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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邪西毒》(电影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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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细柳钓江湖
  • 白驼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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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毒
欧阳锋一剑割过老者的咽喉。老者倒在地上,但没有立刻死去。他伸出手抓向欧阳锋飘然离去的背影。在死前那一刻,他心中是不是充满恶毒的诅咒?
很多年后,欧阳锋有一个绰号叫“西毒”。
欧阳锋说:其实每一个人都可以很毒,只要他知道甚么叫作妒忌。我不在乎人家怎么看我,我只是不能接受别人比我快乐。


  • 细柳钓江湖
  • 白驼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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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生梦死(生亦何欢,死亦何悲)
欧阳锋以为,有些人是不会妒忌的,因为他太骄傲了。
骄傲的人真的不会妒忌吗?
他不是不会妒忌,他只是不愿显得妒忌,让你证明你比他幸福。
内心中,他是妒忌得发狂,然后他不断地去伤害其他人,看别人受苦,他才能平衡自己。
欧阳锋便有这么一个朋友,他的名字叫黄药师。
由于他在东方出没,所以,多年以后,他有一个绰号叫“东邪”。
为什么他总是在东方出没呢?
也许,他在寻找一些回忆吧?
也许,他在东边有个情人吧? 也许。
X X X X X X
初六日,惊蛰。
沙漠,太阳恶毒,仿佛要射穿身体。
只是,再恶毒的阳光,也蒸发不了黄药师的忧伤。
他一生中最爱的女人,在数天前与世长辞了。
他有满怀的悲愤,但却无处宣泄。
他就这么样地在烈日下曝晒着。也许,这样痛苦可以轻缓一些。
远方传来得得马蹄声,扬起滚滚尘埃。
一群马贼,在黄药师数丈前停下。 为首的一个扯下面布,食指搔搔唇上的胡子,满脸不屑地看着黄药师。
黄药师的悲愤,经此一引,完全地暴发出来。
他狂怒一喝,掣剑一劈,一道强劲的剑气横扫而过。
这一道剑气,渗透了多年的怨气,逝爱的至悲极愤,开天裂地。
但见剑气所过之处,漫天黄沙飞扬,人仰马翻,穿心裂肺。
风沙平息后,生命也已枯萎。 黄药师策马飞奔而去。
X X X X X X
那晚黄昏,欧阳锋听到东方传来马蹄声,他知道黄药师来了。
果然,带着仆仆风尘,黄药师缓缓进入了阴暗的店铺中。
与往常不同,黄药师这次居然还带着一埕酒。
他觉得黄药师进来时,忧郁似一片一片从黄药师身上掉下来。 象枯叶从树上飘落一样。
黄药师一眼也没看他,迳自找一张桌子坐下,把那埕酒轻轻放在桌上。
他等着黄药师开口。
只见黄药师望着酒樽,哀伤地说:“不久前,我遇到一个人,她送我这埕‘醉生梦死’。她说,喝了这埕酒,能让你忘记过去。人有太多的烦恼,是因为人的记性太好。如果人能够忘记过去,那么,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我本想把这埕酒送给你,看来,我要和你把这埕酒分一半来喝了。”
伸指一凿,开了封,把酒倒出入碗中,喝了起来。
欧阳锋对于古怪的东西,一向不太信任。所以,他情愿,陪着黄药师喝店里的酒。
黄药师一碗接一碗地喝,渐渐,双眼迷蒙了起来。
最后,象是醉了,倚墙坐下。 不单只醉了,而且还好象忘了很多东西。
欧阳锋问:“记不记得你是怎么来到这沙漠的?”
黄药师答:“不记得了。”
欧阳锋问:“记不记得我们是怎样认识的?”
黄药师答:“也不记得了。”
欧阳锋注意到黄药师一直望着店中的鸟笼,又问:“你为何一直望着那个鸟笼?”
黄药师答:“因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看来,“醉生梦死”真的洗去了黄药师的记忆。
也许,洗去黄药师记忆的不是“醉生梦死”,而是心中的忧伤。
当一个人承受不起一份痛苦时,脑子便会选择埋葬记忆。 将记忆埋葬在一个极晦暗的角落,再也不去拨弄。 甚么也不想知道,忘你,忘我,忘情,忘恨。
那晚,黄药师便覆在桌上睡着了。 破晓时分,黄药师隐隐约约中,觉得有一个人在拂模他的脸庞。 摹然睁开双眼,仿佛一个女子的背影在门口一闪而逝。
黄药师起身冲了出去。
欧阳锋被一阵马蹄声吵醒。
他追出去看时,黄药师的身影在东边渐渐消隐。


2025-05-21 01:2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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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细柳钓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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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黄药师到过很多地方,也见过很多的人。
那些地方,他仿佛很熟悉,却记不起他在那里有过什么样的尘缘纠缠。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到那里去,象是有一条无形的绳索在前方牵引着他。
在那里他遇上一些似曾相识的人,个个都象和他有过爱恨的过去,却又象陌路人。
究竟是谁想忘了谁?谁不想忘了谁?
踏入沙漠边陲的某个酒肆时,黄药师第一眼看到那个武士,愧疚象湿冷的青苔爬上心头。
他拿起酒壶,走到那个武士的桌前坐下,道:“介意我请你喝碗酒吗?”
