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沉默了,我们默然走着。 到一条更加昏黑的街道了,月光更显得明亮。她忽然望望天空,说: “自然到底是美的。” “夜尤其是美。” “那么夜正是属于鬼的。”“但是你可属于白天。”我说。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夜尽管美,但是你更美。” “在鬼群里,我是最丑恶的了。” “假如你真是鬼,我一定会承认鬼美远胜于人,但是你是人。” “你一定相信我是人么?” “自然。” “假如我在更僻静的地方,露一点鬼相给你看。”她还是严肃地说。 “是更美的鬼相么?” “怕,你见了会怕。” 我的确有点怕,但是我镇静着把她当作女子说: “你不必露鬼相,讲—个鬼故事,就可以使你怕了。” “你讲,你讲讲看。” “你真的不会骇坏么?”我故意更加轻佻地说。 “骇坏?”她第二次发着笑声说:“天下可有鬼听人讲故事而骇坏的么?” 于是我讲了一个故事: “有一次有一个大胆的人在山谷里迷途了,忽然看见前面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子在走,他知道三更半夜在深山冷谷中决没有一个单身的女子的,所以他断定她是鬼,于是他就跑上去,说: “‘我在这里迷路已经有两个钟头了,你可以告诉我一条出路么?’那个女子笑笑回答:‘不瞒你说,我只知道回家的一条路。’ “‘那么我就跟你走好了。但是奇怪,怎么三更半夜你一个单身的女子会在这里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