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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流浪的城市◆「文章」《被遗忘在时光里的半边天》文/七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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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社死规实在不知道用什么镇楼了∑(っ °Д °;)っ
吧里好像没什么文的样子窝就愉快地来了~
可能会弃,这是大坑
我是起名废不要吐槽我的名字(画圈圈)
看不懂的话完全可以理解成是七九脑洞太大~
窝寺七九,窝喂自己带盐,七九是窝简单的新名字2333


IP属地:英国1楼2014-07-31 18:42回复
    蜘蛛糸モノポリー - 初音ミク,sasakure.UK

    先来首歌~
    请保证自己在阅读的过程中有一个愉快的身心!请务必保证!
    这文已经更到9章了~目前在说吧同步更


    IP属地:英国2楼2014-07-31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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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等两人找到咖啡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五点多了,如果不是昕天在转头的一瞬间看到了咖啡馆的招牌,他们可说不定还要再兜多少个圈子。
      这之后昕天深深地鄙视了一次自己的眼睛,咖啡馆一直都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天还没太黑,但门口已经点灯,散发着温暖柔和的光芒,它并不明亮,更称不上是耀眼,可它却似乎能照亮人心似的,让人不由自主走近。
      推开落地玻璃门,屋内的装饰也并不见有多华丽,比起普通人家来只是多了些桌椅,处处透着遮也遮不住的温馨气息。
      和璃并没有理会来访的客人,甚至有些漠然,还是自顾自地编着皮筋手环,只是淡淡道了一句明显不符合时间的“早上好”,抬起一直耷着的眼皮看了看两人,顺带理了理遮住视线的几缕发丝。
      不同于和璃,正和周公下棋的卡斯特一下子被拽回了人间,但还是好脾气地看着昕天和刀君,脸上过分的慵懒褪去,嘴角微勾出一个貌似代表欢迎的笑容。
      对他们行为早就习惯了的刀君问过好后,走进了咖啡馆吧台后的门。
      咖啡馆整个能大体分成两个部分,一是为招待客人而使用的,也就是被称为“店”的地方,二就是千年回廊,通过吧台后的门进入,它被称为咖啡馆的“内部”。
      从门进去,刀君明显感觉里外比外面安静很多,简直能称得上是死一般的寂静,如果天花板上没有吊灯负责照亮,此时这个空荡荡的走廊一定安静得可怕。即使有那么几盏灯做点缀,千年回廊的布局依旧十分枯燥:长到一眼望不到尽头,白墙被灯光映出些微暖黄,两侧除了门就是门,一扇挨着一扇,和回廊本身一样看不到头。
      在千年回廊入口处原地站了几秒后,刀君转过身又回了店,准备去咖啡馆的厨房。
      “你去哪儿?”听到门扣再次搭响的和璃抬起头来,腾出一只手又理了理散落眼前的刘海,她看着刀君问道,“怎么了,刚回来又要出去。”
      刀君摊摊手,仰起头,俯视着语气中质问成分泛滥了的和璃,浅笑一声:“嘛,这和那稍微有点不同的啊,准确的说是我要去厨房。”顺带用手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此时和璃坐着,刀君站着,身高更是差上一条街不止,和璃闻言,抿了一口咖啡,本就讨厌仰视别人的她干脆不再看刀君,又开始编手链了,还不忘开玩笑似的说道:“那就好,还以为你又要出门,再这么绕下去,我怕你今晚就回不了咖啡馆了。”
      “啊啊,我还不至于那么惨……的吧。”刀君叹了口气,“嘛路痴就是路痴啊,就像你总在编手链一样,谁知道那是为什么啊。”
      “别告诉我你路痴也是因为无聊。”
      刀君的比喻似乎极其不恰当,遭到反驳的他绕开这个话题,继续往厨房走:“啊我饿了我还是去找二十五吃饭吧。”
      “去吧去吧,首领他的饭啊,也只有你这种‘因尼古丁摄入过多而导致味觉崩坏’的人才会吃。”吐槽上瘾的和璃漫不经心地说道。
      卡斯特似乎并没有因他们的谈话而分心,只是指了指椅子,示意昕天坐下,自己去倒了两杯咖啡,一杯递给昕天,一杯给自己,末了,他带着那种能让人感到安全的微笑开口问道,“那么,您的委托是什么?”他有把刚见面的人尊称为“您”的习惯。
      那人很怪异。这是昕天对店长的第一印象,用刘海遮住大半张脸的人看起来就不怎么好,不过那副微笑安在这脸上却并不违和。
      “只要给费用,你们什么都能做的,对吧。”昕天并没有正面回答店长的问题,生怕自己的委托会不被接受似的多问了一句。
      卡斯特似乎并没料到她会问这个,而且说得这里跟个为钱卖命的隐秘基地似的,不过想想似乎也差不多,只得苦笑道:“没错的,什么都能委托。”末了又加上一句补充:“费用是和委托相关的一样东西,看你怎样理解,实际什么都可以,那东西会留给我们做信物,并且不会再还给您。”