武士道:“我今晚只是想喝水而已。”
黄药师只好把酒壶放下。
武士把碗倒满水,举到口边喝下。
黄药师不确定地问道:“我们见过吗?”
武士答道:“何只见过,曾经,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现在已经不是了。”
黄药师沉默着。
武士接下去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黄药师默然。
良久,方道:“不久前,我遇上一个朋友。她送我一埕叫‘醉生梦死’的酒。她说,喝过以后,可以把以前一切都忘记。我试过,很有效。你要不要试一试?”
武士沉思一会,问道:“知不知道喝酒和喝水最大的分别是什么?”
不等黄药师回答,武士接着道:“酒,是越喝越暖;水,是越喝越寒。”
这是一个藉口。一个很玄的藉口。
武士无法原谅黄药师,如果喝下‘醉生梦死’,便要把从前的事一笔勾消,他情愿痛苦地清醒着。
黄药师木然。
武士倒下最后一碗水,喝下之后,用袖子一揩嘴角,便起身离开。
黄药师问道:“还能在这里遇见你吗?”
武士决绝道:“不会。”
武士曾对自己发誓,只要再见到这个人,他一定要杀了这人。
但武士并没有如此做。因为当武士再次遇上这个人时,他已看不见东西了。
这样算不算背叛自己呢?
武士不杀这个人,不是因为他没有把握,不是因为他看不见,而是因为他并不是真的那么想杀这个人。
这个人曾是武士最好的朋友。
但,也是令武士最痛苦的朋友。 这个人让他的妻子不再爱他。
有甚么会比被最好的朋友背叛更痛苦?
只是,武士还是不想杀这个人。 因为这个人曾是武士最好的朋友。
武士手摸着墙,向阴暗的角落走去,渐渐被黑幕吞没。
黄药师在那酒肆中等了不知多少天,武士一直都没再出现。
直到有一天,黄药师听人说武士被马贼杀死了,他才离开。
黄药师在酒肆中喝下最后一碗酒时,心中明白,武士到死的那一天都不曾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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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情怀如泽国:马背上的桃花的独白
“我紧紧地搂住小黑的脖子,如我那夜搂住他的脖子一样。只是,小黑是马,而他却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啊!我究竟做错了些甚么,上天要如此惩罚我?我的小腿来回搓抚着小黑的腹部,如果此刻在我怀里的是他,那我就会是天下间最幸福的女人了!我恨不得我能融入他的身体之中,成为他血中之血,肉中之肉!可恨是那天杀的人,为何掏尽我的情感之后,竟不告而别?我一生只爱上过一个人,那就是他,那姓黄名药师的天杀的人。为甚么偏偏会是他,为甚么会爱上这么一个人?他就象一场暴风,狠狠地卷走我的所有。我的爱,我的幸福,我的命运,全系在他的身上了,他,他竟离开了我。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现在的我,活着却和死了一样,今天是怎么过得也不知道,明天来不来也无所谓,我只知道我背负了太多太多的昨天,生命中最灿烂的日子全在昨天,我怎能放下,怎肯放下?我的今天和明天,只是灰烬。我的心,好空,好空,好痛,好痛!
我的发丝湿湿黏黏地贴在我的脸颊,我用手指把它拨到耳后。但是,我又该如何处置我那湿湿黏黏的思念呢?我住 在这阴暗冰冷的沼泽中已经好久了,好久没看到阳光。我感觉好象在一口很深很深干涸的井中,伸出手只有感觉冰冷坚硬,没有一丝温柔。我是如何坠入这口井中的 呢,我完全不晓得。我只知道,任凭我如何地跳跃,如何地攀爬,我始终逃不出这口井。我声嘶力竭地呼喊,也没有人会听到。我谁也不要听到,我只要他一个人听 到,但他听到吗?他听到吗?他永远听不到!我爱你!我爱你!你听到吗?
记得遇见他那时,是我成婚的第一年。对于婚姻生活,我没有不快乐,也没有快乐。一切都在重复自己,今天抄袭昨天,婚前婚后都是平淡无奇。我常纳罕,这就是爱情吗?这就是婚姻吗?这就是人生吗?我已过了二十多年的村庄生活了,实在很厌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本没什么不好,但我更想知道外面的江湖河山是何颜色。丈夫是个避世的人,很少与友交往,平日深居简出,唯一的嗜好便是研习剑艺。我不晓武艺,丈夫却沉迷其中。我想,丈夫了解剑多过了解我。我不甘心,为什么我只能过这种生活,为什么这就是我的命运?上天弄人,为甚么不让我在未婚前遇上黄药师,为何要我遇上他而爱上他?
