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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说了,您暂时把我放在中立的立场上,我也是这么自己定位的,可以吗?”
  她长出了一口气:“好吧……‘它们’说:我们地球现有的文明程度,是假的,是做出的样子。其实科技、文明程度很高,但不是所有人知道。目前地球人口中的60多亿都是我这样的人,属于不知道真相的人。具体地球人类有多少,‘它们’也了解的不详细,只是大概知道地球的人口约170亿左右。而我们,都是假象的一部分,做给其他星球的人看的。因为从很早,人类的文明就已经很先进了,并且知道宇宙中存在各种其他生物。为了不显得过于强大,做出现在这种很原始、很荒蛮的状态,都是做给别的外星人看,而实际上在偷偷搞一些什么。具体搞什么,‘它们’也不知道。但是最近‘它们’的一些人被拥有高科技的地球人绑架走了。最初没有怀疑到地球,后来调查了大约十几年(我不清楚这个时间是什么概念的,只好暂定为:按照地球时间),终于发现,现在的地球文明其实是伪装的低等状态,实际上的地球文明,远远不止这样。”
我记得当时真的目瞪口呆,因为我听过无数离奇的故事,但是的确没有这类的,或者是我孤陋寡闻?也许过几天又会有人冒出来说是某本科幻杂志上登过吧?算了随便吧,但是我真的没听说过这种说法。
我:“你是说……呃……‘它们’的意思是说,真正的地球人舍弃掉一部分同类当做伪装,大部分都是处在高度科技和文明状态下的?那么那些高度科技和文明的地球人在哪儿呢?”
她:“我那会儿不能动不能说话,只是听着‘它们’说。”
我:“哦,忘了,您继续。”
她:“‘它们’知道了地球人隐瞒的一部分,但是知道的不够多,而且也惧怕我们真正的科技能力,所以‘它们’现在是很小心谨慎的在做这些事情——找一些能够帮助‘它们’的地球人,而且必须是不知道真相的地球人。我觉得‘它们’背后的意思就是:你属于被抛弃的或者被欺骗的,所以希望你能够帮助我们。”
我:“哎?就是让您做个叛徒?或者反抗者?”
她:“应该是这个意思。后来‘它们’说了好几个例子,证明地球人舍弃自己的部分同类做的事情。包括两次世界大战,以及各种疾病的制造、鼠疫、大西洲沉没。”
我:“等等,这都是自己人干的?您知道大西洲吗?”
她:“当时不知道,后来查过才知道一点儿大西洲的事情。‘它们’说那都是科技高度发达的地球人那些自己干的,为了限制作为表象而存在的人类科技和人口。”
我:“这个太离奇了……那‘它们’希望您怎么帮助‘它们’呢?”
她:“因为我的职业是妇产科医生,而‘它们’说有些知道真相的地球人,就安插生活在表象地球人当中,虽然看上去一样,但是知道真相的地球人有些构造跟我们不一样,具体也没说怎么不一样,就说如果我工作中发现了,尽可能的记载详细,一定时间后,‘它们’会取走资料。”
我:“那么,要您怎么收集记载资料呢?文字?病例?录像?录音?还是给了你什么先进的东西?”
她:“我也不知道,‘它们’只是反复强调让我详细记载,说如果我尽力帮助‘它们’的话,我会得到一些好处。”
我:“不会外星人也用钱收买人心吧?”
她:“不是那种,说了很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说:我们,就是不知道真相的人类会被当做受害者接走,更详细的我的确记不住了。”
我“这事儿发生在什么时候?”
她:“一年半以前。”
我:“后来又找过您吗?来收走过什么资料吗?”
她:“几天后又有一次。第二次也扣东西在我脖子上,可是我能说话。但我问什么都没用,‘它们’只用那个电子声音跟我说同样的话。嗯……因为我害怕,所以平时工作的时候的确真的在注意有没有孕妇或者新生儿有特别的,没发现有奇怪的人,所以也就没收集什么资料。‘它们’也没再找过我。”
我:“那么第一次您怎么回来的?”
她:“也用那种大塑料袋子罩住我。”
我:“回来之后呢。”
她:“等我能看清的时候,我已经在车里了,车还是没熄火,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了。最开始我吓坏了,跑回家就躲在厕所。”
我:“您没告诉您先生吗?或者您先生没问您那两个小时都干嘛去了?”
她:“我先生那阵出差,孩子因为学校的原因,在我妈家住。那两次带我走都是这种情况。我没告诉我先生,因为这件事……我不知道,但是我没说,我觉得没法说。你是第4个知道的人。因为我实在受不了了,自己偷偷做的精神鉴定和催眠。”
我“您有没有做过什么放射超标的检查?”
她:“没有,我身体没有放射超标。我记得如果放射超标,应该会对家电和一些医院的设备有影响吧?我没发现我对那些有什么影响。”
我:“嗯,好像是……”
她:“而且……有一件事儿,我觉得,这个是真的。”
我:“什么事儿?”
她:“我们家车库是小单间,电动卷帘的,我进来的时候,关了卷帘,而我的车没熄火,如果我只是在车上睡着了,我会中毒死的……”
我:“我懂了,您一直都没熄火这件事儿,让您觉得这个是真的。”
她点了下头。
跟她接触后,我查了一下,反正目前我还不知道有类似描述的人,或者说没发现有类似描述的人。然后我想办法收集一些资料分析,但是,没法有客观结果。为什么呢,这么说吧:如果带着相信她的那些观点去看,战争也好,疾病发源也好,怎么看都是有疑点的,这是观念造成的角度疑惑问题。
而关于那位被绑架者,我问催眠师了,她精神病理测试基本属于正常状态。所以对于这件事儿,我至今不敢有任何定论或者给自己假设定论。因为超出我的想象了。
假如,真的有那种事儿,我到希望自己被“绑架”一回,除了看看蓝色星球外,还能解开我心里的一个疙瘩。但是假若那是真的,我想不出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那个伪装的文明啊。


34楼2014-07-27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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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预见未来
      虽然他穿着束身衣,但是真的坐在他面前,我还是有点儿紧张。因为被人告诫患者有严重的狂躁倾向,还是发病不规律的那种。
    我看着他的束身衣:“好像有点儿紧吧?”
    他:“没事儿,喜欢了,我主动要求的,怕吓着别人。”
    我茫然点了下头:“哦……。”
    他非常直接:“我可以预知未来,但是,我没办法判断什么是线索。”
    很突然的听了这么一句我楞了下,赶紧低头翻看他的资料:“怎么个意思?未来?没有这部分啊……”
    抬头的瞬间我注意到他轻微扬了下唇角。
    这位患者原职公务员,大约三十岁上下。留意观察会发现他脸部的线条清晰、硬朗。不过眼神里流露出疲惫和不安——看上去就像思想斗争了很久那种状态。实际上据说他才睡醒一个多小时。
    他再次强调:“我能预见未来。”
    我:“算命还是星相?”
    他:“不,很直接的预见,可是,发生前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什么?”
    他不安的舔了下嘴唇:“举个例吧:9.11,美国那个,知道吗?”
    我:“知道,那个怎么了?”
    他:“9.11发生前几天,我不知道为什么搜了很多世贸双子大厦的资料。其实没正经看,但是搜了很多。”
    我:“巧合吧?如果做个统计,可能全球会有几十万人都那么做过——无意识的。”
    他:“那只是一个例子,一个你知道的例子,其他的还有很多。”
    我:“是吗?说说看。”
    他:“我在超市莫名的买了一个杯子,样子和家里的一样,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买,几天后,旧的杯子被摔碎了;有时候我会挑特定某个艺人的作品看,其实并不怎么喜欢看,只是纯粹的打发时间,也没多想,几天后,那个艺人会死掉或者出事儿;我在整理东西的时候,可能会把某一件根本没用处的东西特地留在手边,几天后一个突发事件肯定就用上了;我突然想起某个朋友或者想起和他有关的一些事情,而被想的那个人,很快就会和我联系,不超过5天;或者我无意识的看到某个建筑,我想象它被火烧的样子,几天后,那栋建筑就会失火……这类事情发生过太多了。而且,这种预感最初是从梦里延伸出来的。”
    我:“呃……梦见将发生的事情?”
    他:“对,在即将发生的前几分钟。”
    我:“我没懂。”
    他:“我在梦里梦到电话响,然后不管什么时候,都会醒,跟着电话就真的响了。衔接的速度很快,对方甚至不相信我半分钟前还在睡觉。”
    我:“只是针对电话吗?”
    他:“不,任何会吵醒的我的东西。实际上任何能吵醒我的东西或者事情,都没办法吵醒我,因为我会提前半分钟左右醒来。”
    我:“不需要闹钟……或者说,间接的需要闹钟?”
    他:“是的,包括别人叫我起床或者有人来敲门。”
    我:“从什么时候起这样的?”
    他:“记不清了,小的时候就是这样。而且,原本还只限于梦里,但是从几年前开始,已经延续到现实了,虽然我不能预知会发生什么。”
    我:“懂了,就是说直到真的发生了,你才想起来曾经做过的、想象过的那些原来不是无意义的。”
    他:“就是这样,没梦里那么具体。”
    我:“你跟医生说过吗?好像没有吧?资料上……”
    他:“我和第一个医生说过,看他的表情我就明白了,跟他说这些没用的。”
    我:“那你为什么又对我说了?”
    他:“你不是医生,也不是心理医生,你甚至不是医院的人。”
    我:“你怎么知道的?”
    他:“我并不知道,不过,几天前我已经想好了,我会对相信这些的人说出来我能预见未来。甚至把我要说的在心里预演了一遍。”
    我觉得有点儿不安。
    他:“当你坐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那天不是我瞎想了,也是个预见。”
    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知道这么问很蠢,但还是忍不住问。
    他:“如果知道就好了,那种情况不是每天发生,有时候一个月不见得有一次,有时候一周内连续几件事情,弄得我疑神疑鬼的。”
    我:“呃……你还记得你狂躁的时候是怎么回事儿吗?”
    他:“一部分。”
    我:“问一句比较离谱的话:那是你吗?”
    他:“是我,我没有分裂症状。”
    我:“那么,你预见未来和你狂躁有关系吗?”
    他有些不耐烦:“也许吧?我不确定,可能那些不是我的幻觉,是真的信息。”
    我:“真的信息?”
    他看了我一会儿:“没准什么时候,很突然的就发生了。一下子,很多很多信息从我面前流过,但是是杂乱的,没有任何规律。或者我看不出有什么规律……那些信息有文字,有单词,还有不认识的符号,还有零星的图片,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我觉得一些能看懂,但是捕捉不到,太快了!”
    我:“你是想说那就是你狂躁的成因吗?”
    他:“也许吧,我想抓住其中一些,抓不住。”
    我:“等等我打断一下,你知道你狂躁后的表现吗?”
    他:“不是抓人吗?”
    我:“不仅仅是,好像你要撕裂对方似得,而且……”
    他:“而且什么?”
    我犹豫了几秒钟:“像个野兽的状态。”
    他愣了一下:“原来是这样……我记忆中是抓住别人说那些我看到的信息……太破碎了,我记不清了。”
    (受字数限制,本篇未完待续)
      我:“你所说的那种很多信息状态,是不是跟你现实中预见未来的起始时间一致?”
    他认真的想:“应该是吧?具体的想不起来。最初还对自己强调那是巧合,但是太多事情发生后,没办法说服自己那是巧合了。”
    我:“而且你也没办法证明给别人看。”
    他:“是这样,有一阵我真的是疑神疑鬼的。你能想象那种状态吗?对自己所做的事情都是迷惑的,有的时候甚至觉得所有事情都是一种对未来的预见,可是没办法确定。越是这样,越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总有一些不经意的事情发生,让我再次确定:又是一次预见。”
    我:“假设那真的是巧合呢?”
    他:“我已经排除了。因为一而再、再而三的就不会叫巧合了。没有那么凑巧的事情会发生很多次。”
    我:“我想想看,是不是你无意识的捕捉到了那些经过你眼前的各种信息,所以你才那么做?我指你的预见行为。”
    他:“也许吧。但是他们说我催眠后讲了很多别人听不懂的东西,据说是杂乱无章。”
    他已经想到催眠了,这让我有点儿诧异。
    我:“嗯,录音我听了,的确是那样,医生没骗你。”
    他:“嗯,我觉得有些事情,想通了一些。”
    我:“哪方面的?”
    他:“也许我们都能遇见很多事情的发生,但是发生的事情太小了,有些是陌生人的,也就没办法确定。”
    我:“你是说每个人都能预见一些事情的未来走向,但是因为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未来,也就没办法知道其实那是预见未来?”
    他:“对。”
    我:“但是别人不做那种梦,也没有什么信息流过眼前啊。”
    他:“也许他们有别的方式呢?”
    我:“嗯……你看,是这样:如果你说这是个例,我可能会相信。但是如果说这属于普遍现象,我觉得至少还缺调查依据。”
    他:“你说的一点儿没错,但是谁会做这种调查呢?谁能知道很多事情的关联呢?也许我的每一个想法,其实都是会在未来几天真实发生的事情。但是那件事情不发生在我身边,发生在美国,发生在澳洲,发生在英国,我也就没办法知道。而且那件事情要是很小呢?不可能把每个人发生的每件事情都记录吧?即便记录了,也不可能都汇集到一起再从浩如烟海的那些想法中找到预见吧?如果那种预见是随机的,那么同样一个人的未来几天,分布在全球的十几个人各自预见了一部分,那怎么办?”
    我努力把思维拉回自己的逻辑里:“可以那么假设,但是没正式确定的话,只能是假设。还有就是,你对这个问题想的太多了。你不这么觉得吗?”
    他:“我承认,但是这个问题不是困扰我的根本。换句话说:我不是因为能预见未来才进精神病院的,我是因为狂躁。我狂躁的原因是那些信息。这么说吧,没有那些信息,我无所谓,预见就预见了,不关我的事。但是那些信息在出现的时候,我凭直觉知道那些很重要,虽然我可以无视,但是它们毕竟出现了,我就想捕捉到一些,却又没可能,但总是会出现。如果你是我,你难道不想抓住未来吗?你难道不会去在意那些吗?你难道没有捕捉的想法吗?可最终你发现自己根本来不及看清那些的时候,你会不会发狂?”
    我很严肃的看着他,同时也在很严肃的想这个问题。
    他:“人从古至今都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企图预知未来,占卜,星相,面相,手相,甚至通过杯底的咖啡渍、茶渍痕迹,但是没有一种明确的方法,没有一种可靠的手段。而我突然有了这样的信息在眼前,但是太快,太多,超出了我的收集能力,我只能疯狂了,对于我在疯人院,我接受,但是我没一点儿办法。也许那个信息状态就不该让我得到,让一个聪明人拿去吧,放在我身上,不是浪费,而是折磨。”
    我在他眼里看到的是无奈、焦虑、疲惫。
    那天下午我把录音给我的朋友——也是这位患者的主治医生听了。看着他做备份的时候,我问他对这些怎么看,是否应该相信,他的态度让我很崩溃,他说他信。
    我问他如果作为一个医生都去相信这种事情,那我该怎么看待这个问题。我的朋友想了想,说我应该自己判断。
    我必须承认,这个回答让我痛苦了好久。
    未来是个不定数,如果再套上非线性动力学的话,会牵扯的更多,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依旧没有头绪。我甚至还自己想过如果是我,能不能捕捉到流过眼前的那些信息?老实说,我这人胆子不算小,但是让我选择的话,最多我也就选择在电话响起的前半分钟醒来。更多的我没办法承受了。
    这时候我突然觉得,也许当个先知,可能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只是让人备受折磨的惩罚。


