嘛筷子头都会和一起的人简单交代斗的情况，当然为了防止有人中途生出异心，情况不会说得太详细。不过我想小哥不告诉我们并不是为了防着我们，没准是忘了，也没准是压根觉得不用说，反正他怎么走我们都得跟着。结果这几天下来大家也跟要出去旅游似的，压根没人问。
　　我看看张起灵，又看看黑瞎子，示意我也不知道。
　　“天真。感情你俩昨天就顾着亲热去了，一点正事儿没说。”
　　胖子话一出口，黑瞎子笑得当场喷饭，张起岳的眼睛跟刀似的在我和小哥之间扫了个来回，那感觉跟被捉奸在床一样。
　　“吃饭。”
　　小哥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及时遏制了早餐桌上诡异的气氛。
　　小哥拿着我的iPad点开电子地图的时候，我怀疑这家伙对于电子产品的使用熟悉度绝不比我差，至少卫星地图用的几乎是神乎其神。小哥修长的手指点到杭州的坐标上，延长江下游向上游划过，顺大别山直上太行山脉，至太行山脉最北端顿了一下，我以为接下来会指向长白山，没想到小哥滑动了一下屏幕，将太行山西北侧的大兴安岭一脉放大，最后指间停在大兴安岭下的一处地方。
　　“这里。”
　　“我们要去这里？”
　　“这是我记忆里最先出现的地方，应该，就是我最后忘记的地方。”
　　我接过pad，把地图继续放大，出现了一个叫“苦岸”的地方，看不出来是个镇子，还是个村子。
　　“二哥……你……你真的去过这里了？”张灵双手捂着胸口，似乎很不可思议。
　　小哥看着张灵，表情和我们一样疑惑。
　　“真的，只差这一步了。”张启岳突然双手握住小哥的双肩用力晃了两下，“起灵，你不愧，是张家族史上，最强大的张起灵！”
　　“这里，是哪里？”我再次把张启岳的手从张起灵身上拽下来，将人拉到自己身后，“张先生，不要忘了，我们是合作关系，请你坦诚。”
　　我在张启岳的眼睛里看到了狂热，一个饱受煎熬之人看到希望时的狂热，那个地方，无论是哪里，无论对终极和张家有着多么重要的意义，但对张起灵而言，绝对不会是一个好地方！
　　这种感觉真是不好，前一秒还如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后一秒就各自谋算，想来我们这行的本该习惯，我却始终对这种行为感到可耻和愤怒。
　　“那是真正的终结。”张启岳嘴角抹过一丝笑，“明天出发，小三爷愿意可以继续跟着，如果后悔了，请便。”

　　先给亲爱的们道歉，今天在看书，没有顾得上更文。
　　陌韩把这几章叫做黎明前的黑暗，又不喜欢写虐又不擅长斗文，写得时候简直死去活来了，不过总算熬过来了。
　　从此章开始，近几章的内容是为了故事情节完整，为解决问题而存在，陌韩没有写得太费心，细节不是很完整，措辞或者情节混乱的地方大家凑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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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到达
　　小哥只记得最初有记忆的地方是那个叫做“苦岸”的小镇，至于张家母坟的具体位置，怎么进入，都不记得了。张起岳？一问三不知！在哀叹张家保密守则严格的同时，一行人只能在小镇暂时滞留。
　　坟址的选定自然是要依靠风水，要说挖坟盗墓，我们这些人是行家，寻龙探穴，张起灵更是骨灰级的人物，记忆没了，专业知识还在，要不说人的大脑构造复杂。可是两天过去了，县志翻了一个遍，小花说自己都把卫星地图背下来了，一群人依旧什么收获也没有。
　　各怀心思，饭桌上异常的安静。
　　“张……”胖子看看张起岳，貌似实在没办法对着一张和小哥一样的脸叫出别的称呼，“你不也是张家族长，你就一点也不知道？”
　　张起岳失望的摇头，“张家很多秘密都是口口相传，一对一，这才能保证绝密性。张家的主内族长只有在送母亲下葬时，才能得知母坟的具体位置和进入方法，我们的母亲没有回来，所以我根本……从来都不曾知道。”