他和我丈夫是结义兄弟,旧日常在一起切磋武艺。那日他来是要探访丈夫,同时见见“新娘子”。我与丈夫成婚时,他并无出席。初次相见,他便是那副狂样,披头散发,衣不束带,嘴角永远带着一丝满不在乎漫不经心的笑意。他一见我,便啧啧作声,笑道:桃花桃花,我说是人面胜桃花,更添三分娇羞,三分嫣然。他的眼睛放肆地看进我的眸子,我脸上一热,心头狂跳,急急垂下头来,不去望他。他潇洒狂浪的行止,竟莫名地扰乱我心。酒席间,我偷偷地望了他三次,三次他都在笑吟吟地看着我。我的脸庞直烧到耳根下,久久不退。席间,他豪情尽发,抽出系在腰际的玉笛,说要吹奏一曲自谱的“碧海潮生曲”,说是迟来的贺礼。然而,这一曲吹得一点也没有祝贺的意思,哀怨委婉,情动处仿如夜夜寒潮叠叠,冷透肺腑。我听得心头一抽,好象情人在向我倾诉他的断肠思念,伤魂凄戚。我再次望向他的眼睛,这一次,他的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仿佛随时都会落泪,叫人看不透,却又忍不住怜悯。但是,这一次,我并没有移开我的视线,因为我知道他并没有看见我。他的眼睛象是看着遥远遥远的地方,眼前是什么,他都无法意会。而我看进了他的眸里,那里是无边的荒凉旷野。他一个人站在那里,旁惶无助,象与双亲失散了的孩子。他不是不想离开那里,而是无法离开那里。也许,他更不舍得离开那里,所以宁愿忍受一切孤寂。那里有一片哀愁的丛林,丛林中满是忧伤的叶子。他在那里痴痴地等着。等着什么呢?一个人?一件事物?还是一场暴风雨?一曲未完,他的脸上竟淌下了两行泪,我见了禁不住一阵心痛,多想冲前去用衣袖将他的泪拭干。只是,丈夫在旁,我只能禁止自己这么做。曲终,他大喝一声痛快,一手把泪抹去,便坐下喝酒,一杯接着一杯。从那时开始,那个晚上他没再说一句话,再吃任何东西,除了不停地喝酒。最后,他喝得酊酩大醉。他醉后不住地重复着那么一句“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听得出他有着极深痛苦,我好想陪在他身边安慰他。丈夫扶着醉薰薰的他进入客房,我只能远远痴痴望着,耳边回荡着他的隐约呢喃: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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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知道我爱不爱我的丈夫。他为人木讷,沉默寡言,毫无半点情趣。闲暇时,丈夫只爱练剑,从不与我去游历,或闲话家常。我和丈夫说话时,丈夫只是嗯嗯啊啊,或看着我微笑点头,没几次会与我调笑或耍花枪。他总让我拿完所有主意,对生活锁事从不放在心上,他的世界只有剑艺是他唯一在乎的事。我总觉得自己是在演独角戏,生存只为照顾他。虽然我有丈夫,可是我的心却还是非常寂寞。我之所以嫁给丈夫,是因为觉得他很爱我。但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他对我很好,我对他说的话,他都会默默地记住,然后一一达成我的愿望。有一回,我说我的屋顶上穿了一个洞,下雨时,总是滴滴哒哒的,吵得人心都烦死了。那时他只轻轻答应一声,没说什么,但我从市集回来时,他已把那洞补好了。我说我爱吃花生,每次他来看我,一定炒一包香喷喷的花生给我。又有一回我病了,他为我请大夫,买药熬药,为我张罗饮食衣着,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很感激他,心内也很感动。他的深情,我是知道的,我也感到幸运,因为有人这么爱护自己,我愿意好好的照顾他。但,我从来没有对他有过什么悸动的感觉。当他邀媒人向我提亲时,我想了想便答应了他。他的武功是数一数二的,在武林中很受人敬重,家中也薄有田地。如此一个男人,作为一个女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再要求的了。那时,我并没有想到,对着这个不懂取悦女子的男人,如何可斯守一生。
黄药师出现后,把这一切都打乱了。黄药师的影子,总是不停的在我的心中翻腾。那漫不经心的笑,那狂浪的举止,那忧伤的眼神,那哀怨的笛声,自从那夜见了黄药师后,总是在我心中无端浮现,令我心乱如麻。黄药师在我家住了下来,似乎是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成日就和丈夫切磋武功,畅论武林事。丈夫对于武术甚是痴迷,谈起武术来就废寝忘食。但说起江湖轶闻,武林故事,大江南北,名山胜水,黄药师自是滔滔不绝,如数家珍,丈夫只有旁听份儿。我最爱煮一壶茶,弄几盘糕点,端到台上让他们吃,坐在一旁静静听黄药师那些珍闻趣事。黄药师言语脱俗,引经据典,总让我投入他的谈论里,恨不得自己也到江湖饮马,游山历水。黄药师最爱吃我的桂花糕,说我的桂花糕入口清香无比,松软适中,甜而不腻。又说我的茶煮得茶香四溢,甘而不涩,朝饮茶,昔可死矣。我听了很窝心,真愿以后永远弄最好吃的糕与茶给他。渐渐,他那侃侃而谈的潇洒,指天笑骂的豪情,让我心头潮起潮落。不见他时,我不知所措,满怀失落。有时,他忽然静了下来,双目遥望,眼神中不经意地流露落寞与潇瑟,让我补捉到。到夜里,他总爱喝得醉薰薰地自外归来,然后坐在天井的石桌上,或对月高歌,或引笛独奏“碧海潮生曲”,或吟诗伤怀,为他的身影凭添孤清。我知道,他一定是为情所困。我开始妒忌,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能让这才情洋溢的江湖浪子梦萦魂牵?我曾暗里向丈夫探询,叫丈夫劝劝他别太自伤,但丈夫说黄药师性情孤傲,才艺超人,不喜旁人多问他的私情,但却也无须为他挂怀。他见识异常,艺高胆大,自会解套。我唯有作罢,不想太露痕迹。