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不出所料已插上了针管,那所谓的维持生命的药剂正缓缓流入这依旧消瘦下去的身体。屋子里静得可怕,侍女估计在准备她的晚饭而不在屋内。她咬咬牙拔去了针,爬上轮椅推到窗前。
金色的阳光斜斜地透过玻璃笼罩在她裹着毯子的双腿上,天边的玫红色显得那样瑰丽。看着太阳渐渐西沉,她的心里隐隐多了一丝期待。期待着什么呢?迷茫像雾气一样散开,充斥着心房。
“小姐!”惊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侍女将木质托盘放在她的膝头,安置了琉璃器具盛放的白粥,再从床上拾起一件外套批在了她的肩头。
窗外不时飘过一两个半透明的灵魂,他们仿佛同样迷茫,兜着圈子。
“日番谷冬狮郎……”口中轻轻呢喃着。
太阳像是燃烧殆尽了,鲜红色吞没在黑夜中。她再一次偷偷溜下了床,望向几乎看不见的落地窗外。丝绸般柔顺的夜幕上,星光璀璨,比钻石更明亮。
收回目光,蓦地撞上一对绿色的晶莹的眸子。“你终于来了。”飘渺的声线,仿佛她随时都会消失。
日番谷冬狮郎心里油然而生了一种陌生的悲伤情感。花一般的年龄却只能在轮椅中度过,长期与药厮守却始终不能好转。看着这具日渐单薄的身体,和那微弱如丝的灵压,他很清楚光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他想,最后陪伴这个陌生的女孩最后的时光。这种想要守护的情愫,蠢蠢欲动。
她在他的讲述中了解了自己将要前往的地方,那个平静与混乱并存的尸魂界,那里性格各异却生龙活虎的十三番队队长与队员们,带有白色面具的怪物虚,流魂街贫苦自由的生活……她开始期待了,死亡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不知是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个月吧,但却比她这十四年来的生活都充实得多,至少她有了生命当中第一个朋友。
寒风呼啸了许久的空座町终于落下了第一场雪,将冒着寒气的冰轮丸插回了刀鞘,日番谷冬狮郎伫立在医院的病床前。床上的女孩那样宁静地躺着,眼底流露着满足与平静。
“谢谢……冬狮郎……”嘴唇一张一盒,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嗯。”目光紧紧锁着她最后一丝血色褪去的脸颊,直到那长长的睫毛终是像极疲惫地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