　　“也不知道张家祖宗的脑袋是怎么长的，这风水一点也派不上用处，总不能随便找个坑埋了吧？这群山遍野的，上哪去找？”胖子转头又对小哥，“小哥，你再想想，你家人有啥特殊的癖好没有？”
　　小哥想了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啧。”黑瞎子难得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要不咱回去吧，反正也找不到。你说你们张家两大族长都在了，连个坟址都找不着，丢不丢人？”
　　“各位想退出随时请便，你们本来也是自动找上门的，没人强留。”
　　话不投机，果然半句也多。
　　“这里，会不会有张家的守陵人？”小哥话音一落，众人一愣。
　　张起岳眯着眼睛环视了一下四周，似乎是怕我们处在监视之中。
　　张起岳打了个电话，手下一个人就从饭店的另一个包间跑了过来。“去查查，这里有没有长年的老户。”
　　晚上的时候，派出去的人带来一个长者，看上去已经有八九十岁了。

亲爱的们，今天没有二更，大家早早睡觉哈

第三十八章　　行进
　　“我就知道，您一定还是会回来的。”这是老者见到我们说的第一句话，事实上，是和张起灵说的第一句话。虽然我不知道，在张起灵和张起岳保持同样的沉默表情时，他是怎么分辨的？
　　“你见过他？”张起岳问老者。
　　“我是张家母坟的守陵人，大族长，您不认识我了，小时候，我们有幸见过一面。”
　　擦，小时候？有幸见过一面？这是，得多大岁数了？
　　“大爷，您高寿啊？”胖子冷不防的插了一句，果然是知己。
　　“和你无关。”
　　张家族长似乎很介意别人提起他的年龄嘛，不过，这个年龄倒是比我想象的好一点，至少，不至于是千年老妖。
　　老者果然没理胖子，“你们刚来的那天我就注意到了，只是两位族长同时出现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不知是否族内出了大事，迫不得已，才没有贸然出现，还望两位族长原谅。”
　　老子微微欠身，张起岳倒是客气，迎了老者落座。
　　“你怎么确认我们是真的？”一直沉默的小哥突然开口。
　　这个问题真是别扭，自己怀疑自己？
　　老者微微一愣，然后笑着回道，“族长可是想问，老头子怎么证明自己是真的？”
　　小哥点头。张家人的思维方式果真独特。
　　“蛊是族内灵师种下的，但是麒麟是我父亲亲手纹上的，当时我也在场，我父亲走了之后，我就是唯一一个知道二位族长的纹身有什么差别的人。”
　　自从张起岳出现，我就开始经历张家各种认亲场面。小花的脸色显然也不好看，这个在我们的判断里应该已经消亡的家族，结果今天一个明天两个的开始往外冒人，而且，竟然每个人依旧各安其职，如同一张网的每个结扣，丝毫没有疏漏。也就是说，这张网，从来没有断开过，甚至可能，那些被我们认定出了问题的口子，似乎已经被悄然修复，亦或者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
　　我突然为小哥感到悲哀，这样庞大的家族，这样严密的组织，都没有人愿意为他经年的流离分担一点么？这是怎样变态的族规！
　　第二天老者就带我们上了路，延镇子西侧一直进山。
　　路上老者告知我们，张起灵三年前来过这里，守陵人与张家本家祖传一脉，知道主内族长来此是为送灵，而主外族长前来必是为了了结终极的，所以引张起灵走过同样的路。不过另老者没想到的是，一个星期后，张起灵又出现在了镇子里。
　　“再出现有什么问题？”小花翻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这林子太密，只能感觉到阳光，却看不到太阳的方向。
　　“守陵人的祖训，如引守内族长进入，必定在外恭候，再将人引出，如果是引守外族长进入，就不必等了。”
　　“就是说出不来了？”我伸手拽住张起灵，突然有了迟疑。再走下去，福祸不可测。
