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当BAU遇见重案组
第二天早上在客房里醒来的裴队长收获了人形炮弹一枚，Jackie身后还跟着Haley，她漂亮的眼眸以一种复杂的情绪看着他。
“艾伦告诉你了？”裴逸拨弄着怀里男孩的短发说道。
“他和一个陌生的天朝男人睡在我家的客房，他总是要给个理由的不是吗？”Haley打趣道，看得出，这些年她过得挺不错的，比利是一个靠得住的好男人，最关键他只是个普通人。
“一大早就起来，我听见他手机响了，工作？”裴逸早晨的时候被霍奇起床的动静弄醒过，不过在爱人熟悉的气息里，他还是又一次慢慢睡去。
“你知道他的，不是吗？”
“Always，别指望和他的工作抢人，永远都是输家。”裴逸嘟哝道。
“我去给你弄点早餐，Jackie，让你教父下来洗漱。”Haley转身离开房间。
裴逸在小家伙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道：“宝贝，我一会儿再来怎么样？”
Jackie乖巧地点了点头，从床上爬下来，跟着他妈妈离开。裴逸慵懒地伸展身体，在床上翻了个身，似乎想起来了今天似乎要去上课，想到学院里那些严格的点名制度和奖惩制度，裴队长就微微有些僵硬。
他要是敢因为这件事期末挂掉，回去就等着被包局和钱队削吧。啧啧，美人误事啊，误事啊！裴逸深深体会到了唐明皇“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心情，想当年他还小的时候一直都以为唐明皇“不早朝”只是因为睡懒觉而已。
裴逸拿起手机给霍奇发了个短信——“忘记去上课了，我要是不及格一定是你的错PS：你已经几乎挂掉了我的格斗课。”
很快就有了回信——“我替你向教授请过假了，病假，以及格斗课的成绩再看情况。”
裴逸盯着那个“看情况”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被人用成绩“威胁”啦？艾伦的潜台词就是“不听话挂了你的意思吗？”
他突然捂住肚子在被子上大笑起来，潜规则还真是无处不在，这是他几辈子收到的最可爱最有意思也最有威胁力的“威胁”了。
心情大好的裴逸这才有心情给革命战友秦法医打电话，问问昨晚的情况。虽然这做法挺不要脸的，但是弗伊特和他就从来没要脸过。啧啧，话说回来，连环杀手要脸面做什么？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刚一接听就传来沙哑而慵懒的声音，一看就是昨天的夜生活极度精彩的预兆：
“裴大队长这是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秦明在另一头不阴不阳地说道。
“事情办得怎么样？”裴逸问道。
“啧，你这口气真像恐怖分子的头目。”
“看来是得手了，我猜他还没醒是吧？人家也一大把年纪了，你真是一如既往地丧心病狂，还真忍心下得去手。”裴逸在这头逗趣道。
“Jason才刚五十出头，不算很老，再说霍奇探员年纪也不小了吧？”秦明反问道。
“四十和五十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没听说过四十的男人如狼似虎吗？”
“你越来越不要脸了，威廉。”
“彼此彼此，你还是好好想着一会儿人醒过来了你怎么交代比较好。”裴逸讽刺道。
“我可是受害者，装作受害者的把戏我最擅长了。”秦明低低笑起来。
裴逸眯了眯眼睛，说道：“别告诉我……Gideon不是同性恋。”
“一点助兴的药物就可以了，我昨晚牺牲真大，不过将来总是要讨回来的。”秦法医毫无廉耻地说道，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算计别人有什么问题。
“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让他知道你是弗伊特了？”
“这个嘛，再说吧。”秦明敷衍道。
听着另一边的秦明挂掉了电话，裴逸突然有一种他是不是闯祸了的感觉。要是艾伦知道他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把Gideon卖给死神弗伊特……他抖了抖，决定还是什么时候收拾包袱开溜比较好，他一点都不相信秦法医能瞒得住Gideon多久。
开什么玩笑，Gideon的眼神毒辣成那样，自己就和他打了个照面，他就看出自己的本质来了。而且从昨天的谈话中，裴逸发现Gideon对弗伊特可还记忆犹新啊。

虽然不知道他们当初经历了什么事，但是毕竟Gideon和弗伊特相处了好几个月，秦明露馅是迟早的事情，而一旦Gideon发现秦明的身份，他肯定就会明白过来，自己被裴逸卖了。裴逸敢拿詹姆士打赌这老头转头就能向艾伦告发他。
让我们把视线转到佛爷这边来。
秦明刚刚挂了电话，身边的男人就逐渐转醒，他很果断的躺了下去，侧卧在床上，闭上眼睛。昨晚他给的药里面除了助兴的，还有些迷幻剂之类的，让人的情绪更容易失控。
Gideon的女朋友被弗兰克杀死后，他就再也没找过第二个，男人的欲/望光靠自己舒缓终归是不够的，昨晚的探员被挑起了不悦和痛苦，加上药物的帮助和秦明的引导，咳咳……秦法医还装模作样地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被压在床头承受，顺带装着受害者的样子低声“哀求”两声。
