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窗外蝉声如织,娃声如眠。来自夏季海边的晚风扶窗卷帘。在案前的栀子花夹杂着清幽芬芳与海风气息在书页间弥漫。寂静昏暗的房间里,台灯下有几只小飞蛾努力地向光明扑去,跌倒折翼之后,再次勇敢地鼓起信心向着光明追逐······手中的笔在纸上“沙沙”地发出声响,激荡出这宁静的夏夜。做完作业的少年搁下笔,盖上作业本,如释重负地将身子往椅背靠去,双手舒展着,打了一个深深的哈欠。顺势从背后书架上拿起一本冰心的《繁星·春水》。翻开第一页,自己的个性签名跃入眼帘。嘴角自信地扬起一个弧度。第一篇:
繁星闪烁着——
深蓝的太空,
何曾听得见他们对语?
沉默中,
微光里,
他们深深的互相歌颂了。
渐渐地让眼脸合上,想安详地感受窗外宁夏星空的璀璨。意识瞬间被夺走了一般。我是要入睡了吗?为什么自己此时此刻却清醒而不安。下意识地对自己说,快睁眼呀!到底是怎么了?顷尔,眼皮如获自由般地释然地睁看了。看见众双明亮如洁,清澈如净,掺杂着万分激动的百眸。“醒了——,醒了,夫人。”
喂,这是哪里?你们是谁呀?怎么、怎么头顶上长着一对小巧玲珑但充满警惕的耳朵——毛茸茸的。这里到底是哪呀?我是在梦中嘛?被抱起的自己看到那对毛茸茸的耳朵。我本能地想大喊:“啊,救命呀!。”可是言自口出,却是幼稚微弱的婴儿诞生的哭喊声。什么?我怎么变成婴孩了。竭力地安慰自己这是一个梦,醒来就没事了。但直觉告诉自己这不是梦。瞬间来自肺腑间歇斯底里的呐喊却终是自己娃娃坠地的宣告。
突然间,发现自己可以这么清晰明了地目睹自己孩提降临的时刻。心里不自觉地涌起一阵慰藉可是刚才看到的那毛茸茸尖尖的妖耳不是幻象呀!这也忒可怕了吧!我到底是来到哪里了?包裹在襁褓中的自己被另一位素眉淡颜,嘴唇泛白的女子抱在怀中。望着她额头上冒出的细汗,本来在襁褓中踢打哭闹的自己也知其然地停了下来,好奇地望着眼前素眉淡颜,衣襟中泛着阵阵清香袭鼻,一双流淌着融融暖意的明眸。望得出神,不敢动,不敢易容,酷视一个正在做123木头人的稚孩。良久的对望默视让人察觉不安,赶紧向别处看去。
“还是夫人懂孩子,一到你怀里,立刻安静了下来。”话中传递着愉悦的信息。咦!她是谁?为什么没有长那毛茸茸的耳朵,好像给人一种很亲切,很安详的温馨感。她如颦的眉梢渐舒,娟然细秀的长发如一股瀑布从肩上山泉般流下来。“这个孩子也是通人性的,人类特有的灵性。”
“嗯,夫人说得对。”
什么?她是自己的妈妈。妈妈——,脑海里不自觉地闪过一幕幕:哭泣、蹒跚学步第一声呼唤妈妈的声音、木碗小勺、鞋带衣领,诚实努力、唠叨与抽出不安,叛逆与悔恨······童年少年青年的成长经历一瞬一息地倒映回放在记忆之湖。心湖如同被一粒石砾激荡出道道波纹。十月怀胎重,三生报答轻。心里久久难以平复波澜心绪。思毕,便极其自然地伸出小手努力地去够母亲发间耀眼熠熠的钗簪,发出纯真的笑声。母亲意识道,便拔下钗子逗着乐呵呵的自己。自己用小手不时地去抓,扑空又尝试,笑得越来越开心,仿佛要让世界沉浸在自己诞生的欢声笑语中。
童年呵!
是梦中的真,
是真中的梦,
是回忆时含泪的微笑。
这轮转的尘垣给了我一个新的启航,
它将引我到往何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