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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8】醉茶/BL/吉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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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4-07-30 20:59回复
    【零】
    茶叶在水中浮沉,旋转,淡淡的茗香。
    饶有兴趣的观察那人双手间升起的雾气,瓷杯相碰的轻微响声很好听。
    “请用。”清冷的声音不适宜的响起,冰冷面具后的精致面容面无表情。茗茶的清香,盛在白底的瓷杯中,几抹墨色渲染开来,乍看随意所画,细看便可知那是茶叶在水中浮沉的姿态。
    “这瓷杯从何处寻得?”随意拿起一个空杯。
    那人却愣住,许久,声线很平稳:“闲时制得,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竟是那人亲手制得,话语中轻描淡写,但制出如此瓷杯,也并非易事。
    似乎,对那人兴趣愈浓。
    那人收好茶具,快步离开。
    瘦削的背影走的很急,以至于,漏掉了正在被人把玩的一只瓷杯,嘴角掠过一丝浅笑。
    茶香仍缭绕不去,盛茶的杯子就算送予他了,至于余下的这只瓷杯,要不要送还给原主人,摩挲着杯上的墨迹,若有所思。
    端起茶杯,浅浅的啜饮,茗香之中带着苦涩,只是微尝,便唇齿生香,淡淡的回味,蕴意无穷。
    那身影早在片刻前融入人群,无处觅得。
    身旁的白衣少年轻声道:“此人名唤漆拉,茶艺一绝,行踪不定。”
    语句戛然而止。
    轻轻翻过杯底,赫然是字迹清秀的“醉”,此为何意?目光重新汇聚到杯中的茶。
    冬季特有的严寒吞噬了上方的白气,茶。微凉。
    醉?笑意愈浓。


    2楼2014-07-30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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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
      潼临城内。
      繁华依旧,城内歌舞升平,城外一片萧索。
      步云楼。
      漆拉手握玉笛,沉思。静立在小亭中,桌上茶已凉透,浑然不觉似的,一饮而尽,沁心的凉,只余下苦涩,似乎遗忘了某只杯子,名为“醉”。
      九只杯子如今只余下七只,随意翻开一只杯子,“缘”,漆拉淡淡一笑。
      鹿觉收拾着院内的花枝,冬日内可存活的花毕竟不多,院内最无奇的便是墙角的一只梅,其余的便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奇花异草,随着严寒的侵蚀,花色愈艳。稀有的律只余下一株,通体蓝色的律在雪中傲然,相比之下,漆拉更喜爱纯黑的亓别,纤长的叶片,无花,只是叶,别有一番趣味。
      “鹿觉,你先出去,门不要锁。”漆拉扫了眼庭院,向鹿觉点点头。
      鹿觉停下手中的活,一言不发,恭敬的低头,将所用的物什收拾好,安静地离开庭院,离时,回头看了看,精致的庭院,漆拉绝美的容颜,似幻觉一般。低头笑笑,细心的将门掩好。
      与院内截然不同,院外一片冬日惯有的萧索,鹿觉紧了紧衣袍,又想起漆拉单薄的衣衫,手不自觉的放下,衣襟因寒风而向后扬去,彻骨的寒冷,雪花轻轻的落在他的衣上,他默然的低下头,无奈的扯扯嘴角:果然,与他的距离……不是简单的模仿可以缩短的。
      迎面走来是一名散发着王者光芒的男子,无端的温暖从身旁流走,男子朝鹿觉漫不经心的一瞥,习惯性的笑容,融化了浮在空中的冰冷气息。
      鹿觉怔怔的愣在原地,与漆拉完全相反,两人像是两个极端,极度冷漠的漆拉,而这名不知名的男子却可以温暖一切,若是漆拉展开笑颜,会是怎样的风景?站在雪地中,黑色的衣袍纷飞,男子的背影一点一点隐入雪中,一步一步走向步云楼。
      吉尔伽美什不知道身后的这名少年是谁,也不知道这名少年今后会怎样,他只想好好完成当下的事,从来不偏执于命运的他又怎会回头?
