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百里屠苏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一脸的委屈:“我已经忘记紫色是什么样子的颜色了。”
陵越心头一痛。
是他不好。
他竟然忘了,魅是看不到颜色的。而他居然还让屠苏去找他那条紫色的腰带。
“不过,你那条缚眼的腰带,就在枕头底下。”百里屠苏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完全没了方才的落寞之意。
陵越赶紧伸手丢开枕头,一摸,果然在。
“恭喜。”陵越将腰带缚住双眼,沉沉开口。
“恭喜什么?”百里屠苏托着下巴坐在陵越身旁,声音平淡如水。
陵越摸索到中衣,仔细地穿上:“恭喜你要成亲了。这可是人生一大喜事啊。”
语气里带着若有若无的醋意,陵越不由得别扭地转过头。
百里屠苏沉默良久,将陵越系得有些歪的衣带解开,重新打了个精致的结,才问道:“喜么?”
他没有心,没有情,可是他分明地知道,他对晴雪,不是爱情。
他深深信任着晴雪,也把她当作知心的好友看待,可是,他从来不曾把晴雪当作恋人过。
她有难,他会帮。她受伤,他难过。
可是,不管是晴雪,还是兰生,襄铃,亦或是红玉,他都会这么做的。因为他们是他珍惜的朋友,是给了他友爱的人。
答应与晴雪成亲,只是想让晴雪不那么孤单罢了。
她为了自己成为不死不灭的灵女,又想尽办法让自己复生,这样的恩情,他无以为报。
若是说他真正爱的人……恐怕是他心里的那个人罢。
所以,哪怕付出永生永世的代价,他也要去寻回自己的心。
而对于陵越……大概是想要守护他罢。
他初次见到陵越,就看到那头如歌的银发,那时候,他就在想,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能让他齐腰青丝成白发。
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他便想要守护眼前这个人了罢。
陵越披上外袍,手指细细抚摸着衣襟边的绣纹,有些惆怅地反问:“难道不喜么?”
“难道陵越觉得,不能与自己所爱的人相守,是一件喜事?”尾音微扬,百里屠苏似乎有些不快。
陵越自嘲地笑了笑,摸索着找到了玉冠束起银发:“自然是不喜。可是风姑娘,她很好,而且,她也很爱你。”
百里屠苏揉了揉眉心的朱砂,与陵越并肩坐着:“晴雪自然是极好。可我这辈子,只想穿最艳的衣服,喝最烈的酒,爱最爱的人。只可惜,现在,我什么也做不到。”
陵越伸手拍了拍百里屠苏的肩膀,就像小时候那样:“如果,你最爱的人,是你爱不了的人,你怎么办?”
“呵,爱不了的最爱的人?”百里屠苏笑得有些悲戚,“抵死缠绵,相知相守,白头到老,这一直是我的愿望。我不曾追求过什么,但是于情——”
陵越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待百里屠苏说下去。
“我觉得总是要争取一次。”百里屠苏的眼神变得坚定而决然,“哪怕是万劫不复,我也要试一次。”
他已经是不死不灭的魅,已经逆天而行,还会怕什么万劫不复么?
陵越深吸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ps:穿最艳的衣服,喝最烈的酒,爱最爱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