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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那伤感的歌,还有魏晨那一张哭得梨花带雨般的脸,疑心自己昨晚是不是喝醉酒做梦了。因为此刻他正盘着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拿着一袋零食吧唧吧唧的吃,还时不时的咯咯大笑。
与昨晚那落寞形象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不过这小孩一会儿好一会儿坏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双重性格,也太严重了吧。
吃完早饭我傻不啦叽的抱着碗筷盘子走进厨房,咬咬牙挽起袖子开始了我的洗碗工作。忘了有多久,门边忽然幽幽的响起一声:“多冲几遍,洗洁精吃进肚子里会生病。”
我用袖子擦擦汗抬头一看,魏晨倚在厨房的门上,正抱着双臂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嘴角勾勒出一抹隐晦不明的笑容。
堆了满脸的笑意。幸灾乐祸。
我瞪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和一水池子的碗碟斗争。
我站在水池子边上洗碗,而他就倚在门上抱着臂看着我洗碗。这样子让我想起了我们初遇的那晚他在马路上一直跟着我的情节,那时候的我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会有今天,如今他再也不是那个无家可归一路跟着我的可怜小孩
风水轮流转。看来这句话说的一点也不错。
但是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昨晚的一幕幕,那样真切,让我相信那不是梦,真的不是做梦那么简单。我用胳膊擦擦溅到脸上的水,抬起头问他:“昨晚,你怎么……”
“苏醒,中午我给你做好吃的,做我的拿手好菜好不好?”没等我说完,他就打断了我。
我停下手中的活盯着他,像是要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些什么。他咧开嘴笑得嘴上都快要开朵花了,露出白白的小兔牙,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但是眼神中的空洞依然掩饰不住内心的空虚。
时间仿佛定格在一瞬,他就微笑着站在那里,像个不小心被人拔掉电源的电动木偶,一动不动。
原来这孩子很多看似甜美的笑容,都是伪装。
他看似单纯的外表下,内心究竟有着多少落寞,多少伤口,多少不能打开心房与别人分享的秘密。心里像是落下一块巨石,一点一点压抑着胸口,感觉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有些喘不上起来。
我们就这样站在那里,我看着他,他看着地。
许久。
他用手擦擦眼眶,抿抿嘴说了一句回房睡午觉就走了。
我依旧站在那里。
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他不愿讲,我也没必要强迫他去揭开伤疤。更何况,我们才认识几天,我又不是他的谁谁谁。
只是,落寞的一瞬,抿嘴的一瞬,转身离开的一瞬,我的心口突然好痛好痛。我又想到了小美,想到小美当初离我而去时也是这般场景,这样的画面,唯一不同的,只是人物的更换罢了。
怕了。有些害怕了。
害怕哪一天又会有人以这样的方式离我而去,无关是谁,魏晨也好,其他什么人也罢。只是,心里真的感觉到害怕了。
中午他真的做了一桌好菜,笑嘻嘻的端到我面前,微笑着说请品尝吧。
我不知道他怎么可以这样若无其事,好像真的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可是真的有事情发生了,真的和以往不同了,所以我真的做不到像他那样。我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吃饭。
他吧唧吧唧的用嘴嚼出很大的声音,筷子和碗碟碰撞的声音也很大。但是始终他也没有说话,一直用筷子扒着碗里的米饭。
我看了他一眼,终于有些不忍心,抬头对他说:“无论发生过什么,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我,眼里早已是一潭湖水,还泛着浅浅的微波。
我对着他点点头:“一切都会过去的,相信我。如果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对我说,好么?”
“是朋友么?”他带着一丝怯生生的语气问我。
我笑笑:“那当然。”
其实我更愿意把朋友理解为哥们,但是我张了张口,仍然没有把哥们这个词说出口。不知道为什么,不想我们之间成为哥们,真的不想。但如果你说我希望是什么关系,我也说不上来。
只是心里单纯的不想和他做哥们。
得到我的肯定答复后,对面的男孩眼眸一亮,给了我一个甜美的微笑,有如夏日的冰激凌,还是香草味的。
我在他那双明亮清澈的双眸中,看到了自己同样笑得很美好的脸庞,那般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