      行走至此,他们都已不能逃出。
      吉尔伽美什回头看那名立于雪中的少年,少年倔强的穿的单薄,笑笑,又直视前方雪中的步云楼。
      步云楼的庭院门半掩。
      站于门前,轻叩门环,声音清越,院内传来一个略显清冷的声音:“门半掩,请进。”没有半分迎接的意思,吉尔伽美什笑:果然如传闻般冷漠。
      轻推门,黑色的背影立于雪中。
      吉尔伽美什轻笑道:“漆拉,打扰了。”
      漆拉回过头,难得的笑容,美得不可方物,拿起桌上的玉笛,轻轻的抚摸,淡淡的嗓音:“已经进来了,又何来打扰之说?”走出小亭,与吉尔伽美什隔着不过六步的距离。
      吉尔伽美什将锦盒递与漆拉,漆拉前去接过锦盒,扫了一眼盒内之物,言语淡漠:“既然已经留在你哪儿,又何必送还?”目光流连在“醉”杯之上,有淡淡的不舍。
      吉尔伽美什收回锦盒,转过身,道:“只是觉漆拉对此杯格外珍重,不畏惧权势的漆拉是不会因为我的母亲的身份而来府上,仅仅只是泡一杯清茶,这其中的缘由,我可否得知?”
      漆拉轻轻的笑了,手中的玉笛跌的粉身碎骨。


      3楼2014-07-30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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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
        气氛变得紧张,空气中似有微妙的火药味。
        漆拉整个人由内至外散发着不可逼近的寒气,启唇轻道:“无可奉告。”双眸中是冷漠淡然的讥诮,直逼吉尔伽美什的心头,淡然一笑,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冰冷的目光,负手立于雪中,声音慵懒好听:“如此便是在下叨扰,还请见谅。”谦逊有礼的话语中有不怒自威的霸气,漆拉没有过多留意这个年轻王侯的话语,在他看来,不过又是一个富家子弟罢了,只是摆手道:“无妨。”
        遥远的天际是否有人在观看无声地生命之舞。
        雪中傲然而立的少年不谙世间玄机,凡事…有因必有果!
        今日无心话语,来日便可酿成大错。
        短暂的会面或许微不足道,在他们两人心中或许会铭刻一生。
        若是当时,他没有遗落“醉”杯。
        若是当时,没有那惊艳的清凝浅笑。
        若是当时,没有决绝的撇清一切。
        若是,在给他一次机会,是否还会决然踏上这条不归路?
        漆拉冷眼看着那个金色的身影消失在目光所及尽头,眼眸中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是惋惜?还是讥讽?不得而知。
        十七岁的淡淡茶茗,想必成了今生的情之源头。
        他不懂,他亦不懂。
        为君奉清茶,岂料世事无常。
        唇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堂堂侯爷,做事竟如此之草率!将来如何统率百万军队,佑这大好河山?”
        像是无意,漆拉拾起地上一根金色的发,在雪光的反射下,显得极为耀眼,随即默然掷与水池中,黑莲静静开放,似与世相隔绝。
        天上又落下雪,渐渐的覆上了玉笛的碎片。
        今后的他们再回首,竟是无法寻得那年的雪,不沾任何污秽,只是围绕着他们。
        只有颓然斩断一切过往。
        他们不止是自己,无情的风吹散了他们今后的一切眷念。
        似乎这是再也回不去的安详。


        4楼2014-07-30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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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
          赵府。
          院内一切如常,只是一切都显得有些慌乱。
          当雾兮出现在大府门口时。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雾兮目不斜视的走完那条路,有侍女低头垂手的跟在身后。
          待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后,一切突然嘈杂。
          “听说百里少爷看不上她,被赶回来啦。”
          “百里少爷怎么会看的上她?这大小姐最难伺候了。”
          “估计是待不下去,好歹是堂堂赵家的大小姐,总有点脸面吧,也是,百里少爷至今都没有中意人呢!”