    35楼2014-07-28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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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了你刚才说你们的科技比这个宇宙的地球发达很多?能例举一下吗?”
      他:“嗯……我留意了一下,最明显的就是你们还用喷气机,我们已经开始有反重力运输工具了。”
      我:“……好吧,很先进很科幻,怎么做到的?如果你生活的世界是那样的,你应该知道。”
      他:“自从发现了引力粒子后就能做到了,用反重力器。”
      我:“那你可以做出来一个给我看吗?”
      他象看一个白痴似得看着我:“你回到明朝跟他们说有冰箱存在,然后就做一个给他们?我不是机械或者物理应用学家,我怎么知道那东西怎么做?你们的这个地球有喷气飞机,你知道那是涡轮增压的原理,但是你做一个我看看?”
      我:“呃……好像是……那你们那些科技先进的东西,你能做个什么给我看呢?”
      他被我问的有点儿不耐烦:“我再说一遍:我不是那些机械电子专家,也不是相关技工,我做不了那东西给你,我倒是可以叠个纸飞机给你——如果你真想要的话。”
      我不甘心的回头看了看量子物理教授,他点了点头:“他说的没错。”
      我:“好吧,那么既然你是别的宇宙来的,你总该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吧?别说你一觉睡醒就过来了。”
      他无视我的讥讽:“通过惠勒泡沫。”
      我:“毁了什么泡沫?没明白。”
      量子物理教授:“他说的是量子泡沫,不是毁了,是惠勒【注①】。你们的地球也有惠勒吗?”后半句是问他。
      他:“有,我们宇宙的地球和你们宇宙的地球,除了科技上发达一些,基本差不多。反重力器也是才有没多久的,至于多宇宙穿梭是政府行为。”
      我有点儿晕眩,事实上我觉得如果是一个科幻发烧友坐在这里都会比我明白的多。这些年我面对过很多种看似完善的世界观。有依托神学或者宗教的,有建立在数学上的,还有其他学科的,当然也有凭空胡说的。但是我最讨厌建立在物理基础上的——如果精神病医师面对的大多数患者都是这类型的话,我猜物理系毕业生们会在就业问题上很滋润——或者,在精神科增设必修课,猜猜看会增设什么科目?
      我打断他们俩:“不好意思,麻烦你们谁能解释下那个泡沫是怎么回事儿?”
      量子物理教授:“惠勒泡沫,也就是量子泡沫,那是一个形容的说法而不是真的泡沫。在宇宙形成后,整个宇宙在扩散,宇宙中不是绝度同质的,是不规则分布的。宇宙中星系就是不规则分布的,这个知道吧?实际上我们已经证实了【注②】在非常非常小的维度上——不是纬度,而是四维时空的维……在很微小的维度上,时空也是不规则的,是混乱状态,就像一堆泡沫一样杂乱无章,比原子微粒还小。有些量子泡沫会有虫洞。因为量子泡沫这个词是物理学家约翰.阿齐博尔德.惠勒创造的,所以也管那个叫惠勒泡沫。”
      我痛苦的理解着那个泡沫的存在。
      我:“是个微缩的宇宙?”
      量子物理教授:“可以这么理解。或者从哲学角度理解:微观其实就是宏观的缩影。”
      我:“好吧,我懂了。”我转向他:“你的意思是说,你从那个比原子还小的泡沫里找洞钻过来了是吧?”
      他笑了:“不是钻,而是传输。”
      我:“你是学什么的?在你那个宇宙的地球……有大学吧?”
      他:“我是学人文的。”
      我:“你们的政府为什么不派士兵或者物理学家过来,而派人文学家过来呢?”
      他看着我不说话。
      我叹了口气:“好吧,我明白,你的工作是观察汇报……”我的确有点儿胡搅蛮缠。
      他笑了下:“那就好。”
      我:“好了,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怎么传输过来了对吧?因为你不是技术人员,你不是……”
      他打断我的话:“我知道怎么传输。”
      我和量子物理教授飞快的对看了一眼。
      我们几乎同时问:“怎么做到的?”
      他:“数据压缩。”
      量子物理教授:“你能说的详细点儿吗?”
      他:“是把我的个人信息全部转变成数据后,通过电子实现在这个宇宙重塑。”
      我:“怎么回事儿?你是说把你转变成数据了?”
      他:“对,我的一切信息数据。”
      我:“我不懂。”
      他:“嗯……举个例,这么说吧:一个外星人偶然来到了地球,觉得地球很有意思,想带资料回去。但是因为是偶然来的,自己的飞船不够大,不可能放下很多样本。于是外星人找到了一套大英百科全书,觉得这个很好,准备带回去。但是发现那还不行,因为那一套太多了,还是太重了。外星人就把字母全部用数字代替,于是外星人得到了一串长长的数字,通过飞船的计算机全部按照百科全书顺序排列好后准备带走,但是外星人又发现飞船上的计算机还要存储很多画面和视频,那串大英百科全书数字太长了,占了很多硬盘空间——我们假设外星技术也需要硬盘。那怎么办呢?外星人就测量了自己飞船精确的长度后,把飞船假设为1。又把那串长长的‘大英百科数字’按照小数点后的模式,参照飞船长度,在飞船外壳上某处刻了很小的一个点。于是外星人回去了,他只刻了一个点,却带走了大英百科全书。回去只要测量出飞船的长度,再找到那个点在飞船上的位置……”
      我:“我明白了,那个点所在的位置精确到小数点后很多位,就是那串大英百科数据,对吧?”
      他:“是这样。”
      (受字数限制,本篇未完待续)
        我:“这个很有意思……但是跟压缩你有什么关系?”
      他:“把我的信息压缩成数据,按照脑波的信号用电子排列。这样我就成了一串长长的电子讯号,电子可以通过惠勒泡沫来到这个宇宙。”
      量子物理教授:“不对,讲不通。你现在的存在是肉体,不是讯号。这边宇宙怎么再造你肉体呢?”
      他:“嗯,现在我们的技术没有那么好,所以只能找有我存在的其他宇宙,把我的电子讯号传输到这个宇宙的我的大脑中,这样实际意识也是我了。”
      我:“附体嘛……”
      他:“可以这么说。”
      量子物理教授:“那你怎么回去呢?”
      他:“大脑本身就可以释放电讯号的,虽然很弱。利用这点,在每次传输都附加标准回传信息……我的脑波讯号,开头部分是定位讯号,结尾部分是回传讯号。到了回传讯号的定时后,定期在这个宇宙的替身大脑释放一个信息,刺激一下大脑,然后这个大脑就会释放我特征的电讯号回去。那边负责捕捉接收。这样就可以了。”
      我努力听明白了:“也就是说那边你的肉体还存在,你存在于两个宇宙……呃,一个宇宙的你,存在于两个宇宙,是吧?”
        他:“就是这样。”
      我:“精神跨宇宙旅行啊……可行吗?”我侧身对着量子物理教授。
      看量子物理教授表情是在仔细想:“目前看理论上完全没问题……不过我的确没听说过……”
      我转回头:“但是你为什么找到他呢?”我指的是量子物理教授。
      他:“我想询问一下这个宇宙地球的量子物理程度的,我希望能想个办法帮助我。”
      量子物理教授:“他两天前就该回去了,但是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他:“是的,我回不去了。”
      注1:约翰.阿奇博尔德.惠勒(John Archibald Wheeler),生于1911年7月9日,美国著名的物理学家、物理学思想家和物理学教育家。惠勒生前是美国自然科学院院士和文理科学院院士,曾任美国物理学会主席。1937惠勒提出了粒子相互作用的散射矩阵概念。1939提出重了原子核裂变的液滴模型理论。惠勒在广义相对论大体上还是数学的一个分支的时期,把它引进物理学。1965年获得爱因斯坦奖。1969年惠勒首先使用“黑洞”一词,从此传播世界。1968获原子能委员会恩利克•费米奖,1982年获玻尔国际金质奖章。1983年他提出了参与宇宙观点。1993年获Matteucci Medal。2008年4月13日,因患肺炎医治无效,在新泽西的家中逝世,享年97岁。
      注2:参见第三篇《四维虫子》注③。