但看到黄药师这个样子,我真的非常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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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有数,在措手不及间,我一生中最无可挽回的一夜降临了。生命中的光,在那夜尽数释放,从此生命便黯然无亮。那夜,我至死无悔。冥冥中安排,丈夫那天启程赴江陵为朋友解围。黄药师没了对手练武,很早便出门去了。那一整个白昼,我在孤寂中渡过。到了午夜时分,我又听到黄药师寂寞的歌声。我不顾一切出了房,走到天井中,见到黄药师坐在石桌之上,正提着一大埕酒,往口中灌去。我心中一痛,冲口而出,黄大哥,你别喝那么多酒,那很伤身的。只见他抹干嘴角的酒水,仰天狂笑,说,我正伤心呢,管它伤不伤身。我终于忍不住问,黄大哥,你是否有什么伤心事,可否说给我听听?虽然我或许帮不上什么忙,但说出来,总好过你闷在心头,郁郁不欢。他听后,手指把乱发往后一梳,狂笑道:伤心事?哈哈,什么是伤心事?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期,这就是伤心事了。说完,仰头把酒埕中的酒全往口中灌去。我不知可再说什么安慰他,心中一急,就脱口而出,为什么不把她忘记了?他把空埕摔到地上,眼神灼灼地看着我,说,你说什么?你知道什么?我嗫嚅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见你这么抑郁伤心,一定是为情所困吧。所以我,我 . . . . . . 他把眼神移到地上,喃喃说:为情所困,为情所困?你曾经为情所困吗?你知道什么是为情所困吗?我心头一阵狂跳,不敢望他,说,黄大哥,你喝醉了,今晚早点休息吧。他轻蔑地笑一声,说,我醉了?我没醉。人们不是说一醉解千愁吗?为什么我还是感到那么清醒,痛苦那么地真实啊?为什么?他把脸埋在双掌中,呜呜地哭了起来。我那时真的很后悔我的莽撞,把他的情绪给惹出来。我忍不住轻轻抚着他的肩,说,黄大哥,你是个绝世的人才,以后一定可以找到如花美眷的。他忽然抓住我的手,往他脸上贴去,问:桃花,你会爱上我吗?我似电击一般,心头狂跳不已,整个脸庞灼热难当。我拼命摇头,说,不,不,我,我 . . . . . . 他望入我的眸里,我竟然移不开我的眼神,只听他说,你骗不到我的,我看得出来,你已经爱上了我。我挣扎要走,颤抖着说,你,你胡说,你根本是喝醉了。放开我,我要回房休息了。他从桌上跳了下来,一伸猿臂,把我揽了入怀,往我的唇上吻去。我初时心慌意乱,挣扎地躲着他的唇,但不知为何闻着他身上的男子气息和酒味,我不禁一阵昏眩,身体有一股酥麻的感觉,把心一横,就让他吻着我,姿意领略那温柔的滋味。然后,他抱起了我,进入他的房中。
仿佛那夜,才是我的洞房花烛夜。与他缱绻缠绵,我神驰意荡,天地中的一切就在刹那圆融了,人间只有无尽的欢乐,没有黑暗。事后,我卧在他的胸口,恬静地睡去。当我醒来时,他已不在我的身边,我不禁感到一阵空茫。一切是那么地真实,却又那么地虚幻。我所拥有的,竟在一瞬间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之后那一整天,他都没有回来过。接下来的数天也没有。我怀着忐忑的心,一边极渴望见到他,一边又害怕见到他会是怎么的一番情景。但,总是想见他的心比较强烈一些。我知道他很难面对丈夫,我也知道,他和我温存,不是因为他爱我,而是因为那夜他喝了酒,情怀激荡,渗入了其他情绪,如妒忌,报复,怨恨,以他率性而为的性情,他无法自制地与我情欲纠缠。。当他清醒时,他一定是悔恨不已,以他高傲的性格,更不敢面对我。但我一点后悔的意思也没有,我不怪他,我爱上他,也是因为他的狂傲。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只想再见他一面,告诉他别把这事放在心上,我会永远珍惜我和他的那一夜。可是,他总不回来,让我牵肠挂肚,愁意悲绪,无从遣消。他问我什么是伤心事,什么是为情所困,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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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时起,我再也没有见过丈夫。我追了出去,见到黄药师刚用布把创口扎紧,脚步踉跄地往大道上走去。我叫着他,药师,等我!他兀自向前行,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追上去,拦在他面前,望着他说,药师,带我走。他脸无表情地望着我,仿佛不认识我那般,然后从我的身旁笔直走过。我从背后揽住他的腰,说,不要这样对我,我对你是真心真意的,带我走吧,我要永远跟在你身边。他停住身子,深深一叹,说,嫂子,你回去吧,你丈夫是非常爱你的。那晚的事,是我害了你,说什么道歉,已于事无补。欠你的,我一生都还不了。我很清楚你丈夫的为人,待他气消了,他自会原谅你。你的幸福还在原地等你,我是一个浪子,飘荡无根,跟着我,你不会有任何的幸福。我忍不住哭诉,药师,你知道吗?我已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你,无论你去到哪里,我都愿意跟随。无论你心底有没有我,我都愿意一辈子服侍你,照顾你。就算你爱的是另一个女子也好,我不会在意的。他双手忽如铁锁般扣住我的手腕,把我揽在他腰间的手分开,摔掉,转过身来对我怒目而视,说,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吗?放着一个深爱你的男人不要,却要跟一个一点也不珍惜你的人,你疯了吗?为何要这样作贱自己?我嘶声叫道,是,是我疯了,我作贱自己,我已受够了。要我每天对着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我情愿就这么死去,胜过年复年月复月地对着他,自己折磨自己。你知不知道爱上你的这些日子以来我是多么地痛苦,对于从前苦闷的生活我是多么地厌倦?我爱的是你,不是他!你就让我跟你走,好吗?两行情泪自我眼眶中流下,我满怀希望地凝视着黄药师,只盼他能被我的真情感动。