矮油，他又不是杀人如麻，身手矫健的连环杀手，也不是裴队长那样的刑警，他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的法医（请重读）啊，反抗不过一个前FBI探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秦明的挣扎让本来就不和谐的xing爱变得更加血腥起来，他故意加大挣扎的力度，将伤口进一步拉大，让血液流得更多——不得不说，弗伊特不愧是和拜伦一起长大的，玩的一手“受害者”的好把戏。
Gideon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撑起身体，昨天的记忆有些模糊（因为你被下药了！），可是他还记得自己喝了不少酒，本来以为Rossi会把他送回去（请问你们两个什么关系？）结果……他剩下的记忆更少了。
身边那个人肌肤的触感一下子让Gideon反应过来这还有个人，他低头看向一片狼藉的床单，还有那个年轻瘦弱的天朝法医。
因为常年待在解剖室里，法医的身体几乎和白种人一样白皙，皮肤光滑，虽然瘦弱却还算结实（这是位喜爱“运动”的法医），他无力地伏在床头，似乎嘴角还留着咬破嘴唇后的血迹。
Gideon不是那种遇事就惊慌失措的毛头小子，他很快就从震惊中冷静下来，再一次回忆昨天的事情，他很了解自己，他从来不是那种会情绪失控，欲/望上身就伤害别人的人。
他做了一辈子的FBI探员，自己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无辜者。虽然都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负面情绪，可是他绝不会犯下如此暴行，即使喝醉了酒。
可是这个年轻的天朝法医没有道理付出这样的代价去陷害他，而且看留下的痕迹确实是他自己做的。Gideon想了想，明白过来自己是被下药了。
昨天出了在Jackie生日派对上喝了些酒，吃了些东西外，他再也没有碰过别的东西。所以只能是派对上的人下的药。
Gideon想起了昨天单独把他叫到厨房说话的裴逸。说实话，威廉拜伦这个人城府太深，很难被看透，更遑论控制，CIA对他也很头痛。往往他上一秒还笑着和你称兄道弟，下一秒就能脸色不变地捅你刀子，没人知道他的面具背后安的什么心。
他昨天和自己说的话没头没脑的，很难不让人起疑，深究他背后的目的。
威廉拜伦何必要对自己动手，难道他的目标是这个法医？他如果想对付这个法医的话，又何必要通过自己？一旦让霍奇知道，他免不了又是一场麻烦。
秦明动了动，Gideon只能把思路先收起来，不管怎么说，对方受到的伤害是他造成的。
“你还好……”Gideon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对方眼中往下掉的眼泪，带着颓然的气息，彻底把他的话噎回肚子里，沉默了半天才叹气道：“你报警吧。”
就算以强/暴和伤害的罪名把他抓起来，他也无话可说，不过估计以后没法回学院教书了。天知道最后他会不会临到老了还亲身体验一次联邦监狱。
秦明流了一会儿眼泪，估计差不多了才低声问道：“我报警了你会怎么样？”
“抓起来等着被起诉。”Gideon说道：“伤害，强///暴，如果罪名成立的话，大概我会在里面待上十年。”
一个有名望的FBI前侧写大师酗酒后强//暴了一个天朝来开学术交流会的法医。这条新闻想必一定很博人眼球。
他看见法医很微弱地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不用了，不是你的错，我是个法医，读过医科，你昨天的情况应该是遭了暗算，你也不想这样的。”

Gideon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对裴逸了解多少？”
秦明心里吐槽他的好战友果然不可靠，表面上却皱眉说道：“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是我们警局的重案副队长，破案率高，能力强，对人虽然有些冷淡，但是个好警察。”（他绝对不会当着裴逸面这么夸他的！）
Gideon没有说话，然后道：“谢谢你的谅解，等你做完清洗，我送你去医院，我会负责之后的治疗费用的，如果需要赔偿可随时提出，无论昨天我处于什么情况，对你确实造成了伤害，我应该弥补。”
秦明在心里缓了口气，他知道Gideon不好对付，不过反正第一步的任务完成了，只要建立起联系，不再是陌生人的关系，他日后自然会慢慢攻陷对方的。
作者有话要说：
老板和你们说啊，老板今天买黑料的时候，在菜汤里看见了好多好多胡椒粉，但是喝了一口不是很咸。于是继续开心地吃着，喝汤的时候近距离地观察到——咦，胡椒粉怎么有腿呀？
再仔细一看，矮油，好多好多小虫子哟，就是那种很小很小的虫子。
于是，老板淡定地和室友说：“他们大概是把虫子当做胡椒粉撒进去了=V=”

第88章 当BAU遇见重案组
虽然裴队长心里清楚秦法医撑不住多久的，但是几天后当秦明法医一脸狼狈，满身是血的出现在他宿舍门口时，同屋的小警察差点又以为见到了午夜凶铃。
“秦法医……啊喂，你死得好冤啊！”裴逸看到怔楞的室友，毫无诚心地掬一把辛酸泪。
“滚开！”秦明口气不好地眯着眼盯着房间里的小警察，后者立刻连滚带爬地跑出房间。
裴逸凑近了看到秦明并没有伤得很严重，只是手臂上有撕裂伤，血水就是从那里不停地滴落下来。可是比伤口更可怕的是法医的表情——和死人区别不大。
“让我猜猜，你这是暴露了？”裴逸一边问着一边从浴室里拿出一条湿毛巾，简单而效率地把法医的伤口包扎起来。
法医仍旧一脸神游天外，仿佛凡俗之事无可留恋，吾辈已经悟道的样子。看得裴逸撇了撇嘴，又问道：“你运气挺好，只是这一道伤口，他没把你宰了真是谢天谢地。”
