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新艺】两处沉吟各自知—『上海之行』

坦白说，在这之前我并不是杨老师的铁粉，只是喜欢他演的几个角色。比如，萧何。比如《茶馆》中的秦二爷，甚至是《父母爱情》中，一袭白衣的校长。
但是并不是全无交集，我经常在人艺几个演员的吧里乱窜，简单认识杨老师吧里的吧主以及昕明。认识已有几年。
后来逛杨吧的时候发现，贴吧群。就加入了。平时因为工作以及兴趣所在，很少发言，却每个人说的话都有看，彼此了解。也希望能融入其中。
聊天话题从话剧，影视以及延伸的生活中，我并不比他们了解的更多，可能只在首都剧院，以及人艺的部分问题上，知道的稍微多一点，也尽量在这上面给一些粉丝更好的解释。
在新人新艺的微薄上我看到，说杨老师8.1号生日，希望粉丝在合肥聚会，在祝福老师生日快乐的同时也让线下的粉丝互相了解。主办人是昕明，我和她认识有好几年，在私下里也有交流。不过联系越来越少。刚好那时候在安徽，就留言说，能不能参加。
昕明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并极力邀请我一定要参加。我们是认识很长时间了，也都在安徽，不过重来没见过。刚好，那段时间我要去合肥，就应邀参与。
再之，由于粉丝们相隔较远，很多人无法到场，聚会自然就取消了。
我担任几个贴吧吧主，自是知道这样的组织难度很大，也表示理解与支持。

小志要来上海的消息，是我从安徽回上海的时候，在他们的聊天中才知道。我说，我刚好在上海，你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就算作为普通朋友，这也是应该的。
他从嘉兴来，坐火车很快。那天是星期六。早上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在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一个自己不是很熟的名字，我本能的说，你打错了，然后挂断。继续睡觉。
下午上网的时候，发现群里的消息，包括由于不熟悉上海。本来坐地铁很方便到达的目的地，他却花了很多钱打车。
并且手机面临着没电的危险，他说他在找手机店，买一个充电宝。并问我能不能去和他汇合。
那天是情人节。
后来他说，杨老师答应和他见面，他自己紧张。
我答应了。

从出发到上海大剧院的时间很短。只是目的地错了。
后来又紧忙的赶去上海话剧中心。到上海话剧中心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杨老师说六点过来
我一直在后悔应该早点出发。
下车的时候，我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手捧着一大抱香摈玫瑰和白玫瑰，年龄和我差不多的男孩。脸上有一个人对陌生地方的怯弱与未知。那个瞬间，我心里一惊。记忆一下就回到了几年前，当时， 我一个人去北京的时候，什么都不懂，不知道如何坐地铁，不知道坐哪一路公交，不知道朝什么地方走。未知的东西总是给人一种怯弱。包括，之前极力伪装的坚强与镇定。
旁边一直有黄牛问，《雷雨》要么？
他说，你怎么到现在才来，我都等很长时间了。我看到他松了一口气。
没说几句，他就说，来了。
我朝他奔向的地方看去。是的，来了。是我熟悉且应该熟悉的面容。面目润朗，笑容满面。
杨老师问，你是小志吧！当时小志肯定是傻了，因为他一句话没说。
在杨老师接过花后，我说，谢谢杨老师。
杨老师拿出一直抓在手里的信封，说，我在酒店把这些签名签好了。给你。
我想，小志当时肯定是傻了，因为他一句话都没说。
在接过信封的时候，我说，谢谢杨老师。
旁边一个助理模样的女士说，来合影吧！我慌忙拿放在背包里的平板
杨老师说，进来，进里面来。
在从室外到室内的几步内，小志终于说了第一句话。杨老师问，你从哪来。
小志说，嘉兴。我敢肯定杨老师听成了江西，因为他说，那还挺远的。
在售票厅站定，我给小志和杨老师拍了张合影。
之后助理模样的女士给我们三个拍了一张合影。
合影结束后，杨老师说，你们买票了吗？
我想，小志当时肯定是傻了，因为他什么也没说。
我说，本来是想买的，但是这个剧太火了，等决定买票的时候就没了 。小志附和着我的话表示肯定。
杨老师，对助理模样的女士说，你看要不要找下那谁。
助理模样女士说，不好办吧？
杨老师说，你们在这等我，15分钟，半小时，就在这等着。我马上来，然后冲冲走进去了。
我和小志在售票处坐定的时候，才发觉，这五分钟的交流，让我有一种泪奔的感觉。是的，我有这种感觉。