黄药师满脸茫然,仿佛不可置信的样子。缓缓地,他向我跪了下来,垂下头,沉声说,桃花,你放我走吧!对你,我只有满怀的欠疚,没有一丝的情意。我没想到你会爱上我,我一直以来只当你是我最好朋友的妻子,从来没有非份之想。那夜,我喝了酒,又翻开了许多心事,才会铸成大错。你又知不知道,我醒来时是如何后悔得想撞墙而死?你是我最好朋友的妻子,我竟然,竟然 . . . . . . 我对朋友不忠不义,我不可原谅!我对你不但没有情意,看着你,我更会面对我的罪孽,背负更沉重的痛苦。我如何也不能与最好的朋友最爱的人在一起。况且,我心底已有一个人,今生今世也只有她一个人,我不会爱上你的。你说你面对一个不爱的人,难过得想死,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不要让我背着这个枷锁走,好吗?我的脑中轰然一响,不断地回荡:你说你面对一个不爱的人,难过得想死,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的天地山川刹那间化为乌有!我怎可以逼他承受同样的折磨?我怎么没有想到他真的不爱我呢?我太天真了!我以为我豁然走出去,外面就是花花世界。谁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我一开始就走在悬崖边缘,豁出的一步,落在悬崖之外,就这样地堕落,跌个粉身碎骨。我整个人一瞬间被掏空了,身子虚荡荡地,双目勾直地向前走,越过黄药师,走入一片暗无天日的天地里。
从那刻起,我就害怕再见到阳光。我躲入一片丛林中,造起了简陋的小屋,与外界隔绝。我种菜采果养畜,粗糙地生活着,在阴暗中。我无法面对所有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既然我得不倒最好的,我就要把自己毁灭!生命终究是一场虚无,包括曾经最触动我灵魂的那夜,也包括那一段苦闷的岁月。虚无的尽头就是痛苦,一切都不可得,人生又有何所谓?可是上天和其残忍,竟让我今天再度重逢黄药师。他的眼神一片茫然,好似不认识我的样子。他消瘦了。我心中千万遍呼唤着他的名字,但我始终叫不出口。他毫无表情的脸,毫无眷恋、悲伤,甚至歉疚,好象忘了我这个人似的,在搜索记忆般望着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喊我的名字?你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是多么地挂念着你吗?为什么你总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我冰冻脆弱的心,被你粉碎了再粉碎。有什么会比曾经深爱过的人的陌生目光更伤人?我又再一次崩溃了 . . . . . . 为这天杀的人!我□尽全身的力气,背过身子,牵着小黑离开。良久,我仿佛听到林中传来一道渗着极度悔恨的啸声,但我已无力回首 . . . . . . ”
桃花伏在马背上,狠狠地哭了,泪水纵横在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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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的妹妹收藏在哪里?”你忽然以慕容燕的身份出现在我黄昏的酒馆中。
这一次,我的头不但很大,而且还在不断发麻。
“前几天,她来找我,说有人在追杀她,我给她喝了点酒,第二天一早她就不见了。她没有回去吗?”我试探地问。
你摇了摇头。 “无缘无故,为什么有人要追杀她?”你问。
“据说,因为她是黄药师最爱的女人。”我答。
“笑话!黄药师根本不喜欢她。如果黄药师喜欢她,为什么有要离开她?”你强烈地反驳,很激愤。
“有些人是要离开之后,方发觉那个是自己心爱的人。也许黄药师是这样的人呢?”我说这句话时,心中一阵抽痛,想起了一个人。
“他不是。”你坚持。
“为什么你这样肯定?”我追问。
“因为,他喜欢的是另外一个女人”你凄苦地说。
一个人受了挫折之后,不多不少总会找一些藉口掩饰自己。 (他真的喜欢过你吗?还是你认真地对待了一个玩笑?或者,这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其实,不管是慕容燕还是慕容嫣,两个不同身份的背后,藏着的是同一个受伤的人。
我把一壶酒留在桌上,径自去弄晚餐。 待我回来时,桌上的酒只剩下一点。 你手持酒碗,望着窗外的圆月。
“你醉了,慕容兄。”我察觉到月色洒在你的脸上,你的脸一片醺红。
“慕容兄?我不是什么慕容兄,我是堂堂大燕国的公主,慕容家的后人,我的名字叫慕容嫣。你是谁?”你如斯问我。
再如此纠缠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先杀死我自己。
“你不认得我是谁吗?”我沉着地反问。
你缓缓转过身来望着我。 “曾经你说你要娶我,我怎会不认得你?当日你作客姑苏,我与你在桃花林中喝酒。你当时借醉抚着我的脸,说,如果我有个妹妹,你一定娶她。你明知我是女儿之身,为何还要这样对我说?”