          “听闻那百里少爷要代替侯爷出征,生死都难辨,哪里会有什么中意人?”
          “嘻嘻,就算有,也是名媛闺秀,怎么也不会是咱们赵大小姐啊!”
          …………
          当赵雾兮的身影安静地出现在她们眼前时,声音消失的很突兀,有人心虚的低下头,赵雾兮精致的侧脸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很忧伤的安静。
          好一会儿了,没有人打破这沉默。
          倒是赵雾兮笑了,不得不承认,赵雾兮极美,不是那种沾染俗尘的美,高傲的面庞带着超凡脱俗的惊艳,此刻,她轻轻的笑:“怎么?不说了?”没有人敢接话,所有人都想置身于世外,恨不得没有出现在这里。
          “清玫,这些人都记下面容了?”漫不经心的转向身后的侍女,那侍女显然很得赵雾兮的喜爱,不似他人般慌乱。低头恭敬的回答:“记下了。”轻描淡写:“无关的人退下吧,至于那些饶舌的人…清玫,你处理吧。”
          “是,小姐。”那些退下的人无不以同情的目光注视那些饶舌的人,等待他们的结局不会太好,赵雾兮对待下人,向来没有情面可留。
          这就是赵雾兮,一个只对百里少爷温婉顺从,对下人不留情面的赵雾兮,自以为清高的大小姐,在吉尔伽美什的温柔与桀骜中早已陷的不能自拔。她已经坠入红尘万丈,而吉尔伽美什还站在万丈之巅傲视苍生,她只能以卑微来追随他的伟大,纵然那只是杯水车薪,徒劳无功。
          她望着那些下人的背影若有所思,耳边还是刚刚刺耳的话语,真的是因为不堪忍受他的冷漠才回来么?不,不是的,他会与自己结成连理,从此只为她一人倾尽温柔。她自己都不敢想象那个表面温和,内心高傲的百里少爷会娶自己。他的所作所为是最好的解释。
          赵雾兮握紧了手,嘴角是轻蔑的微笑:“不会的,他会娶我的,这是他的命。他改变不了!”
          天色完全的暗了。


          6楼2014-07-30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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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
            已经年近新年了。
            “吉尔啊,过完这个新年,你就要出征了,趁着这些天,好好陪陪雾兮吧,毕竟她是你未来的妻子。”百里容征有些感慨的将酒斟满,递给吉尔伽美什。
            表面上温顺听从:“知道了父亲。”而尾声的那一点拖长的讥讽却是再明显不过,百里容征一愣,心中便有些不解:那赵雾兮论姿色,论才情都是百里挑一啊,怎么自己儿子总是一副冷淡的样子。虽然听闻那赵雾兮有些娇蛮,不过哪个千金小姐没有点小姐脾气?
            吉尔伽美什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不知怎的,就想起那人的茗茶,顿觉杯中美酒索然无味。“不知父亲可知那位茶艺师漆拉?”吉尔伽美什把玩着手中玉杯。
            “漆拉啊,我见过那个孩子,不得不说,他制得茶真是人间一绝。”百里容征似笑非笑,“不过,吉尔,他可不仅仅是一名茶艺师那么简单。”
            错愕之际,瞥见百里容征嘴角的微笑。
            “那,父亲。漆拉他…”百里容征挥手打断吉尔伽美什的问话,似乎是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说道:“听说过掌司么?”
            “略有所闻。”吉尔伽美什不禁皱起了眉头,如果漆拉是掌司的话,就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掌司,一个独立于朝廷之外的组织,对外名曰忘川,掌司为其人员的称呼,行踪不定,经常出现在边关助朝廷击退敌军,唯一一次觐见天子,是一个神秘的黑衣人,他说忘川的目的不是帮助朝廷,而是等到真正的天子出现后,助他登上至尊的皇位,而在此之前,潼临不能被灭。
            那黑衣人身形极快,在皇城卫军冲进来之前,便已没了踪影.