“他没对我动手。”秦明冷笑一声：“他不会主动攻击别人的，见鬼的FBI的规矩。”
“你自残的？啧啧，说实在的，会吓到人的。”裴逸优哉游哉地说道。
“不是。”秦明说完之后又闭上嘴不说话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这里是审讯室吗？还和我玩坦白从宽那一套！爱说不说。”裴队长几乎要翻白眼，不过仍旧从桌上的水壶里给法医倒了些温水补充他失去的血液。
秦法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酝酿了一些，然后把故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这是一个极为狗血的故事，Gideon陪着法医检查了身体，医生建议秦明在床上休养一段时间。鉴于法医无亲无故（唯一的朋友裴队长还要修学），而探员先生是主要肇事者，在卧床期间，Gideon就必须负责所有的医药费和照顾法医的生活起居。
秦明刻意亲近，Gideon也没有刻意疏远，两个人在医院里隔三差五地聊天，聊着聊着就熟了。一开始秦法医还是能够控制自己的，将话题尽量往天朝的经历上拉，天朝的风土人情，天朝的警局，天朝的验尸，天朝的家庭，成长生活……不管Gideon有天大的本事，光从天朝的事情上他是无法看出秦明的身份的。
后来，法医就开始控制不住话题了，并且开始作死。
“然后你就和他谈人生谈理想，又自找麻烦地谈你的食谱和喜好，最后被他发现了？”裴逸抿了抿唇，不敢置信地问道：“你就没有发现他一直在套你的话？”
“一开始我有这么想过……”简而言之，就是Gideon是只狡猾的老狐狸，耐心地套了五天的话，才最后让法医放松戒备，一举攻破。
本来想做猎手的最后差点成为网中的猎物，说真的，佛爷，你真为连环杀手界丢人啊！
“他是怎么最后确认的？”裴逸问道。
“他有技术人员帮忙，我看见手机里有你的留言，打回给你的时候……留言里你管我叫的是乔治弗伊特……”很好，果然是被玩了。
“Garcia既然帮忙了，估计她就知道你是谁了，她知道了……咳……”裴逸无奈地叹气，那位胖姑娘知道了，BAU差不多也就都知道了。
“当时Gideon的表情一定很精彩，讲给我听，让我开心开心。”裴逸极其无耻地说道，手里捧着一个印着FBI徽章的茶杯喝绿茶。
秦法医略为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刚刚接通“裴逸”的电话，还没有说几句就发现不对劲，等他回头的时候，就看见放下手里手机的Gideon看着他——惊愕，戒备，恼怒，仇恨，厌恶……你能想象到的这个男人具有的最为复杂的眼神，谢天谢地，他没有当场就枪击他。

“Well，这么说吧，曾经我的世界只有他是真实的，现在我拥有自己的世界，他是我深爱的人，但已经不是我生命的全部。”裴逸露出一个笑容：“等他气消了我会再来的。”
裴队长耸了耸肩：“放宽心，局里是我们的地盘，BAU追不过来的。”
“为什么我有一种闯了祸就逃回娘家的感觉？”秦法医问道。
“那是你的错觉。”裴逸正色道。
#
对裴逸来说，他其实也没有必要逃，霍奇在这件事情上肯定要找他算账，可是却不会仅仅因为法医的事情而和他翻脸。
他担心的是秦明，国际医学年会一周也就结束了，出了这种事情，他也没法留在美国。这里知情的人除了裴逸来说，全部对他都抱着敌意和戒备，他必须回国。
而裴队长只要一想到他要留在美国面对自己的弟弟，就头大得想再死一次，本着逃避顺带帮助战友的心情，他决定——溜回国内。
詹姆士和霍奇在气头上，他才不会撞枪口上。天朝好啊，多好呀，有包局罩着，有钱队护着……秦明那对父母更加是护短得天理难容的主儿。
弄到一张证明对前中东信使来说不在话下，他向FBI学院和国内的警局同时递交了申请，在商量之下，他们同意裴逸回国养病，这个培训名额将保留到下一次。
于是，两个人以迅速的动作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等到两位探员收到消息的时候，飞往天朝的飞机早就已经到目的地了。
秦法医依旧唉声叹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美国参加的是丧葬会，而不是学术研究会。而裴逸拿着行李在短信里努力安抚他生气的爱人。
“你就这么一跑了之？”——霍奇
“别以为我不知道詹姆士知道了我的事。”——裴逸
“你要问他为什么在FBI都敢插自己的人。”——霍奇
“我还要看着秦明，他情绪不稳，很容易出事的。”——裴逸
“你应该先告诉我他是谁的。”——霍奇
“然后让你把他轰出去？得了吧，我不会傻到在没有确定他危险性之前就任由他靠近你们。我和他一起在警局工作了很多年了。”——裴逸
“你什么时候回来？”——霍奇
裴逸笑了起来，报复性地回复道：“这要看情况。”
回到天朝的法医因为个人原因向局里请了半个月的假，而裴队长凭借着他拿到的美国权威医院的诊断说明，得到了带薪休假的一个月。
这一个月过得很安生，除了裴逸的父母持之以恒地替儿子介绍对象，而秦法医的法医室变得更加渗人而已。霍奇时常和裴逸通过网络联系，不过因为BAU的工作性质和保密条例，他们就算网聊的机会都不多。
而Gideon那里就像石沉大海一样，什么回应都没有。裴逸问过霍奇，后者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是不肯说还是不知道。

“之后几处伤痕都是这样，我想他的手指伤得不清，如果你要去调查嫌疑人的话，注意他右手的大拇指，起码是骨折之类的伤势。”
