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智齿情结》作者：KRIS家会飞的龙
又是下雨天。
黄子韬被阴郁的天气搞得心情不太好，独自坐在窗前欣赏着豆大的雨点直击落地窗，“嗒嗒”直响。
牙又开始疼了，这是第二颗智齿，伴随着这场大雨，疼得右脸都肿了起来。
黄子韬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冰凉的水划过喉咙直达空空的胃，很快，被体温回暖。很享受这种感觉，并不是喜欢，只是因为每次这么做的时候都会被吴亦凡训斥，看着他英俊的眉毛皱在一起，指着自己骂道：“你脑子不记事吗，跟你说过多少次空腹喝冰水对身体不好，笨蛋！”
那时的黄子韬，只会傻乎乎的用笑来回答，说“知道了知道了”。
转眼，没有人管自己喝什么样的水、是否空腹喝，已经一个月。
智齿被冰水冲刷得有点麻木，在黄子韬看来很好，至少疼痛的感觉不会太真实，揉了揉肿肿的腮帮子，黄子韬换鞋，出门，打算拔掉这颗让自己寝食难安的家伙。
“现在还不能拔，需要消肿，完了以后还要看是否需要，如果位置长得好，上下咬合关系正常，那就不用拔，”牙医鹿晗和黄子韬是多年好友，看着黄子韬的黑眼圈摇了摇头，“疼得睡不着？”
黄子韬点点头。
“拉倒吧，我还不知道你？想他想的睡不好吧！”鹿晗从屉子里拿出药单，从胸口口袋抽出钢笔龙飞凤舞，“给你开点消炎药，回去吃一个星期再来。”
“消完炎就给我拔了吧。”黄子韬继续争取。这颗牙折磨了他太久，实在不太想要。
“扁桃体炎可以割扁桃体，阑尾炎可以割阑尾，智齿如果没有长歪为什么要拔？”鹿晗苦口婆心地劝导，“他是人心理生理发育接近成熟的标志，并不是累赘。”
“如果它一直折磨你，让你吃不好睡不好，你还会想要么？”
“如果是吴亦凡呢？”鹿晗反问。
黄子韬哑口无言。
这些天智齿带来的感觉好像吴亦凡又回来了，它提醒自己它是存在的，真实的，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巨大影响的……最要命的是，想忘记都没有办法。
他还记得长第一颗智齿的时候，赖在吴亦凡怀里不肯下床不肯吃饭，口口声声让他拿止痛药，捂着嘴精简得只剩一个字，“药。”
吴亦凡心疼地看了他一眼，“你确定？”
他不明白，腮帮子都快疼穿了吃个止痛药有什么好确定的，所以坚定的点头。
然后吴亦凡开始帮他脱衣服，再脱掉自己的……那天早上，黄子韬除了智齿，哪里都痛。回家的路上，黄子韬进7-11买了包烟，薄荷味，一直抽这个口味，因为提神。
吴亦凡却不喜欢，总是一见他点燃就抢过去掐灭，然后递给他一只棒棒糖，导致黄子韬每每犯烟瘾的时候就啃棒棒糖，动作却是习惯性夹烟的食指和中指，想到这，黄子韬下意识的看了看手里的烟。
下一秒烟就被扔在了路边，只抽了一半，燃着火星滑进了下水道，发出轻微的“呲”声。
隐藏了街角的一抹笑意。
“先生！”
黄子韬以为自己幻听了。
“先生，等一下！”
黄子韬转身，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从7-11跑出来，没记错的话，是店员。
“您的东西忘拿了。”女孩说着，递给他一盒棒棒糖，20支装。
黄子韬仔细回忆——他确信自己没有买这个。
“谢谢，麻烦你了。”黄子韬扬起一个标准的微笑弧度，把糖接下来，回家的路上拆了一支，水蜜桃味，他喜欢的口味——其实，也说不上喜欢，只是吴亦凡逼着他戒烟，给他买糖吃，他勉强可以接受桃子口味的。
回到家，智齿的疼痛袭来得猝不及防，黄子韬翻箱倒柜的找止痛药，就是忘了那从来都是吴亦凡负责收纳的，自己从来不曾留意他分类到了哪里。
果然，离开了吴亦凡，生活下去是一件很考验人的事。
黄子韬决定放弃寻找，把自己扔到床上搭好被子，一闭眼就能忘记时间。
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操……”黄子韬张了张嘴，拗口感受了一下肿胀的牙龈，真是比被人揍了还不爽的感觉，外面的雨还没有完全停，淅淅沥沥地下着，依旧阴郁。