　　一行人见我停下，也都住了足。
　　“歇歇吧，前面的路不好走。”老者也停了下来。
　　张起岳带着自己的人做到一边，我和小花等人做到一边，阵地自然分明，张起灵一直被我拽着，自然也坐到我们这一侧。
　　“我们得谈谈。”张起岳面向我和小花，“小九爷，让你的人出来吧。再往前就是八卦林，除了张家的守陵人，就算是我和起灵也没有把握活着走个来回，小九爷这次带的人必然都是心腹，没必要折在林子里。”
　　小花面色变了变，随即恢复，冲黑瞎子点了点头。黑瞎子打了个口哨，周边的林子窸窸窣窣的开始响动，不到半分钟，二十几个武装精良的人出现在小花身后。
　　“呵。”胖子看了眼来人的装备，“花爷这是花了大价钱。”
　　我心里一安，小花果真出了大力气，这样一来，我们也算和张起岳势均力敌，只要小哥不反对，带他回去应该没有问题。
　　张起岳看了我一眼，“小三爷打得什么心思我知道，不过我建议你先问问起灵愿不愿意？”

为了补偿昨天没有更，今天多更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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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劝归
　　我转头看向小哥，他没看我，靠在树干上望着天。我抬头，这里看不到天，阳光穿过树叶的空隙打下来，应该是正午，还有些烈。
　　我伸手挡在小哥眼前，“伤眼睛。”
　　“这的阳光真好。”小哥将我的手挡下来，闭上了眼睛，“家里阳台上的藤椅该换了。”小哥说着伸直半曲的双腿，难得的懒散模样。
　　心里看得一阵柔软，“好，回家以后给你换。”
　　“去年种的葡萄藤，要后年才能结果，冬天记得照顾好，不然会冻死。”
　　“隔壁那条街上有只流浪猫，有空常去看看，秋天刚生了窝猫仔儿，还没长大，冬天不好过。”
　　“豆子挺好，你要没时间管铺子里的事情，就放给他做。”
　　“兰花喜阴，常浇水，别给我干死了。”
　　我歪过脑袋不满的看张起灵，“那些猫猫狗狗，花花草草的比你还麻烦，你得自己管着，我伺候不来。”
　　“原来我这么麻烦。”
　　“是挺麻烦，不过我喜欢。”我抬手揉了揉旁边人的脑袋，“你今天话真多。”
　　张起灵睁开眼睛转过头看我，“吴邪，我必须往前走。”
　　“你俩交代遗言有没有重点内容？”小花从黑瞎子手里接过枪转手递给我，“阿猫阿狗这么多，正经事儿没见上心。”说完站起身，扭着腰拍屁股上的土。
　　黑瞎子也起身帮着拍，看起来揩油的成分大一点，解当家几十号心腹都看着呢。小花转身提膝就是一下，直奔黑瞎子胯下，黑瞎子倒退一步，“花儿，你这是要毁掉自己的性福。”
　　“闭嘴！”
　　小花撇下黑瞎子，径直走到张起岳面前，伸脚踢了踢，“张大族长，我的人都现身了，咱也别遮着掩着了，开诚布公的聊聊怎么样？”
　　张起岳抬眼看了看小花，“开诚布公？这可是违背解家祖训的，小九爷这又是为了谁？”
　　“为了你们张家别再来折腾老九门！”小花掏出手机靠在树上，“吴邪，和小哥摆个pose，我给你俩合个影。”我觉得小花长此以往下去一定会被黑瞎子带坏。
　　小花拍完又低头对张启岳说，“我们这代人和我爷爷那代不太一样，拜你张家所赐，老九门的后代都种族变异了，通常不按套路出牌，就算按套路，也不是正经套路。”
　　张起岳从小哥到黑瞎子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回到小花身上，“看出来了，品味还独特。”
　　小花被呛了一下，黑瞎子不知死活的补了一句，“那是小九爷和小三爷慧眼识珠。”
　　这脸皮是有多厚？
　　张启岳显然没想到黑瞎子的脸皮简直是无坚不摧，转头向我，“小三爷，我早就说过了，这件事情的细节我并不知道，所以此行福祸难料。不过你听守陵人说了，我们这趟走的是守外族长的路，最后多半是凶多吉少。您和小九爷能送我们兄弟到这已经算仗义，回吧，跟着也没什么意思了。我保证，此后张家与九门再无关系，不会再牵连到各位。”