你满脸痴哀,仿佛我真的就是黄药师。
“酒醉说过的话,怎么可以当真?”爱情很危险,因为它总让人变得太天真。
“知不知道,因为你一句话,我一直等到现在。曾经我叫你带我走,你说你不能同时爱上两个人。你心中爱的明明是慕容嫣,为何还要爱上别的女人?知不知道,我曾经去找过那个女人,因为他们说你最爱的人是她。我本来想一剑杀了她,但我没有,因为我不想证明她是!”你声音越说越苦涩,此时已忍不住哭了出来。
望着你万般愁苦的面容,我不禁心中抽痛。那个人,也曾经这样为我吗?
“曾经我问过自己,我是不是你最爱的女人,但现在我已不想知道了。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你,无论你心底多么不愿意,你都不要告诉我你最爱的女人不是我!”
你的哀恸有末日的凄艳。
X X X X X X
那一夜过得特别的长,因为我仿佛在和两个人说话。
“慕容嫣?” 你仿佛没听见。
“慕容燕?” 你也没有反应。
忽然,你开口了。
“告诉我,你最爱的女人是谁?”
我沉默一阵,轻缓答道:“不就是你罗。”
转身回房。
曾经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但我没有回答。
现在掉换成黄药师的身份,发觉这几个字并不是那么难出口。
一个男人的漫漫一生,不多不少,总要骗女人几回。
女人心受不了真话,为了保护她,只好说谎。
其实我很后悔,那一次我宁愿不说话,也不对她说那几个字,帮她,欺骗她。
也许,我天性残忍。 我和她就这么地僵持着,为了自尊,把彼此伤得,肝肠寸断。
那天睡到半夜,忽然有个人在抚摸我的身躯。 我知道你想摸的人不是我,但我又何尝不是把你当作另外一个人? 你的手很缓,好象我大嫂的手一样。


2025-05-21 01: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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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夜之后,江湖中再没有人见过慕容嫣或者慕容燕。
多年以后,江湖中出现一个很古怪的剑客,叫作独孤求败,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
只知道,独孤求败喜欢对着自己的水中倒影练剑,练完剑后总会仰天狂叫。
有人说他是男的,也有人说她是女的,但从来没有一个肯定的说法。
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独孤求败的剑法天下无敌,但也从来没有朋友或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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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桃花开谢
欧阳锋第一次见到那武士时,是在一个烈日当空的中午。武士坐在酒馆外的阶前,极目望向天空的太阳,眉头轻蹙,然后缓缓地闭上眼睛,脸上若有所思。
欧阳锋问道:“怎么,你的眼睛有病吗?”武士答道:“我的眼睛自小就有病,大夫说,到了三十岁就会看不到东西。”欧阳锋双手交插胸前,问道:“你今年多少岁了?”武士睁开双目,目光垂下,答道:“正好三十!”欧阳锋别过头去,望向远方的沙漠,冷道:“那你还来这里做什么?”武士把头抬起来,满面期待的光辉,道:“每年春天的时候,我家乡的桃花都会开得很灿烂。我本来想趁还看得见的时候,回去看看。可惜来到这里,身上的盘川用完了。听说你专门帮人家解决麻烦,所以来这里看你能不能帮到我?”