      IP属地:英国5楼2014-07-31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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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认可了的昕天从衣兜里拿出一小节柳枝,很细很短,仔细一看,里面是空心的,两口通风,像个小型的笛子,昕天拿着它,在一端处吹了一口气,柳笛发出清脆的声音,这之后,她把柳笛放到桌子上,递给卡斯特,抬起头注视着他的眼眸:“我用这个柳笛作为委托费,请你让我死去的亲人复活。”
        “唯独这个不可以,让死人复活,这算严重违反轮回的规定,抱歉,我们绝对不能这样做。”卡斯特也看着昕天的眼眸,笑容似乎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多了些坚决与冷酷,“只能请您节哀。”
        “不是说什么都可以的吗?”对面突然响起拍桌的声音,本在喝咖啡的卡斯特被吓了一跳,抬眼发现她泪眼朦胧,眼睛里含着些许被欺骗了的愤怒,“那你们能做什么?一口一个规矩,其实是没能力吧。”昕天其实知道一些有关咖啡馆的事情,这样质问只是激将法,希望能通过这些破个例。
        但她的想法显然是错的,店长并没为此而动摇哪怕一点,他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还在喝咖啡。
        一旁坐着的和璃却忍不住了,她用力把咖啡杯放到桌面上,有几滴因为强烈的晃动而跃出杯口,和璃走到昕天面前,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位小姐请你放尊重些。你别看店长整天除了睡觉就是吃饭跟猪一样,但确实如他所说,只要给信物,关于灵鬼的事情什么都能做,因为他有这个能力,但限定范围必须是不违反规矩。因为违反规矩、像你这么过分的委托很少,所以这条就没写在门口小黑板上。”
        卡斯特真不知道和璃这番话是夸他还是贬他,只得对着和璃重复她刚才的话:“这位小姐请你放尊重些,我的生物钟虽然诡异了点,但好歹还是个人。”
        昕天继续反驳:“该放尊重的是你。”
        “那么我们别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卡斯特摇摇手,笑意没有丝毫减退,“这位客人,我们倒是愿意听听您的故事。”
        咖啡馆厨房的门就是一面帘子,上面挂了铃铛,碰到门帘它就会叮当作响的那种。
        少年留着遮住左眼的刘海,正在厨房的灶台前蹲着,似乎并没意识到刀君的出现,依然着打扫什么,刀君便绕到他身后,猫着腰看他。
        地上有一摊生鸡蛋,少年就是在打扫这个。
        “嘛,二十五,干什么呢?”刀君在他身后明知故问,显然是想吓吓他。
        “一听这熟悉的语气助词就知道是你。”并没回头也没被吓到的二十五继续打扫鸡蛋,“刚才我去拿油来着,不是我把鸡蛋弄碎的,我一回头它就莫名其妙的碎了!”
        其实刀君想笑,特别想笑,他干脆蹲在二十五身旁,注视着这一摊碎鸡蛋,说道:“啊啊,二十五我饿了,没有饭吃吗?”
        “如你所见。”二十五指了指空空如也的盘子和干干净净的锅铲,“我还没做,一直都在清扫鸡蛋。”
        其实刀君杀了这个鸡蛋的心情都有了。
        二十五转头看了看刀君明显不妙的脸色,无奈地笑笑,提了个醒:“你可以找店长要甜点啊……”
        “我要吃二十五做的煎蛋。”难得的没有语气助词。


        IP属地:英国6楼2014-07-31 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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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昕天点点头,继续刚才的正题:“我的委托,你们一定不能接受吗?”
          店长无奈地笑笑,那笑容中传播的东西显而易见:让死人复生的委托,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接受。
          “没有让我们再重逢的办法了吗?”声音变得理智而冷静,昕天她没再为此而伤心。
          刚想再摇头的卡斯特突然被和璃制止,察觉到和璃想做什么之后,他也就不再说话,只顾安安静静喝自己的咖啡了。
          “办法自然是有,但只是暂时的重逢,就当是你的哭泣换取了一刻钟的时间吧,我们能为你违反一刻钟的规矩,也只能做到这一点。”这点时间是和璃憋了许久才说出来的,她自己似乎也觉得这时间太短,不够他们重逢叙旧。
          “一刻钟够了!能让我和姥爷重逢一刻钟已经很满足了!”然而和璃的一句话却顿时让昕天暗淡的眼神一亮,眼神中那些其他的东西都褪去了,只剩下兴奋与感谢,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经不晚了,该和咖啡馆的大家告别了。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获得了一刻钟就这么高兴。
          和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要接受这样一个无理的委托。
          告别之前,昕天再次依依不舍地看了眼留在咖啡馆的柳笛——那毕竟是姥爷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咖啡馆外就是小巷了,路似乎不像之前一样难走,只有通往广场们,也就是市中心的一条路,因此十分好走。
          站在小巷和广场的交接点,站在平淡与热闹的中心处,昕天再次回头张望,不知道是在想念那个路痴的白化症少年,还是那个有温暖笑容的店长,或是那个总在编手链的咖啡少女,又或者,她再次地想念起了柳笛。
          不管怎么张望,都只能看到一片黑暗,散发着温暖光线的咖啡馆,被淹没在一片黑暗中了。
          不,或许不是。昕天许久的张望换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少年嘴边燃着香烟,他用手随意将它夹住,另一只手放在微脏便服的裤兜中,缓缓走到昕天面前,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停下,张扬的白色头发被夜色染成浅灰。
          “哟。”刀君伸出放在裤兜里的手,摆摆手向她打了个招呼,他打招呼的手中似乎拿着些东西,并且把这东西扔给昕天。
          昕天略有点手忙脚乱地接住,定睛一看——是柳笛。
          “你拿好了,”这是昕天姥爷的遗物啊,怎能轻易当做信物,留在昕天手上也是个念想,“嘛,和璃说,就把你的眼泪作为信物吧,把这个东西好好珍藏,作为记忆里永远悠扬绵长的亲情。”
          和璃?这是咖啡少女的名字吧。
          “啊啊,和璃就是那个整天都在编手链的小鬼的名字。”刀君随后证实了昕天的猜想。昕天在心里记下了,随后问正想转身离去的少年说:“那你呢,你的名字是刀君吧。”
          “啊不不不。”少年摁灭了已经很短的烟头,表情被夜色遮挡,留给昕天一个轮廓分明的侧脸。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个类似自嘲的笑容,“不是的……那只是一个代号。身为人类时的名字之类的,早就和人心一起被怨恨淹没了。”最后这句话,他说得尤其小声,沙哑的音质给话又蒙上一层莫名的迷惑,或许这句话,刀君自己也听不清楚,只有他心里明白。
          等昕天回过神来,面前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或许只有手中的柳笛能证明,能证明这不是一场梦境。
          ======TBC======
          QAQ打空格累死我,先更到这里


