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倒霉蛋
时间：23：30
地点：Luis城昆汀区
目标人物：坤豹
漆黑的天幕不断炸开雷暴，闪电有如一条条浑身冒火的赤练蛇，随隐即现，给这个南国古城涂添了一抹阴郁的色调。
一辆警车扑闪着转向灯停靠在警局大楼前，车上下来四个行色匆匆的雨衣人，走在前面的两人，分别是刑警大队的陈浩和楚江平。他们按照队长的指示，带了两个弟兄连夜对扣押在看守所的人进行审讯，出人意料的是，这个原先在魔龙俱乐部当服务生的家伙，矢口否认俱乐部暗中出售摇头丸一事，还将所有罪名一古脑儿揽到自己身上。
陈浩向王启汇报了情况后，问：“队长，这可怎么办？我们对安勋魁所有可能藏毒的窝点进行了搜查，找不到任何物证，再这样下去不仅不能对他提起诉讼，还有可能会被反咬一口。”
王启苦恼地摸着脑门，“妈的，龙王放屁还神气了，我就不信抓不住这老狐狸的尾巴。”
楚江平得不到明确指示，呆呆地盯着队长油光铮亮的秃脑壳发愁。
王启咧嘴一笑：“照镜子呢你？俊吗？还不赶紧去接替小语，咱们对姓安的小子还个三班倒，审到他皮开肉绽为止！”
审讯室里，苏小语和一个中年刑警凛然而坐。正对面的铁牢里坐着一个体格健壮的男子，这人头上缠了一圈纱布，便是早些时候那个神气十足的魔龙俱乐部老板安勋魁。
苏小语和中年刑警对了个眼神，合起用来录口供的笔记本，正色道：“安勋魁，关于郭晓峰和莎莎的死我们已经掌握充分证据，你的那些打手弟兄们也都一个个交代了情况；还有那个扣押在看守所的服务生，老早承认出售摇头丸完全是出于你的指使！招还是不招你就看着办吧！”
一盏高亮度的白炽灯照在安勋魁略显疲惫的脸上，他歪着脖子瞄着苏小语，看不出是愤怒还是挑衅，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混迹黑道多年的老油条，绝不会轻易被苏小语的话给唬住。
中年刑警见审讯的犯人如此嚣张，轰的一声在审讯台上拍了一巴掌，“你小子撑吧，我们有的是精力跟你耗，我就不信一百个人还耗不过一个！你等着合计下半辈子的牢狱生活吧！”
安勋魁继续歪着脑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中年刑警刚要发作，陈浩和楚江平恰巧叩门进来，老同志拍了拍陈浩的肩膀走出审讯室，叹道：“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们悠着点。”
“怎么了，小语？”陈浩和楚江平向来对苏小语有好感，争着献上外带的咖啡。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圈。”说完，她耷拉着脑袋回宿舍休息去了

“他爷爷的，竟敢对小语无理！”陈浩摩拳擦掌，一脚踢开审讯室的铁门。这下出其不意，吓得安勋魁陡一振奋，但马上沉下了脑袋。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这两个毛头小子连毛都还没长出来呢！想跟他玩，嫩得够不上资格哩！
果不其然，陈浩和楚江平一直审了三个小时，安勋魁还没说出三句话，要不是有施法的尺度标准摆在那，两人早就将眼前的家伙暴尅一顿了。
苏小语端着一碗泡面回到宿舍楼，立马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只见楼道里掉满了装修用的墙漆，宿舍隔壁的一间空房子传来刺耳的Disco，敢情那人的品味一直停滞在八十年代初。
“死乌龟什么时候搬这里来了？！Oh,no！Oh,my god！这不是真的，老天爷啊，请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天际银光一闪，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恐怖异常：“小娘皮，你认命吧，啊哈哈哈！”
苏小语吓一跳，还以为上帝真显灵了，差点就要在胸前划一个十字架，顺带向他老人家许三个心愿。
邹梦龙头戴纸帽，手拿长柄的油漆刷子，用闪电的光芒一照，小模样儿就是白无常第二。
“妈呀！”苏小语将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往他脸上一扔，闪进了自己的宿舍，关门的余音绕梁不绝。
“咦，女婿还没过门，小媳妇就给煮面吃了。”他从头上拔下两根装修房间用的木棒，蹲在苏小语门口吃上了。
苏小语急得在房间里呼爹喊娘，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王启小睡了一会，将毫无收获的陈浩和楚江平替换下来。这个案子的难点他早已有心理准备，之所以顶上所有年轻的干警，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锻炼新人办案时的应变能力。
“你这个泼皮无赖，少给俺找麻烦，老老实实交代了吧，也少受点熬夜之苦。”王启点了根烟，自己抽了一口，塞到安勋魁嘴里。
安勋魁嬉皮笑脸地瞅着他，喉结一上一下，显然犯烟瘾给憋坏了，嘴上吧嗒吧嗒，两三口就将一支香烟抽到了尽头。
“你我也算有些交情，这样大眼照小眼多没意思，俗话讲得好，人在江湖，就讲两口气，豪气跟义气！他奶奶的，既然犯事，忸忸怩怩成什么样子！”王启说得豪气干云，顿时将安勋魁给镇住了。
审讯室里变得沉寂下来，安勋魁双手反扣在椅子上，泯着干裂的嘴唇，用鼻子哼道：“再给我来根烟，我说。反正不关爷的事，何必受这无妄之灾......”
二十分钟后，五辆熄了灯的警车悄悄来到昆汀区的一片贫民窟。
据安勋魁交代，他手下郭晓峰一直和这一带的老大有过节，只要王启他们捉住名叫坤豹的