　　“张起灵在哪里，我吴邪就在哪里。”
　　“吴邪，你很清楚你带不走起灵，莫非一定要亲眼看着他死了，才甘心？何苦！”转头又对小花，“小九爷的意思呢？”
　　小花咂咂嘴，“吴家的人不退，解家的人怎么能走！”转头又对胖子，“胖爷什么意见？”
　　胖子嘿嘿两声，“奉陪到底！”
　　小花又转头对张起岳，“张起灵在哪，吴邪就在哪，吴邪在哪，我们就在哪。”
　　“怎么没人征求一下我的意见？”黑瞎子突然吵到。
　　小花挑眉，“你有意见？”
　　黑瞎子赶紧摆手，“没有没有，媳妇儿说啥就是啥。”
　　惹得解家几十号伙计憋笑，黑爷论身手和道行都在自己当家的之上，不知道怎么就被自己当家的吃得死死地，连个“不”字都不敢说，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张起岳却意外的看向黑瞎子，“齐爷在道上也算号人物，背后的势力也不小，就是这怕老婆的毛病真是……”
　　小花的脸当时就沉了下来。
　　倒是黑瞎子，挂着黑氏经典痞笑，“张爷不知道规矩么，爱嚼舌根的人，通常死得都快。”
　　张起岳撇撇嘴，“知道，说实话而已。只是好心提醒，黑爷还真为了解当家的，要美人不要江山了？”
　　“瞎子我就烂命一条，蒙解当家的看得起，江山这种重任，当然得张家人抗。”
　　张起岳不以为然地笑笑起身，“也是，张家人要都像你这么没责任心，估计天打雷劈也得灭族了。”想了想又问，“不退？”
　　“媳妇儿在哪，我就在哪。”
　　“当年的老九门要是能这么齐心。”张起岳环视了一圈，“不求同生共死，但求生死关头能相互保命，就已经是莫大的义气了。”
　　张起岳顿了顿又道，“这次若事成，有命回来，算我张家欠各位一个人情！”
　　小花走回到黑瞎子身边，弯腰捡起背包，回身对张起岳，“你也说了，有命回来再说，回不来，都他妈白扯！”

明天上午可能有事，先来更点，不至于让早上等文的孩子们失望。早起有惊喜啊，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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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入宅
　　一行人再次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眼前的庭院，宅广十亩有余，屋占三分，竹占三分，亭台池宇占三分，水占一分，环院而布；园中以树、道相间，以桥相通；池中置书楼、琴亭；水引致正堂门前，又于外渠填石植荷。
　　这是大手笔，是人住的大手笔。
　　“谁能告诉我，这荷花是怎么活下来的？”黑瞎子矮身看了看荷塘里的荷花，转身向张起岳，“这玩应儿移植出去不知道能不能申请个专利。”
　　“黑爷见得稀罕物还少？”
　　前行几步，就是引至主院的桥。桥面不宽，大概能容两人并行，长有十米，上铺石板，但两侧没有护栏，整个桥面看上去，竟像是一架古琴，下是活水，环院而流，清澈异常。
　　胖子往下看看，“要是有鱼就更逼真了。”说完一步迈上桥身，我们看着桥并未起变化，却见胖子身形一歪，直直朝水下栽去，幸亏小哥手疾眼快，一把将人拽了回来。
　　惊了众人一声冷汗。
　　“这桥不是让人走的？”胖子看我，想来未动干戈，不温不火地就中了招。
　　“墓里的桥，你说是让谁走的？”
　　“操，胖爷我也下了半辈子斗了，你见过谁家的墓造的跟大宅院似的。”
　　“张家的。”我看了看张起灵兄弟两个人，从张家古楼到张家母坟，这些看起来，确实不像是死人墓。
　　“莫不成张家人死了还都和活着一样？”胖子果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别他妈瞎说。”
　　小花眼尖，指指桥头，“这是什么兆头？”