手机上的提示灯不知疲倦地闪烁，黄子韬看着有点刺眼，才想起来手机设置成了静音，怪不得这一觉睡得这么沉。
“止痛药放在电视柜左下一层，一次一颗，不要乱吃。”
陌生号码的简讯。
黄子韬怎么会不记得分手那天他忍着眼泪把吴亦凡从通讯录除名，却不知道他的号码早已烂熟于心。
“笨蛋！”吃药的时候依然就着冰水下肚，黄子韬喝到胃里接近饱和才舍得将杯子拿开，听到了熟悉的骂声。
回头的时候，吴亦凡不再斜靠在厨房门口皱眉然后冲上去夺下他的杯子。一切都只是幻觉。
“吴亦凡你真厉害，总是阴魂不散的。”黄子韬不堪重负地蹲下，喝下去的水全部化作滚烫的眼泪倾泻出来，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哭到只剩无力的呜咽。
“出息！”凌厉的责斥在黄子韬头顶回响。
黄子韬埋着头，泣不成声，“对，我就是没出息！我舍不得，不可以吗？！我不能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我吃药得让你看着不然会乱来，喝水也要你管不然我会喝到胃痛，我没有办法独自一个人完成一件已经习惯有你陪伴的事情，任何一件，都没有办法……吴亦凡你这个笨蛋，口口声声说离开是为了我好，现在的我一点都不好！你知不知道！”
可怕的静默，黄子韬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
“不对……我是笨蛋，我又以为你在这里了，你怎么会来呢。”
“谁说不会？”
黄子韬就这么跌进了宽阔的怀抱，有他熟悉的香水味，他闻了千百次都闻不腻的味道……隔了一个月再感受到的时候，泣不成声。
“……你来干嘛。”黄子韬抽着鼻子，声音软糯得像个孩子，赌气道。
吴亦凡看着他低着头把毛柔柔的脑袋对着自己，不禁牵动嘴角，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我是来还钥匙的。”
黄子韬愣了一下，依旧低着头，一把抓下钥匙忍着不快，“哦，没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还有事，我饿了。”吴亦凡耸耸肩，说完轻车熟路走进厨房开始准备食材。
黄子韬愣神地看着熟悉的背影，围上围裙，袖子卷到肘部，还是那么干练帅气。和从前一样。
他从不让黄子韬进厨房，黄子韬胃口不好的时候还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偶尔黄子韬会凑上去偷吃还没有下锅的蔬果，会被骂得狗血淋头，吴亦凡的嘴从来都不饶人的。
可是黄子韬喜欢。
拉面加了鸡蛋和牛肉，是黄子韬最爱的搭配，只是这次没有加一丁点辣椒。吴亦凡盯着他一口一口慢慢吃，直到汤都悉数喝尽才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意。
“你怎么不吃？”黄子韬背了背嘴巴，坐在一旁看吴亦凡麻利的收拾碗筷。
“我不饿了。”
“真是怪胎！”黄子韬小声地骂了一句，怕他听到，赶紧溜得远远的。
这天晚上，黄子韬握着吴亦凡的手睡得格外踏实，这才真真实实的意识到，他的吴亦凡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一个星期以后。
黄子韬大清早被自己手机的震动吵醒，看了看来电是鹿晗的，把腰上吴亦凡的手臂轻轻放回床上，略有吃力地直起身子来按下接听。
“怎么样，消肿了吗，今天来复查别忘了。”
“不用了，”黄子韬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靠在床头，拨弄着吴亦凡额前的碎发，“那颗智齿现在长得很好……我不想拔了，留着也不错。”
“也不疼了吗？”
黄子韬看着吴亦凡孩子一般皱了皱鼻子，轻轻忽开他的手指，睡得安稳香甜，“嗯，不疼了，鹿，我现在很幸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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