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
冬天的寒风已经那么刺骨。
若是下雪,是不是心都要凉了。
鹿晗把帽子往下压了压,拿出背包里的“我的小鹿”线圈本。
本子里的页面已经脆弱得像一片落叶,发黄。只要你稍一用力,就能让它支离破碎。
第一页:“LUHANの愿望清单”。
略显稚嫩的字迹看得出笔者写时正值少年。
第一页写了一半,字里行间比较紧凑。下笔比较重,看得出笔者的重视。
第一页第一条是:去漠河看雪景。和吴世勋。
经过一场难忘的大雪,鹿晗和吴世勋迅速地熟络了起来。
上课讨论问题下课一起玩闹,不过当然是鹿晗再闹,吴世勋陪他闹。
吴世勋话不多,一般是听鹿晗说话。偶尔嘴上说着他是“话唠”,可是却听得很专注。
“吴世勋,我要写个愿望清单。”鹿晗兴冲冲地拿着一个绿色线圈本,“就用你送我的那个。”
吴世勋瞅瞅他送给鹿晗的“我的小鹿”线圈本,满足鹿晗想要继续说下去的念头,道:“你打算写什么?”
“正在想啊。”鹿晗撅起了嘴,一副愁上了天的表情。抿了抿嘴,“你也想想?”
“你的愿望清单,为什么要我帮你想?”
“呃……”鹿晗被吴世勋的回答噎住了,停顿了一会儿。正好上课铃响了,为自己铺了个台阶下,“先上课,下课再说。”
吴世勋无奈地看了看一脸严肃专注看着黑板的鹿晗,自己都没察觉地微微笑了笑。
历史与社会课。
“我国领土最北端在黑龙江省漠河以北的黑龙江主航道中心线上。”任课老师指着投影仪投射的幕布,讲着课。
鹿晗正在奋力抄着PPT上的笔记,速度之快,字迹之潦草,生怕下一秒PPT就翻页了。
吴世勋看着鹿晗的笔记,皱着眉问了句。“我怎么看不懂你的字?”
“我看得懂就行了。”嘴上说的也很快。
视线在笔记中来回扫,吴世勋在字里行间找到一个很不起眼的字,指着它说,“那这是什么字?”
“呃……红吧,嗯,红!”鹿晗顺着吴世勋的手指看到那个字,不太自信。
“是江。”吴世勋纠正了鹿晗的错误,那语气好像在说:连自己的字都不认识你还能更愚蠢些吗。
鹿晗不服气地“切”了一声,反击道:“知道还问我!”
“笨,你不会联系前后吗。黑龙‘红’?”
“一大老爷们计较这么多干嘛呢。”说罢竟用同情的眼光看了看吴世勋,鹿晗继续抄笔记。
吴世勋也不跟鹿晗较真,认真上课。
幕布上投射的画面突然切换成了雪景,“漠河的雪景很美,有想长途旅游的同学可以考虑寒假去那。”任课老师顺带着讲了一些课本之外的东西。
估计刚睡醒,坐在后排的朴灿烈听到老师的话,小声嘀咕着:“老师的专业难道是推销吗,上个课都能推荐个什么地方,真是走到哪里都有职业精神和道德的好老师啊。”
而此时鹿晗,听到“雪景”二字,脑子里嗡嗡作响,眼神放空。几秒后清醒过来:“这个可以啊!”
“嗯?”吴世勋看着左边神经质的鹿晗,不由地感到奇怪。
“吴世勋,我想好了,愿望清单的第一条。”“我要去漠河看雪景。”好看的杏眼里是坚定的信念。
雪景?
吴世勋本想问出口的“和谁?”不知为何变成了“一个人?”
“不是。”鹿晗摇了摇头。
对上吴世勋疑惑的眼神,鹿晗有些沮丧:“你不知道吗?”
“和我?”在千万种猜想中不是没有想过这个的可能,可是在千万种猜想中,它的概率,太低了。
“你不愿意啊。”鹿晗轻轻皱着眉,嘴巴有些向下抿。
“没有。”真的没有不愿意。
鹿晗从抽屉里拿出“我的小鹿”本子,一字一笔的写着。
“去漠河看雪景。和吴世勋。”
这是初一时的第一个约定。至今都忘不了吴世勋那稚气未脱的月牙眼,桃花眼笑起来就是月牙眼。
还有后桌朴灿烈同学无奈地一句:“就算老师课讲的再好也不用笑的这么开心吧。”
看着雪景,像在看一副经过时间沉淀的名画。分明不曾来过,却好像相识已久。
鹿晗在“去漠河看雪景。和吴世勋。”后面打了一个“钩”。
崭新的墨迹与仿佛和纸张已经融为一体的成年旧字成为了鲜明的对比。
过了一会儿,又在“钩”上重重地划了一下。
这是当你的答案半对半错时老师写的符号。
太浓的笔墨渲染开来,将末尾刺眼的“吴世勋”三个字变得逐渐模糊。
漠河看雪景。我完成了。
我的第一个愿望,结果是半对半错。
没有吴世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