“谢了，有消息随时通知我。”裴逸脑海中掠过案件所有的资料，然后心里模糊闪过一个念头，不过那个模糊的影子太过迅速，一时没法抓到。
“嗯哼，请吧，我还有血液分析没有做呢。”法医说完就转头要去实验室。
#
“赵宁？目击者呢？”裴逸走到办公室问道，赵宁在忙着整理一堆资料。
“王大婶？哎，王大婶？”赵宁抬头，然后发现刚才还在的女性目击者不见了，桌子上的茶杯还冒着热气，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说道：“她刚才还在的，大概跑开了。”
“有她电话吗？”裴逸皱眉问道。
赵宁摇头，裴逸想了想，立刻转身追了出去。
那位王大婶倒是没事，她是被外面的热闹给吸引过去了。裴逸哭笑不得地刚要把大妈领回去，就看见两个熟悉的人影。
“你们怎么在这里？”金发的Reid茫然地被人拦着，他身边的Hotch戴着墨镜，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不过估计在陌生的国度，充满了陌生的语言的环境下，莫名其面被拦下也挺郁闷。
“Will！”Reid高兴地看过来。
“怎么回事？”裴逸转向一边坐在摩托车上的巡警。四周的群众还在看大戏似地围着几个人，其中的穿着警服的小哥尤为醒目。
“你认识这两个老外？”巡警问道，然后裴逸无奈地把警徽拿出来：“我是重案组裴逸副队长的。这几个是我在美国的朋友，到底怎么一回事？都围着做什么？”
“有人喊捉贼，好几个群众的钱包都不见了，说是他们拿的。外国友人，我又不能直接去搜身，和他们讲中文也讲不清，我正等着翻译来支援呢。”巡警看到自己人，立刻吧啦吧啦把苦水全部往外倒，你说这外国人偷钱包，搜也不是，不搜也不是的。
“哪个说的呀，人家是美国的警察，来这里专门偷钱包来着呀？”裴逸笑了起来，英俊的侧脸带着极为幸灾乐祸的表情。
“就是那个……得，人跑了！”巡警小哥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这还用说什么，铁定是被人耍了，不过当时情况太乱，这两个外国人太显眼了。
“那人是不是胖胖的，看起来很像憨厚的好人，说起话来就是‘同志，你怎么怎么样的’？”裴逸把手插/在口袋里，问道。
巡警小哥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是新来的？”裴逸又问。
“我刚从警校毕业，分配到这块来。”巡警小哥老实地回答。
“啧啧，你刚才见到的是这块大名鼎鼎的胖爷，三只手的惯犯，外号胖头鱼，小偷小摸惯了，一遇到警察就把赃物栽赃给路人，咱们局里的常客。”裴逸对有些尴尬的小警察说道：“我一会儿得空去找他一次，丢了那么多东西，我好歹把人带回去做个笔录。”
巡警小哥很快就疏散了在场围观的群众，然后裴逸带着目击者，两位完全不在状态中的FBI还有几个钱包失主返回警局。
“哟，裴队，你这出去一个人，回来怎么和老鹰抓小鸡似的一群？”同事在那里开着方言打趣道，裴逸回了个笑容，说道：“胖头鱼最近不安生，这不，这回还栽赃国际友人。”
“他那是胆肥了，三天不进号子就想念组织了。这是欺负友人不会讲中文呢。”反扒组的组长孔行科走过来，把失主带过去。
裴逸看了看Reid，把手伸到他的挎包上，问道：“介意吗？”

金发小孩茫然地摇了摇头，裴逸打开拉链，把里面的几个钱包拿出来，交给孔行科，当做证物：“得了吧，胖头鱼能承认他偷了钱包，就街头那小破摄像头，连个人影都看不出。他能拉着你叫‘同志’叫到头痛为止。”
“Well，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小偷偷了这几位的东西，然后把钱包放在你包里。没事，不用担心，因为那位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交给反扒组就行了。”裴逸简短地叙述了一遍。
Reid问道：“你们不去抓他吗？”
“没证据怎么抓？顶多警告他一下，他没什么攻击性，就是喜欢偷些东西，看到警察就撤退，警局里没人不认识他的。”裴逸说着把人领进重案组里属于自己的办公室，顺带把大妈交给其他员工，然后给两个人找了两个瓷杯倒咖啡。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交流会，就三天，BAU最近不是很忙，而且还有Rossi和Morgan在呢……”Reid语速飞快地说了几句，然后意识到这个房间里貌似他才是多余的那个，立刻闭了嘴，看了看另外两个人，不过鉴于谁都知道他这个性格，没有人会和他计较。
“我手头有个案子，等晚一会儿再来宾馆找你们。”裴逸的桌上还摊着一堆文件，血淋淋的照片就摆在眼前，他看了一眼，然后顺手把封面合上。
“裴逸，新消息，哦！”没看人就开门的法医看到里面坐着的两人，有些愣神。
Reid也睁大眼睛看着他，Hotch扫了他一眼，没怎么搭理他。
“血液报告？”
“嗯哼，你不会想到的，这次和前两次都不同。”秦法医把尸体的血液报告递给裴逸，后者扫了几眼，眼睛就亮了起来，“替我招待一下，我很快回来。”
说着，裴队长立刻冲了出去，刚才的发现足以让他们无限接近杀人凶手。
不过，在办公室里，三个人的气氛就有些尴尬了，很久之后，才听见Hotch说道：“他来天朝找你，虽然我不赞成。”
秦法医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老板回来了又消失了呢？其主要原因是老板之前一周的心情很郁闷，因为写文的事情和网上的人打了口水仗……然后倍受打击。
不过，小强一样的老板又恢复过来了，我一定会努力把这篇的番外结束的【握拳——

