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知道叙旧可以叙到天荒地老的,眼看就是掌灯时分,小鬼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确切的意思是叫何宝荣跟他一起走。
我嘿嘿的冷笑了两声。
不如你跟他一起留下,也好做个伴。
何宝荣拉了小鬼就往门口送。一边说着,king跟我……我们……
我不知道天黑了连声音也仿佛昏暗了,没听灵清他是个什么意思,小鬼就一步三顾的走了。走老远了又喊,宝哥,记得回来看看。
这意思要再加个娘家俩字更妥当。
我说,这么蒙你朋友好么。
他的在漆黑天色里看不分明的脸色渐渐分明起来,走到厅中央。
在琉璃吊灯辉煌的灯光下,他说,你情我愿,不干第三个人的事。
你情我愿。我有许多想反驳他的话头一齐涌向喉咙口,最后堵在那里,没有说话。
世上大概有的是一语成谶的事,之后我就不明其故的当真我愿起来。
我叫人给何宝荣拍照,按照我吩咐的角度,拍出来的效果非常好,他有天生的镜头感。
懂得出卖自己的人,总是具有相同程度的对外界的信任和怀疑。
也很晓得,如何出售自己的价值和魅力。
用钱衡量的爱与恨,很适合你。
他在摄影师眼中,极具观赏和被摄的意义,那种他自身全然不知的意义所在,是他人赋予他的,他人眼中的他的存在。
我抚摸着脱下一切枷锁和束缚的他的柔滑的肉体,我说,我看过所有不同的你的样子,但是仍旧拼不出完整的你。
你把哪一部分藏起来,还是弄丢了呢。
他说,丢了的,总是不够完美,才甘心舍弃的。
可是在你身上,正好相反。不过我喜欢这样残缺的你。它让我有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