      37楼2014-07-29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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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迷失的旅行者——中篇:压缩问题
          傍晚的时候,那位 “时空旅行者”暂时走了,我没走,住在朋友家了。
        我:“你觉得他是精神病吗?”
        朋友有点急了:“你问我?我找你来就是问你这个的啊!!”
        我:“你先别激动……因为我对你们说的那些宇宙啊,什么泡沫啊,不是很明白,所以我没法做判断。你先告诉我他说的那些是小说电影范畴的还是真的是那样。”
        量子物理教授:“哦,这样啊,嗯……有些地方我也不是很明白。例如说到反重力装置的问题。他提到了引力子,这个……因为万有引力只是一个现象,为什么会万有引力、万有引力的成因,目前还是未知的东西。”
        我:“……对啊,为什么会有引力……”
        量子物理教授:“现在没人知道,引力场的存在是事实。所以说他提到的这个的确很有意思,如果真的发现所谓引力子,反重力装置还真有可能实现。那个可以说是一个重大的科技标志了。”
        我:“还有吗?还有你觉得是瞎掰的没?”
        量子物理教授:“难说,我想明天他来了我详细的问一下。如果真的是他说的那样,那么他作为参与者肯定会对那方面知识有一些掌握,哪怕是岗前培训也得知道一些,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就放过来了,违反常理。而且他也提到过这是政府行为,那么岗前培训应该是有的。我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点。因为目前我所了解的量子力学知识里面,没听说过这种传输方式。哪怕他能说个大概,理论上可行都成……否则就是胡吹了。”
        我:“等等,你是说你相信他说的?”
        量子物理教授:“嗯……有点儿,所以我急着找你确认。因为关于穿越量子泡沫那方面,眼下的技术还是实验阶段,例如无条件电运——就是在我家这里无条件的把一个东西传输到你家。目前虽然可以做到,但是只能运送很微小的粒子……”
        我:“停,电运啥的太复杂了,还有就是多宇宙理论是怎么回事儿?我听不懂就没法判断他是不是胡吹的。你必须今天晚上教会我。”
        他使劲挠着头:“这个怎么可能啊?”
        我:“否则我帮不了你。”
        他认真的想了好一阵:“嗯……我试试吧……但是我只能说尽力……你原来听课都听哪儿去了?”
        我无比坦然的承认:“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来我书房吧。”
        我发现能有个自己的书房是件很爽的事儿,不管是否看书,那个气氛还是挺不错的。至少说起来很牛的感觉。
        坐下后,他认真的看着我:“你在考验我的教学水平……这样吧,我看看能不能压缩最实质的内容,用最直白的方式给你解释下多宇宙理论。”
        我鞠了个躬:“如果真的能,那我以后就听您的课了。”
        他笑了下:“嗯……从这儿说吧:在19世纪的时候,物理界有个共识,象光啊,电磁啊,这类的能量都是以连续波的形式存在的。所以我们至今都在用光波、电磁波这类的名词。对于这一点上,是19世纪的物理界的很大成就。如果有人对此质疑的话,用一个实验就能证实这一点。”
        我:“嗯,弄一堆仪器干点儿啥。最后得了个结论,所有人目瞪口呆,这个我理解。”
        量子物理教授:“你错了,这是个很简单的实验,任何人都能做。”
        我:“哎?是吗?那你现在做给我看!”
        量子物理教授:“别急,我会做给你的。咱们先说第一步:假设啊,假设你在我这个门上掏出个竖长条的缝隙来,我站在外面用手电向里面照射,你关了灯在屋里看。墙上会有1条光带对吧?”
        我:“对,怎么了?”
        量子物理教授:“好,现在假设门上掏了2个竖长条缝隙,我还是站在外面用手电筒照射,你会在屋里的墙上看到几条光带?”
        我:“2条啊,这个有问题吗?”
        他笑了:“真的吗?我们试试看。”说着他找了张硬纸,用裁纸刀切了2条窄缝,又翻出了手电筒。
        我看着他折腾不解的问:“难道不是2条吗?”
        他在关灯前神秘的笑了下:“看看就知道了。”
        他打开手电筒,用那张有2条缝隙硬纸挡住光束。墙上出现了一系列的光栅(见图1)。我像个白痴似得发出惊叹:“天呐,居然这么多!”。
        量子物理教授:“看到了?”
        我:“怎么会这样?”
        他重新开了房内灯坐回我面前:“透过缝隙的光波是相干的,在有些地方互相叠加了,然后就是你看到的,出现了一系列明暗效果的光栅(见图2)。”
        我:“真有意思。”
        量子物理教授:“我们还是假设,假设门被掏出了4条缝隙,墙上的光带会是多少?”
        我:“呃,我算算……加倍再加上叠加……”
        量子物理教授:“不用算了,这种情况下得到的光栅只有刚才的一半。”
        我:“4条缝隙的比2条缝隙的光带少?你确定?为什么?”
        量子物理教授:“你不信?我们可以再做实验。”
        我:“不,我信了,告诉我为什么。”
        量子物理教授:“因为缝隙过多,就造成了光波互相抵消掉,互相干涉了,这也就是光干涉现象。这个实验叫‘杨氏双缝干涉’【注①】。你回家可以尽情的做这个实验。”
        我:“嗯,我也许会做的。但是这跟多宇宙有什么关系?”
        量子物理教授:“有,实验证明了光是波,但是后面出了个小问题:用光照射金属板,会产生电流,没人知道为什么。后来经过反复试验,通过研究金属板上光线的量和产生电流量的关系,得到了一个结论。”
        我:“那个光照和电流关系怎么回事儿?一系列的计算?”
        量子物理教授:“对。”
        我:“好了,不用告诉我那些公式或者计算了,直接告诉我结果吧。”
        量子物理教授:“嗯,你有兴趣可以查到的;结果就是:光其实连续独立单元形式存在的能量,也就是一种粒子【注②】。这就是量子物理学的开端。”
        我:“……那个杨什么的实验呢?被数学推翻了?”
        量子物理教授:“看上去是的,因为这不合理。然后物理学家们开始争起来了,但是谁都没办法否定——因为这不是说说的事儿,计算过程摆在那里,没有作假。这种混乱直到爱因斯坦对于原子的研究以及粒子的研究发表后才结束。爱因斯坦把光粒子叫做光子,正是因为光子冲击了金属板,才产生了电流。”
        我:“光波实验白做了?真折腾啊,弄了半天是个伪科学实验,我白激动了一把,以为终于可以亲自摆弄下科学实验了。”
        他笑了:“不白做,到了现在,已经证明了光子是带有波特性的粒子。”
        我困惑的看着他。
        量子物理教授:“这么说吧,因为光子足够快,还是连续的,这个理解了?就像你扔出一把沙子。”
        我:“哎,早说嘛……这里OK。不过你说了这么多,半句没提多宇宙的问题。”
        量子物理教授:“这是我要说的。通过前面的实验你看到了光的互相干涉,也就是说,光才可以干涉光。而后面又确定了光子这个问题。下面就是多宇宙理论的证据之一了。”
        我:“OK。”
        量子物理教授:“物理学家们就想:如果每次放出一个光子,用专门的光感应器来接收,这样就没有干扰了对吧。因为光子的速度让它可以不受干扰——因为没有别的光子了。”
        我:“嗯,是这样。”
        量子物理教授:“但是实验结果让所有人不能理解。光子的落点很没谱,这次在这里,下次在那里,再下次又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没有定式。”
        我:“嗯……假如你计算下概率。”
        他摇了摇头:“不要用数学来说,这是个真正的实验,真正的光子,真正的感应器,在地下几公里的深处,排除了能排除的所有因素。但是,没有定式。”
        我笑了:“然后物理学家们又打起来了吧?”
        量子物理教授:“没错。大家都纷纷做这个实验,但是却找不到任何原因。所有已知的可能性都排除了。”
        我:“终于说到这里了,你是想说:来自其他宇宙的光子干扰了这个光子【注③】?好吧,我暂时相信,那么,怎么来干扰的?”
        量子物理教授:“还记得量子泡沫吗?”
        我:“……这样啊……但是……”
        量子物理教授:“没错,就是你说的‘但是’,所以至于多宇宙的问题,还在争论不休。因为那个实验没有问题,但就没有答案,只有多宇宙才能解释。而且,没有人能证明这个说法是错误的。但是,这彻底颠覆了我们目前所知道很多东西:灵魂啊,神啊,物理啊,这个解释过于大胆了,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我疲惫的倒在椅子上——总算搞明白了。
        那天晚上躺下的时候觉得脑子有点儿晕,因为这一天有太多东西冲击进来了。以至于花了很久我才睡着。   


        38楼2014-07-29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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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我的朋友也是一脸疲惫的坐在我旁边,而那个“旅行者”显得平静而镇定。
          我:“我想问你一下,你昨天回家了?”
          他:“对。”
          我:“这里跟你那边,除了那个什么反重力装置外,还有什么不同?”
          他:“你们南美是十几个国家各自独立的,在我们的地球南美是联盟形式存在,就跟欧盟似得。”
          我:“哦?这样多久了?”
          他:“筹备好多年了,成立了一年多。”
          我:“哦,美国总统是布什?”(2006年)
          他:“对。”
          量子物理教授:“你能说说你们的那个反重力装置是怎么制造引力子的吗?”
          他:“制造?不,不制造,而是改变引力子的方向。”
          看得出量子物理教授有点儿诧异:“哎?那怎么改变的你知道吗?”
          他:“这个我不知道了。”
          我:“好吧,那说你知道的吧。”
          他:“嗯,我记得多少都会说出来,如果你们觉得我说的有严重的问题,真的是精神病的话,也立刻就告诉吧?我是说真的。”
          我点了点头:“没问题;你能说说关于传输的事儿吗?”
          他:“好,那个我知道不少。”
          量子物理教授飞快的抢过我手里的本子和笔准备记下他看重的重点。
          他:“说传输就必须说大脑和人体。在我们通过DNA技术成功了解了大脑机能后……”
          我:“停,你说你们彻底破解了大脑全部机能?”
          他:“全部?我没那么说吧?大部分,但是记忆部分基本没有任何问题了。”
          我和量子物理教授对看了一眼:“好你继续。”
          他:“在了解大脑机能后,生物学家发现大脑的很多功能如果没有和肢体的互动就不能彻底了解,于是他们开始虚拟人体。”
          我:“虚拟?呃,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就是在计算机上完全模拟人体出来对吧?”
          他:“对啊。”
          我:“那不可能,人体细胞量太庞大了,没有计算机能够运行出来,也许能扫描一下,但是全部转化成信息还得按照人体的机能运作那不可能!别说你们的地球有什么黑洞信息量计算机或者量子计算机。”
          他:“我们没有你说的那个,但是超级计算机还是有的,也许跟你们的差不多,也不会差哪儿去,但是我们做到了,用压缩技术做。”
          我:“你还没说完思维压缩的问题呢,现在又提到人体压缩?好,很好,怎么做到的?”
          他笑的很自信:“打个比方说:你拍了一张蓝天的照片,一片蓝色对吧?如果把照片放很大,会看到很多排列在一起的像素点。每个像素点的蓝肯定是不一样的,每个像素点都有自己的独立信息。相机的功能越好,像素点越多,这样看上去蓝天更加逼真。但是这样这张照片的容量会很大……”
          我:“矢量图?”
          他:“是的,就是那个意思。但是这张照片如果不需要放那么大,只要表现出来就好了,就会技术压缩那些像素点。比方说如果这一个像素点和旁边那个像素点看上去差不多,那就不用两个像素点来储存,把它们用一个信息表达好了。如果这一片像素点都看起来差不多,那么把这一片像素点都变成一个好了。这样按照需要的清晰度,把那些像素全部压缩了。照片容量会小很多倍。如果不需要放大很多,那么根本看不出来,这是像素压缩技术。我们用的就是这种技术。先扫描下细胞,把一些差不多的合并为一个信息。这样就轻松多了,比方说表皮细胞,我们以一平方毫米为单位,记录一个信息。或者记录一平方毫米单位的肝脏细胞……诸如此类。大脑细胞也一样,但是可以精度提高一些,例如十分之一毫米为一个基础单位?这样就可以压缩了。虽然这样信息量也很大,但是总比每个细胞为一个单元好的太多。”
          量子物理教授:“扫描的仪器……”
          我:“呃,这个问题不大,我们也可以,利用核磁共振同时在辅助射线什么的,虽然花点儿时间,但是能做到。不过那些设备肯定不是医院那种级别的……不过……”我转向“旅行者”:“不过要是那个样本细胞不健康,有潜在危险,那岂不是那一片都完蛋了?”
          他:“这个我知道,但是我们也不必关注是否有个别细胞不健康的问题,毕竟不是要重新制造一个躯体出来,只是模拟就好了。利用模拟出来的虚拟躯体,和大脑的主神经连接就可以和大脑产生互动了,也许不那么完美,但是无所谓,因为目的不是完美,只要弱电刺激啊,神经反射啊,大脑能按照我们的要求工作就可以了。然后停止其他智能反应,只保留生命维持的功能,也就得到了一个相对平和的大脑状态,这时候,刺激大脑记忆部分,让记忆部分释放那部分的弱电,提取记忆信息出来,然后用电子按照大脑本身的模式,即时发送到这里。开头部分加一个强信号定位,结尾部分加一个回传定时记忆,好像在线传输那样传过来了。于是我,就到了。”
          我们听得目瞪口呆,因为这是完全可行的——除了发送行为那部分。
          我:“……这样啊……那么说就是只要记忆过来就好了……那你们的地球治疗失忆一定没问题了?”
          他:“对,没错。接着说我,我知道我是来干嘛的,我要做什么,足够了。至于现在的我是不是心脏不如那边好,或者原本我的指甲比这边长了短了都是无用信息,只要记忆过来就没问题了。”
          量子物理教授:“你是说有两个你吗?带着同一个记忆的。”
          他:“可以这么说,不过从我过来那一刻,我们的记忆就不一样了,那边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那边也不知道,除非记忆回传。”
          我:“你这个说法,那就是灵魂分成了两个啊?这可彻底颠覆了宗教信仰……”
          他有点儿不以为然:“信仰?既然那么容易被动摇了、被颠覆了,那就不叫信仰了。我知道你们这里对多宇宙是怀疑态度,因为那样就等于有很多个上帝,很多个佛祖,很多个安拉,很多个奥丁,所以就否定!是这样吗?我不清楚在你们的地球怎么想的,在我们那里这不是问题。灵魂怎么就不能是很多个了?神怎么就不能很多了?多了就乱了?没有神就没信仰了?难道没有上帝就不爱了?没有佛祖就没有开悟了?没有教廷就道德沦丧了?到底是信仰自己的心,还是在迷信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真正的信仰是不会动摇的,哪怕没有神都不能影响自己的坚定,这才是信仰。真正的信仰,能包容所有的方式,能容纳所有的形式。只有迷信的人才打来打去呢,整天互相叫嚣:你是错的我才是对的,你是邪道我是正途。这是迷信,不是信仰。”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甚至开始羡慕那个“他的地球”了。
          量子物理教授:“嗯,这个话题先放一边,我想知道一个技术问题:你们怎么确定能传送到这个宇宙的?定位怎么定位?”
          他:“你有没有这种感觉过:看到某个场景的时候突然觉得似曾相识,甚至可以预知下一秒发生的事情?”
          量子物理教授:“有过,但是那是大脑记忆部分产生的临时幻觉和错误。”
          他:“错误?产生错误还能预知下一秒?不对吧?”
          (受字数限制,本篇未完待续)
            我看着量子物理教授,他一脸迷茫:“嗯……这个……”
          他:“其实那不是记忆错误,而是你的脑波瞬间和其他宇宙的脑波相通了。而相通的那个恰好是比你早一点儿那个宇宙,你得到了另一个自己的记忆信息。就是共享了。那种事情很少就是因为你没办法长时间保持和另一个自己的联系。原理你应该清楚,其实就是另一个你的大脑记忆弱电信号通过量子泡沫传输给你了。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
          我和我的朋友都有点懵。尤其我,有点儿恍惚,我觉得精神病的是我们。因为所有的疑点在他那里都轻松解决了。
          量子物理教授:“呃……你刚才提到稍早一点儿的那个宇宙对吧?我们的看法是宇宙是不停分裂的,而不是早就存在了无限个……”
          他:“你……唉……你不觉得这个说法太主观太矛盾了吗?分裂?分裂以什么为标准?你的选择吗?那么别人的选择就都不存在了?那古代的人选择就不存在了?未来你的后代的选择就不存在了?过去现在未来所有可分裂点都在不停的分裂?分裂后就消失了?没了?就你选择后分裂的还存在?这种问题……这么简单的逻辑问题……我还是学人文的我都知道……”
          量子物理教授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因为我们的地球对于多宇宙是不确定的。”
          他:“好吧,是我有点儿着急了,对不起。我很想知道,从逻辑上,从技术上,我说的这些……这么说吧,我是精神病吗?”
          我:“老实说,如果你是的话,那么你是我见到的最……可怕的精神病了。你说的基本可行,但是,不能排除你是偶然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些知识。不过,我想安排你尝试一下催眠,那个对你,对我们应该是有很大帮助的。”
          他缓缓的点了点头:“也许……吧……如果催眠能找到我记忆里的那个回传信号就好了,有那种可能吗?”
          我:“我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还的确有可能!”
          他期待的看着我:“那我终于可以回去了。”
          注1:英国医生、物理学家托马斯.杨(Thomas Young,1773~1829 )最先在1801年得到两列相干的光波,并且以明确的形式确立了光波叠加原理,用光的波动性解释了干涉现象。另外一提的是:每个人都可以尝试这个实验。实验注意两点:1,最好在黑暗环境下,同时保障光源是比较稳定的强光;2,缝隙如果开的很宽会得不到光栅效果。
          注2:由德国物理学家马克斯.卡尔.恩斯特.路德维希.普朗克(Max Karl Ernst Ludwig Planck ,1858年—1947年)在1900年提出。
          注3:“多宇宙理论”最早是由物理学家休.埃费里特(生卒年忘了,希望熟悉的朋友友情提供出来)在1957年提出的。