　　众人低头看，桥头刻着三个字——“来去桥”。
　　“张家人这么喜欢这两个字？”
　　“怎么不叫奈何桥？”黑瞎子咂嘴，“张家卖不卖忘情水，给爷来一壶。”
　　小花提腿就是一脚，“你他妈想忘了谁？”
　　“这桥蹊跷，不能乱走。”张起岳站在桥头，“也不能淌水，这水，怕不干净。”
　　“十米，长也不长。”小花抽出可伸缩的连接棍，“我可以不沾水也不沾桥，先去给你们探个路。”说罢棍子点了点地，似乎在找支点。
　　张起岳抬手拦住，“要是有什么凶物我倒不担心小九爷的身手，只是，张家人其实还善用幻术，六角铃铛便是其一，想必各位领教过。外物好挡，自己的心，受不受得住就难说了。”
　　“再看看。”我拦住小花，这次来本也无利可图，要是再损兵折将也太不值得。
　　院子里突然刮起风，这一刮仿佛就停不下来了，呜呜咽咽的如泣如诉，听得人直冒冷汗。
　　“花儿，这声音耳熟。”黑瞎子看向小花，“是什么曲子么？”
　　小花闭上眼仔细听了一会，眉头就皱了起来，“是《清角》。”
　　我蹙眉，看向小哥兄弟。
　　“天真，花爷说啥？”
　　“《韩非子》里说过，昔者黄帝合鬼神于西泰山上，驾象车而六蛟龙，毕方并辖，蚩尤居前，风伯进扫，雨师洒道，虎狼在前，鬼神在后，腾蛇伏地，凤凰覆上，大合鬼神，作为《清角》。《清角》是世间至悲的曲子，据说无德君王听可亡国。”
　　“合五岳与八灵兮，讯九鬿与六神”也是这个意思吧？我看看张起岳，“张家这是多大的阵仗，兄弟的名字敢攀天地，通鬼神也就罢了，这迎门曲，都敢用《清角》，莫不是要拿黄帝自比了？”
　　“客气，客气。”张起岳倒是乐得被人夸，一点自谦的样子也没有。
　　我环院而视，竹子的排列和长势蹊跷，风穿过竹子被改变了音调应该就是曲子的声源，只是，这风从哪里来？
　　“有人懂五音十二律么？”我指指似琴的桥面，也许可以过桥。
　　黑瞎子嬉皮笑脸的走过来，“小三爷忘了瞎子可是修过音乐专业的。”
　　死马当活马医吧，小哥从桥头退开。黑瞎子从荷塘边捡了一把石子，照着桥上一路扔去，最后一颗石子落到桥头另一端时，安然无事。黑瞎子按着石子落下的位置，一一踩过。
　　黑瞎子走到桥头，突然驻足，众人一惊，有变？
　　小花一步就要冲上去，却见黑瞎子转身，摆了个得意的pose，做了个“安全”的手势。
　　“黑瞎子你他妈有本事就站在那别动，看爷今天不拆了你。”小花三步并两步上了桥，一脸杀气的冲黑瞎子奔了过去。
　　“媳妇儿你慢点，我就开个玩笑。”小花转眼已到黑瞎子面前，“媳妇儿我错了，别掐，哎呦，媳妇儿我知道你担心我。”
　　“担心你个屁，滚一边去。”
　　“这要是解家的祖坟估计就得起尸了。”张起岳看着对面摇摇头，“你们先过，我断后。”
　　小哥掉头看我，“跟着我。”
　　我一愣，张起灵回过头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只这一眼，我的心就漏了半拍，他说“跟着我”，他没有叫我的名字。就只这样，言简意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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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长假最后一天，大家好好过哈。

明天就上班了，真是一百个不愿意，又要进入慢写慢更的状态了。今天多更一点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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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正堂
　　小心翼翼过了桥，正堂的门关着。小哥抬手去推门，竟然……开了。进个大门这么难，又是猜字又是听曲儿的，可是登堂入室怎么却简单了？