“嗯，这里有人来接。”Hotch回答道，他们毕竟是来参加交流项目的，当地警厅的高级官员肯定会负责外国来宾的吃穿住行问题。
“晚上没事吗？”裴逸又问，“我带你们在这座城市看看。”
“六点半有个讲座。”Reid从包里拿出他们的行程安排，裴逸接过来看了看，说道：“报告厅在省厅那里，你们应该不是来专门找我的吧？去做讲座的话怎么没车接送？”
“邱警长本来是说好派人来接我们的，不过我们想多点时间在城市里看看，然后自己打车过去，不过似乎……出了点问题。”Reid有些尴尬地说道，如果不是语言不通，他们也不至于会被胖头鱼给栽赃了，这充分说明了学好一门语言的重要性，否则就算你是抓连环杀手的都会栽在小偷手里。
“时间差不多了，我带你们去。”裴逸抬起手腕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他自己有车子，送Hotch去省厅的报告厅大概也就三十分钟，还能赶回来接着应付案子。
#
BAU下榻的宾馆离裴逸所在的警局并不远，这也可以说明了Reid他们刚踏出宾馆没几步就遇到麻烦的倒霉程度。秦明算是半个天朝人，当然就没这个麻烦，他很快就找到了房间。
他敲击着门，心里不知道该做什么感想。
随着有人脚步走近的声音，秦明本能地感觉到有人透过猫眼朝外看了看，他猜到了对方是谁，却也担心这门到底会不会开，他总不能把人家的门给拆了。
沉寂了几秒之后，秦明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
Gideon手里拿着他的那副眼镜，穿着灰蓝色的衬衫，那双经历得越多却越加透亮睿智的眼睛抬起来扫了秦明一眼，平静地说道：“进来吧。”
秦明按照对方的意思走了进来，门在他们身后被关上。
省厅订的房间很不错，规格至少是提供给专家级的外宾享用的，电视电脑空调网线一应俱全，还有一个小型的阳台可是看见大半个城市的风景，角落里有一台白色的冰柜，墙上挂着一幅现代艺术的抽象画，色调却沉稳而宁静。
书桌上散落着一些书籍和手稿，摊开的书本上是烫金的《进化的犯罪》几个英语词，作者是Gideon本人，上面用笔圈划了一些语句出来。
“茶还是咖啡？”Gideon把热水壶插上，然后拿出一个杯子。
“绿茶就可以了。”基本上警局里别人熬夜喝咖啡和浓茶，裴逸只喝薄荷水，而他只喝番茄汁，鲜榨的，谁都知道他往法医室里藏了好大一个飞利浦的榨汁机。
在水还没有开的时候，气氛又变回了尴尬的沉默，两个人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很久之后，热水壶开始冒着白色的雾气，自己切断了电源停止了“嘶嘶”的声音，Gideon只是用宾馆里提供的绿茶包给秦明冲了一杯茶。
光是用闻的就知道那茶有多苦涩，宾馆里提供的那根本就不叫绿茶，应该叫做树叶子，还是碎成渣的树叶边角料，让人怀疑是不是他们就是从大街上捡的？
不过热水的温度还是让秦明摩挲着杯子光滑的陶瓷表面，准备开口说话。
“我在FBI工作了很多年。”Gideon却先他一步开口，秦明沉默下来听着。
“那时并没有BAU，心理侧写也没有如今这么成熟，甚至不被法庭采纳。我在凶案组工作了十年才调入BAU的，之后就一直到退休。”Gideon慢慢说道，秦明不明白他说这些的用意：“很多人觉得侧写很神奇，可是它只是一种科学技术，而不是魔法。使用这种技术的也只是普通人，不是神灵。”

“在凶案组的时候，我那时还能年轻，每天被不同的凶杀案包围着，一个组都要分成好几个小队同时跟进五六个案子，情杀，仇杀，为了金钱利益地盘……我曾经以为我不会再在其他地方感受到比那里更多的邪恶了，直到我进入BAU，我才明白，原来杀人的原因可以很简单——”Gideon疲倦而嘲讽地笑了一下：
“简单到，只是因为想杀人而已。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利益，只是欲望驱使，想要杀人而已。那是最为纯粹、最为浓郁的恶念，我们称之为精神病，反社会……这些名词只是个定义，没有人能真正说出驱使他们杀人的诱因，即使是他们自己。”
“BAU的工作于研究息息相关，当我们不追查案件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帮助心理学家一起研究变态犯罪心理学，可惜收效甚微，实验数据只能模拟特定条件下的状况，而案例分析更具有局限性，数据分析又过于概括。”
“没有人能真正明白那群人，也没有人能真正治愈他们，甚至BAU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即使抓走了一个连环杀手，也会有十个新的连环杀手产生，这场争斗是无休止的。而FBI往往并不占多少胜算，我们赔上所有侧写员的生活、家庭，生命乃至灵魂，付出这样的代价也无法阻挡死亡的脚步，只能徒劳地看着受害人的尸体呈现在眼前。”
“倾尽全力却被死亡、绝望和黑暗笼罩的生活最后就会像我一样，除了伤疤，什么都没有留给自己。”Gideon平稳的声音并没有什么起伏，依旧坚定缓和，他的心志已经磨练得没有什么可以动摇他的了，“我并不后悔，和每个BAU的成员一样，他们也不曾后悔。”
“我们做的这一切只为了能尽可能地救人，组织连环杀手继续犯案。可是正如我所说的，我们只是会一些技巧的普通人，在无路可退的情况下，坚守底线是唯一能不被杀手们的负面情绪影响的方法。如果没有底线，一个探员随时都能被腐蚀为新的杀手。”
“在坚守底线的前提下，我们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家人和同事。”