          39楼2014-07-29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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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呃……美国那个旅行者探测器【注①】?”
            他:“那次我们都被告知:这个项目的为期是10年,对于其他宇宙的信息是想旅行者探测器一样,源源不断的向回发送信息。我最初的理解是要来很多次,现在我明白,是单程。”
            他笑了一下,但那笑容是凄凉。
            我:“……我觉得……其实你并没有……离开你的地球,只是……只是……”
            他:“那我算什么?附属品?信号发射器?”
            我:“……你知道这超出了……呃,超出了……”
            他:“传统道德?人伦?还是别的什么?无所谓了已经……”
            我沉默了。
            他:“没关系,谢谢你。我今后就在这里生活了,我也不必刻意做什么,反正他们也能源源不断得到相关的信息,我存在的意义就在于此。”
            我:“另一个宇宙的你,也会感受到的……呃,我是指你在这里的感受……”
            他:“是的,是这样的。”
            说着他站了起来。
            他:“我该走了,再次谢谢你。”
            我:“怎么说呢……祝你好运吧……”
            他犹豫了一下后,认真的看着我:“我真的希望是个精神病人,因为那样也许还会有治愈的机会,还有一份期待。”
            我在窗前看着他出了茶餐厅渐渐的走远,心里很难受。
            量子物理教授从不远的座位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坐下。
            量子物理教授:“告诉他了?”
            我:“嗯……”
            量子物理教授:“他接受吗?”
            我:“有办法不接受吗?”
            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
            量子物理教授:“我突然觉得我们做的这些很讨厌,就让他等待着不好吗?那还有一个希望存在。”
            我:“也许人就是这么讨厌的动物吧?想尽办法想知道结果,但是从来不想是否能承受这个结果。”
            量子物理教授:“他……不是精神病人吧?”
            我想了想:“他应该是。”
            量子物理教授:“为什么?”
            我:“我没说太多,只是提示了一些他就明白了。我猜他可能早就想到了,但是不能接受,所以一直避开这个结论。”
            量子物理教授:“可能吧……就在这里生活着吧,反正也差不多……”
            我:“嗯。”
            看着窗外,我想朋友也许说的对,但是我们都很清楚,对于迷失的旅行者来说,这里不是他的家,这里永远都是异国他乡。可他没有选择,只能生活在这个异乡。也许总有一天他会解脱。但在这之前,只能默默的承受着。直到他的身体、他的记忆,终于灰飞烟灭。
            注1:1977年8月20日美国发射了旅行者2号探测器。同年9月5日,发射了旅行者1号探测器。两个旅行者探测器沿着两条不同轨道,担负太阳系外围行星探测任务,飞向外太空。这三十多年来,旅行者1号探测已经距离太阳超过150亿公里,成为了迄今为止飞得最远的人造物体。而旅行者2号与太阳之间的距离超过约114亿公里。
              这两颗探测器至今还在源源不断的向地球发送着它们“看”到的一切。而到2020年,两位旅行者将先后耗尽所有能量。此后,它们彻底告别人类,在宇宙中默默漂流,直到永远。


            41楼2014-07-29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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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行尸走肉
                他焦急的看着我:“你这样怎么行?”
              我:“我?什么不行了?你是不是感情上受打击了?”
              他:“你的牵挂太多了,断不了尘缘啊!这样会犯大错的!”
              我:“哎?大错?”
              他:“你有没有那种感觉:太多事情牵挂,太多事情放不开了?不是心情或者情绪问题,而是你太舍弃不下家人、朋友那些尘缘了。”
              我:“哦……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他:“我很好,我最近经常在一个很有名的寺院听那些高僧解经。”
              我:“那是你的宗教信仰?”
              他:“对,我一直很虔诚,吃斋。”
              我看着他那张清瘦的脸,有点儿无奈。
              他:“我从小就信,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好,家人带我去寺庙求,回来慢慢就好多了。从那儿以后我觉得寺院很亲近,所以越来越向往。”
              我:“你是出家还俗的?”
              他:“不是,但是我这些年不管做什么都是一心向佛的,很虔诚。而且前不久才开悟。”
              我:“这么多年都没事儿,怎么最近就出问题了呢?”
              他:“你不懂,开悟是个境界。我原先总是觉得心里不清净,但是最初问题在哪儿我也说不清,后来我慢慢发现了。”
              我:“发现什么了?”
              他:“我发现我的问题是在断不了尘缘上。”
              我:“于是?”
              他:“于是我就开始找那些高僧帮我讲解,帮我断开尘缘。”
              我:“不好意思,我对那些不是很了解,所以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不干脆出家呢?”
              他有点儿鄙视的看着我:“我这么修行一样的。”
              我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又看不出来哪儿不对劲。
              我:“哦,可能吧……那么你听了那些后,有新想法了?”
              他:“对,我更坚定了!我开始试着用我知道的那些解释一切事情,而且还用到我的行为当中,劝人向善啊,给人解惑啊,放生啊,我都在做。”
              我:“哦,这算做善事了对吧?”
              看得出他有点儿兴奋:“对,这些都是好事,所以要做。而且对于那些外教邪论,我都去找他们辩,我看不惯那种人,邪魔!”
              我:“你不觉得你有点儿偏激吗?宗教信仰信不信是自己的事情,你那么做可能会适得其反的。”
              他:“我那是为了他们好!我做的都是好事!好事他们都不认可,分不清善恶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都这样那不就是末世相了吗?”
              我隐约知道问题在哪儿了:“我给你说个事儿吧?关于我遇到的一个和尚,可能你听了会有用。”
              他兴致盎然:“好,我喜欢听这些,看来你也有佛缘。”
              我:“有没有先放在一边,我先说吧。”
              他:“好。”
              我:“记得大约小学4、5年级的时候,某天放学回家走到我们院的小门口,看见一个和尚。那个年代,没那么多骗子冒充出家人四处要钱的,而且和尚基本都待在寺院里,外面很少见。”
              他:“对,现在都被那些骗子败坏了。”
              我:“嗯……那个和尚就坐在路边,看样子在休息,旁边有个不大的行李卷。我当时觉得很新鲜,就凑近看看。他看到我,只是微笑了一下,然后很坦然的问我能不能施舍点儿吃的给他。我特兴奋,因为化缘这种事情,一直以为《西游记》里才有,所以特激动的跑回家,拿盘子端了几个馒头,还找了半天剩菜,但是没有素的。结果拿着半瓶豆腐乳就出来。”
              他:“善事啊,善事,我替他谢谢你。”
              我:“……等我说完,别急;看得出那个和尚很高兴,站起合十谢,谢过后就吃,但是没动豆腐乳。我问他要不要水,他从身后行李卷里找出一个玻璃罐头瓶子,看样子里面是凉白开,还有半瓶。他还笑着举起来给我看了下。就那么喝水吃干馒头,我就坐在一边看。时不时的跟他闲聊。”
              他:“没请他解惑或者帮你看看?”
              我:“不好意思,没。他说的都是很普通的内容,没什么特别的,但是那种亲和力真的让人如沐春风,觉得特别舒服。后来我妈下班回来看见了叫我。那个和尚站起身介绍下自己,又掏出一个什么东西给我妈看了,估计是度牒一类的。后来可能我妈也觉得很新鲜,就推着自行车和他闲聊。他说的还是很普通的家常话,没一脸神秘的忽悠什么:大姐你做了善事,小施主很有慧根,我为你们祈福吧,你们都有佛缘……其实也正是这样,至今我对和尚都有好感。后来那个和尚吃了两个馒头,把剩下的还给我。我妈说让他留着,他没多推辞,谢了后很小心的用一块布包好收起来,然后背起行李卷再谢过我们就走了。这是这么个事儿。”
              他一脸的惋惜:“真可惜啊,应该是个云游的和尚,你们应该讨教一下的。”
              我:“的确没。不过,我不那么看。正是因为他的平和自然,不卑不亢,才让我至今都对和尚很有好感。如果当时他死活拉着我们说些佛法什么的,我也许会排斥。可能你不那么看,但我认为那个和尚是个很了不起的僧人。虽然外表看上去风尘仆仆,因为他的亲近、平和、自然、安详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那个,装不出来。没而且他也没急赤白脸的说佛法开讲经,动不动什么都往那上套。”
              他一脸的坚定:“那人只是小乘,他也就是内修罢了,跟我们不一样。我信奉的是救人济世,不是自己满足就可以了。”
              (受字数限制,本篇未完待续)
                我:“抱歉,我对小乘大乘一类的不是很了解,但是我觉得不应该强制去灌输。好像有‘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说法吧?”
              他:“对啊,就是那样的。直接告诉你这一切都是造化,都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这样。让你先入门后再领悟,不懂就赶紧问。从云游和尚那件事儿来看,我断定你是有佛缘的,只是被你错过了,多可惜啊……我都替你觉得惋惜。但是你不能一错再错了,你得抓住机会啊。你以为象那个和尚那样就是修成了?那可是没法到达极乐净土的,还是脱不了轮回……”
              我:“您等等啊,极乐净土那个说法,是指一种心境和状态吧?我记得哪儿看过那么一段:修得的人,不在乎轮回,因为在他们眼里,随便什么地方都是极乐净土……是这么说的吧?”
              他:“不完全对,你断不了尘缘,没了却烦恼,你不行善,不去做好事,怎么可能修得呢?”
              我:“不是为了快乐行善吗?”
              他:“不对不对,要无生死、无牵挂、无悲喜,你必须放下那些才能明白真正的快乐。”
              我:“亲情友情爱情呢?”
              他:“那些都是假的啊,都是幻相,你对着幻相哭哭笑笑的,有意义吗?”
              我:“你的意思是说,要抛开那些吗?那活着为了什么?”
              他:“活在人世就是证明你修的不够!你现在还不回头,还沉迷于其中,早晚魔道会拿了你的心。”
              我:“神佛就是这样的?”
              他:“对,无喜无悲,清静自然。不去在乎那些,那些都是假的。我说了这么半天你怎么还没明白?”
              我:“那么神佛的怜悯呢?”
              他:“那是神佛们的无私啊,不是自己达到了就满足了,神佛们会度化众生的。”
              我:“实在对不起,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神佛有悲喜,有憎爱,所以才会有眷顾。假设真的有神佛,那么一定是大爱无边,因为神佛们垂怜每一个人。亲情友情爱情都是最最基础的,连那些都不顾,哪儿来的眷顾怜悯?都割舍了?都是幻相?那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什么事情都用自己痴迷去解释,本身就是恶行。为天,就为天;为地,就为地;为人,就为人。否则就是痴心妄想。”
              他有点儿怒了:“这是邪道,你已经走歪了你知道吗?你已经歪曲到妄言的地步了。你断不了尘缘还找了这么多借口,是邪魔入心了吗?你怎么不明白,就算是七宝也是水中的泡沫幻化来的,都是假象啊。你入了劫还沉迷,真可悲。”
              我:“也许吧……不过我觉得,你、我其实都是痴而已,你现在还多了个嗔吧?。”
              他:“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恨铁不成钢!”
              我:“是这样吗?”
              他:“当然是这样!”
              我:“好吧,那就是这样吧。”
              我不想再和他纠缠一些问题了,那没意义。
              我不清楚到底会不会成、住、坏、空;我也不清楚六道的因果关系。但是如果真的有清凉无碍、妙胜不坏、永享安乐的净土,我想在那里的神佛们一定不会是无情断缘的。否则,那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水中泡沫也好,七宝幻像也好,我只愿带着我这颗心,安静的为人。