            “而漆拉,不只是其中的一名掌司,他是忘川的…统领者!”
            吉尔伽美什一惊,漆拉的身份实在超出了他的想象,那他如此招摇过市,借茶艺师的身份到底是想干什么?
            “吉尔啊,漆拉的事情你也不必过多担忧,至少现在,忘川是站在朝廷这边的,边关的战事也容不得他离开。”百里容征见儿子一脸古怪之色,不禁有些疑惑.
            “吉尔?”百里容征喊道.
            “父亲,漆拉现在可不在边关。”吉尔伽美什怪异的笑笑,“他现在可就在潼临城内啊。”摊开手心,利剑的划痕依稀可辨。
            吉尔伽美什抬头看天边的夜色,无声地笑笑:漆拉,看来我们又要在边关会面了。
            宽慰的笑笑:“父亲不必担心,我会在边关与漆拉好好合作,击退敌军的。”百里容征看着有些兴奋的儿子,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刚刚还是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现在恨不得马上去边关会会那个漆拉。
            吉尔伽美什了然,他只是...太久没有碰到如此的对手。


            7楼2014-07-30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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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
              征途。
              当众将看到他们的主帅只是一名未及弱冠的少年,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这种情绪就表现为他们的动作散漫,对吉尔伽美什略带挑衅的话语。
              吉尔伽美什此刻正坐在帅帐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手指叩击桌面,边笑边听银尘汇报那些将军的近况,到了最后,他挥手示意银尘停止,一旁的格兰仕一拍桌面,响声震天:“这群兵真是太嚣张了,简直不把你放在眼里!”
              吉尔伽美什敛了笑意:“无碍,到了边关,可没有多余的时间说长道短,现在嘛,就随他们去吧。”银尘有些犹豫:“现在没有在军中树立威信,恐怕到了边关也难以驯服。”
              吉尔伽美什品着茗茶,淡淡道:“威信是么?到时自然会有,你们急什么?”望向极其语塞的两人,笑道:“你们手头的事务很少么?总是有时间来关心这些事情,需要我挪一些事务给你们吗?”
              格兰仕只是拖着银尘默默的离开帅帐…
              转向一边的东赫,面庞变得严肃:“刚刚银尘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件事你去处理吧。”颇有些头疼的揉揉额头,这群士兵闹了这么多天,也该停歇了。
              东赫低头恭敬的说:“这……还需主帅亲自解决,毕竟那群人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吉尔伽美什只觉的自己要是不解决这件事情,东赫他们就会一直唠叨…
              “你先出去吧。”无奈的叹气,“我会解决的,在到达边关之前。”
              嘴角是势在必得的笑,他吉尔伽美什在世十七载,还没有什么能挡住他!
              鹿觉颇有些担忧的望着吉尔伽美什,那一脸的轻巧笑容真的没有关系吗?
              待帐内重新归于宁静,一只雪白的鸽子灵巧的飞入帐内,也罢,帐外也无坚守的士兵。吉尔伽美什意识到这一点时不禁苦笑:这帮人啊,还真是直率。
              不过埋怨归埋怨,正事还是要做的。
              放走信鸽,吉尔伽美什将那信小心的置于一处,“很不巧”的露出了一角,他轻轻的笑了,满怀轻松的走出帅帐,明天,局势就不一样了吧,喃喃自语道:“漆拉…”
              是夜,吉尔伽美什安然的躺在榻上。
              忍住笑意看几个黑影无声的潜入,不禁思量:这几个身手倒不错,唔,得好好栽培…那几个黑影显然有所发现,不出所料,正是白日里那信,借着月光,吉尔伽美什很好的看清了他们的面容,果不其然,正是那最桀骜的几人,心情颇好的看他们的表情由轻蔑到震惊再到惶恐。
              呆滞了片刻,那几个黑影很快将信放回原位 ,行动迅捷的离开了帅帐。
              吉尔伽美什暗自思忖: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这群人便是今夜来盗帅印与兵符定的。无奈的摇摇头,这群人果然是太单纯了么?兵符那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会随意放置?