秦明手里的茶水已经慢慢变凉，他也有预感之后的话不会是他想听的。
“我从来没有能彻底理解过乔治弗伊特，可是，我也没有必要再去理解他了，连你也说他死了。所有人都该高兴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恶魔。”Gideon轻轻叹息着说道：“可这并不代表我能原谅你作为弗伊特时对我和BAU造成的伤害。”
“并不是换了一具身体就可以代表你从来没有做过那些事情。就算我可以尝试去相信你已经有所改变，我也可以接受一个悔过自新的人作为新公民回到这个社会来，但是我不能接受如此伤害过我和我同事的人成为我的爱人。”
“即使不是你，我现在的情况和年纪也不考虑再找一个爱人了。”
Gideon最后说道：“这是我最终的决定，虽然不是你想听的，不过我必须亲自来和你说。”
茶水最终全部变凉了，秦明把茶杯放在一边，陶瓷碰触玻璃发出轻轻的敲击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有些诡异，但是Gideon看着他，并没有显示出一丝畏缩。
“我爱你，曾经以我的脑子并不能理解这种感情，所以我希望你永远记住我，属于我。”秦明说道：“但是现在我能懂了，我知道我爱你。”
Gideon看着年轻的法医用一种最为平淡的语气，仿佛陈述“1+1=2”的口气说道：“这永远都不变，我爱你。”
年长的探员又是叹了一口气，还要门口的敲门声打断了此刻尴尬的气氛，Gideon起身去开门，避开了秦明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隔日更的人默默地溜走~~~

第91章 第 91 章
裴逸要去省厅就不能再穿着他那套休闲服了，他打开办公室的衣柜，拿出一套烫好的警服，在厕所里穿戴完毕后，又将镶嵌着警徽的帽子戴上。
他本身就是身材修长，极为英俊的人，这样的人穿制服尤其出挑，黑色的警服修出了宽肩窄腰，笔挺的警服上白色的条纹衬得他格外英气，修长的腿，腰间上配置着手铐和枪套。用田湉的话来说，他们重案组的裴美人穿休闲服时能迷死一群人，要是换上了制服……那倒追的女孩子可以绕着全省来几圈了。
“我开车送你们去。”裴逸把BAU的两名成员带出办公室。
“小裴啊，穿得这么正式是上哪儿啊？”包局正好经过，看到就问了一声。
“带美国朋友去省厅，他们是来交流的。”裴逸看了看包局的脸色，又说道：“案子已经有进展了，我让所有人都下去排摸医院。”
“我对重案组是绝对放心的，破案就好，过程都由着你们，我说的是证物处，前段时间老牛不是刚缴获了一批黑药吗？这不，放在证物处才多久，竟然给人偷拿了，要不是我今天心血来潮去检查……这还不得出大问题啊！”包局长叹了一口气。
裴逸眯了眯眼睛，他想起来那是他刚回来工作的时候，正好黑市上有大量处方药剂流入，他们端了一个老巢，缴获的药品堆满了证物室。
“少了什么来着？”裴逸问道。
“两盒肌肉松弛剂，三盒镇定剂，还有一些治疗心脏病的处方药。”包局说道，“你说这事闹得，我要好好批评批评他们。”
不过这时裴逸的脸色已经变了。
警察局有内鬼，而且还是个变态杀手！很有可能对方已经知道他就快暴露的事情，那么他很可能狗急跳墙，他们必须把这个人找出来！
裴逸没有迟疑，立刻把事情和包局说了，后者哪能够不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也是脸色大变，连忙让证物处的人去查出来都有谁进过那里那东西了。
“这事拖不得，但是也要避免刺激到他。”裴逸皱了皱眉，“调查的时候不能声张。”
“那你说这事得怎么查？”包局看向裴逸。
“我们可以换个方式，别从证物着手，否则动静太大，先锁定对象控制起来再说。”裴逸说道：“那个人是个连环杀手，我对他们的研究有限，不过我两个美国朋友都是FBI，专门就是研究变态犯罪心理的，如果他们能帮忙……”
“这程序上……”
“如果只是走顾问程序的话，或者干脆先算作我朋友，将来顶多给我记过，违反保密条例。现在要是查不出来，可是要出人命的。放这个人在警局里，别的同事对他不设防，这太危险了。出了事情我们没脸和上面说了。”裴逸又煽动了几句。
包局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这事让你朋友千万别声张。”
“放心，他们肯定不会说的。”裴逸说着就带着所有的资料，又把Hotch和Reid请到了办公室，然后把三起灭门案的资料拿给他们。
“要我们帮忙，这个不符合……”Reid迟疑地看向主管，一般而言BAU只有受到官方邀请才能去破案，而他们现在只是参加交流讲座什么的，这次捞过界可捞得有些远了，万一出现什么国际问题，谁能付得起责任。

“你们只是以私人身份帮助我，我做出的所有决定都由我自己承担，绝对不会牵扯到你们身上，我相信你们，我不能让这个人继续待在我们身边了。给我一份侧写，去锁定他们，范围不局限在某个人身上，只要给我一个大致的方向。”裴逸说道。
以私人的身份帮忙，他们倒是不用负什么责任，可是对于裴逸来说，他就等于把案件的信息透露给无关人员，泄露信息，违反保密条例，足够他停职检查的了。
“他随时都可能被逼急了，然后伤害到我的战友，我绝不允许这件事发生，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是他们的副队长，我必须保护他们。”裴逸的态度很坚定。
Hotch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但是他并非不知道变通，如果FBI也出现了一个不知道身份的潜伏着的连环杀手，他们也会为了保护组员而不顾一切地将对方揪出来的。