　　一行人进了屋子，门呼啦一声关上了，好在是外面灯火通明，映得屋里也算亮堂。六个人立即背靠背围成圈，寻找着环境里的异常。
　　“张大族长，你不是说张家不会杀害无辜，所以坟里不会有赃东西，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那是什么？”
　　胖子的声音变了，显然不是善茬。我和张起岳跟在小哥后面最后进来，所以围成防备组时我俩是正对着门背对着正堂，此刻回头，却见内堂里踱出一个人，身着紫袍，腰挂金印，手执长鞭，面附撩鬼面具，身材消瘦，衣服像挂在身上，步伐摇晃。
　　下来之前，由于张起岳保证过张家的祖坟必然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加之之前有过张家古楼的经历，除了强碱和外围不死不活的密陀罗及六角铜铃，确实没有什么异化的赃物。所以一行人带的多是刀枪弹药和防毒、防腐蚀之类的装备。
　　“胖爷，你没带黑驴蹄子傍身？”
　　“花儿爷，这装备都是张家人准备的。再说，你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这宅子根本就是按照阳宅造的，万一是个活人……”
　　“张大族长。”黑瞎子拐拐张起岳，“要不我们哥几个先退出去，你们哥俩先和他聊聊，要是说通了我们再进来，说不通，你们好歹是自家人。”
　　“来不及了。”一直正对这正堂的小哥出声，音还没落，数十个身穿篮袍战衣的面具人从后堂鱼贯而出，本来背靠背的防御姿势是最安全的，结果，6个人瞬间被包了饺子，一个也没跑。
　　“真他妈有组织有纪律啊。”黑瞎子哀叹一声，“抄家伙吧。”
　　一行人哗啦哗啦上了抢，小哥也将黑金古刀横在了胸前，但是面具人似乎只是围了我们，并不进攻。
　　“散开。”小哥突然低喝一声，“各自突围。”
　　6人迅速散开，却没想到周边的假面人见到我们散开，竟手臂相搭缩小了包围。
　　“我去开个口子，你们找机会突围。”
　　张起岳屈膝一点，双手在我和胖子肩膀处一按，这一下力道不小，我和胖子两个儿人差点跪地上，只见张起岳腾空跃起，半空中突然侧身改变姿势，双脚自上而下踹向两个假面人搭在一起的手臂。这一脚下去，正常人的胳膊怕就废了，可是两个假面人的手臂突然贴合的更紧，用力一崩，张起岳生生被弹了回来。张起岳一个踉跄，我和胖子赶紧扶住，
　　“啧，身手不错，就是比起你家看门的差点。”黑瞎子挪揄道。
　　“你们说，这是不是个欢迎仪式？”真不知道胖子的乐观精神来自哪里，“张大族长你和他们说说，我们不是来偷东西的，转转就走了。这他妈也太热情。”
　　“呵呵，欢迎仪式？欢迎你来陪葬。”黑瞎子说完，拉了枪栓，对着自己正面5米开外的面具人就是一枪。
　　“别开枪。”小哥话音未落。
　　只听“铛”的一声金属撞击，子弹被反弹回来，小哥的刀瞬间挡在了小花腹部，手腕一转，又一声金属撞击声，子弹再次被反弹而出，射入一旁的木桌。整个过程根本来不及反应，黑瞎子惊出一身冷汗，看着嵌入桌子的子弹失了两秒神，一把抱紧小花。
　　“我没事儿，瞎子，没事儿。”小花轻轻拍了拍黑瞎子的背，一双凤眼瞪着张起岳，脸黑了下来，“张家的宅子里养得是什么？这么训练有素，还刀枪不入，张大族长送我解家几个看门可好？”
　　“呵呵”张起岳干笑两声，“有命出去，小九爷随便拿。”
　　就在大家正疑惑这群怪物为什么围而不攻的时候，紫衣人挥着鞭子踱进了包围圈，但是并不是有目的的攻击，倒仿佛我们不存在，他只是自顾自的舞鞭。
　　刚开始几个人还各自躲得过，但是包围圈太窄，没办法突围，根本施展不开，几个来回下来，身上都挂了彩。小花顾着护脸，身上却被扯了好几个口子。
　　“这他妈是我见过最文艺的机关了。”我啐了一口，“这是围猎，《兰陵王》舞。”
　　“又是什么东西？”胖子矮身躲过假面人挥过来的鞭子，却正好撞上躲过鞭尾的黑瞎子。
　　“《乐府杂录》有记：有代面，始自北齐。神武弟，有胆勇，善战斗，以其颜貌无威，每入阵即着面具，后乃百战百胜。戏者，衣紫腰金执鞭也。”