              43楼2014-07-30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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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篇外篇2.精神病科医生
                  本身这篇真的是不想写的,还是因为站内短讯的问题,我觉得我必须写,毕竟我用了一个有关精神病人的标题。为了避免误导和误解,我也有责任写。
                这篇会枯燥、无聊,建议没兴趣的朋友就关了这个窗口去干点儿别的吧?我再任性一回再偷懒一回。
                首先再次说明的是:我不是精神病科医师,也不是心理专家。所以,有关各种症状的问题,请那些认为自己或家人有精神病倾向的朋友找患者所在地的相关医疗机构确诊,而不是来找我确诊。我也没有那个资质或者能力。
                再有一点是我这篇要说明的。我很敬佩几位朋友开始有想法立志投身于精神病科医疗事业。但是,我希望最好不是因为受我这一贴的影响而那么决定。我恳请那几位朋友能深思熟虑,同时了解到足够的情况再下决心。
                精神病科医师不是象我那样坐在那里面对患者询问就完了的……我还得再强调一遍:我不是精神病科医师,到目前为止,我通篇也没有表示或者暗示过我就是一个精神病科医师。但是,我认识一些精神病科医师。他们的工作很繁琐,所谓对谈只是其中一项罢了。
                我知道有一种说法:病情轻的找心理医生,病情重的找精神科医师。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大家:那是错的。实际上很多精神病科医师需要心理医师的辅助,或者反过来说。而且精神病科医师不是那种简单的划分,实际上很多种:有专门针对器官性精神病的医师;有专门针对障碍性精神病的医师;有专门针对躯体形式伴发的精神病科医师;还有专门针对染色体异常的精神病科医师;性方面精神病科医师;神经性精神病科医师;心理精神病科医师……等等等等。
                这些精神病科医师有些工作是交叉的,有些是单独一个领域的。目前我国(除台湾省)最匮乏的是性精神病科医师和染色体精神病科医师(这个领域的医师本身就不多)。前者是很多患者难以启齿或者干脆沉浸其中(例如性操纵或者性臣服),后者是我国遗传研究起步较晚……而且我要说明的是:精神病科医师一个危险的行业。
                如果医师的判断失误,很可能加重患者病情,会给自己——直接接触者带来危险。精神病人杀死医师的事情并不少见,不信可以找个精神病科医师问问,随口能说出不少。
                再有就是长时间接触精神病人,难免受影响,而且很多影响是致命的,例如轻生。当然你可以说自己想开了,不在乎自己的生命,有啥大不了的,20年后又怎么怎么样了。可以那么说。但是,那不是舍身,两回事儿。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怎么会在乎别人的生命?别告诉我你已经得道成仙、了却生死、归入空门、收拾包袱时刻准备着脱离轮回去极乐世界了(脱离苦海没错,那只是个比方,但是怎么参与治疗的实际问题呢?念经还是洗礼?)。
                记得我在某一篇提过一句:精神病科医师后来变成了医师精神病人的也不在少数。这不是我危言耸听,这是事实。有一些精神病人的情况我没写,可不代表不存在。一种是写了没人愿意看,因为这不是医学报告,这个患者就是坐在那里笑,你问啥都笑。或者我问一个小时对方都那一句话,怎么写?还一种是逻辑观、世界观根本无懈可击的病人,而且他们还能证明给你看,很多资深医师还栽在这里甚至成了追随者之一。对于那种例子,我是坚决不会写的(原因自己想)。
                而一些比较特殊的精神病人,其实精神病科医师也不完全是抱着唯物的观点去看的。因为很多现象过于奇特了。例如有个患者,喜欢画画,画出来的东西那是相当的复杂,没人看懂。患者会很耐心的解释,解释完很多医师都傻了——包括他的主治医师和心理医生。他画的内容,每幅画的每一个独立的物体,都有独立的视角去表现。
                比方说这幅画里有花,有云,有树木,有行人,有一条河,一座桥。看花的角度是仰视的,看云却是俯视的,看树木是平视,看人是从花的角度去看,看河是紧贴着河面的视角,看桥又是从桥梁结构透视去看。如果你按照他说的去挨个对照,你会发现他画的很精准,但是为什么那么精准?因为他说他看到的就是那样的。他不用蹲在地上就能仰视一朵花,不用趴在木板上就能贴着河面角度看。这一点,我不清楚是否有这个画派,也不知道有没有画家能做到。
                这种在我们看来特殊的例子,在精神病患者当中并不罕见(事实上这也是我写这贴的最初动机)。再说回来,那么这种情况大家都没见过,就不必治疗,先放在一边,需要治疗的是什么?这位多角度视觉患者的狂躁症。经过N次失败,最后会诊后分析,还是得治疗多角度视觉问题,因为患者看到的角度太复杂了,他自己有时候都看不明白,所以会越来越急躁,会狂躁发作。可是一直到现在,也没多大进展,为什么呢?用某个资深精神病科医师的话:“也许他那双眼睛,不是人类的眼睛。”说白了就是:病成因至今都找不到。
                对于这种患者的情况,很多精神病科医师和心理医生都是敬畏的态度。套句很俗的话:太强大了。
                  刚说的这个病例还是能表现出来的,虽然不是最根源的。但不是所有的精神病人都画画,不是所有的精神病人都能表达,那怎么办?要靠医师们自己去长时间得的去观察、去接触。假如,你是个一个商场营业员,你能保证每天都耐心的对待购物的客人吗?假如,你是一个空服人员,你能做到每天都耐心的对待乘客吗?好了我们不假如了,直接说医师的问题。对于患者,如果不是真正的耐心观察、潜心研究患者问题所在,面对面聊一年也啥用都没有,因为需要进入的是一个人的心灵!这个,没撬锁跳窗户那说,如果有,精神病科医师会全体欢呼雀跃的——终于从巨大的心理压力上解脱了。
                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是需要缓解和减压的,就算是真心喜欢这行的也一样。举个较三俗的例子:我有个朋友很喜欢美女,后来扎到影视圈去了,见天看美女,具体是不是那啥了,我不会说,也没兴趣说;十年后那个朋友一门心思要出来,不干了。我问过为什么,他说审美疲劳了,现在他的眼光极为挑剔,甚至受不了人的毛孔存在,认为那影响了近距离审美效果(不知道他怎么看到毛孔的)。用他自己的说法:看麻木了,很可怕,看不出美丑来。(额外一提:近期这个朋友很喜欢去动物园看鳄鱼,一看就是半天,我觉得他危险了。)
                话题再回来,精神病科医师整天面对的就是精神病人,心理素质偏差点儿的,得精神病只是个时间问题。心理素质好点儿的,会转移下压力——患上轻微的精神病或者偏执。我不是在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
                我认识一个治疗障碍类型的精神病科医师,喜欢撕报纸,撕成一条一条的,大约铅笔那种宽度。聊天的时候,看电视的时候,就那么撕。家里介绍的几次相亲都因为这个失败了,按理说挺漂亮的一个女人(后来嫁给了一个骨科医生)。还有一个……算了我也别兜圈子了,我的意思就是说:精神病科医师真的不是那么好干的,不是简单的聊聊就OK了,也不是懂点儿心理学和哲学(外加量子物理?)就啥都解决的。没那么简单。而且日常所做的不是光聊天。说入这一行是献身真的不夸张,这是个高风险的职业。而且那个高风险还不容易发现——心理问题。加上部分不良医院虐待病患新闻,名誉上还会有负面效果……我写这个不是为了给所有的精神病科医师正名,而是为了那些敬业的精神病科医师正名。同时也说明一下:这个领域,不是很多人想的那么好玩儿、那么有趣。
                一个真正的精神病科医师,绝对不会坐在这里写这个,因为没有时间和精力,即便有那个时间和精力,也会出去玩儿,散散心,陪陪家人,反正不会坐下来还写自己的工作,那可真是疯了。不信你找个在职的精神病科医师问问,让他/她写这个?要赶上最近比较郁闷的医师你可能会被啐一脸。
                第二个篇外篇写到这里就结束了,我不知道会不会有意义,但是我建议不要有点儿什么心理问题就大惊小怪去医院或者找医师——除非是病态的去找医生。自己想开点儿就好,没啥可激动的,尤其在我不是医师或者专家的情况下,真的没啥好激动的。
                希望几位短讯给我立志要投身精神病科的朋友看着这篇能有些启发,如果依旧还坚持短讯里所提到的志向,我会由衷的敬佩,并且希望您真的能坚持下去,因为您有一颗宽厚仁慈的心。  