第 20 章 ...
正往楼道上摸的一帮人骂声不绝，王启恨不得转身一枪嘣了这小子。
楼上的人已经被惊醒，几个机警的混混大喊着：“条子，死条子来了！”
王启当机立断，下令往楼上冲。
两组特警迅速分成四个小组，负责从二楼到五楼的冲锋，其他人员两人一组，逮住一个疑犯便扣在楼梯的扶手上。
苏小语和楚江平分在一组，惹得陈浩在一旁干吃醋，没事便往苏小语身边蹭。
“师兄你怎么了？脚一瘸一瘸的，是不是受伤了？”
楚江平见苏小语关心情敌，没好气道：“抽风了吧你！”眼睛狠命往上抬了抬，心里说：“你小子不是说好了一人一天轮流追求小语吗，怎么反悔得这么快！”
陈浩尽量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哆嗦着：“小语......我想我就要完了，在临死之前，能不能问你一个私人性质的问题？”
“问你奶奶个腿！还不追人去！”王启照他后脑勺就是一个响亮的耳括子。
陈浩被吓得撒腿就跑，跑出一段后，不忘对苏小语来一个深情回眸，不料“深情回眸”对上的却是王启铜铃般的牛眼。
“瞧那小子，跑得撒欢儿快。”楚江平得意地笑道。
王启的“牛眼”像手电筒一样迅速向他照来，鼻子里还哼哼地喘着粗气。楚江平见势头不对，边撒欢儿跑边大喊着：“那个谁谁，给老子站着！否则一枪嘣了你！”
苏小语见队长提枪走来，“妈呀”大喊一声，飞快地朝楼上开溜。
王启小小威风了一把，趴在楼道的护栏上，对着底下发愣的邹梦龙骂道：“结了这个案子，老子第一个拿你开涮！”
“怕你个球，奶奶的！”邹梦龙绷着一张关公般的黑脸，在那里冷笑不止。
王启怒得肺都炸了，想找块砖头将底下的王八蛋砸死了事，可找了半天也没有一样顺手的东西，看了看自己的鞋，扔了怪可惜的，便转身对一个已经被制伏的疑犯训斥：“小子，快说坤豹在哪里？否则老子......”一把扯下他的鞋，朝邹梦龙扔去。
“哇操！”邹梦龙避之不及，脸上多了一个脚印。
苏小语一口气跑到楼顶，靠在阳台的拐角没命喘气。
这时拐角后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问：“兄弟，撤了没有？”
苏小语“嗯”了一声，以为问话的不是陈浩就是楚江平。
两人同时吁了一口气。
拐角后面的人骂道：“他娘的死条子！吓了老子一跳！”
苏小语笑道：“彼此彼此，以后改称他死胖子就够了。”
那人一愕，探头朝苏小语瞧了一眼，顿时魂飞魄散。
“站着！”苏小语认出了此人就是照片中的