小志赶忙拿出信封，然后拍照发给群里的朋友。
我说，你是第一次见他嘛？你知道你全身一直在抖吗？
是啊，第一次见，我是之前看〈我家的春夏秋冬〉才粉上的。好紧张，忘记拥抱了。
我笑了笑说，没事，结束的时候还有机会。
杨老师人真好。我说。
透过玻璃门，我看到杨老师在和几个工作人员模样的人在说话。可能在为我们能进去和别人商量。他接过别人递来的烟点燃。
小志用一种宠溺的语气说，又抽烟了。
全程，小志都处于一种触电的状态，一直在抖，我安慰他说，别紧张，别紧张。其实自己都紧张得不得了。即使，见过这么多明星。
那束花是真大，小志说99朵，1500块钱。
我记得当时有说他几句。因为，这是真的没必要的。完全是心意的东西。后来我了解，这束花几乎花掉了他所有的钱。而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工作了。他说，回去后，要找工作了。
带有一种大义凛然的满足。

十分钟，可能更短时间。杨老师，出来。领了我们俩，还没进门的时候，售票厅里的工作人员，出来阻拦，为什么我们进去的原因。
杨老师，说。这是我的两个学生，给我送东西。马上就走。
我俩进去了，没有马上走。
杨老师，压低声音对我们说，票时间没有了，只能委屈你俩在灯光室了，你们跟着他进去。
我当时特别感动。他真的为我们去问工作人员有没有余票。这不是他的主场，甚至不是他熟悉的剧场。他也甚至撒谎说，这是我的两个学生，送完东西就走。
他说，送完就走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杨老师好可爱。
灯光师朝左走，杨老师朝右去，我跟在灯光师身后，小志莫名的跟在杨老师身后朝化妆室走去。
杨老师回过头，对小志说，你跟着他去。
上海话剧中心的舞台及座位，在我看来是远不及首都剧院的。小且陈旧。椅子是不耐看的苔藓绿，幕布是紫红的棉缎，离开场还有一个小时。剧场几乎无人。灯光室，在用平板玩游戏。小志在用手机和群里的朋友分享这次相见。
他的手还在抖。

有人推门，是杨老师，拿来两本雷雨的宣传册。在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我想必定是温润，和睦的笑脸。暗夜是，邪恶的幽灵。总是善于隐藏心事以及等待出击。
我不知道小志有没有流泪，我是真的哭了。不是大哭。
他关门走后，我重新坐下来，递一本给小志。
就着灯光室的暗光，我随意翻了一下。
我知道宣传册上会出现一个，让我心疼的人的名字。我现在已经不需要极力控制才能把握住自己的情绪了。
我特别平淡，微微一笑。只是今晚，我不再为你，濮存昕。
小志还是很紧张，本来已经安顺的他，在杨老师离开之后，全身又抖起来。
我笑着，且小声的说，你又抖了。
等待，总是给人一种灼心的错觉。
在灯光室的时候，来来回回的人很多，看到我俩，有人问，你们是谁的朋友。在灯光师大哥
还没回答的时候，我就已经说，是杨老师的学生。
语气中甚至夹杂着一种，关于自豪的反驳。
小志完全没有搭理我的意思，继续跟群里的朋友说话。信息接收的声音，让灯光师大哥发了一点小牢骚，他说，能把调成静音嘛|？马上演出了。
灯光师是人艺的灯光师。
又有人推门进来，透过门外的光，看清不是杨老师，拿着三份晚餐，是面包和咖啡。说，你们是杨老师的学生吧，这是杨老师给你们买的晚餐。
我慌忙站起来接过，连声说，谢谢谢谢。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杨老师。
我又连声说，谢谢杨老师。
小志坐在里面的位置，灯光室很小。我后来想想，我这是完全不应该的举动。我应该让小志坐在外面，这样的话，接拿宣传册以及晚餐的时候，就是他了。他也就会有更多的机会和杨老师接触。
我真是太不应该了。
这一段，我和小志在向群里的朋友述说的时候，自动渲染成了是杨老师亲手送来的。我甚至跟一些其他的人说，杨老师送来晚餐的时候，旁边几个女粉丝眼睛都瞪圆了。
有一种骄傲的满足。
当时决定陪小志来的时候，我从没想过能如此顺利。可能主要原因还是小志已经在微薄上和杨老师约定好。
也可能，有的人天生就是幸运。
比如小志
比如沾了小志运气的我。