                45楼2014-07-31 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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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双面人
                    首先,这个病例不是我接触的。
                  其次,患者的发病成因不祥。而且4年零3个月后,患者自愈,也是原因不详。到目前为止,再也没复发过。
                  最后,患者的病历、记录,相关录像我看过大部分而不是全部。
                  如果记忆无误的话,患者初始是在1995年一季末开始发病的。最初症状由患者老婆发现,病症比较特殊。
                  患者的工作、生活一切正常,某天患者家属发现患者在睡梦中表情极度狰狞,而且还在说着什么,但是属于无声状态。最初以为是患者在做恶梦,几天后发现依旧如此,患者被告知后没太在意。大约一个月后,患者在家属陪同下到相关医院做面部神经检查。检查结果正常。
                  患者发病约1年后(1996年),家属提出离婚,离婚原因就是患者的睡眠时的表情:狰狞。
                  患者发病约1年半后(1996年),离婚。患者转投精神病科检查并开始接受心理辅导与治疗。
                  患者发病2年后(1997年),接受住院治疗。
                  住院期间,无论是服药、电疗,放松疗法,麻醉治疗,辅导疗法,催眠疗法均无效。而且病情略有加重。
                  患者发病3年3个月后(1998年二季末),因无危害公众行为而转为出院休养治疗。病情在休养治疗期间有所减轻——但是经数名医师经过反复确认后承认:病情减轻与服药完全无关。
                  1999年年中,患者彻底自愈,目前为止没有复发迹象。
                  以上是我按照病历记载推出来的时间表。而且看上去比较无趣。
                  下面是当时某位当年参与治疗该患者的医师口述:
                  我:“患者当时表情是怎么样的一种狰狞?”
                  医师:“等一会儿找到录像你看了就明白。我在这行这么久,不敢说什么怪病都见过,但是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是,那个表情把我也吓到了。”
                  我:“嗯,一会儿我看看;不是患者本身的心理问题造成的吗?”
                  医师:“他心理不能说完全没问题,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有那么严重的情况。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当时参加诊疗的同行有很多德高望重的,大家同样这么认为。最初对这个病例不是很重视,但是看了录像后都感兴趣了,都想知道患者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才能有那么可怕的表情的。”
                  我:“有定论吗?”
                  医师:“催眠、心理分析、墨渍分析,诱导分析,结果都是表明这个人基本正常。也就是说他心理上没有什么特别阴暗的。”
                  我:“那会不会是面部神经问题造成的呢?”
                  医师:“我们也是这么想过,所以又回过头重新做了神经方面的检查,还是正常。因为神经问题不像精神科这么复杂,尤其有明显症状的。这方面我们请了当时来华的几位国外神经外科专家也做了一下分析,基本初步就能断定不是神经问题。包括脑神经。”
                  我:“您是说,扫描也没有脑波异常一类的?”
                  医师:“对,这个很奇怪。因为这个病例的特殊性就在于虽然没有任何威胁性,但是看了他睡眠时候的表情,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病态的,有问题的。因为那个表情实在太吓人了。而且我想象不出人类怎么会有那种表情。”
                  我:“您把我的好奇心勾起来了,一会儿我好好看看。”
                  医师:“我不觉得你能看完所有的那些录影带。这点我不是危言耸听,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吧。你想想看,他老婆为此能和他离婚,你就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我:“嗯……对了,我看病历和病理分析上提到过麻醉也没用?”
                  医师:“所以说这违背常理。假设,患者只是面部神经的问题或者脑神经的问题,那么麻醉和电疗一定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但事实不是,麻醉、电疗似乎并不影响患者的夜间发病。这么说吧,只要患者大脑处于睡眠状态或者昏睡状态,面部一定会有表情的。”
                  我:“患者自己看过录像没有?”
                  医师:“看过,被吓坏了。最初的那卷录影带就是患者自己录的。也正是因为这个,患者同意的离婚,并且转投精神病科来治疗。”
                  我:“药物的问题……”
                  医师:“药物无非是镇定啊,神经抑制啊,或者兴奋抑制啊这些,但是那些并不能减缓病情。”
                  我:“我听您提到过对于患者的重视问题。这个病例不是什么危害严重的病例吧,怎么会引起那么多医师的重视呢?”
                  医师:“我还是那句话:你看过那个表情,你就明白了。”
                  我:“我觉得越说越有气氛了,可以做恐怖片预告了。”
                  医师:“……我没开玩笑。”
                  我:“不好意思……那么,关于患者自愈的问题呢?”
                  医师:“不清楚为什么。我们后来做了很多询问和调查,包括用药方面。似乎没什么不正常的。当然不排除没发现。但是就当时来说,我们统一的判断是:自愈。”
                  (受字数限制,本篇未完待续)
                    我:“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您觉得这件事情有没有解释?”
                  医师:“没有解释。不过我印象很深当时有个比较年轻的实习生假设了一种可能。”
                  我:“怎么假设的?”
                  医师:“因为医师的岁数比较小,敢说。他说会不会是一种人面疮,直接覆盖在患者脸上了,而且这种人面疮是不具备那种角质层、真皮层的感染和病变加厚特性,只是单纯的存在,所以很难查出来。在患者睡眠后才有病变反应,做出的那种表情。”
                  我:“哎?这也太没医学常识了吧?”
                  医师:“你看,你这个外行都这么说了(笑)。当时我记得他的师傅算是骂了他一顿,说他不好好学,看漫画太多了。”
                  我:“就是嘛。”
                  医师:“不过,后来还是有医师给患者做了皮下取样检查,没有病毒或者什么疮的病变特性。”
                  我:“也就是说,一直到到患者自愈,这个病例都是无解的状态?”
                  医师:“嗯,的确是这样。不过我当时想的比较多,也算是唯心了一把。我对照录像患者发病的口型,记录下一些所谓的唇语。”
                  我:“哦,无声的是吧?”
                  医师:“对,因为发病的时候患者伴随的表情会说些什么,但是并不发声,所以我对照那些录像自己胡乱猜测做了些唇语记录。”
                  我:“还记得都说些什么吗?”
                  医师:“记不清了,好像很混乱的样子。我最初以为是诅咒什么一类的,你别笑,我是真的想做分析才那么做的,后来发现没有什么逻辑性的词汇或语言,也就没再继续记录。”
                  我:“明白了,我回头也试试看能不能读个唇语什么的。”
                  医师:“我告诉你一个方法吧:挡住屏幕的上半部分,不要看患者的眼睛。”
                  我:“有意思,我先看看再说吧。”
                  后来我去资料室看录像,患者自己录的没看,直接看在医院的观察录像。老实说,我被吓了一跳。
                  画面先是一阵抖动,一下子清晰了,跟着一张脸占据了整个屏幕(不是贞子)。开始那张脸看上去很一般,是个微胖普通中年男人的面部。表情很平静,呼吸均匀,是在熟睡。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够盯着一个男人熟睡的样子看那么久,二十多分钟。反正我是看过了,看的我也快睡了,但是忍住了没快进。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屏幕上的那张脸似乎皱了一下眉,还没等我换过神来,那张脸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我真的被吓了一跳!眼睛似乎睁开了,两个眼角不可想象的往太阳穴方向吊起来,露出大部分眼白,瞳孔缩得很小。眉毛几乎扣在一起,鼻子上的皱纹紧紧的拧成了一个疙瘩。上唇翻起来,甚至露出牙床,脸颊的肌肉几乎全部横过来了。嘴角似乎挂着一丝笑容——绝对不是善意的或者别的什么,只有一个词汇能形容,恶毒。
                  我从未见过活生生的人有过这种表情,也从未想象过人类会有这种表情。
                  那双“眼睛”(不好意思,只能用引号),先是四下看了看,然后紧紧的盯着镜头。即便是看录像,我也觉得那双眼睛仿佛能射出淬毒的钢针来,让人不敢多看。我想我理解患者家属为什么要离婚了。
                  在我挣扎着看或不看的时候,那张脸开始说着什么,没有声音。我没犹豫,立刻找单手找一张纸盖住屏幕的上半部,挡住那双“眼睛”,开始尝试着读唇语。
                  差不多那一个下午吧?我都在干这事儿。
                  经过反复确认后,我记满了一张纸。
                  另外几卷录影带我是匆匆快进看的,原因是我不想做恶梦。好吧,我承认害怕了。
                  后来有段时间,我按照那张纸上的内容查了,没什么线索。又给一些朋友看了,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不用去翻那张纸,我现在还记得患者那个狰狞表情的时候,重复率最多的几个词,虽然是唇语,但是基本差不多是这几个发音。具体用字上我不敢确定,反正跑不出那几个音,这是我对着镜子反复验证多次的结果。
                  1,吴波波,或者吴伯伯,或者胡婆婆,或者胡波波。
                  2,默克模特魔,或者磨得磨得磨。
                  3,玉婆婆,或者于波波,或者余波破。
                  很多都忘了,这几个记得比较清楚,因为出现率比较高。至于发音上的阴阳顿挫,我实在没法推测出来。如果有人能看懂是什么,请告知。企图搞笑歪解的请适可而止。
                  我尝试过对着镜子做患者当时的那种表情,做不到,而且也很难坚持长久——别说几小时了,几分钟脸部肌肉就很酸了。
                  坦白说,在其他病例上,我对于精神病科医师和心理医师的很多解释并不是认同,虽然不见得表达出来,也不表示我相信。不过对于这件事儿,我和他们的态度一致:暂时无解。


                  46楼2014-08-01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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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露馅了吧,你的控制欲太大了。你对这个世界的变幻感到困惑,你很想找到背后那个唯一的原动力,你知道那是本质,你想掌握它。否则你会不安,你会失眠,你会深夜不睡坐在电脑前对着搜索栏不停的找答案,你休息的时候会长年累月泡图书馆,查找所有宗教的书籍,历史的书籍,哲学的书籍,可是你看了又不信,反而更加质疑了,对不对?你不知道怎么入手,你觉得总是差那么一点儿就抓住了,但是每次抓到的都是空气……”
                    我:“停!不带这样的!说好了闲聊的!”
                    她:“好我不分析了,我想问:是什么让你这么不安呢?”
                    我:“我没不安。”
                    她:“别抬杠,你知道我指的是你骨子里的那种感觉,不是表面。”
                    我:“这得问您啊,深催眠那次的分析您始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狡猾的笑了:“等你长大了我就告诉你。”
                    我:“该死的奚落……”
                    她笑的很开心。
                    她:“你知道吗,我没想到你会坚持这么久,指接触患者。”
                    我:“嗯,我自己也没想到。”
                    她:“不是一个人吧?”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你是说我分裂了?”
                    她:“几个?”
                    我:“我想想啊……4个吧?”
                    她:“痛快招吧,别藏着了。”
                    我:“有啥好处?”
                    她想了下:“等你走的时候,给你原来那次你的催眠分析。”
                    我:“真的?”
                    她:“说吧。”
                    我:“嗯嗯!好像四个人格分工不同的。最聪明、最擅长分析的那位基本都深藏着,喜欢静,喜欢自己思考,接收的信息只会告诉其他人格,不会告诉外人,这个叫分析者吧?而现在面对你的这个,是能说会道的那种,啥都说的头头是道,其实思维部分是来自分析者的,这个叫发言人好了;还有个女的,负责观察,很细致,是个出色的观察者,可能有些地方很脆弱,或者说软弱?还有一个不好说,不是人类吧?或者比较原始。”
                    她极力忍着笑:“藏了个流氓禽兽?”
                    我:“不,你现在面对的才是流氓禽兽。”
                    她笑的前仰后合。
                    她:“好了,不闹了……我觉得你情况很好。你接触了那些后,心理上没有压力吗?”
                    我:“怎么可能没有,而且很多是自己带来的压力。”
                    她:“自己带来的压力?”
                    我:“没劲了吧,不要重复我最后一个词,这个花招是你教我的。”
                    她:“不好意思,习惯了。”
                    我:“我发现我接触的越多,疑惑就越多。因为他们说的太有道理的,但是这跟我要的不是一回事儿。虽然很接近的感觉,但总觉得还不是那个点……这么说吧,如果说有个临界点或者沸点或者冰点或者燃点的话,每次都是即将到达,然后没了,就到这里了。我猜可能不是自己领悟的,没办法吃透……哎这让我想起那句佛曰了:不可说,不可说。”
                    她:“我也想起这句来了,不过……原来你的质疑成了一种保护……可这样的话压力更大,你的世界观虽然没被扭曲或者影响,但是你的自我焦虑还是没解决啊?”
                    我:“没错,开始是。那阵严重的失眠,我觉得真的快成三楼楼长了。不过,某次觉得即将崩溃的时候,还是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她:“找到宣泄口了?自残还是什么的?”
                    我:“去,没那么疯狂,很简单,四个字:一了百了。”
                    她狐疑的看着我。
                    我:“干嘛?看我干吗?”
                    她:“我怎么觉得这更疯狂啊?你不要吓唬我。”
                    我:“我还是直接说明白吧。死,就能解决那些问题。但是跟你想的不一样。”
                    她:“你怎么刚才好好的现在不正常了?”
                    我:“你没明白,死这个概念太复杂了,我用了其中一种而已。也算是自我暗示的。每天睡前,我都会告诉自己:我即将死了,但是明天会重新出生的。”
                    她:“明白了,真的可以那样吗?”
                    我:“不知道对别人是不是管用,但我很接受自己的这种暗示。每天早上,我都是新生,一切都是过去式了。虽然会有记忆,但那种状态只是一种时间旅行的状态,重点在于:旅行。就象出去旅游,心里明白总要回家的,这样思维上的死结很快就解开了,就是说跳出来了。每当面对一个新患者的时候,我总是尽可能的全身心去接受,全身心的融入,尽可能谦卑,尽可能的让对方放大自己的空间,我可以背负着全部。但是当晚,我死了,我卸下了全部。比方说情感方面卸下了,而那些观点和知识作为资料收起来,就象人体内的淋巴系统一样,病毒碎片收集起来,增加了免疫力。其实电脑杀毒软件不就是那个原理吗?我也借用了,借用在思维上。不是我多强大,而是我学会了一种状态,用精神上的仿生淋巴系统来自我保护。”
                    她:“……朝生暮死……”
                    我:“嗯,就是这样的。”
                    她:“原来如此……”
                    我:“所以我再强调一遍:要看本质。本质上我要的是:找到我想知道的。如果那部分只是资料,我很乐意收起来,但是我知道那是资料。而不是答案。就像一个计算过程,那只是过程。”
                    她:“你到底算感性呢?还是算理智呢?你的感性是动力,但是你全程理性操控的状态。”
                    我:“没那么严格的划分吧?就跟唯物和唯心似得,其实本身不冲突,各自解释各自的。大多数人都是唯心唯物并存的态度。一部分在唯物基础上,另一部分在唯心基础上。”
                    她:“这个我同意,唯物和唯心本来就不是对立的,不清楚为什么有人为这个弄得你死我活的。”
                    我:“对啊,要接受不同于自己的存在啊……对了你说我控制欲太大,我这不接受了不同于自己的存在吗?”
                    她抬头扬起眉看着我:“你清楚我说的是两回事儿!我觉得你算精神病人了,还是甲级的那种。”
                    我笑:“怎么个意思?还带传染的?”
                    她:“别往外择自己啊你,传染?你那不是被动的传染,你那是蛊惑了都。”
                    我:“可我的确是不知不觉中……”
                    她笑了:“算了吧你,我还是比较了解你的,某位同志。”
                    我:“我该感激你对我的了解吗?”
                    她:“你把自己也划归一个案例吧?挺有特点的,属于特自以为是那种。”
                    我:“嗯?好主意!”
                    她反应了一下:“你不是打算真的这么做吧?”
                    我的确做了,你看到了?我相信你一直在看。至于所谓的隐私问题,我不觉得这算是隐私,没啥可藏着的,而且我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的想法、一样的思维方式,甚至也做了。但是我选择说出来,这也不是什么八卦猛料,没什么不能曝的。
                    至于别人怎么看,我都接受,因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啊,承认不同于自己的存在,这个很重要。关于我的承受能力问题,其实不是问题。在每天早上出生,就做好准备了,准备好接受那些不同的世界,。每天晚上我死掉,结束了那些,收取我所需要的,储存。
                    我就是这样,朝生暮死的面对每一天。
                    是啊,每一天。


