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wo-
“向蒙,我知道你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你不愿意述说那我们也不再追问。”
“几天后我和凌宇轩要到国外留学,我希望你能到机场送我们。”
“向蒙,明天是九点钟的机票,你应该已经起床了吧……一定要来啊!”
被隔离在无形的墙外的他们,怎么会理解自己此刻的彷徨和无助?
他们是否能够给予自己一种被拯救了的错觉吗?
囚禁的内心,封藏的感情。
现在的一切,在自己的面前,都是去了独立存在的意义。
“我回国的那天希望你能来见我。”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回避着什么,你不告诉我我也无法臆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希望你能坦诚面对我。”
“天宇临时决定不和我一起回国了,不知道你会不会有些失望。”
“明天我是七点钟的机票。”
手机里的短信都是潦草地扫过,然后故作轻松的,将胸口中沉闷的气缓缓吐出。
嘴角蔓延上的苦涩很快地淡化去。
才不会去见你。
才不会让你看到这样狼狈的我。
无可避免的,自己成为了弗罗斯特笔下那个,早已熟悉黑夜的孤独患者。
横尸走肉在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中。
如同缩倦在偏僻角落里苟延残喘舔舐伤口的黑猫。
冬天,每一条冰冷的神经都开始随着寒冬渐渐地结了冰。
冷风从侧面袭来,空旷的世界里弥散着安详而令人窒息的气息。
潮湿阴暗的巷子,充斥着腐烂的气息,昏暗的光线在狭隘的空间中摇曳着,微妙的拉长了两具躯体的影子。
男人的鼻息粗重地喷吐在颈窝间,暧昧地瘙痒着。
“我说,你应该是生面孔吧?以前没有见过你呢……这么个美人。”男人的口腔里充斥着烟草和鱼肉的味道,散发在空气中肆意钻入了向蒙的鼻腔中。
胃里翻腾着,喉咙不可抑制地涌上一股作呕感。
转过身避开男人恣意在自己脸上游荡的视线,向蒙微微撇过头看向那个男人,“我没有兴趣和男人玩。”
投射到男人身上的目光似破裂的寒冰碎片,锋利而冰冷。
可惜这并不能浇熄男人的玩味之心,对于向蒙的话也是噗之以鼻。
“和我玩玩你就知道有多爽了!”
向蒙没有理会他反而加快了脚步走出了巷子。
今天是平安夜。
没有雪衬托的南方城市,灯红酒绿的街道徜徉凛冽的寒风,扑朔迷离的灯光,繁弦急管的城市节奏即使再夜晚也没有停歇。
而自己似乎是站在与这喧嚣环境格格不入的另一端,无法抹去心中暗淡的色彩。
向蒙拢紧身上的大衣,低着头走得更快,希望快点远离这里。
一只手搭上自己的右肩,向蒙还未来得及思考,就被有力地拉扯重心不稳撞到了商店的玻璃窗上。
后背隐隐叫嚣着疼痛,向蒙有些恼怒地瞪着那个罪魁祸首。男人嘴里叼着一根劣质香烟,颇有些得意地挑高眉毛细细品味着向蒙的反应。
“混蛋,你到底想做什么?我说过我对男人没兴趣!”向蒙咬牙切齿,语气中是暗涌的怒火。
男人又吸了一口烟,袅袅烟气在空气中盘旋,“我也说过,你可以和我试试,保证你会舒服!”
发自肺腑的,向蒙铿锵有力地吐出两个字:“恶心!”
男人瞟了他一眼,将烟扔在地上用皮鞋使劲地蹂躏几下熄灭,然后逼近了向蒙。
向蒙瞪大了眼睛,没有意料到男人的下一个举动竟会是……
这死变态竟然和男人接吻!
烟草味席卷了嗅觉,在周身空气中挥之不去,恶心的感觉在胃里翻腾蹈海,向蒙狠狠地咬了男人的嘴唇。
“嘶……”男人吃疼地倒抽一口凉气,却锲而不舍留恋在向蒙的唇上,手遏制住向蒙的下颚企图令向蒙开嘴。
“我没想到我们这么久后的第一次见面是这样的……”
略带讽刺意味的话语融入了冰冷的晚风中。
猛然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个男人。
站在不远处的那个身影被模糊的灯影涂抹得有些不真实,久违熟悉的脸庞,在风中摇曳的银发。
如同记忆中那个恬静微笑的少年。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我的身上。
这令我感动恐慌,他会一丝丝解剖我内心的肮脏卑劣。
而他的目光始终无任何感情波动。
我缠绵悱恻着,他看到这样的我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
此刻的自己只希望这是一场安谧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