“Reid，把档案尽快看一遍，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出一个基本侧写来。”Hotch说道，他褐色的眼眸看了看美人裴队长，说道：“我们会尽力的。”
“谢谢，艾伦。”
Reid的阅读速度极快，然后他和Hotch迅速地交换想法，由于没有时间去现场和访问被害人，他们只能靠手头的书面报告来了解情况，最后给出的侧写有些模糊。
“男性，30到40岁之间，他可以接触到证物处的东西，他的身份出入任何地方都不会让人起疑，他到警局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年，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很谦虚温和的人，和所有人都能相处得很好，但是他的内心非常高傲，不允许任何人比他更好。他的童年生活很艰苦，对于母亲的形象十分仇视，所以他即使到了现在这个年纪都没有结婚，他无法建立稳定的家庭关系，甚至连女友都没有。”Reid说道。
“范围太广了，警局里最多的就是这个年龄段的单身男人，内心高傲不表现出来很难判断。即使是三年之内新到的人数都不会少于几十个，我会调查他们父母的家庭情况，可是条件能否再缩小一点。”
“你们为什么判断他刀法不好的？验尸报告？”Hotch说道：“会使用肌肉松弛剂和镇定剂的人不像是毫无基础医学知识的人，而这个人的性格喜欢伪装和戏弄他人。”
“你是说他是装作自己不会用刀？”裴逸眼睛亮了起来，“他会用刀却装作不会，一方面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为自己掩盖，另一方面是为了戏弄警局。也就说明，他有医学知识，而且水平很高，出入警局不被怀疑，可以接触证物室——”
“法医！”
说到警局里的法医，很多人的第一印象肯定就是秦明了，他是国内法医界的一把手，技术高超，年轻有为。而且作为不为人知的前世，裴逸很清楚要杀人对于秦明来说不会是难事。尤其是近期他心情低落，控制不住自己……
不过，无论BAU还是裴逸都不会相信秦明杀人，Hotch和Reid不相信是因为波士顿死神弗伊特的现场很有特点，表现出来的偏好和这三起案件截然不同；而裴逸不相信则是因为除了陪着秦伯父秦伯母外，秦明唯一出门干的事就是喝自己喝酒聊天了，他能够提供对方完整的不在场证据。
何况，秦明在警局做法医已经快七年了，和给出的侧写不同。
剩下警局的法医一共有五个，两个是从地方分局新调任的，其余可以排除两个老法医，第三个正好卡在三年期里。
简夏，龙城，还有王维海。根据侧写，与人不和，到处得罪人的龙城反而可以排除，王维海和简夏都是属于好脾气的那种，至少比起龙城的尖酸和秦明的毒舌要多了。
“把简法医和王法医叫来。”裴逸给警员下了命令，决定先把两个人控制住，再慢慢调查到底是哪一个。
王维海很快就赶了过来，他的神情很憔悴，看得出来最近有多忙，他看到裴逸就问道：“裴队，你找我？快一些成吗？”

“怎么了？”裴逸问道。
“秦法医说是请假，招呼不打一声就走了，简法医以跟着走了，法医室里就我和两位老爷子，根本忙不过来！还有很多尸体上的证物要检查呢。”王维海一脸崩溃地说道。
“说了去哪里吗？”
王维海摇摇头，裴逸让他去法医室里接着忙，转过头对Hotch和Reid说：“好消息是人我们找到了，坏消息是那个孙子跑了。”
他冷了脸色，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先是让赵宁去通知包局，又拿出手机直接拨打秦明的手机，他拨号的时候对Hotch说道：“打电话给Gideon，那个连环杀手可能冲着他们两去了。”
#
“秦法医。”Gideon开门的时候，眼前是一个穿着休闲服的三十多岁的男人，他先是说了一句中文，然后略微奇怪地看了看Gideon，似乎没有料到出来的是个外国人。
“简法医，你有事吗？”听到同事的声音，秦明也走了出来。
Gideon让出了一条路，他猜到这两个人大概是有公事要谈，他并不方便阻拦。虽然这里其实他的房间，而不是会客室！
“你跑到这里来找我做什么，有什么急事吗？”秦明又问道，比起总是喜欢嫉妒他耍嘴皮子的龙城，他并不见得有多喜欢这一位，简夏给他的感觉很虚伪。不过这个世界虚伪的人多了去了，不多简夏一个，秦明也不会因为这个和人较劲。
“局里出大事了，裴队长他……”简夏慌张地说道。
“裴逸？”那个家伙能出事？而且Hotch还陪在裴逸身边呢。秦明皱了皱眉，把自己没有喝过一口水的杯子递给对方：“你慢点说，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
刀尖刺出的时候，在场的前任杀手和前任探员都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几十年的经验让他们即使没有看见武器都能感觉到危险的临近。
可是对于Gideon来说，毕竟岁月不饶人，而且他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去阻止；而对于秦明来说，之前和Gideon的谈话显然打击到了他，让他的反应都慢上一拍，而且他对简夏毫不设防，让对方靠得太近了。
刀子狠狠扎在秦明的身体里，起初并不是很痛，毕竟当初弗伊特给自己扎了十几刀，也没有一刀手下留情的，他并不怕刀伤的痛苦。但是那种熟悉的痛感唤起了一种熟悉的记忆，属于波士顿死神的记忆，那种萦绕在心头的欲//望，自虐的倾向似乎全部回来了，笼罩着他。