                    50楼2014-08-03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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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偷取时间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缩在墙角。第二次见她的时候,缩在病床角。第三次见她的时候,她缩在桌子底下的某个角。所以第三次,我干脆也盘腿坐在桌子下面。因为已经不指望能和她面对面正经坐着了。
                      我:“你还记得我吗?”
                      她点头。
                      我:“我是谁?”
                      她摇头。
                      我:“我上次给你威化巧克力,还记得吗?”
                      她摇头。
                      我:“那你还要威化巧克力吗?”
                      她点头。
                      每当这种时候我就觉得我是在诱拐小孩,甭管面对的是成人还是真的小孩。其实这也没办法,就像那个精神科医师说的:“那种时候,对食物的需求是本能的反应,因为很多患者某些意识弱了,本能倒是加强了。所以这个方法一直都很有效。”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剥开那层包装纸,带着极浓厚的兴趣小心的咬上一小口,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很心疼——虽然我之前并不认识患者,也没血缘关系。
                      她才二十多岁,患有严重的迫害型妄想,病史5年。
                      我不着急,看着她吃。她态度极其认真的一直吃完,又小心的把包装纸叠好,放进兜里。看着她的眼睛,我知道今天没问题了。
                      可能是接触患者多了,对于这种间歇发病的患者,我能分辨出来什么时候能沟通,什么时候无法沟通。当患者清醒的时候,他们的眼睛是带有灵性的。具体我也形容不好,但是我能确定,而且没判断失误过。这曾经是我的一个秘密。
                      我:“你喜欢吃,我这里还有,不过一会儿再给你,一次吃很多你会口渴的。”
                      她点了下头。
                      我:“你为什么要躲起来?”
                      她看着我沉默了得有好一会儿:“我能看看你的手吗?”
                      我:“哪只手?”
                      她:“双手。”
                      我放下纸笔,双手慢慢的伸到她面前。她观察了一会儿松了口气。
                      我:“怎么了?”
                      她:“看来你不是。”
                      我:“我不是什么?”
                      她:“你不是偷取时间的人的。”
                      我:“时间?那个能偷吗?”
                      她:“能。”
                      我:“怎么偷的?”
                      她:“我也不是很清楚,有很多种方法偷。简单的只要双手同时拍一下别人的双肩就可以,复杂的我看不懂,很多方法。”
                      我:“你见到过了?”
                      她严肃的点头。
                      我:“对了你刚才怎么从手上看出来的?”
                      她:“双手手掌都有四条横纹的人,就是能偷时间的人。”
                      我:“会有四条横纹?很明显吗?”
                      她点头。
                      我:“只要是那样的人,都能偷别人时间?”
                      她:“不是,有些四条横纹的人,并不知道自己会偷别人的时间。”
                      我:“能偷时间的那些人,不去偷别人时间会怎么样?会死掉还是别的?”
                      她:“和普通人一样,会老,会死。”
                      我:“如果偷了别人的时间就不会老?”
                      她:“不老、不死的人。”
                      我:“会偷时间的人很多吗?”
                      她:“不多。”
                      我:“那都是什么样的人?”
                      她:“什么样的人都有。”
                      我:“你是怎么发现的?”
                      她:“我十几岁的时候发现的。”
                      我:“嗯,那么你是怎么发现的?”
                      她:“他们看人的时候不是像我们那样看人的脸,而是看人的脖子。”
                      我:“脖子?”
                      她:“从脖子上最好偷,但是不好接触。所以从肩膀偷的最多。”
                      我:“怎么偷的?你刚才说双手他们拍别人双肩?”
                      她:“不用使劲的拍,罩在双肩上几秒钟就可以了。”
                      我:“那从脖子上偷呢?”
                      她:“那需要手一前一后的卡一下,一秒钟不到就可以了。”
                      我:“偷完之后呢?丢时间的那个人会死掉?”
                      她:“不是立刻,是加快变老,比别人老的快。很快很快。”
                      我:“我想起早衰症来了……”
                      她:“那就是被人偷走时间了。”
                      我:“是吗?”
                      她:“你如果仔细查一下那些早衰症人身边的人,邻居,幼儿园老师,出生医院的护士,能近距离接触早衰症患者的那些人都查一下,一定有一个很不容易老的人,就是那个人偷的。”
                      我:“这么简单的判断条件……”
                      她:“还有四条横纹的双手。”
                      我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寒而栗。因为曾经接触过这么一个案例:一个患者专门砍掉别人的双手。不是谁都砍,而是用自己的方式选择。具体为什么,患者从没说过,只是冷笑。
                      我:“但是早衰症的人并不多啊?”
                      她:“他们大多很狡猾,不会那么贪婪的一次偷很多。今天偷这个人一点儿,明天偷那个人一点儿。每次就偷几年,别人也看不出。但是丢时间的那个人,一年会老的象过了好几年。”
                      我:“原来是这样……”
                      她:“你身边有没有这种人:几年不见,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儿也没老。如果有这种人,你要小心了。”
                      我努力想了一下,好像倒是有人这么说过我……
                        我:“其实如果是那些人也许平时注意保养或者化过妆了,要不就是天生的不容易老呢?”
                      她:“我还没说完;那种人通常不会跟谁深交,再过几年后,你问遍原来认识他的人,都不知道下落了。有没有过?”
                      我:“好像有,不过没太留意。一个人一生这种事情太多了。”
                      她:“那些偷取时间的人,就是这样存在的。因为很多人记不住了。”
                      我:“原来你是这么看这个问题。”
                      她:“我见过活的很久的人。”
                      我:“活的很久?偷时间那些人吗?什么时候?怎么见到的?在哪儿?”
                      她:“那时候我还没在医院。我和朋友在吃东西,一抬头就看见他了。第一眼我就觉得他不对劲,但是说不出来怎么不对劲了,只是觉得很奇怪。他也注意到我发现了。”
                      我:“男的女的?”
                      她:“男的。我最开始看他也就三十岁左右。但是细看发现其实他眼神和神态还有表情都已经很老很老了。我隐约觉得那是个很老的老头,可是外表怎么看都是一个年轻人的样子。那时候我就明白了,他是靠着偷时间活了很久的人。”
                      我:“你刚才说他发现你了?”
                      她:“他看到我注意他了,赶紧摸了一下脸,以为我看出什么来了。然后特别狡猾的笑了一下,而且那种表情是得意。”
                      我:“得意?是不是那种‘你看出来了又能把我怎么样’的态度?”
                      她:“就是那样。他长得不帅,很一般,没什么特别的,没人会注意他。我的朋友也看了一眼,没再多看,还问我怎么了,问我是不是认识那个人。”
                      我:“那,你觉得他活多久了?”
                      她皱着眉仔细的想:“我说不好,但是他感觉那种苍老不是一般的苍老,很恐怖的那种感觉,他最少也得有几百岁了。我看不出更详细的来。当时我很生气,我想去追上去问他到底偷了多少人的时间。我后来想了一下觉得追上去了他也不会承认,除非周围没人,但是周围没人的话我又不敢了。”
                      我:“只有你能看到那种偷取时间的人吗?”
                      她:“本来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这样,后来发现还有一个人也知道。可是后来我转院了,她没转院。”
                      我:“原来和你一个病房?你还记得那个跟你一样能看到偷取时间的人叫什么吗?多大岁数?”
                      她:“和我差不多大,我忘了叫什么了,也不在一个病房。她能看到的比我多。”
                      我:“你是说她见过偷时间的人多?”
                      她:“不,她见到的和我不一样,她能看到偷时间的人从别人肩上抓了什么东西走。”
                      我:“抓走了时间?什么样的?”
                      她:“她也说不清,就是觉得那些人一下子把什么吸到手心里了,然后赶紧贴在自己胸口。”
                      我:“你看不到这些吗?”
                      她:“贴在胸口我倒是见过,但是没看到抓走了什么。我看到的就是双手那么空着拍一下。”
                      我:“你每天都能见到那些偷时间的人吗?”
                      她:“不一定,有时候一个月也见不到一个,有时候一天见到好几个。他们都在人多的地方偷。商业街,商场,公车。只偷年轻人的。”
                      我:“你被偷过吗?”
                      她:“没有,那些人看到我看他们就明白了,通常都会很快的走掉。个别的会狠狠的看我一眼,那是警告我妨碍了他们偷取时间。”
                      我:“这里,就是院里有偷取时间的人吗?”
                      她:“这里没有,原来的院里有一个,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医生,她知道我看出来了,还单独警告过我,叫我别多管闲事,否则要我好看。所以后来我转院了。”
                      我:“你……希望出院吗?”
                      她愣了一会儿,缓缓的摇了摇头。
                      那天走的时候,我把包里的一大把威化巧克力都给她了。她很郑重的谢过我,小心的装在兜里。答应我每天只吃两条。
                      我曾经告诉自己每周都去看她一次,并且带零食给她,但是没坚持几周就把这事儿忘了。关于她原来所在院里还有一个相同病例的情况,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大半年,查了一下,没对上号是谁。
                      每当我想起这位患者,除了那些离奇的偷取时间者,还有她认真吃东西的样子——我从未见过有人那么认真的吃东西。每一口,每一次都是那么认真仔细的态度。彷佛整个世界已经不存在了,存在的只是自己和手中的那条巧克力,以及那在嘴里慢慢融化的味道。
                      也接触过她以后,我很忌讳有人双手同时拍我的双肩,是我疯了吗?
                      但我并不相信有时间偷取者。那么,也许我快疯了吧?