何能忍！于是披散着头发像泼妇一样要上前拼命。
坤豹见鬼魂索命，脚下一哆嗦，一屁股坐在烂泥地里，畏畏缩缩地边退边念阿弥陀佛。便在这时，突然感到手上一滑，拿到鼻子前闻了闻，顿时喜上眉梢，转身狠狠抓了一大把，往邹梦龙脸上就是一糊。
话说狗屎能镇邪，眼前的鬼魂果然怔住了，而且怔了好半天。
“啊！我英俊潇洒如天使般的面容！”邹梦龙尖叫着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蹿。
坤豹见机行事，翻身从泥地里爬起来朝昆汀区外围的大江跑去。
苏小语累得腰酸腿疼，拼了身家性命才从危楼的水管上爬下来，见地上才留了一件黑衬衫，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脑子里一个劲想象着坤豹一不小心栽了下来，埋进了烂泥里。
当她看到绑在衣服上的石块时，方才如梦初醒。
只见废楼右侧有凄惨的喊声传来，她断定便是摔伤的逃犯在呼救，顾不得周身酸痛，持枪跑了过去。
黑暗中一个人模鬼样的家伙在呼天喊地。苏小语有些心寒，抬起一脚，将他直接踹进了大水坑。待他臭烘烘的脸在水里滚了三滚露出本来面目时，苏小语迅速撤到大楼后方，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架。
“混蛋！”迷糊着眼睛的邹梦龙扯着喉咙，“老子不杀了你誓不为人！”
苏小语见他起身朝江边跑去，又听到一声马达声，便猜到了十之八九，连忙拿起对讲机向王启汇报情况。
坤豹坐在早已预备好的摩托艇上，飞快地向对岸逃窜。邹梦龙追到江边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追逃犯，而是拼命洗脸。对他来说，这张东半球最帅的脸，可是他们信息咨询事务所的活招牌。
“死乌龟！”苏小语经过他身边时，不忘挖苦。
不远处绑着一艘陈旧的机动船，苏小语如获至宝，解开缆绳跳上驾坐，开始疯狂拉马达。邹梦龙洗好了脸，学苏小语那样一跃，坐到她身后，双手再往前一抱，感觉入手有些异样。
“流氓！”苏小语脸上一辣，转身一个强劲的后摆腿招呼过来。
“啊，我不是故意的！救命啊，老子不会游泳！”被放倒在江里的邹梦龙拼命挣扎着。
苏小语发动引擎向坤豹逃逸的方向追去，留着邹梦龙在大江里继续喝水。

第 21 章 ...
Chapter10 罗生门
时间：2：45
地点：大江 审讯室
目标人物：坤豹 威猜.乍仑蓬陈肇
邹梦龙在江水里扑腾了几下，见没人理睬，游上岸来，恨得追上来的一干人牙痒痒。
王启已向警局发出水上支援的请求，X局长第一时间调集两艘江上巡逻艇和一架直升飞机，用来协助追捕向外省逃窜的疑犯。
十分钟后，两艘巡逻艇赶到，干警们迅速集中到艇上。此时苏小语驾驶的机动船早已经消失在夜幕中。
被落在岸上的邹梦龙觉得有必要小小报复一下，于是点燃王启留在车里的外套，向空中不断挥舞。赶来的直升机以为首长有命，连忙调转方向迫降在江边。
“你是谁？”直升机驾驶员看着浑身湿透的邹梦龙有些诧异。
邹梦龙从钱包里掏出N个假证中的其中一个，在驾驶员眼前晃了晃，吓了那人一跳。
“FBI？”驾驶员瞠目结舌。
“抱歉，拿错了。”他又重新翻出一个。
“联邦特工零零发？你没搞错吧？”
邹梦龙汗了一把，又翻出一个。
“泡妞许可证？！你究竟是谁？快给我下去！”驾驶员大怒。
“你爷爷才给我下去呢。”邹梦龙一脚丫子将他踹出直升机。他以前学过直升机的驾驶，所以开起来倒也驾轻就熟。
“报告总部，报告总部，遭到恐怖袭击，请求支援，请求紧急支援！”倒在烂泥地里的飞机驾驶员拿着对讲机大喊。
直升机平稳升空后以最快的速度向坤豹逃逸的方向飞去。
戴上驾驶头盔的邹梦龙听见耳机里不断传来：“请报告具体情况，请报告具体情况！”
他模仿里面的语气大喊：“报告总部，报告总部，恐怖袭击者他二姨子早产，所以抢走了我们的对讲机向家里报告情况，大可不必紧张，大可不必紧张！”
和邹梦龙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苏小语，她一边控制机动船的方向舵，一边不断朝空中鸣枪示警。但近在咫尺的坤豹心知警方要捉的是活口，所以坐在摩托艇上横冲直撞，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
王启通过苏小语的汇报，很快辨明方向跟了上来。苏小语回头瞭望的时候，已经能看清大雾背后的两艘巡逻艇。
邹梦龙驾驶直升机好不惬意，在大江上兜了一会风，欣赏了一番Luis城的夜景，才不急不缓向坤豹的摩托艇靠近。
坤豹被直升机的前大灯一照，两眼直冒花，加上扩音器里恐怖的倒计时：“5、4、3、2、1，火箭弹发射。”吓得两腿酥软，双手在摩托艇的把手上一个劲打滑。
苏小语斜着脑袋倾听直升机扩音器