他捂住伤口，刀子还扎在里面，鲜血透过指缝淅淅沥沥地往下落，很快，两只手都变成了鲜红色，衣服也被血水染红——他伤到内脏了，动一下就是在内脏上撕扯伤口。
Gideon没有带配枪，并不代表他不能反击，他把台灯的金属短柱拆下来当做武器，想要攻击简夏。论格斗的技巧，他肯定是比这个杀手略胜一筹，可是论体力，他却差得太多了。
简夏来杀人，手里并不仅仅只带了一把刀。他有本事杀了三家人，就也有本事对付一个退休的FBI探员。他的刀是用死人的尸体磨练出来的，他比谁都知道要害的所在。

探员很快就落了下风，而秦法医只能忍耐着巨大的痛苦帮助Gideon反击。简夏的刀在险些划过Gideon之后，最终被秦明用手死死抓住，鲜血不断地流出来。
没有人比弗伊特对自己更狠的了，他当年能够把自己弄残，现在就能够用自残的方式获得反击的机会，他在简夏因为刀口被捏住而怔楞的瞬间，将肚子里的手术刀拔//出来，狠狠地扎进简夏的心口，并且用力地拧了一圈。
惊愕而愤怒的表情在简夏脸上闪过，还未消失就随着他的倒下而彻底凝固了。秦明也再也没有支撑的力气，滑落到地面上，刀子被拿出来后，鲜血再也没有阻拦地流淌在地上，几乎淹没了整个地面，他侧脸苍白地靠在地板上，血水将他整个脸颊都染红，看起来十分渗人。
Gideon将床单拆下来，然后团成一团，立刻堵住了秦明肚子上的血洞，试图能够拖延对方死亡的时间。
“上一次我是故意让你看见我惨死的。”秦明虚弱地说道：“我不后悔，至少你记住我了。不过这一次确实是个意外，而我很抱歉，又一次……”

“我建议你闭嘴，不要浪费体力。”Gideon毫不客气地说道。
“我死定了，我知道这个，你看，我会用刀，知道什么伤是救不了的。”秦明的声音越来越低，慢慢地近乎听不见。
Gideon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人们总是在他眼前死去，一个又一个……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一辈子，却什么都不剩下了。
秦明昏死过去的那刻，宾馆的门被猛地撞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考试了QAQ，仍旧努力隔日更重……

“What？”Hotch还是理解相亲的意思的，不过他显然不理解裴逸口中的这个单词在天朝有着不同的概念。
不过挂心着法医和现场的裴队长显然不打算为爱人解释，转身回到宾馆勘察现场去了，顺带语气幽幽地提醒道：“你们的讲座肯定来不及了，放了省厅的鸽子你自己去解释吧。”
“……”
#
有了证据，简夏的案子很快就结案了。
秦明在医院抢救了一天一夜，终于重新有了稳定的呼吸，只是一直陷入昏迷状态中，没有人知道他什么会醒，或是永远都没法醒过来。
秦明的父母收到消息的第二天，就守在病床边，一句话都不说，红着眼睛看着苍白的儿子。警局的领导和同事先后来病房看过他，鲜花水果摆满了病房，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法医说过话，可是谁都没有得到过一句答复。
裴逸结了案之后，就时常翘班来医院看秦法医，大多数时间就在旁边絮絮叨叨说一些局里的事情，秦明的父母在旁边，还都是高材生，他没法谈及过去的事情。
Gideon并没有出现在病房，不过在知道秦明保住了命之后，他还是让花店送了慰问的花过来，作为案发当事人之一，他也必须被盘问调查，不过鉴于他是受波及的外国友人，又有裴逸在，他并没有被为难，做过记录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宾馆。
又过了几天，Hotch和Reid要回美国，临走之前，Hotch还有一件重任要完成，就是去见一见裴逸的父母，不然无休无止的相亲能把裴队长逼疯掉。
“我回来了，爸妈。”裴逸打开自家的房门，然后把爱人领进来。
“有客人来？”裴逸的老妈先看到了这个外国人。
裴逸点头道：“我在美国认识的朋友，叫他艾伦就可以了。”
裴逸的爸妈都是知识分子，英语不是很精通，可是日常对话还是会说的，尤其Hotch是侧写专家，很多事情不需要语言，一个表情一个肢体动作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所以两方人马交流起来还算是顺畅。
“让你朋友和你爸去客厅喝茶去，我去弄些水果。”裴逸妈妈说道。
“我来帮你。”裴逸冲着爸爸和Hotch点头，然后和妈妈到厨房切水果准备水果拼盘，裴妈妈问道：“小秦怎么样了？”
“老样子，在病床上躺着，谁叫也没有反应。”裴逸一边切开橙子一边说道。
裴妈妈叹气道：“作孽啊，秦大姐可怎么办啊！”裴逸和秦明是朋友，连带着两家人也有往来，裴妈妈和秦明那个彪悍的母老虎妈妈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一见如故，成了好姐妹了。
“明明就是个法医，都能遇到这种事，你说你是个刑警，还是个副队长，要是……”裴妈妈想着秦明的母亲守在病床前的样子就叹气，“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爸怎么办？要不，你就别在警局干了，找个别的工作，让你爸以前的学生给介绍个？”
裴逸笑了笑，心头又暖又酸，说道：“秦明那事是意外，哪有那么容易就出事了，你也说我是副队长了，副队长出去办案身边都跟着人呢，我不会有事的。”
“你也老大不小了，做这份工作一直都没法安定下来，好好找个媳妇，生个孩子，将来老了也有个指望不是？”裴妈妈又提到娶老婆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