　　我转头对张起岳，“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你别告诉我你们张家把兰陵王的尸体都弄来守墓了。”
　　“代面？”小哥喃喃自语，看向张起岳。
　　张起岳会意，“我去摘掉他的面具，你下手。”转身对小花，“小九爷，帮个忙，缠他一会，三秒足够。”
　　小花点头，伸缩棍生生迎上紫衣假面人舞过来的鞭子，鞭子缠在棍子上，小花死死拽住，张起岳看准机会，凌空一翻，在掠过假面人的瞬间，迅速撤掉了面具。
　　然而就在假面人面具被撤掉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惊呼了一声，小花一个不稳，手里的棍子被带了出去，假面人趁势收了鞭子挥向张起岳，后者出手挡，面具又回到假面人手里，瞬间被带好。
　　“幻符铜人。”张起岳退回到我们之间，手捂着胳膊上被划出的口子，血顺着指间滴到地上。“我只在张家的机关秘录里看过，铜人不入刀枪，面附灵符，蛊人心最执迷之处，见者轻失神志，重了，长眠不醒至枯死。”
　　在张启岳摘下假面人面具的一瞬间，我看到的，分明是小哥的脸，看黑小子和小花的表情，不言而喻了，胖子都抖了，看到的是云彩吧？
　　“操，还不如弄俩粽子，你们张家人天天琢磨这半死不活的玩应儿有意思么？”
　　“赖以生存之技，小三爷多多包涵。”
　　“我再试一次，大家闭上眼，不要乱了心神。”转身对张起灵，“你闭着眼有没有准头？”
　　“我不需要。”
　　小花捡回伸缩棍，故技重施，就在张起岳撤掉假面人面具的一刹那，小哥凌空跃起，手起刀落。一丝犹豫也没有，睁着的双眼满是狠戾，身形几乎是同张起岳一起落地，假面人已被劈成两半。紫衣假面人一倒，众假面人竟然也纷纷倒地。
　　这东西对张起灵不起作用？还是，“蛊人心最执迷之处”，张起灵，你心里，是空的么？
　　“起灵，你……”
　　“别问。”小哥打断我，“不知道，更好。”
　　张起岳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小哥一眼，叹了口气，拿着面具走到正堂中间，将假面按上墙面的凹凸，房屋抖动，一条暗道打开，通往更深的地层。
　　张起岳做了个请的姿势，“欢迎进入，张家古墓。”
　　真他妈当是旅游呢。

亲爱的们，楼楼今天外出，走得急，没拿电脑没拷盘，家里电脑没存稿，所以今晚更不了了，表示饥饿的孩子，明天楼楼一定多喂点哈！

第四十二章　　莫名的争吵（２）
　　“你们干什么？”我拦住小花。
　　忍着一肚子的火走到张起灵面前蹲下来，“起灵，我知道你一定有不得已的理由才要继续，我不劝你回头，我不管他们，可是我们不是说好一起？”
　　“哪个说要和你一起？”张起灵眉眼轻挑，眉目之间竟然露出一丝嘲笑。
　　“起灵……”
　　“你是觉得自己现在的身手可以和我同行了？”
　　……
　　“还是不害死我不甘心？”
　　“起灵？”我心里一慌，“你是不是不记得我是谁了？”
　　“我记得。”
　　“你记得……”
　　“吴邪，我想，你误会了。”
　　“起灵……”
　　“之前，我失忆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包括自己是谁。这一年，很感激你收留我，如果那段时间，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你误会了，很抱歉。但是，一个失忆的人说过的话，都不是出自本心，所以，都不能作数！”
　　“不是出自本心……不能作数？”
　　“是。”
　　“张起灵！”我怒了，一把抓起小哥的衣领，不能作数，这一年多的时间都是假的么，可以这样轻描淡写就掠过了么？
　　小哥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不要让我动手！”
　　“你……”
　　“小三爷，你还是走吧。”张起岳撤掉我抓在小哥领子上的手。
