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算是画了一夜,银琴在一边抱着砚台睡熟了。
权志龙落下最后一笔时天已大亮,可却迟迟未将悬在半空的手收回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画僵住了一般。
银琴揉了揉酸疼的脖子醒了过来,见权志龙握着笔呆在书桌前,眼里的血丝看起来像是整整熬了一宿,银琴才想起自己好像是睡着了!
“哎呦!我怎么睡过去了,主子您快去休息吧,总是这么熬夜身体会吃不消的!”
拿下权志龙手上的笔,可权志龙却不依,又把刚放下的笔拿起来。
“我画不出...我画不出他!怎么会...”
权志龙好像被银琴的动作激起了愤怒,使着性子的将笔捏得死紧,本就苍白的唇被权志龙咬得更是没了血色。
“主子,别这样,一张画而已...”
“不!这不只是张画!这是我的心...我的心...”
‘啪’的一声将笔拍在桌案上,溅起的墨滴在白色的宣纸上留下点点痕迹。
“玄光公主驾到!”
权志龙还想说些什么,听见玄光来了也就住了嘴,可脸上的表情却没办法迅速的消退。
“志龙?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眼睛如此红啊?”
权志龙不自然的别过脸去,倒是让玄光更是怀疑。
“志龙,你的私事你不愿说我就不过问了,现下有件要紧的事你看看。”
听玄光说要紧,权志龙立马擦了擦湿润的眼睛,表情也一本正经起来。
“公主,难道是崔东旭那边有什么动向?”
玄光为难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银琴。
“银琴你下去吧,有事我再唤你。”
遣退了周围的人,玄光才敢继续往下说着。
“我西北的眼线近日得到消息,崔东旭的人貌似已经潜入皇宫,崔胜铉那边应该还没得到这手消息,可一波西北崔东旭的军队正和我军打得不可开交,
崔胜铉应该是无暇顾及这只黄雀了。”
权志龙低头咬着指甲沉思着,玄光拍了拍权志龙的肩膀,将权志龙从沉思中拉回。
“志龙,我决定去找他了,明天就动身。”
权志龙惊诧的看着面前的玄光,和普通女子一样充满着希望,却又有着深深的绝望。
“可是公主,这段时日宫外依旧不太平,公主定要保重身体啊。”
玄光会意的点点头,眼神瞄到书案上的画,权志龙方才的心事就已了然。
“此去我定不会再回来了,不管找不找得到他...”
“公主...”
“志龙,不是我不愿护你,只是这里已经没了玄光留下的必要。”
轻握住权志龙冰冷的手,这是她一贯的安慰方式。
“志龙明白,公主切勿有抱歉的心思。”
“我知你人善,可这宫中有着害人之心的太多,明日我将我一心腹召回,护你周全。”
说到这里,玄光斜了一眼那书案上的画。
“至于那个人,你们之间如何,玄光是管不上的了。”
心思被一眼看出,权志龙羞也不是急也不是,倒是玄光被权志龙有些可爱的表现逗笑了。
玄光爽朗的笑声也带动了权志龙,不知为什么也跟着一起笑起来。
和玄光聊得投机,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茶水已经换了三次,看了看外间已亮起了灯笼,权志龙知道,玄光离开之时到了。
“志龙,我该回去了,行李还没怎么收拾呢,你自己保重。”
随着玄光起身,眼前一黑,险些倒在地上,玄光眼疾手快扶起权志龙,眨了几下眼睛才缓了过来。
“主子!”
银琴从外间跑进来,见权志龙在椅子上坐定,这才松了口气。
“志龙,你最近身体是怎么了?”
权志龙朝玄光摆了摆手,接过银琴递来的茶。
“身子虚了,从战场上回来后就是这样,小毛病,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面色苍白的权志龙让玄光放不下心,可权志龙却是推着玄光往外走。
“秀赫将军还等着公主,公主切勿为了志龙误了大事,公主一路顺风,恕志龙不能远送了。”
权志龙固执,玄光也没办法,只是道了一句保重,再没多说一句。
看着对面那杯凉掉的茶良久,权志龙轻声叹了口气。
“走了?”
权志龙挑着眉问道。
“走了...”
银琴回着权志龙的话,给权志龙又倒上一杯茶。
“这次公主一去,怕是再也见不了面了。”
“主子...”
权志龙抬头看了看银琴,不用银琴开口他也知道银琴要问什么。
走到那幅画面前,心疼的抚上溅得到处都是的墨滴,看着崔胜铉的脸,权志龙居然笑了出来。
“银琴,我怕是要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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