              一夜无梦。
              第二日的清晨,当吉尔伽美什掀开帘布时,着实镇定,帅帐外跪满了士兵,为首的正是昨夜那几人,吉尔伽美什轻描淡写的说:“都起来吧。”
              银尘他们很是纳闷军营今日的气氛,所有人见到吉尔伽美什都会行军礼,这是在以前从来没有的事。
              吉尔伽美什只是笑道:“看来漆拉的方法很奏效啊。”
              任凭格兰仕如何死缠烂打,吉尔伽美什都没有告诉他漆拉用的如何办法,笑而不语的离开。
              偶尔会自语:“一切都快开始了吧,很期待,与你的合作。”眺望远方的眼神透出难以解读的意味,或许他只是单纯的想要个可以与之匹敌的对手。
              谁知道呢?一切只有他知晓。


              8楼2014-07-30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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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柒】
                边境的情况已不容吉尔伽美什整日闲逛于周边茶肆。
                此刻,吉尔伽美什很清楚敌我的差距悬殊,虽然他来了几日,训练了士兵,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些军队平时闲散惯了,如今的提高也不过是徒劳。
                抬头望了望遥远的天边。
                这几日天气一直不大好,塞北的寒风轻易的使人躲在屋内不敢出来。
                吉尔伽美什正在帅帐里批示公文。一袭黑衣翩跹而至,吉尔伽美什偏头笑笑:“漆拉,别来无恙。”
                漆拉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淡淡道:“大战在即,小侯爷如此闲哉,果真难得。”目光默然的扫过帐内的陈设,不经意便愣了愣,随即瞟了吉尔伽美什一眼。
                吉尔伽美什只是笑,目光却撇开那摆在案上的“醉”杯:“不知今日是否有幸一品漆拉的茗茶。”漆拉顿了顿,不置可否:“实在抱歉的很,漆拉次趟赶得急,未曾带茶具,若小侯爷愿意,此战过后,漆拉定约小侯爷一品茗香。”
                吉尔伽美什点头,随即问道:“不知此番漆拉所为何事?”
                “小侯爷何必如此,大家都明白的事情就不用我再次重复了,此番,漆拉率忘川各掌司来助小侯爷一臂之力,想必小侯爷早已知悉在下的身份了,在下也不再隐瞒,本人乃忘川的统领者,对于忘川,小侯爷不必担心,定不会威胁朝廷半点,”漆拉似笑非笑,“不过,有一点漆拉说在前头,若有人胆敢犯我忘川,漆拉定叫他十倍偿还。”
                吉尔伽美什并无在意,哪个门派没半点狂言,更何况这是大名鼎鼎的忘川。他点点头。
                “不知小侯爷是否记得上次漆拉的问题。”
                “那是当然。”
                “那小侯爷说说,这西处的镇西关如何守?”漆拉的语调不紧不慢。
                吉尔伽美什抽出佩剑,以地为图:“次关易守难攻,所以对潼临有极大的优势,镇西关三面环山,只余一条路,也就是说要进潼临,定少不得经过镇西关,那地势险要,可诱敌军进入山腹营地,阻断那唯一的退路,山上也可布陷阱,可不费一兵一卒。”
                漆拉点点头,指尖划过疆域,直抵东面的函谷关:“那么函谷关呢?”
