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不给糖就捣乱。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神父莫里哀还和他的表妹马林夫人愉快地讨论第二天万圣节的欢迎会。
万圣节前夜,城市已经为第二天的节日做好了充分准备。街道上灯亮如白昼,牵着孩子的先生太太留恋于街道周围的玻璃橱窗。橱窗里有很多恶作剧的好东西和各种做工精致会一闪一闪的万圣节南瓜。
每家的大人都会为第二天到来的小捣蛋准备好糖果,莫里哀神父也不例外。他刚刚和他的表妹马林夫人去街上挑选了孩子们喜欢的水果糖和夹心硬糖,并且包装好。
马林夫人是个老寡妇,和丈夫结果的第二年,那个男人就在对伊兹的战争中去世了,两个人还没有子女。马林夫人没有再嫁,家里也没有什么人,所以逢年过节都会和她的老表哥莫里哀神父一起度过。
马林夫人不喜欢万圣节,她有些害怕那些奇思妙想的恶作剧,甚至坚决不同意莫里哀神父提议化装舞会,觉得那对心脏不好,但是她很喜欢孩子,为了让孩子们尽兴,她也从外地赶来和莫里哀神父一起筹备万圣节。
与他表妹不同,莫里哀非常喜欢万圣节,他有时会突然冒出一句“好像在万圣节变成小孩子”的傻话,还会头戴着万圣节南瓜,伪装成体格比较大的小孩子挨家挨户要糖果。但他一开口就穿了帮,这件事也被某些厌恶他的资本家拿过来说事顺带抨击他的新教。
不过,莫里哀神父依然每年都抵挡不住万圣节的诱惑。
正当他们说道要不要开一个欢迎会迎接前来捣乱的孩子们时,敲门声响起了。
马林夫人去开了门。
“不给糖就捣乱!”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白人小女孩立在门口,她头上戴着一个巨大的万圣节南瓜,身上穿着米色的尼龙大衣,银白色富有光泽的长发垂在胸口,她用清亮的声音说,“不给糖就捣乱。”
“我亲爱的小宝贝,你是不是弄错了,明天才是万圣节。”马林夫人蹲下身去,抚摸着女孩的头。
“不给糖就捣乱。”女孩重复。
马林夫人刚准备询问女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只说这一句话,莫里哀神父就插进话来,“发生了什么吗?”
“嗯,有个小姑娘来捣乱。”马林夫人回答。
很快,莫里哀神父也来到门口。
“不给糖就捣乱,不给糖就捣乱,不给糖就捣乱!……”女孩似乎只会这一句话,她机械地重复。
问口一对巡逻兵来来回回,疑惑的莫里哀神父似乎了明白什么,他把小女孩请进屋里关上门。果然进了屋子,小女孩就拿下万圣节南瓜。她真是个漂亮的女孩,银白色的长发,蓝紫色的大眼睛,肤色白得晶莹剔透,只可惜浑身上下没有活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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