          IP属地:英国8楼2014-07-31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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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F.
            写文水平有很大提高哟w


            9楼2014-07-31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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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音乐老师的工作似乎只是在讲台上放放歌曲罢了,班里再怎么说话,她顶多也就是拍几下桌子,换来片刻的宁静后,没多长时间,不大的教室就又陷入无尽的喧闹了。
              每当音乐课的时候,昕天都喜欢自己在座位上看漫画书,管周围人是在奋笔疾书作业,还是在兴致勃勃说话,她总是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轻易不会被打扰,也不会去打扰别人。
              可今天不是。
              昕天桌上确实是明目张胆摊着一本漫画,不过她的心思没放在漫画上,而是一直在摆弄着手中的柳笛,任窗外的风将漫画往前反了一页又一页。
              笛身早已不是刚折下来时细碎的嫩绿色,也没了刚开始的生机,但吹起来依旧很响亮,很动听。
              可惜的是,做出它的人已经不在了。
              思绪又被拉到从前,拉到花园的柳树下,曾经有一个画面定格在那里,不肯离去。
              原先那么色彩斑斓的记忆,今天回忆起来竟显得索然无味。原先那么慈祥和蔼的姥爷,今天居然变成了一张扁平的黑白相片,被框在相框里,深埋于土地,他再也见不到那坐在柳树刚发芽的小苗儿上、听春风讲故事的阳光了。
              咖啡馆说给她一刻钟的时间与姥爷重逢,可一个星期都过去了,到现在那边都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昕天甚至怀疑自己的委托被忘记了。她也曾想去找咖啡馆去问个究竟,可总是找不到咖啡馆的踪影,找不到它散发的温暖光芒。
              可能是他们正在计划我的委托吧。昕天自己安慰着自己。
              如果那个人没有再次出现于昕天的世界里,这个故事可能到此就结束了。
              这几天,昕天的柳笛几乎一直没离手,她也不打算再吹它了,就把它的一个末端穿了个小孔,系上绳子,垂在胸前做了个项链,没事就摘下来看看。
              那天商场人多,不,应该说,每个周末商场的人都会很多,那么不经意间撞到一个人,也就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儿了。
              昕天把几条为了聚会而买的糖塞到兜里,手中拿着柳笛,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柳笛,就像是见到了姥爷,似乎姥爷就伴在自己身旁似的。如此走着,也没注意身旁的人,肩膀处撞到了些什么东西,偶然间抬头一看,是个高大的男子。
              “对不起。”昕天和她撞到的人异口同声地说道,仅仅是两人彼此能听到的声音。
              如果两人就这么走了,这个故事可能也就到此结束了。
              昕天本来想就此了事,没想到刚走了两三步,胳膊突然被刚才的男子抓住,一股强大的拉力把她拽到了一边,如此一来,两人就都躲到了柜台后面,有商场众多的人做掩护,这微小的动作也没人发现,就算发现了也不会有人去注意。
              “……你!”刚回过神来的昕天疑惑地抬起头,把她拉到柜台后的男子并未看她,只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制止了昕天就要说出口的话。男子眼神警惕地望向柜台前,好长时间之后才松了口气,放下了一直抓着昕天胳膊的手。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昕天肯定自己绝对不会认错,自己比男子矮一个头还多,看不到他的脸,但他披肩的散漫白发早就说明一切了——这一万分之一的白化病几率,不是刀君还能是谁?
              刀君半蹲下,脸上微微带了点笑意:“嘛,小鬼的应变能力还不错。”
              “你怎么在这里?”昕天并没去计较刀君对自己的称呼问题,带着掩饰不住的疑惑问他说道,连珠炮般的步步紧逼,“来买东西?别人呢?你干嘛把我拉到这里?你在躲什么?咖啡馆为什么至今没有消息?”
              被问到的刀君似乎有点招架不住,像是投降似的摊开两手,无奈地说:“啊等下,不要一下子问那么多问题啊!”语毕,他直起身来,点上一根烟,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唔,早知道你肚子里有这么东西的话,就不救你了……”
              “……救我?”刀君无比小声的一句话还是被昕天捕捉到了,并且她再次抓着这句话不放,“有人要对我做什么吗?”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点点头,刀君把烟随意放在,灰烟在空中勾勒出迷幻不清的图案,“店长跟你说过‘规矩’的事情吧。”