欧阳锋望回武士,点点头,道:“在一个月之前,我有一个朋友在这里杀了一班马贼。日前,这批马贼的朋党来了,想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附近的村民害怕受到连累,愿意出一笔钱,请一个人杀了这班马贼。”武士静静地听,忽问道:“听说附近这里有一个人的刀很快,是吗?”欧阳锋道:“是的,你找这个人有事吗?”武士若无其事地答道:“我想看一下是他刀快还是我的剑快。你可不可以帮我这个忙?”欧阳锋耸耸肩,道:“我可以帮你约他出来。”
隔日,欧阳锋就为武士约战了刀客。来到决斗之地,欧阳锋径自走上一个小山坡上,冷眼观战,战场上唯余下武士与刀客。武士似乎很懊悔,侧望着地上,道:“我不应该来的。”刀客得意地摇摇头,傲然笑道:“太迟了!”武士仿佛艰难地下了个决定,道:“留下一只手可不可以?”刀客表情冷酷,道:“要留,就留下命来!”这句话就象钉子般把所有对话的余地都钉死了。“铮!”一声,两人都拔出了兵器,呼喝着向对方奔去。“当!”,接着是兵刃入肉的沉滞声响,身影交错而过。武士从容地把剑入鞘,道:“你错了,我说我不应该来,是因为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叫你留下一只手,你偏要留下你的命。”背后转来身躯倒地的声音。
欧阳锋下坡来会合武士,两人一道走回酒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生命的消逝,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天地依然开阔,时序依然转动,万物都随自身的韵律在动,什么也没有停止。生命因此虚无,其本身莫过于一个循环。生和死都是生命的两端,生是开始,死是完结,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生命只存在于心眼的生命,如果摒弃七情六欲,生和死本是相等,无惊喜,更无哀悼。风未吹,旗也未动,是人的心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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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欧阳锋掀开布幔,见到武士正倚栏远眺,目光落在一个孤女身上。孤女把一只驴子系在关隘处的一根柱子,坐在那里等着渺茫的希望,身旁放着一个篮子,篮子中有几粒鸡蛋。方才武士自外归来,孤女一直缠着他,道:“你可不可以帮下我啊?”但武士一声不响,与孤女擦身而过。这孤女有一头乌黑的长发,面容十分清秀。
欧阳锋在背后望着武士,问道:“为何你一直看着那个女人?”。武士痴痴地道:“因为她让我想起另一个人。” 欧阳锋眼中闪过一丝的怪异光芒,道:“你的妻子?”武士点头。欧阳锋也觉得从那里望过去,她好象一个他曾辜负的人。在这人烟稀渺的寂寞沙漠,一个年轻女子,轻易便勾起了男人心底的欲望回忆。很多时候,为了填补心灵的空虚创伤,只要捕抓到一丝熟悉的影子,便情愿把两件可能是天差地别的东西想象成同一个样子。
欧阳锋语带不解地问道:“既然你这么爱你妻子,为什么不回去?”武士面色戚然,道:“她爱上了我最好的朋友。”欧阳锋沉默。武士问道:“那班马贼几时会到?”欧阳锋以无可无不可的语气道:“大概这一两天吧?”武士沉思地道:“希望他们快点到,不然迟了回去,桃花都谢了。”沉默一阵,武士又问道:“那女子是谁?为何终日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经过?”
欧阳锋侃侃谈起,道:“那日她来找我,要我帮她杀一班刀客。她弟弟因年少无知得罪了这班刀客而被杀了。由于这班刀客来自太尉府,官府也不敢追究。她说,她家中很穷,没有多余的钱,只有那头母亲留给她做嫁妆的驴子和一篮鸡蛋,只要我能帮她,她可以全部都给了我。我说,没有人会为了那头驴子和一篮鸡蛋去得罪太尉府的刀客。报仇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她生得丑,我会劝她死了那条心。但她并不丑,如果要卖,她会比那头驴子更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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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士觉得欧阳锋很无耻,但他却明白欧阳锋所说的都是真的。武士问:“后来她怎样说?”欧阳锋露出一个很遗憾的样子,道:“她说,她不会这样做的。如果我不帮她,她会一直在这里等下去,直到有人肯帮她报仇。”
武士望着孤女,只见她摊开一条湿手帕,抹去面上的风沙,放下对折后,又去抹那黏满盐份的颈项,他开始对她产生一种敬意。
每个人都会为一些事情而坚持,也许在他人眼中是很无谓的,但在那人来讲却很重要。孤女如此,武士亦然。他冒着生命危险去杀那班马贼,也只为看故乡的桃花。
花几时开,是有季节的,马贼几时到,却没人知道。武士每天都到城外去等,而且越等越晚。每晚回到酒馆的房中,虽然他都点一盏油灯,其实,他夜晚什么也看不见。
武士虽很落泊,但确是一个有规律的人,每晚都会到酒馆中喝两杯酒,吃一碗饭。这晚,武士把一杯酒喝完,说道:“可不可以请我喝多一杯酒?”欧阳锋无言的把武士的酒杯斟满,问道:“为何今晚这么高兴致?”武士答道:“我怕我明天再也喝不到了。”欧阳锋脸上闪过落漠之色,对他说道:“明天破晓时,马贼应该会到城外的酒肆。我为你准备了一个灯笼”武士说道:“现在有没有灯笼,对我来讲已经不重要了。”举杯把酒喝尽,用袖一揩嘴角,起身向楼梯走去。欧阳锋问道:“你现在已经看不到东西了吗?”武士上到第七阶梯级,停下来,说道:“早上太阳猛烈时,还能看到一些。希望,明天的太阳会猛一些。如果明天日落时我没有回来,帮我找一个人,他的名字叫黄药师。告诉他,我乡下有个人在等他。”说完,径自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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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武士听说过,当刀割过脖子时,如果够快的话,那血喷在风中的声音是很好听的。想不到,他第一次听到,竟是他自己的风中血声。在失去意识前一刹那,他眼帘中最后一幕的影像是他妻子的笑容。
一年后,欧阳锋去了武士的故乡,发觉那里根本没有桃花。他在一个树林中的小溪旁,用武士留下的汗巾洗脸。一个女子牵着一匹黑马在旁看着他。他把脸抹干,走向那女子,问道:“为什么你一直看着我这条汗巾?”“为什么你会有我丈夫的汗巾?”那女子反问道。欧阳锋一阵惊愕。“他是不是已经死了?”欧阳锋沉默下来。那女子的眼眶流出泪来,把头埋入马身上抽泣。欧阳锋把汗巾递给她。那女子把泪抹去,牵着马,从欧阳锋身边走过。“现在有没有这汗巾,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
欧阳锋离开时才知道,原来,桃花是那女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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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沙漠的另一边,是什么地方?