里的声音，觉得有股说不出的别扭，身上的鸡皮疙瘩冒了一层又一层。
“1、2、3、4、5，火箭弹卡壳，导弹准备。”
“见鬼了不成，那龟孙子什么时候爬上飞机的？”王启站在巡逻艇的甲板大声询问。
“报告队长，总部请您核实情况？”
“啥鸟情况，快说？”
“总部问咱们的直升机究竟有没有被恐怖分子劫持？”
“奶奶个大腿，这回麻烦大了！”王启吓得直冒冷汗。
“5、4、3、2、1，导弹秀逗，继续卡壳中，原子弹准备发射。”
“娘哩，这可咋办！”王启举起扩音喇叭，“邹梦龙，你这王八蛋，快给俺滚下来受死！”
邹梦龙将飞机的操纵杆向下一带，直升机朝坤豹俯冲而下。坤豹的摩托艇在直升机螺旋桨掀起的大风中本就不稳，加上空中和地面的双重威慑，这阵势打小没见过，吓得控制方向时失去了重心，一头扑到在漆黑的江水里。
王启见逃犯落水，立刻组织人员进行打捞，不过牢牢跟在坤豹后面的苏小语已经将落水者救起。
站在巡逻艇上的警员们连声呐喊，庆贺总算抓住了奸滑的逃犯。
收拾残局的时候，王启和邹梦龙被X局长狠狠训了一顿。邹梦龙平时天不怕地不怕，但这个义父向来严厉，他可不敢招惹，只能闷声不响地接受劈头盖脸的训斥。
警方对坤豹进行了连夜审讯，邹梦龙因为不愿和“条子”们合作，早早回信息咨询事务所去了。他本打算在警局的宿舍楼住下，但“午夜凶杀案”在他看来疑窦重重，如此草草收尾，不免有辱智商之嫌，因此还是敬而远之为妙，这新装修的宿舍也不打算住下去了。
审讯室里，王启和手下的干警对犯罪嫌疑人进行轮番心理攻势。坤豹因为长时间逃窜，体力明显不支，加上莫须有的杀人罪名，吓得早已卸下防备，挨不过半个时辰，就将郭晓峰一案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他和今晚被抓的混混大多来自偏远的农村，因为家里经济条件有限，基本没接受过教育，在社会上坑蒙拐骗是他们的生财之道。所有弟兄中，一个叫名叫陈肇的同乡和他关系最要好，两人通过各种手段不断拉拢无业人员，计划在Luis城创立带黑社会性质的兄弟会。
随着势力的不断壮大，他们已经不屑于干小打小闹的犯罪勾当，这时头脑灵活的陈肇给他指了一条可以一夜暴富的财路——贩毒。
陈肇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花花心肠，手上只要有了钱便藏不住，总是出没于各大夜店，欠下一屁股桃花债，不过话说回来，经常在社会上厮混的人消息灵通。一次夜里晚归，陈肇神神秘秘地拉着他来到江边，说自己