                颇具霸气的一笑:“函谷关所镇守之地乃是潼临最繁华之地----临都,百姓众多,治安良好,此地向来为各国所垂涎,也正是潼临花费最多精力治理的地方,可是,莫忘了一点,函谷关地处下游,欲攻之,必由下游发起,这上游的水源一断,他们还能撑到几时?”漆拉的目光亮了亮,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剑尖跨过无数山,直逼北面的司秦关:“至于这司秦关就好办的多,地处平原,只要兵力够精纯,守城不是问题。只是潼临的兵力颇令人担忧啊。”
                余下的是最棘手也最险要的弥城关。
                “没有完美的关口,坚不可摧的事物根本不存在。”冷冷的声调在身后响起,似乎看穿了吉尔伽美什的心思,“弥城关有可破之法,不知小侯爷是否想到?”清冽的目光中有冷淡,有期待,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坚持。
                吉尔伽美什浅浅微笑:“用兵之计,攻心为上,不知我想出,漆拉会如何?”
                漆拉怔了一怔,随即清浅微笑:“不知小侯爷想如何?”
                吉尔伽美什偏头:“不如漆拉满足我一个心愿吧。”
                漆拉淡淡道:“可以,只要不超出我的底线,在下便应了小侯爷!”
                天边,风雨即将到来。


                9楼2014-07-30 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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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玖】
                  “少主,这是淮清军队的战略地图。”鹿觉半跪在漆拉面前,面上有掩饰不住的喜色,漆拉淡淡的看了一眼,只是道:“起来吧。”
                  “是,少主。”声音中是显而易见的失落,漆拉意外的偏头:“鹿觉,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是喜形于色,这样怎么能沉得住气?”平淡的语气却让鹿觉的心沉到了巨大的谷底,果然…无论如何努力都得不到他的中肯。
                  注意到了身侧少年的失落感,漆拉微微一愣,便好笑的说:“鹿觉,都几时了,该回军营了。”
                  手中的粗厚纸张摩挲了手心,像温柔的触碰。
                  少年慌乱的收起思绪,低声嗫嚅:“是…少主。”低着头跟在漆拉身后。却在猛然抬头时发现漆拉早已停下了脚步,赶紧止住了脚步。
                  “鹿觉,你这样以后如何立足?”从未有过的严厉诘问声,鹿觉不敢抬头看漆拉的表情,只是低声说:“鹿觉自知有过,还请少主惩治。”漆拉怔了许久,鹿觉从何时起,对他的少主身份格外在意,不知从何时起,鹿觉对他如此惧怕,不知从何时起,不再与他对视。
                  “鹿觉,把头抬起来!”像是感受到对面人由里至外散发的强大气势,鹿觉不自觉的抬起头,正对上漆拉那如墨的眼瞳,漆拉如画的容颜此刻笼罩的是肃杀之气。
                  鹿觉模糊的回想,好像漆拉永远都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惊慌失措。
                  漆拉深深的看着鹿觉,淡淡道:“鹿觉,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退出忘川,结果你清楚,第二,挺直你的腰脊,只会低眉顺眼的人忘川不需要!”
                  鹿觉呆呆的站在原地。
                  “像你现在这样,只会是忘川的累赘!”漆拉的声音似乎有些怒了,“想清楚了么?想清楚了就抬起头来回答我!”
                  鹿觉似乎有些艰难的回答:“少主…我不适合留在忘川,所以,我选第一条路。”尾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漆拉有些错愕的睁大眼睛,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你走吧。”
                  鹿觉拖着缓慢的脚步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直到身影完全消失在漆拉的视线。
                  漆拉低声对隐藏在黑暗中的藏海说道:“按老规矩行事,”顿了顿,“留他一条生路。”
                  “若他背叛潼临,切勿留情。”
                  藏海沉默半晌,刚刚转变实在太快,霎时间他失去了一位伙伴,他问:“少主,若您见他投身淮清,您会如何?”
                  漆拉没有回头,冷淡的声音直穿寒风:“尸骨无存。”
                  藏海正色道:“他不会。”
                  漆拉似乎是倦了:“希望如此,明日一战定不可受此事影响,我们不能失了潼临。”
                  藏海:“是,少主!”