　　“吴邪，别再这儿丢九门的脸，人家嫌你碍事儿，你死缠着干什么？”小花瞥了一眼张起灵，把我从地上拽起来，“走吧。”
　　“走吧走吧天真，你看咱进来这么久了，连个棺材板也没看到。”
　　胖子和小花两个人一起拽着我往回走，我挣脱，走到张起灵面前，“张起灵，我问你最后一次，我们……这一年，都不做数了？”
　　张起灵看了我一眼，背过身，似乎觉得连重复的必要都没有。
　　我拎起背包，转身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决然的背影，亦如初见。
　　亦如初见……与我无关……
　　张起灵，我想过我们会一起生活下去，想过我们会一起死去，想过你会再次忘记我，想过千百万种我们的结局，可是从来没有一种是这样的，是你告诉我，我们之间的一切……都不作数了……

第四十三章　　串通
　　四个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一路都很沉默，黑瞎子和胖子凑在一起的时候，通常是不会这么安静的。我突然对这种沉默不适应。
　　刚才，张起灵的态度是不是太激烈了，失忆没失忆都不是他的性格？我看了一眼小花，他不是说要看着张起灵了结一切，那他怎么和我们一起回来了？黑瞎子和张起灵关系一向最好，刚才怎么突然就起了争执？
　　怎么想来，像是一场安排好的争吵？那……吵给谁看，张起岳？还是，我？
　　“胖子。”我拽住胖子，“你们有事瞒我？”
　　胖子回头看我，“天真，你是不是被小哥气糊涂了，你看他都那么说你了，你就别对他那么上心了哈，咱回杭州，多少好的找不着？”
　　“哦？这样？”我转头看小花，“你那，花儿爷，你不是要亲眼看着张起灵了结这一切，刚才连刀都亮出来了，怎么这么痛快地随我们走了？”
　　小花和我对峙了一会，知道瞒不下去了，叹了口气，回头拐了瞎子一下，“你他妈当年把他教这么聪明干什么？”
　　瞎子哀怨一声，“媳妇儿你不能怪我，你们刚才演得那么过，傻子也看出来是假的了。”
　　果不其然。
　　我转身往回跑，被黑瞎子一把拽住，“来不及了，哑巴特意选在岔路口，五条路，你知道他们走了哪条？”
　　我回头，“你们从来没有机会单独交谈。”
　　“吴邪。”小花拍拍我，“瞎子和张起灵认识的时间，比认识我都久，张起灵过了门眼神就起了变化，瞎子就猜到了。他俩之间的默契，不需要单独交谈。”
　　“呵。”我讪讪的笑，“感情，是瞎子和张起灵心有灵犀，花爷跟胖爷和瞎子心有灵犀，就他妈诓我一个了！”
　　“天真……”胖子蹙了下眉。
　　“瞎子。有危险，是不是？”我看着黑瞎子，“你也不会放弃小花的，无论何时都不会放弃。即使不能活着，也可以一起去死。告诉我，他要走哪条路？”
　　“我……他……”
　　“你最了解他，你知道，他其实最害怕一个人，让我陪着他。”
　　“瞎子。”小花低喝了一声。
　　瞎子松开我，“哑巴没和我说过。”
　　指望不上了，我背上背包，“你们不肯帮我，那就出去吧。把食物和水留给我。”
　　“吴邪，你要干什么？”
　　“五条路而已，小花，当年为了他，长白山都跑了好几个来回了，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五条路么？一条一条找，总会找到对的，如果实在找不到，也算我们葬在一个墓里了。”
　　“吴邪，你何苦？”
　　“何苦？小花，你不知道么？当年你被逼宫，差点丢了解家，都没有放弃瞎子，又何苦？”
　　我扒掉小花拽着我的手，转身朝刚才的岔路口走去。
　　张起灵，你怎么这么不乖，我们说好一起的嘛。你怎么每次都要一个人跑掉，总是让我找你，我不喜欢这种捉迷藏的游戏，你知不知道，我会恨自己，恨自己总是一个不小心就把你弄丢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再也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