                      51楼2014-08-04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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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白说,有点类似科幻小说


                        IP属地:河南53楼2014-08-07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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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只会看到蛇头和蛇尾在动,看不到蛇的身体……啊!我懂了!”
                          她有点儿不耐烦:“我说了你别发出那种一惊一乍的声音。”
                          我:“抱歉,你接着说。”
                          她:“就是你刚才懂了的那个意思。蛇头和蛇尾之间,有涂成蓝色的身体联系着,只是在拍摄后的画面上看不到罢了。你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其实是存在的。那两个看似无关的粒子,其实只是一部分——我们能看到的部分。而互相作用关联的,我们目前却看不到。或者说:我们现有的仪器检查不到。”
                          我:“没错,不过你这个说法有个致命的问题:你还是在假设一种解释。同样的假设用平行宇宙理论和超弦理论也可以假设出来。”
                          她:“平行宇宙?超弦?那是什么?”
                          我:“你不知道?”
                          她:“我不知道,你知道?告诉我。”
                          我花了大约40分钟时间,简单扼要,并且不负责任的解释了一下那两种理论最最最基础的观点。
                          她:“我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不过两种理论也有一个很大的问题,而且是很重要的。”
                          我:“什么问题?”
                          她:“那种解释仅仅限于某种物理层面,不能解释一切,或者没想过解释那些,只是就某个现象假设了一种说明。但是在别的方面,会出现新的问题,要不就是根本不能应用以及证明。而且在某些点上,我并不和他们冲突。”
                          我:“洗耳恭听。”
                          她:“实际上时间和空间都是我们自己下的定义,好像这是两回事儿,其实不是,都是一回事儿。”
                          我:“打断一下。‘时空一体’概念其实在相对论里面已经提出来了。”
                          她:“哦?那我不知道。不过时空这个词,还是一种合并的状态。因为我们还做不到跨越时间,所以对于这种结构概念很费解。我不认为时间和空间可以拆分。而且,对于多宇宙理论我觉得有点儿好笑。为什么用这个宇宙,或者那个宇宙来做区分呢?宇宙是很多个?这个数量单位本身就有问题。所谓的多宇宙是不存在的,我宁愿用‘这种宇宙’这个词来说明。你的过去、你的将来、你的现在,或者在遥远的一万亿年之后,以及在一万亿年之前,都是一样的,而且一直都存在着。”
                          我:“嗯?能不能再解释详细点儿?”
                          她:“就拿那个多宇宙理论说吧,那个观点没错,说宇宙有很多个,有些是唐朝了,有些是原始人,还有是和现在很像的,还有你早就死了的。是这样的吧?”
                          我:“嗯,是这样。”
                          她:“可多宇宙的问题就在于,那种观点认为很多个宇宙存在、平行。那种想法还是用时间来划分了。我再说一遍:其实时间和空间,不是两回事儿,是一体的,只是我们人为的从概念上给拆了。为什么拆了呢?因为我们对于空间、时间这个概念,只是因为自身存在于某一处、自身只能存在于某段时间,所以我们用这个来划分出了一部分:现在。也就是所以我们会一直用因果概念来判断事物。有因,才有果。但是现在由于科学技术的发展,我们发现了因果问题的重大漏洞——粒子的那种奇怪关联。然后就想不通了,为什么会那样呢?多宇宙认为是别的宇宙在影响;超弦理论认为只是一个粒子震颤产生的效果,而不是两个粒子。据我所知,还有一个什么全息投影理论对吧?对于那些,我只是觉得很有趣,但是并没兴趣。就好比你看到小孩子在玩儿泥巴,觉得很有趣,但是你并没兴趣参与。你告诉我的这两个观点,还有我听说的全息宇宙理论,其实都是一种很片面的看法。细想想看,这些解释也好,学术观点也好,还是建立在时间不同于空间这个基础上。并没有逃脱出那种认识上的枷锁。多宇宙或者超弦理论,还是针对一个现象做解释,并非企图做所有的解释。也正因如此,这些东西都是片面的,不能解释所有。”
                            我:“好像是这样……”
                          她:“没关系,你可以不认同,但是我现在就敢断定一点:因为那些学术观点或者理论,还是依托现有对于时间、空间的认知上的,那么这几种理论,一定会做重大的修正或者彻底崩毁。因为延续因果的这个概念,是一种狭义的定位态度,迟早会崩坏,所以依托在这之上的这些理论,肯定会像我断言的那样。当然你可以不信,不过我现在可以立下字据。你会看到那天的,而且不远。”
                          她说得那些,在我看来的确惊心动魄,但是她的表情极为平静。我知道那种平静的根源——自信。
                          我:“字据倒是不用立,我更想知道的你的看法。”
                          她:“这一切,过去的、过去的分支;现在的、现在的分支;将来的,将来的分支,其实全部都在一起。没有过去、现在、将来,不用我们的时间概念划分。听懂这句话,是最重要的。”
                          我:“听懂是听懂了,就像上下左右的概念一样,只是依照我们感受到的引力来定的,本身没上下左右。但是你说的这些全部杂乱的混在一起……我想象不出。”
                          她:“纠正一下:并不是杂乱的混在一起,而是一直就在一起,不可分割。也就是这样,才造成了我们的因果概念。其实抛弃把时间和空间拆开的那种观点,你会发现很多东西并不复杂或玄妙,很好解释。粒子为什么关联的问题,可以解决,因为本身就是一体的;两个人怎么就会有精神感应的问题,也可以解决,本身就是一体的;有时候遇见一些事情能发生的问题,可以解决;鬼魂,外星人,飞碟,超自然,甚至非线性动力关系,都能解释的清。为什么能解释清呢?因为我们只看到了一部分罢了,看不到的那些就是涂成蓝色的那些。其实这种看的概念,本身就局限于自身了。还有就是这一切,都是最基础的一种物质组成的,那么这些东西不管叫粒子也好,叫能量也好,或者用很基本的夸克来说也好,全部都是这些,没有例外。那也就是可以断定,所谓物质,其实都一样。你身体里有你祖先的物质,也有别人祖先的物质,也包含了你将来后代的物质,也有恐龙三叶虫的物质,也有太阳的物质,也有别的星系的什么东西的物质,都是一样的,没区别。再有,反过来看,所有那些解释不清的事情,都在证实我所说的是真的,而不是像那些超弦、平行宇宙一样,到了某个问题解释不通了。”
                          我:“我怎么觉得有点儿否定物质世界的味道?”
                          她:“正相反亲爱的,正相反,我是在肯定这个物质的世界。我很明确的在肯定这个物质的世界。不过,我认为物质是有尽头的。我们现在在拼命探索宇宙边缘,其实在探索的不是宇宙的边缘,而是在探索物质的边缘。等到找到宇宙边缘的时刻,那也就是找到了物质的尽头。这种宇宙,就是这样的了。再说回来,非得用数量单位的话,那么,所有的宇宙,所有的因果,所有的上下左右前后,所有的你我他,全部都是在一起的,就像一大块果冻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我:“是宿命论吗?就是个人无力更改什么,早就注定的?”
                          她:“你忘了吗?我说的不仅仅是一种过去现在将来在一起,也包括了无数种过去现在将来。你可以改变或者有新的选择,但是肯定是在这大块果冻里的——还在物质里面。”
                          我:“那改变的问题呢?怎么做出的改变?”
                          她:“这就是最开始我们说的了。还用那个果冻的比喻吧:那大块果冻里,会有很多很多极其微小的气泡,那些气泡,不属于物质,属于什么呢?”
                          我:“属于什么?”
                          她伸了个懒腰:“好累啊,我轻易不给别人讲这些的,我怕带来麻烦,结果还是带来麻烦了——两个医生精神科医生已经是我的追随者了。所以,现在那些人限制我活动,除了上班,只能呆在家里,哪儿也不让去。”
                          我:“那些人?谁?”
                          她:“医院的那些人,说我是危险的。”
                          我:“……好吧,你的确很危险。你的父母呢?相信这些吗?”
                          她没直接回答:“我爸信一部分,我妈认为我疯了;你后天有空吗?”
                          我:“哎?还带上下集的?现在告诉我吧。气泡、物质的尽头,都是怎么回事儿?”
                          她平静的强调:“我累了,后天下午我有时间,现在不想说了。”
                          第二天我啥都没干,疯狂的找资料——能找到的所有资料,我企图找到问题来推翻或者质疑她的观点。但是我发现,的确像她说的那样,所有解释不清的事情,都能用她的观点去解释清。或者说都是在证实她是对的。这让我很崩溃,因为我目前还不敢确定那就是我要找的真实,但是如果那是真实的话,我必须有足够的信心能够确认,否则我依旧会坐立不安,辗转难眠。
                          我很期待着那个后天。或者说,我期待着了解物质的尽头?不属于那一大块果冻的世界,到底是什么?


                          55楼2014-08-07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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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果冻世界——后篇:幕布
                              “我不是很清楚大多数人在受到那种全新世界观角度冲击后,会有什么情绪反应。不过我基本能想象大致几种。无非是:震惊;愤怒;不屑;嘲讽;谩骂;不解;困惑;赞叹;悲哀;质疑。也许还有更多吧?而我属于质疑的那种。这个质疑不代表不相信,而是需要一个认知过程。当然了,如果能从最直观的表面现象做个实例肯定会令人信服的。这也就是魔术师为什么在过去被称作魔法师、幻术师,同时还有可能为皇家服务的原因。”
                            “但是魔术,毕竟是魔术。当我们的技术发展到可以揭开谜底的时候,就会对此不屑一顾。不管那是化学也好,物理也好,手法也好,只要知道了,大多数人都会不屑。所以,我们不能责怪魔术师对于背后那个真相的保密。”
                            “但是,如果有一个永远解不开的魔术呢?魔术师已经不在世了,至今都没人知道那些是怎么做的,至今都没有谜底,至今都用无数种方法,无数种现代技术都不能重现,那么,那个魔术会不会成为传说?或者,那个魔术干脆就被否定:那只是一个传说罢了。”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被否定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因为,这是物质世界。”
                            上面这段话,是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说的。
                            在去之前,我花了一个多小时重新听了一遍第一次的录音部分重点。在进门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深呼吸调整心跳。这让我有点儿沮丧。
                            我:“你好,我如约来了。”
                            她还是盘腿的状态,不过腿上蜷着一只猫,纯黑,没有一丝杂毛。
                            她:“嗯,你想接着上次的听是吧?上次说哪儿了?”
                            我:“果冻里的气泡。”
                            她:“嗯?什么果冻的气泡?”
                            我有点儿崩溃:“要不,你再听一遍你上次说的?”
                            她:“哦,好。果冻那部分就成,别的就不用了,听自己声音有点儿怪怪的。”
                            在她简短、跳跃的听了录音之后,说了上面那段话。
                            我:“我有点儿懂你的意思了,你是说这个这个世界是物质组成的,所以也就需要物质来确定,否则就被认为是空谈?”
                            她:“你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情没?”
                            我:“什么?”
                            她:“谁都明白,我们的认知,只是脑细胞之间那些微弱的化学讯息和电信号罢了,这个已经是被认同的了。但是却都沉迷在那些电信号和化学信息的反馈当中,不能自拔。”
                            我:“你是说那部电影吗?《The Matrix》,黑客的那个。”
                            她:“不,我要说的不仅仅是那样。你留意下会觉得很好笑。精神这个东西,我们都承认,但是不完全承认。被物质证实的,我们承认,不能被物质证实的,我们不承认。”
                            我:“说说看。”
                            她:“能证实的我就不说了,说不能被证实的吧。你想象一件事情,就说你想着自己在飞吧,别人会说你意淫,说你异想天开。但是你想象自己吃饭,只要不是什么古怪的场合,没人会质疑你。”
                            我:“你说的是想象力吧?”
                            她:“所谓想象力,源于什么?思维?精神?不管怎么称呼那个根源,想象力不是凭空来的,有产生想象力的那么一个存在。但是为什么会出现想象力呢?你会用进化来解释,就是在大脑里做个预演。比方说你是猿人,你去打猎,在抓住猎物前,现在脑子里想象一下,你该怎么怎么做,然后呢?你就按你想象的照做了,对不对?但是你想象自己伸手一指,猎物直接成为烤肉,那你会实现不了,你摇摇那颗并不是很发达的脑袋,然后努力往你能实施的部分去假想,去推演。逻辑上看是这样吧?”
                            我:“这个没问题啊,就是想象力造成的慢慢在进化在发展啊,有什么不对吗?”
                            她:“没有不对,但是想象力这个东西,不是人类的独有,动物一定也有。就说我家小白吧……”
                            我:“嗯?等一下,这只黑猫叫小白?”
                            她:“有什么好奇怪的?黑猫为什么不能叫小白?就说小白吧,如果小白犯了错,我揍了它一巴掌,它很疼,很不舒服,也许就会想象自己在神气活现的在揍我,或者想象自己没犯错。反正是在想象着什么。或者小白在抓兵乓球的时候,有没有事先在脑子里演习一下,然后确定怎么抓?我觉得应该有的。”
                            我:“猫去抓是本能吧?”
                            她:“下意识的?”
                            我:“……好吧我输了,下意识也是思维的一部分,也源于精神方面的那些。”
                            她:“嗯,现在问题出来了,这些思维,肯定是行为的提前预演。如果你很排斥猫的思维这种说法,就不说猫了,那么就说人。这个你不会排斥了吧?人的很多行为都是用思维预演的,而预演的基础是经验,我们通过活这些年积累下来的经验。但是,这个经验还是物质的。你知道狼孩、猪孩的那些例子吗?”


                            56楼2014-08-07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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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贴,收藏了,有时间看


                              58楼2014-08-08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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