              IP属地:英国10楼2014-08-01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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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逃离了昕天无尽的问题,刀君把心思放在现在仅剩的一个问题上,很正经地跟昕天解释现在的情况:“上次的店长卡斯特你见过了吧,他那么好说话的人对规矩都十分坚决,你应该知道这‘规矩’定得到底是有多么死。整个人间界乃至地狱甚至天国,都没有几人敢去违抗它,和璃那小鬼应该算是敢违抗它的其一,因为她有的是精力……啊啊精力这种东西可以被拿去做很多事情的,杀个人放个火都行,她那种人的精力和时间都是无限的,不然你觉得谁会吃饱了没事干来人间界开个苦力咖啡馆。
                “但不是所有人都和她一样的,有她去违反规矩,自然就有人去维持规矩,在人间界维持规矩的人,我们统称这种职业为‘流零’。那是群把规矩,也就是平衡节制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为了工作,他们必须阻止我们的行动,也就是让你和你的姥爷重逢,这短短的一刻钟也不被流零们允许。”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的刀君好不容易顿了顿,紫色的眼眸里充满哀怨,继续说道:“我刚才就是在躲流零……本来是想去小便利店买包烟的,但便利店人少,容易被发现,我就跑到商场里来了。”明明只是买包烟。
                昕天用几秒钟迅速消化了刀君的回答,飞速运转的脑子开始考虑起最坏的下场,问题脱口而出:“如果被流零抓到呢?”
                “啊那,天知道呢,小的话,也许只是委托被勒令驳回,如果事情闹大……”刀君把眉头紧紧地皱着,“咖啡馆扫地关门都有可能。”
                听完这话,昕天的情绪也被弄得沉重起来。
                因为自己的无理取闹而让那样一个温暖的咖啡馆关门么?若是那样,那自己可就是太任性了。
                “但是没关系的呐。”似乎察觉到了昕天的想法,或是看出了她写在脸上的忧愁,刀君摸摸她的头,说出的话似乎是鼓励,“嘛,不过是流零而已。因为我们都在,所以什么也不成问题。”
                “放心的噻,我们绝对不会把你的委托置之不理的。”眼神并没被烟雾染上任何不悦,只是一如既往的明朗,刀君看了看表,时间也不早了,再不快点回去二十五会着急的。
                这次的离别不再有丝毫不舍,两人相背而行,没人回头。
                雨说来就来,可没见它说走就走。
                雷和风一起在窗外怒吼,于是祁染家除了一些必要的灯之外,把其他所有电器都关了,包括正在充电的手机电路,还有更加令祁染难以忍受的是,wi fi也被关了,路由器被雷劈到而半个月没上网这样的事情,可不是没发生过。祁染无聊,便抱着自己的毛绒小黄狗,站在南阳台上发呆。
                “怎么办啊……还想照着手机菜谱做蛋糕的,这下好,突然下雨了。”祁染摆着一张苦闷脸,望了望窗外的电闪,盼着这雨快点走。
                “我要去把手机打开的说,要不然明天早上饿肚子哇?”经过良久的心理斗争之后,祁染还是决定去给手机充电,断绝这无聊的时间。
                “那你还用锅灶煮饭干毛,直接把蛋糕放到手机上,来个雷劈几下立马就熟了!”怀中的毛绒玩具狗此时挣脱了祁染的手臂,跳到她面前反抗,脱口而出的是千年不变的娃娃音。
                没错,是毛-绒-玩-具-狗,算不上逼真,甚至有些脏。
                毛绒狗不会飞,祁染十分坏心眼儿的没有接它,于是那只叫扣子的毛绒狗便华丽丽地摔到了地上,并且瞪着一双凌厉的豆子眼准备爆粗。
                “扣子”这个名字的来历比较奇葩:毛绒狗天天念叨自己太瘦总被祁染捏瘪,还好它背部有个拉链,祁染就随手塞进去了一个窗帘扣和一条围巾进去,于是小瘦狗变成了小胖狗,三年一直被祁染叫做“老狗”的它也有了一个“扣”(窗帘扣)加“巾”(围巾)的新名字,雅号更奇葩,为“扣巾”,叫着叫着就理所当然地变成了“扣子”。
                关于扣子为什么会活过来并且精通用娃娃音吐槽这一点,祁染也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她就干脆不想,因为扣子是她在孤独的时候,唯一陪着她的人,并且不离不弃了四年。
                ——感谢你陪我从长发到短发,扣子。
                “莫爆粗,敢爆粗,待会儿雨停了也不给你做蛋糕吃!”坏心眼儿的祁染居高临下地看着扣子。


