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开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来自于一首歌,名为《朝舞》,而这个故事亦名为《朝舞》。
“当——当——”几段沉重的古钟声环绕着伊尔菲斯剧场,一切不知是因为无人还是因为古老的钟声显得凝重又肃穆。
这是一个濒临海湾的小镇。
一条大街两边载着整齐的针叶林,深绿的苍叶聚着冷酷与森然。宽阔的街面因为阴暗的缘故显得狭小起来。厚厚的一层枯叶铺在路面上,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清理了。
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铁链摩擦的声音,其中又夹杂着枯叶残骸被踩碎的声音,它们在灰暗的街道上发出令人悚然的声线。
是一个人。
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身后随着几个士兵模样的人。
他似乎是个囚犯。
代表光明的朝阳缓缓升起,金色开始蔓延小镇。唯独这条街道,因为针叶林的缘故仅仅只有几缕金辉勉强透过。耀眼的光芒直射在他脸上,让人看清了他灰垢下本英俊的面庞。他皱了皱眉,很不适应地低下头,将双目隐藏在蓬发的阴影里。
他还在走,孤单的脚步,不忍心回顾。
随着枯叶碎裂的节奏,原本寂静的小镇渐渐有了生气,冰冷的针叶林大街也开始有人影出现。他终于顿住脚步,抬头看向自己将要终结的地方——这个令人绝望的刑场。
他面无表情地迈上台阶,脚下踩着残留在石台上斑驳的暗红色血迹,目光一直注视着石台中央的巨大木枷——
那是一个巨大的十字架。
台下不知何时聚满了人,喧嚷的声音让他莫名地烦躁,灰暗街道中的冷漠气息正由他们的表情默默诠释着。有人在嗤笑,他听得很清楚。
细小的尘埃在空气中浮动,隔着薄薄的阴霾他看见西风灌满了她灰黑色的长袍,黑色的短发衬得她既干练又年轻。
她在担忧,他知道的。
他还知道,他给不了她幸福了。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现实总是那么的决绝冷酷,年轻的人们低估了世界的冷酷,所以在背后许多的灰色十字岔路中渐渐迷失,一如曾经的自己。微笑的嘴角掩饰不了生命的卑微,生存哲学教导人们越虚伪的世界越美。每一场生命哑剧都会轮回,如今轮到自己了。
他笑了。
绞刑架旁下起了悲伤的血雨,她捂住口不敢相信地瞪大了黑瞳,眼眶里不觉间盈满了苦涩的泪。
泪水重重地落下,打湿了溅有鲜血的枯叶。
一阵风卷过,雨翩然起舞,叶片片飞舞,它们共舞着一曲残忍的华尔兹。
这个翩跹的舞蹈还有一个凄美的名字——
叫做朝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