他的名字叫洪七,刀使得极快,性子猛烈如火,嫉恶如仇。他从来不计得失,只要觉得对的他就去做。他认为,象他这样的人,一定能在江湖上闯出一番事业来。所以,他离开了他的家乡,遗下了妻子,四方闯荡。
有一回,一队镳师被强盗夺了镳,还惨遭灭口。他在案发现场寻找活口时,忽然有一个苟延残喘的老镳师拉着他的脚。他赶紧抱起那老镳师,老镳师对他说了强盗的样子和离去的方向,便断气了。他一咬牙,往着老镳师指示的方向寻去。
果然,他寻到了那一行五人的强盗,叫作“河内五鬼”。那“河内五鬼”在某家酒店中大鱼大肉时,冷不防他们命中的煞星已来讨命。洪七搜出印有那镳局标志的赃物,立刻下手。“河内五鬼”不是洪七的对手,逃命不迭。洪七对他们展开千里追杀。
“河内五鬼”逃出了中原,向沙漠的方向行进。越朝沙漠行进,食物与水就越来越昂贵。洪七本来就是手头拘紧的人,如此长途跋涉,早已囊空如洗。但他从来没有想过退缩,虽然他和那镳局非亲非故,只要他想起那班无辜妄死的镳师,他心中就愤恨难平。他露宿荒山野岭,猎兽采果,有时甚至忍渴捱饥,也绝不回头。终于,洪七追上了“河内五鬼”,展开一场剧战,将他们杀死,但洪七自己也已精疲力竭。在茫茫的沙漠中,他骑着骆驼不辨方向地走,来到了一间酒家之前。
欧阳锋看见有一个人倦缩在酒家外的一堵破墙下。那时已入夜,天气越来越寒冷。沙漠的气温早上与夜晚相距极大,早上热得可以在石头上煎蛋,夜晚冷得可以让鼻涕结冰。再冷下去,那人明天便会是一具名符其实的僵尸了。“这人真奇怪!”欧阳锋皱起眉头,心中嘟哝。明明可到酒店中落脚,却宁愿在外头餐风露宿,难道那人是疯子?疯子为什么跑来沙漠?欧阳锋本来也不想管这人的,但却没法看那人白白地在面前冷死,便叫道:“朋友,若不嫌寒店屈就,便进来盘恒则个,别在外挨寒受冻,捱怀身子。”那形似乞丐的怪人道:“掌柜,我没钱哪。”欧阳锋觉得这人有趣极了,便道:“四海之内皆兄弟,给人方便,自己方便,莫不成让你在外冷死么?钱财身外物,进来就当交个朋友吧。”


2025-05-21 01: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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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贼前夕,欧阳锋带洪七来到盲武士的卧尸之处。洪七心中不快,道:“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欧阳锋俯下身子,道:“死尸是会说话的。在数日前,这个人和你一样想要伏击马贼,结果他被杀了。如果你留心这具尸体,全身上下只有颈项一道伤口,那就是说,马贼中有一个人一刀就取了他的命。这道伤口是由右至左,所以你行事时要留心一个左手握刀的人。”洪七瞪着双眼。欧阳锋瞄了他一眼,不再理他,起身就走。洪七在身后叫道:“以后我死了你不必带人来看我,因为我不想做一具会说话的死尸。”
十五日,晴。地官降落,定人间善恶。有血光,忌远行。洪七伏身于黄沙中,耐心等待。远方扬起滚滚黄沙,马蹄声渐行渐近,数十名马贼狂嚣而至。洪七觑个真切,跃身飞出,挥刀如电,数名马贼在措手不及中被杀。余贼则将洪七团团围住,刀剑尽往洪七身上招呼。洪七技高胆大,受贼人围剿依然游刃有余,呼喝惨叫中,多名马贼毙命,马贼气势为之一窒。洪七仰天长啸,更鼓其豪勇,杀入贼群中,贼势崩溃。只是,洪七是粗中有细的人,刀光剑影中,暗暗留意任何左手握刀的人。混乱中,他盯上了一个貌似贼首的人,左手紧握刀柄,蓄势待发,向洪七慢慢移近。洪七暗中牵动阵势,移战到离那贼首二丈之处,忽地一个发难疾冲,刀若迅雷地劈杀那贼首。那贼首大惊,显然意料不及洪七的突袭,刀拔至一半,便见到自己的手飞上了半空之中,然后胸口一凉,惨叫一声便向前轰然扑跌。余贼肝胆尽丧,急急如败家之犬,且战且走。洪七士气更壮,手起刀落,又结果了几名马贼。
欧阳锋带着斗笠在远处观战,知道这些乌合之众的马贼已作鸟兽散了。那晚,他把洪七应得那份酬金交给洪七。有些人接过了钱数也不数便放进口袋中,这种人的钱很快就会花完,但洪七把钱一遍一遍地数得很仔细。欧阳锋知道,洪七不会留在他身边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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