                IP属地:英国11楼2014-08-01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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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三个人都没有发现这外班同学的异样,昕天估计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就和莼风还有洛雨说,先下楼,在楼下等着她。
                  ——外班的同学带少女走到一个角落,控制着她身体的鬼蛇杀进行了下一步行动,鬼蛇杀接下来的盘问让少女开始感到心慌,虽然十分不情愿告诉外班同学关于咖啡馆的事情,但迫于逼问,还是不得以说了。
                  外班同学拉着昕天的手腕,等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才松开,此时昕天的手腕上已经出现一个被紧箍的红印。昕天揉着酸痛的手臂,问那个外班同学说:“什么事啊?要把我带……”
                  “你向拾无咖啡馆委托过吧。”昕天话没说完,被鬼蛇杀附身的外班同学的眼神,忽然变得凶狠暴戾,角落的阴影覆盖在她脸上,更加了一丝阴森与恐怖,她继续问道:“你委托了什么?”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啊?”想把鬼蛇杀推开,可昕天自己没有那么大的力量,被压得逐渐有点难受,昕天不服输地反问道,“还有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鬼蛇杀并没有回答昕天的话,只是收回了压着她的手,低着头,刘海遮住她的表情,空气中陷入死寂的沉默,倒比刚才还要可怕了几分。
                  “告诉我。”她说。
                  鬼蛇杀渐渐抬起头来,原本无神的黑色眼睛中泛起照亮这个角落的红光,映在昕天的眼眸里,控制她的精神,说出自己的委托内容。
                  坐在教室里的祁染并没停止手上笔的运作,不过如果仔细看,更多时候,是笔在带着她的手运动,而非她控制着笔写出字来。
                  再往下写,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资料了,祁染收起笔,把刚才写的整整一页“小说”扯了下来,撕成碎块,攒成一团,丢到了垃圾桶里。
                  那张纸要是不丢掉的话,也会被吐槽成是诡异小说的吧。
                  而这时,昕天她们也正好回来,三人在玩闹中给祁染来了个熊抱,一边说着楼下发生了什么事,一边叫祁染下次一定要和她们一起去。
                  尤其是昕天,她脸上没有任何不悦之色。
                  一旦祁染把写着故事的那页纸扔掉,这事情就和没发生过一样。也可以说,整件事情的主谋者都是祁染。
                  她所写的故事全都会变成真的。
                  不过这个能力最多也就是,在她懒得自己询问的情况下,为她代劳罢了,祁染打心眼里不喜欢用这份能力去决定大事态的发展,毕竟生活要有挑战才充实。
                  至于鬼蛇杀,爱是啥是啥。
                  平常放学时,祁染都会和莼风一起走,到岔路口分手,可今天她和洛雨顺道,更稀有的是,旁边还跟着昕天。
                  某个一放学就没影了,不知道去哪儿了的家伙。
                  其实今天昕天并没有什么心情和大家一起说笑,因为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些什么,明明是自己经历过的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很奇怪。
                  和祁染还有洛雨分道走的时候,昕天有一瞬间的转头。
                  就像当时和刀君一起走,自己那时候的转头一样,她看见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城市的那个角落,曾经栽着樱花树吗?
                  那男子轻轻倚着那棵之前从未出现过的樱花树,身着一袭白衣,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抬,托起一片落花,似乎十分厚重的刘海被捋到耳后,显现的细长眉目闭着,却仿佛能看到物件似的将花瓣移到眼边仔细端详。
                  昕天自己也惊讶,为何隔得这么远,却将这人看得如此清楚,他的动作,他的笑。
                  抬起脚向像他走进时,又猛然发觉,自己就站在他身旁。
                  那是谁?
                  “好久不见。”一如既往的温和语调,如这樱花一样。
                  昕天一时间没答出话来。
                  “请小心一切类似于蛇的存在。”那人睁开眼睛,瞳孔似乎被漫天飞舞的樱花照成了粉色,他微微向昕天侧过脸去,说出的话令人难以捉摸,“请切记。”
                  在某个角落,一只盘着身子,吐着蛇信的蛇,本就可怖的眼睛散发着红光。


                  IP属地:英国12楼2014-08-01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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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加·第五点五章
                    楼与楼之间无人的巷子,鬼蛇杀缩紧身子,最为阴暗的角落,脑中不断闪现着“真理日记”其中一页纸上写满了的娟秀小字,眼神凶恶地盯着它们发呆——这些打乱了她百年安宁的字。
                    真理日记,在上面写上的字句,都会成为不容争辩的真理,就像祁染用这本日记叫出一个名为鬼蛇杀的神明一样,如若不然,这位鬼蛇杀也就只会存在于史书中,作为一个未解之谜般的存在了。
                    鬼蛇杀与祁染两个人都是真理日记的主人,所以祁染在真理日记上写的字,鬼蛇杀也会看到。
                    如果鬼蛇杀没被真理日记提名,也许再过几个百年,就会被世人渐渐遗忘了,正如她本人所希望的那样。
                    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是没有如果可说的,现在,无法适应人间的鬼蛇杀只能靠残存不多的能源,在没阳光的地方勉强维持自己的生命,不过这样的日子也持续不了多久吧,以此状态,能撑过今天就算奇迹。
                    黑暗只能存在于灿烂阳光暂时休息之处。
                    没一会儿,阳光就不依不饶的闯入了鬼蛇杀待的地方。
                    那可真是刺眼。
                    祁染边写数学作业边玩2048,美名其曰锻炼思维能力,加快做题效率,其实从进家到现在磨蹭了半个小时,也就做了几道完全不用费脑力的填空,其他时间几乎都在孜孜不倦地玩2048,乐此不疲。
                    扣子就趴在祁染脚边,看她今天新更的几篇日记,随意翻看时,发现了一个明显突兀的撕痕,并且撕得还不大整齐,上面还残存着参差不齐的几块纸。
                    是什么样的纸能被从真理日记上撕掉呢?扣子指着那撕痕,随口问了一句:“阿染,你是不是写过一些奇怪的东西,干嘛撕掉?”
                    “没什么。”瞥了一眼自己的真理日记,祁染的回答十分冷淡,之后就从扣子手中拿过了真理日记。
                    这种奇怪的事情,祁染就不想再把扣子都一并卷入了,叫出一个鬼蛇杀,就已经够昧良心了。
                    是真的,对不起鬼蛇杀啊。
                    “因为,被那位爷爷好好拜托过了,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帮,为此,就算被误解也无所谓。”怕自己忘掉做事的初衷,祁染提起笔,在真理日记上,十分郑重地写下这样一段话。
                    鬼蛇杀那边,大概会用指套做媒介,去吸收人的体力为自己所用吧,不然她就无法存活,反正她可以附身在任何类似于蛇的存在上,所以不用去担心她……的吧。
                    从咖啡馆收到第一个有关于指套的委托时,一切就将陷入混乱之中,敌我不分的混乱。
                    2048破了纪录,大概是此时唯一透着点喜悦的消息。
                    一会儿之后,祁染又想起了鬼蛇杀。
                    “她会在那个阳光触及不到的角落呢?万一鬼蛇杀被其它流零发现了,我会很困扰啊,那样的话计划还怎么执行。”祁染边想边写,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在巷子中看到这几句话的鬼蛇杀,不由自主露出微笑。
                    “你真该把‘困扰’换成‘难过’,然后再把后半句话去掉,那样我会欣慰一点。”鬼蛇杀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扶着墙站住,嘴里十分小声地呢喃着,“去哪里呢?哦我看到了,那个晚上还不好好关灯睡觉的孩子,晚上就去她哪里好了。”