                  漆拉慢慢走在回军营的路上,静静的思索,也罢,依鹿觉那个性子,现在当真不适合参与两军对战,让他在外历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远处,鹿觉紧紧盯着那个黑色身影,目光不再是胆怯而是彻骨的寒冷,嘴角轻轻上扬:漆拉,不久之后,你会再见到我的。
                  塞外的寒夜中,响着不知名的悲怆的歌声。
                  只是没有人知道,天亮后的天翻地覆,那黎明,来得过早。


                  11楼2014-07-30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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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
                    晨曦微露,吉尔伽美什一掀开帐帘便敏锐的感觉到微妙的杀气,他不疾不徐的向后掠去,一排银针划破空气。吉尔伽美什的眼神尖锐,四处一片开旷之地,那人的暗器功夫当真是登峰造极。
                    吉尔伽美什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知道漆拉走到他面前。漆拉皱眉:“吉尔伽美什?”
                    吉尔伽美什冲他微微一笑,示意他自己没事。
                    漆拉看起来与平日没有什么区别,实际却是勉强支撑,昨日鹿觉给他的淮清战略地图着实奇怪,那淮清军并不按常理出牌,本应绕路而行的风津山峡却笔直前行,而许多的湖泊,悬崖却完全没有避开。吉尔伽美什抽过漆拉正在端详的地图,邪魅一笑,纸张在他的手中化为尘粒。
                    漆拉仰起头,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吉尔伽美什怀抱双臂,很有些看好戏的感觉,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的眼瞳。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
                    漆拉悠悠一笑,美得不可方物,吉尔伽美什顿觉天地失去了绚丽,只余下眼前人,漆拉偏头好笑的看着吉尔伽美什,难得露出笑容的他与他平日完全判若两人。倾城的容貌展现在眼前,吉尔伽美什不禁伸出手,在触碰到漆拉的肌肤时,猛然缩回手。
                    立刻讪讪道:“抱歉,我也不知道刚刚怎么了,莫不是入邪了?”漆拉的发微微下垂,淡色的唇微启,温润的黑眸静静的看着吉尔伽美什不知所措的模样,声音在一瞬都消失,只是想好好看看眼前这人。只有这时,,吉尔伽美什才褪去那睥睨天下的霸气,只余下温柔的笑颜。
                    不知过了多久,漆拉起身,笑道:“那地图没了也无妨,次场战役还请小侯爷认真对待,切不可将漆拉之话当做戏言。”
                    吉尔伽美什对自己刚刚的动作实在不能理解,思索片刻,舒心一笑,漆拉,很不错的人啊。
                    漆拉走远了,面庞上一直挂着浅浅的微笑,忘川的掌司对此颇为惊奇,漆拉给人的感觉是不苟言笑的,藏海低声向束河调笑道:“少主笑了,莫不是好兆头,看来潼临这一仗必赢啊!”束河也甚是诧异:“这倒是奇怪了,少主一向不喜形于色,纵然颇有胜算也定叫人看不出来。”
                    漆拉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情如此轻快到底是为了什么,吉尔伽美什的凝望竟让他乱了心神,他顿时一惊,心中是慢慢的担忧:如果有人能令他担忧,毫无疑问是吉尔伽美什,那么他就成了他最大的弱点。漆拉完全不能在吉尔伽美什危难时对他置之不理,至于缘由,他也说不出。
                    鸽子轻盈的绕着漆拉转个圈。
                    看完便笺上的字,漆拉的脸色一片苍白,那熟悉的字迹仿佛是在嘲笑他那微小的幸福感。
                    漆拉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快步走向帅帐,便笺随风飘到远处,他却在一时情急之下忘了去捡,任随那便笺流落在大漠的空中,白色的便笺尤为显眼。
                    大漠黄沙漫天,打在脸上生疼。
                    不远处有人轻笑着捡起那张便笺: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漆拉,这两难抉择,我倒是想看看,你的选择。”低沉的嗓音轻轻响起。
                    此时,似有惊雷响彻天边。


                    12楼2014-07-30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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