拿到晚餐的时候，一开始我们都没吃，放在那里。我是不饿，一的来之前吃了东西，二是身体已经被幸福感填的满满的，丝毫放不下任何一点别的东西，三呢，我是打算珍藏。
小志真的饿了，想想也知道，估计从到上海到现在什么也没吃。他喝了咖啡，吃了面包。
估计是不喜欢喝咖啡，他甚至没喝几口。吃完了两块面包。
吃完后，他讪讪的对我笑着我，真的饿了。我把剩下的让给他，他说，好了。吃一点就饱了。
直到演出结束的时候，杨老师没来灯光室了。我和小志约定的，等老师再来的时候，就问他我们能不能结束去后台，找他的愿望落空。我希望帮小志争取的拥抱可能也会落空。
落空的感觉很不好。我十分了解。
雷雨是一部演了七十年的剧，无数的艺术家诠释过这部剧，经典自不必说。每一个版本都有独特的韵味。
之前在北京演出时候，哄笑的场景，没有出现。
小志可能对这种即时的表演形式并没有极大的兴趣，在看完前两幕之后，他表现出了一种疲惫。
这种疲惫可能是舟车劳顿之后，也有可能是愿望达成之后的劳累。不过，每当杨老师出场的时候，他的眼睛一刻没有逃离，基本可以说是紧盯着。
我记得，我当时去看鸟人的时候，第一次看到他的舞台上出现的时候，我这样描写当时的情形：。好想好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我想，好吧！既然哭不出来就笑着把他看完。可是我笑着笑着眼泪还是下来了。我没敢去擦，怕被人看见，即使当时剧场里很暗，可我还是很怕。就任凭它往下掉，一滴一滴的划过脸庞，流过嘴角...
我现在回去看我当时写的东西，都会觉得荒诞。
我不知道小志的情形是不是和我一样。至少，情节都相似，只是他比我幸运的多。

结束后，很多人在门口等。大部分女生是等王斑的。杨老师从里面出来后，首先看到我们俩，问我们，看了吧，感觉怎么样？
然后就被旁边等候签名合影的影迷围住了。
小志想拿宣传册让杨老师签，我说，等一会不急。
其他人签完后，杨老师看到小志手里的宣传册，说，来。
小志把宣传册递过去。当着其他影迷的面，我还是毫不低调的说，杨老师，谢谢您晚上买的晚餐。目的就是惹来一阵羡慕嫉妒恨。后来想想，我这仇恨拉的，太到位了。
杨老师问我们住哪，我说，离这挺远的。
问我从哪来，我说安徽。他说。那挺远的。
签完后，杨老师出门，拿一把雨伞和两个同事走了，应该是朝酒店去了。
我问小志，我们要跟去嘛！
他毫无主意。我说，反正我们离的也远，打车，无所谓什么时候走，果断跟去了。
一路同行的还有三个女生。在路上，他们装作巧遇的样子，又和杨老师合了一张影。
合影结束后，看到我们俩，笑着对我俩挥手。然后他过马路。
小志完全心不在焉的感觉，我不得不提醒他，走快点不然跟丢了。
他太激动了，一直在和群里的朋友分享这一路。

前面的红绿灯时间较长，我俩跟在后面，杨老师应该在和别人发微信，我快步走向前靠近，他在对人说，谢谢，谢谢。
然后看到我，说，还没走呢。我说，恩，离的挺远的，来一次不容易。想多看你几眼。
他和他几个同事都笑了。
然后，问，你们都是第一次看话剧嘛。
小志肯定是傻了，他站那一动不动，身子还在抖。
我说，小志是，我不是。我在人艺看过很多场。茶馆，鸟人，窝头会馆什么的。
他点了点头。
然后沉默大概持续了十几秒。绿灯，杨老师，说，再见，谢谢。
我说，再见，谢谢，杨老师。
然后他朝对面走去，我俩没再跟着，可能真的觉得没有必要了。
我俩在街角打车，正好朝杨老师走去的方向开。路过他们身边，我探出半个身子，朝杨老师挥手说，杨老师，再见。他在打电话。
在前面遇到红灯，出租车停下，此时，我特别希望上海的红绿灯能时间更长点，这样，在走的时候还能看到杨老师从旁边的人行道走过。
最后，车走了，他还没到。

好长时间没写类似的东西。
有点流水账的感觉，大家凑合看吧，顺便帮我刷点经验。
我想说，杨老师，你买的晚餐还在我冰箱里呢。

这次的错过不知道到何时才能有这样的幸运！！羡慕嫉妒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