                    IP属地:英国13楼2014-08-01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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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F


                      14楼2014-08-01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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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那段时光,无意
                        时至午夜,昕天的屋里依然开着灯,她躺在床上,脑中不断思索着店长留给自己的话。
                        ——请小心一切类似于蛇的存在。
                        类似于蛇的存在吗?若把标准放宽了说,大到树干,小到鞋带,身边“类似于蛇”的东西,简直多到数不完。
                        如果真是这样,那昕天现在的处境无疑十分危险。
                        目光不经意撇到书桌上的闹钟,她这才发现,早就该睡觉了。
                        不知道自己还要背负这个疑问直到何时。她叹口气,关掉了手边的台灯,屋内一时间被漆黑笼罩了起来,只有余热未散的台灯还在亮着若隐若现的光。
                        半睡半醒之际,地上传来东西掉落的声响,声音不大,但在这静寂的午夜时分,自是被听得清清楚楚,尤为明显。
                        掉落在地的是一根彩笔,在夜色的衬托下散发出并不友好的颜色,不过这颜色没多久就隐去了。从末端开始,蔓延出类似蛇的环状花纹,并逐渐占满整个笔杆,那棱角分明的笔突然变得柔软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不可思议的变化。
                        “收下这个吧。”耳边有一股空灵飘渺的声音这样说着,“和我签订契约,我可以完成你的愿望。”
                        还没清醒的昕天第一感觉是:自己在做梦,而且梦的内容太老套。
                        可那股声音的话一直都没有停下,反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这不禁让昕天有点迷惑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缓缓睁开蒙眬的双眼,在黑黢黢的夜中搜索了一会儿,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清晰。
                        少女的面容被黑暗蒙住了大半,只能依稀看到脸的轮廓,引人注目的是她伸出的右手,中指上套着一个明显突兀的球状物体,上面有几色的不规则花纹,像是某种图腾似的。
                        “收下这个吧。”少女重复着,“让死人复活也可以的哦,只要你收下这个。”
                        这下,昕天脑子里的困倦,算全都被这一个词蒸融了——复活。
                        她看向站在自己不远处的那个少女,张张口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眼神询问刚才那话的真实性。
                        “没错的,我可以让死人复活。”似乎有点不耐烦了,少女摘下自己手上的指套,转而想交到昕天手中,“戴上吧,就算与我鬼蛇杀签订契约。”
                        突然,从暗处扔来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刃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着银光,匕首十分准确地将那个球形指套切成两半,接着又像有生命似的,狠狠刺向鬼蛇杀的喉咙。接着,扔匕首的人趁着鬼蛇杀的几秒空档,迅速抻住昕天的衣领,将她拽到自己身边来,小声解释道:“那是鬼蛇杀,戴上这个指套的生命体都会被她随意抽取力量,刚才你很危险。”
                        猝不及防的鬼蛇杀慌忙避开,还是不免让匕首削掉几缕发丝,耳鬓也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渗出点点鲜血出来。鬼蛇杀并没有去在意这微不足道的伤口,嘴角勾出一个诡异的弧度,伸手便握住在正空中高速行动着的匕首,转而向回扔去。
                        之前突然出现扔匕首的那位,似乎早就料到了鬼蛇杀的这步做法,将手里的本子扔上空中,不可思议的是,本子再落到她胸前的时候,居然静止在空中不动了,翻开的书页散发出光芒,挡在她前面变成了护盾,匕首的攻击失败了。
                        完全插不上手的昕天看了看手中的指套,那指套通体橙色,上面有绿与紫色、像羽毛一样轻盈的花纹,有种说不出来的奇异,却唤起了心底那点面对陌生事物的恐惧。
                        灯不知道被谁打开了。
                        然后昕天有了一个十分吃惊的发现。
                        刚才劈开指套救了她的人,是祁染。祁染手上拿着的那个本也十分眼熟,这不就是平时她写小说手稿的本么?现在似乎变成了战斗武器?


