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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毅步伐趋缓,他老练的神情中竟有了几分波澜,似是惆怅,是了,他想起了他的如纸单薄的青春,齐毅的青春是受过很多伤的,这是一张单薄而又充满褶皱的纸。齐毅变得愈发伤感,他竭力想抑制住这种回忆,却止不住,于是记忆在他的脑海中泛滥开来,变得愈发清晰。
回忆是从初二开始。
初二开学的第一天,齐毅特地打扮了一下自己,换上了一身新的行头,骑上单车去往学校。
他的心情是有那么一丝小小的激动的,因为初二要分班,他是抱着能和那个女孩做同班同学的希望去学校的。
初一的时候,齐毅与那女孩除了月下的第一次见面外便像两条平行线样毫无交集。齐毅好几次想在学校中看到那女孩,却都没有遇到过。有人说,相思是痛苦的,而齐毅就陷入了这样的相思之中。诶,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轻狂,齐毅他饱受相思之苦,竟不知这是为何使然。
总之初一的日子,齐毅过得波澜不惊,却也枯燥无味。
齐毅骑着单车,飞速的。骑车的齐毅搅动着周围的空气。风侧身在齐毅身旁掠过,齐毅也在风中穿行。风儿在齐毅耳膜处鼓鼓作响,齐毅却也不管,此刻的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快些,再快些,他觉得自己已经化成了风,在天地间急速飞驰。
很快便到了学校,齐毅强压下那颗悸动的心,停下了车后便去公务栏处看名单,看看自己的新班级。公务栏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齐毅努力上前,挤到人缝中去查找自己的名字。
他看到自己在20班。20班在五楼。齐毅又急忙赶往5楼,他想早点到达班级,使那个希望成真或破灭。
到了班级齐毅随便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班级十分吵闹,同学们都在和周围的人说话,齐毅却十分突兀的安安静静。他仔细环视四周,想找到那女孩的身影。可惜齐毅这头“恶狼”觅食未果,他并没有找到女孩的身影。
齐毅却也未放弃,他将目光转向门口,他默念道那女孩一定还没到呢。
也许是上天不忍心再看到齐毅这个痴心汉受相思苦了吧。不多时,女孩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有美人兮,见之不忘。齐毅虽和女孩只有一面之缘,却将女孩的样貌铭刻在了心中,只一眼便认出了她。齐毅突然有一种想欢呼的冲动,这就像一支探险队终于找到了寻觅多时的金矿的感觉,但想到这是在公众场合,齐毅硬生生地将这种冲动压了回去。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只见那女孩双眉微蹙只那一顾,原本喧闹的班级瞬间就静了下来。<男的在欣赏,女的在嫉妒>。齐毅像大家一样痴痴地看着女孩,却没注意到女孩已经走到了他面前。齐毅蓦地一羞,忙把目光收回,头埋在桌上。齐毅以为女孩要和他说话,可是齐毅多情却被无情恼,女孩并没有发现他,只是默默地在齐毅的前桌坐下了。女孩一落座,齐毅便闻到了一股香味,似是花香,只淡淡的,似有若无。嗅着女孩的体香,齐毅不由感到一阵舒畅。
班主任很快也来了,他是位中年男子,凌厉的目光让人感到几分不安。这是一个严肃刻板的老师齐毅想道。
“大家好,鄙人姓莫名不谷,大家可以叫我莫老师。”班主任边说边在身后的黑板上写上莫不谷三个字。
“大家或许有些疑惑,其实啊我这名字也不是随便起的,它出自《诗经·小雅》,民莫不谷,我独何害,不用说,你们一定猜来了吧,我是你们的语文老师,当然还兼班主任,以后的两年我会陪大家一起度过……”齐毅发现他想错了,这个老师一点也不刻板,反而十分的平易近人。
开学第一天很快过去了,齐毅是怀着异常高兴的心情度过这一天的,他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那女孩。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可对齐毅来说是一秒不见兮,思之如狂。
放学了,齐毅骑着单车回家,天边迎着他的是如血的残阳,温暖的光笼着万物,万物的脸上都有了红晕,于是万物醉了,齐毅也醉了。
齐毅想:每天这样上下学也是挺有诗意的,早晨上学自西向东,迎着他的是活力的朝阳,傍晚回家自东向西,迎着他的却又是温柔的夕阳。
咻——咻——一阵急促的自行车行驶的声音打断了齐毅的遐想。齐毅知道他们是在玩漂移。齐毅从来没有玩过漂移。可现在他也按耐不住想尝试一下。于是他加大了蹬踏板的力度,看准弯道,卯足了劲冲了过去。可是齐毅的这唯一的一次尝试没有成功。只听砰地一声,自行车撞到了墙上,齐毅也跌了个“狗吃屎”。
齐毅的膝盖伤了,汨汨的往外冒血。好在离家不远了,齐毅只得忍着痛,拖着摔坏的车,慢慢的向前趋。
天边是一道如血的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