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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与祝家人来往密切,怕是因为过些时日就要娶祝小姐了吧。”小六一边收着典藏书籍,顺口问着坐在窗口的马承恩。窗外无数青竹摇曳,参差林立,月白得如同一块璞玉渗出寒光,衬出他身影如剪,那中内敛但不容谁忽视的气势,无声无息。
“太学里头那个丫鬟绣的龙图腾的刺绣就留在这吧。”承恩指的是慈悲,慈悲从小熟悉绣花技艺,那绣出来的花纹,更是天下一绝,不少城里夫人太太遣来伙计不远万里上山来到太学里托慈悲绣上一幅。“公子,这不太妥吧。”小六随着承恩住进四亭,那个厨房后院的丫鬟偷偷送饭菜的时候他就知道慈悲喜欢他家公子,明里暗里地帮她,却次次遭到马承恩的回绝。
时过不久。那日,饭堂早早供应了饭菜,英台手里一只瓷碗,氤氲的热气从太白色的糯米中飘出,闻一下就香郁满腹,煞是暖人心脾阿。一粒黄灿灿的微小物,实在不容易进入人眼,却还是被英台察觉,是一只在蠕动的小黄虫!英台骇得哐啷一下摔掉瓷碗,上好的碧瓷被摔得粉碎。砖地上的糯米依旧腾出香郁纵然与片片瓷碎混杂。
英台惶恐地看向马承恩,不出声,偌大的饭堂开始唧唧喳喳议论。马承恩捏起筷子喀一下拍在桌上道:“得寸进尺!”就大步走去后墙外。
慈悲在后墙外的溪流边择菜叶子,心神出奇的豁然愉悦,竟哼起阿娘教她的三句歌谣来。慈悲的声音清甜,像一旁的流水一般顺滑流转,一张花开的脸庞被日照得通透红亮,乌黑的发丝飘逸在长得高高的青草间,让人看得意乱情迷。
“易慈悲!”马承恩毫无怜香惜玉地抓起慈悲的手腕,疼得她龇牙。愤怒道:“你明知道英台是女儿身,还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来戏弄她!”慈悲的手上水渍未净,修长洁白的玉指上还粘着些菜叶子。
她没有,她没有戏弄祝家小姐!
“上次的账还没和你算清楚,要不是英台求情,我会让你继续留在太学府吗!”无形中加重力道,慈悲眼睛不争气,挤出颗颗豆大的泪滴。她承认上次她是故意的,故意在祝家小姐的饭菜里放了很多盐,是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可他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饭菜全数给了英台。这样一来,她哪里再敢对祝家小姐的饭菜做手脚了?
“我是不是得把你关起来?万一你下次要毒死她怎么办?”
马承恩数落完,就把慈悲丢在了小溪流边,她就一直哭一直哭,后来好心的小六把她捡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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