                        IP属地:英国15楼2014-08-02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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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染正在低头捡掉落在地的匕首,没注意到昕天的异样,不过,祁染肩上趴着的毛绒狗扣子可一直都盯着昕天,用看起来不太善意的目光。
                          “回头再跟你解释。这把匕首你先拿着防身用。”祁染用手指抹了抹匕首上面的些许鲜血,将它交给昕天。之后祁染微微皱起眉头,看着鬼蛇杀感叹道:“想不到我真的召唤出了你……奇怪的家伙,你回去吧。”
                          鬼蛇杀看了眼被割断的几缕头发,漫不经心地回答:“没错,我来了,有谁敢违抗神的力量呢?”她用眼神指了指祁染的本子,“你把那页撕掉,可并不代表事情没发生过,只是被人忘掉了而已,但奇怪的祁染还记得,所以我就记得。”最后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只有当事的两人才明白。
                          “我们是相同的一个人,但我真不想和你相提并论呢,毕竟没了那个本子你就什么也不是啊,啊不不不,以你现在的情况,就算有本子在身旁也派不上多大用场的呢。”这段话鬼蛇杀并没有说出口,但祁染从她的眼神里全部解读了出来。
                          同时解读了这些的,还有扣子,刚想生气的它却被祁染压下了。
                          “啊,对了。”想起来什么了似的鬼蛇杀走到祁染旁边,若无其事地拍上她的肩,血红色的眼里没有丝毫战意,“听说你有帮咖啡馆做干涉轮回的事,难道身为流零的你也要违反规矩么,还是为了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小丫头。”
                          明白是在说自己,感觉到敌意的昕天暗自握紧了匕首。
                          并未随鬼蛇杀所愿,祁染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我并没为她违反规矩,值得我违反规矩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谁?”鬼蛇杀眯起眼睛,饶有兴趣地追问,“鬼织女?”
                          祁染继续摇头:“不是。至于究竟是谁,我就无可奉告了。”
                          “什么啊,连这都不告诉我……不要喜欢你了。”扫兴了的鬼蛇杀手中化出刀刃,装着要刺。
                          不知道被她这样开玩笑开了多少次了,祁染知道她不会真刺,没躲也没挡。但昕天不一样,她在听两人对话的同时,就开始觉得这鬼蛇杀很危险了,现在以来,她一慌张,手中握着的匕首直戳向鬼蛇杀毫无防备的腹部。
                          感到了疼痛,鬼蛇杀捂住正在流血的伤口,刚刚缓和下来的面部表情上加了些许狰狞,此刻的她真的像一条蛇一般危险,看到昕天手中还在淌血的匕首,她则是更加怒火中烧。
                          “已经够了,走吧。”祁染猛地给了鬼蛇杀一个手刀,把她敲昏之后,本子居然泛起光芒,将她吸收了,祁染将本子合上,等扣子也在自己肩上抓好了,她转身就要离开。
                          “等……”还没缓过神来,昕天张张口,却始终只能说出这一个字来。祁染转身看着她,那眼神似乎可以让人变得宁静似的,完全不像昕天之前认识的祁染,不过这样的她在给昕天压迫感的同时,也让人感到莫名安心,昕天不由自主问道,说出的话还有点断断续续:“你、是流零?”
                          勉强苦笑着,祁染点点头,又解释道:“不过放心,我不会干涉你的委托,其他流零我也会尽力克制。”
                          天啊,流零不止一个!昕天极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内心的波澜却怎么也停不下。
                          祁染在本子上这样写着:愿好梦。
                          一切,似乎都陷入了沉沉的梦境中去。


                          IP属地:英国16楼2014-08-02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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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那段时光,苦闷
                            风吹,花舞。
                            祁染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上,算是不起眼的角落,但只要微微转头,就可以将窗外的风景尽收眼底。
                            祁染知道,自从鬼蛇杀出现的那个晚上之后,昕天就一直在躲着自己,所以祁染在这节体育课上请假留在教室,再从本子上写下“昕天上体育课途中,会因忘记带东西而返回教室”这样一行字,等待昕天回来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安静的教室中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祁染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是谁,若不是刻意怕让别人听见声音,谁平常走路时会如此注意轻声慢步呢?
                            “怎么回来了?有东西没带么?”祁染回过头来看着昕天,将左面鬓旁的些许头发别到耳后,一抹浅笑的调节,在明知故问的坏基础上,也没让人感到生气。
                            愣了一下,昕天抬起头来,极不自然地报以一个微笑:“是……是啊,祁染同学有什么事?”
                            连阿染也不愿意叫了么?想到这里,祁染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表面上的微笑也变得有点失望,她指指自己身边的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来坐吧,我告诉你一点关于那天晚上的事。”
                            昕天迈步走过去坐下,本着事完快走的心理,一本正经道:“你可以说了。”
                            实在忍不住的祁染终于彻底笑了出来。
                            身为原掌管鬼蛇杀力量的准神,虽然是现在已经退位,但她们之间还是有十二分不可思议的相同之处,比如看起来都算得上是冷静无情绪的少女,可没多长时间,就能原形毕露成简单直快的熊孩子。
                            “……你笑什么?”昕天嘴角抽搐着发问,祁染这样的笑容,她并没少见过,但在这样的场合如此大笑也太诡异了——她们经常把不寻常、不对劲之类的词统称为诡异。
                            “我笑你的语气啊,这审问犯人的语气是要闹哪样,啊哈哈……”笑点实在太低,越笑越起劲的祁染干脆趴在桌子上,开始捶桌狂笑。
                            这时,昕天的不自然也就全没了,只得边一脸无奈地,看着那位可怜的桌子,边对祁染的笑点进行呵呵。
                            又是一阵狂笑过后,祁染清了清嗓子,恢复常态问道:“那么,你想知道什么?”
                            “喂,明明是你找我谈话的。”昕天默默擦了擦汗。
                            祁染用一脸“被你发现了”的表情,对昕天心中的疑问一一进行解答:“很抱歉一直对大家隐瞒,我其实是这座城市的流零。”
                            话毕,昕天立即颜变,在她有限的对灵魂的认知中,流零向来都不是什么友善的存在,从店长不肯违反规矩的坚持,到刀君商场中警惕的躲避与几句透着危急的解释,无不都在诠释着流零对他们的威胁。而现在,自己身边几年的好友居然就是流零,并且其能力是自己亲眼证实过的。
                            这个事实忽然被摆到昕天眼前,被强加于思想中,换了谁都无法立即接受。
                            所以,昕天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早就提前做过现在状况的设想,祁染解释道:“不过不是对你们有恶意的那种,我更不会干涉你在咖啡馆的委托,你大可放心。”
                            “是……是吗。”并不会伤害自己这一点,昕天还是极其相信祁染的,听闻此言,她擦了擦刚冒出的冷汗,苦笑了下。
                            “要相信阿染啦——的说!”忽然,祁染书桌里的绿色双肩小包,拉链自己打开了,并且从里面钻出黄色毛绒狗的半只身子,毛毛绒绒的很可爱,它伸出毛绒爪指着昕天,并且以一种十分自然的方式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四周许久无声,昕天再次被吓到,祁染则是满脸黑线。扣子看看祁染,再看看昕天;又看看祁染,再看看昕天,立刻意识到了气氛的尴尬,“呀”了两声,似乎很费力地钻回了包里去,顺带拉上拉链。


                            IP属地:英国17楼2014-08-02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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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什么……”昕天有气无力地问道。
                              在下课铃打响之前,祁染大致向昕天讲明白了这几天的事情。
                              祁染用自己的能力召唤出鬼蛇杀之后,游荡在人间的鬼蛇杀,四处汲取人类的力量为己所用,差点成为鬼蛇杀能量仓库之一的昕天,被祁染救下。
                              在一段时间之前,祁染曾经是鬼蛇杀固定的能量仓库,两人互相压制,互相依靠。
                              虽然祁染是流零,但并不反对昕天委托的进行,没有直接干涉委托内容这点,也勉强算是没有违反规矩。
                              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
                              夕阳斜斜照在白纸上,和璃正伏案写着什么,不过进行似乎很困难的样子,纸上稀疏几行字已经聚集了她大半个下午的苦思冥想,有更多时间是在想,真正落笔写的时间少得可怜。
                              “卡斯特,过来帮我看看。”正咬着笔头思考的和璃,随手拦住正端着一杯咖啡路过自己身旁的卡斯特,想让他帮忙,不忘闷闷发着牢骚,“还有,作战计划之类的……不应该在你的工作范围之内么!”
                              昕天那委托涉及的范围实在太广,再加上咖啡馆最近出了一些状况,妨碍着种种行动,无奈之下,只能拟定一个作战计划了。
                              有三道关需要牢牢守住:第一是咖啡馆,不可在人员较空虚的时候,让除祁染以外的其他流零发现刀君和二十五的存在;第二是地狱之门,在作战计划进行期间,除知道内情的人之外,不能让任何鬼怪出入;第三是鬼门关,要让昕天在不被守卫发现的情况下进入地狱(人死后先被发配到地狱审生前罪行,期间需要七七四十九天,在这四十九天内,鬼魂先暂时居留在地狱,但不受刑),去与她的姥爷相见。
                              与其对应的,可以分配到这三道关卡的人也恰好有三个:和璃、卡斯特与祁染。
                              关卡与人员都已经确定,剩下需要费心的就是人员的分配,怎样分配能让损失降到最低,这便是和璃想了一下午的计划内容。
                              “啊啦,抱歉抱歉。”卡斯特停下脚步,弯腰看着和璃写的计划,脸庞中浮现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他点了点和璃认为可以分配的三人中的其中一个,问道,“要让祁染也参加战斗吗?”
                              和璃点点头,回答:“恩,只要是有关于刀君的事情,我想祁染都会参加。不过,她也只能同意守在咖啡馆这一关。”这两人的关系太过特殊。
                              “未必,我看让祁染在地狱之门最好。”卡斯特摇摇头,指着纸上地狱之门的位置,“那里的主要目的是阻止鬼魂进出,只要没有察觉到异样的东西进出,刀君和二十五就不会有事。还有,若和璃去守,绝对会有人不相信,祁染也有腰牌,让她去守的话,别人不会怀疑。”
                              卡斯特拿过笔,把祁染的名字写在“地狱之门”的旁边。
                              微微皱眉,和璃想把她的名字划掉,但回过头来想,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妥之处,只不过昕天最信任的是祁染,让祁染带昕天去地狱最好,不过这份信任可有可无。
                              “之后就是和璃与我了。”卡斯特笑笑,喝了口咖啡,“这就由和璃自己决定吧,最好衡量一下众人的可信度再做定夺。”
                              很奇怪。和璃望着卡斯特离去的背影,如此想着。
                              千年回廊的某一扇门中,刀君倚在床尾,将手中的怀表凝视许久。
                              怀表的夹层中有一张相片,相片中女孩的相貌已经模糊不清,但依稀能辨认出她灿烂的笑脸。
                              张口想说些什么话,还未做声,就被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
                              进来的少年留着遮住左眼的刘海,是十分显眼的特征,就算是离了几米,近视眼也能很快认出来,但刀君还是花了几十秒钟的眯眼打量,才想起面前这人是二十五。
                              “啊,来了呀,什么事?”简简单单的问候,刀君收回视线,将怀表盖上盖子,放在一旁的书桌上。
                              二十五倒是没看出刀君的一点不对劲,笑着把摊的荷包蛋放到刀君面前——虽然糊了。
                              或焦糊或没熟,再不就是盐放太多或根本不放,二十五的煎蛋很难吃,但也要吃。笔记上是这么写的。
                              “怎么样?”二十五本人似乎没意识到煎蛋的难吃程度,看着刀君吃下,笑眯眯地提问。
                              其实,刀君骂人的心情瞬间爆表,但还是勉强保持着常态回答:“恩……挺好的。”
                              一直都,挺好的。
                              就是这次又添了一个新毛病——那家伙是不是把一桶油的四分之三都用来做一个煎蛋了。


                              IP属地:英国18楼2014-08-02 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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