今晚遇见了贵人，一直困扰他们的货源问题总算可以解决了。
原来厮混于魔龙俱乐部的陈肇通过中间人认识了一个南亚商人，此人名叫威猜.乍仑蓬，是南亚制售冰毒的犯罪集团内部要员，这次以热带水果销售商的身份入境，便是为了发展内地的贩毒渠道。
陈肇得到此消息后第一时间和威猜取得联系，两人本就沆瀣一气，当晚很快达成了协议，由陈肇负责冰毒的最终销售，威猜提供货源，两者二八分成，只要够胆量，可以长期合作下去；等陈肇方面有了资金积累，威猜愿意以低廉的价格为他提供货源，贩卖毒品所得收益当然全归陈肇。这项协议的前提条件是不能出岔子，如果由于陈肇方面的失误破环了整个贩毒渠道，威猜.乍仑蓬将不惜代价进行报复。

第 22 章 ...
当晚坤豹就在陈肇的引荐下见到了威猜.乍仑蓬，三人一直饮酒到天亮，共谋的大计让他们仿佛看到了滚滚财源，精神头亢奋得就像服用了强力兴奋剂。
数月后，就在卑劣的犯罪勾当即将全面开展时，陈肇却出了私人感情问题。两年前他在花都俱乐部和三陪女莎莎勾搭上了，两人感情虽说不温不火，但莎莎是陈肇缺钱时的“固定提款机”，无论出了什么岔子陈肇都不愿了断这层暧昧不清的关系。这几个月陈肇忙于和威猜洽谈毒品过境一事，对莎莎逐渐放松了掌控，等他忙过了头重新找到莎莎时，这个平时逆来顺受的女人却提出要和他分手。陈肇一怒之下将她打了一顿，没几天他便查到莎莎和魔龙俱乐部的小弟郭晓峰已偷偷同居长达一年之久。郭晓峰凭借老板的器重渐渐在道上崭露头角，底气一天天硬起来，莎莎便是倚靠这个强硬的后台，和陈肇对上了。
性格暴戾的陈肇躲在昆汀区的危楼里谋划了两天，终于在一周前的深夜，悄悄潜入莎莎和郭晓峰同居的寓所，将两人残暴杀害。
坤豹交代到这里，突然浑身一寒战，“你们不知道，陈肇为了泄愤，竟然将郭晓峰身上的肉炒着吃了。”
王启和其他警员交换了一下意见，点头道：“继续说下去，等情况核实后，我们会考虑向法官求情。”
“陈肇信奉基督教，认为莎莎出轨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为了表示对不忠的惩罚，将莎莎杀死后，取走了她的子宫，就扔在昆汀区的大江里。”
“那么陈肇现在身在何处？”
“他死了......”
陈肇杀人一事被他自己酒后说了出来，当天威猜.乍仑蓬刚好从境外过来，第二天就打算将冰毒运进内地，得知陈肇在这紧要关头竟然闹出人命，一怒之下将他骗到荒郊野外杀了。南亚人非但没有溜走，还上门解释自己对陈肇下手的理由，他称自己和组织沟通了数月，才争取到这次机会，陈肇却在大计刚刚有了雏形之际，出了这么大的梁子，这让他在组织的声誉受到了严重损害，有充分的理由杀掉破坏游戏规则的人。
由于有言在先，又是陈肇坏了人家的生意，兄弟会方面并没有对南亚人采取报复，相反，只要陈肇一事的风头过去，原来达成的协议将继续生效。
“陈肇的尸体在哪里？”
“就掩埋在高架桥南面的荒山上，该死的南亚人跟我说了地点，我可以带你们去。”
“等等，凶案现场放十字架是什么用意？”王启不解地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们不说我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陈肇信奉基督教，可能和信念有关吧。”
“威猜.乍仑

X局长开口便骂上一通：“你这个老糊涂，当然让福伯上啦，他可是这方面的专家，我挖空多少心思才请动他。还有你明天叫阿龙回来，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任务圆满完成，接下来便是尸体解剖和DNA核对。
福伯果然不负X局长厚望，在陈肇的胃里找到了郭晓峰尸身上的肉块，这些已经消化了的碎肉，正是死者的右侧半边脸。
第二天一早，王启得到了出入境有关部门的答复，称七月份威猜.乍仑蓬的确来过两次内地，而且落脚点就在Luis城。
接下来的几天，通过国际刑警组织的帮助，王启得到了一条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的消息，威猜.乍仑蓬在泰国的一次毒品交易中，已被当局警方击毙。
至此，这起性质恶劣的凶杀案暂且告一段落。

第 23 章 ...
Chapter11 死狗
时间：十个月后
地点：城南
目标人物：安勋魁
破获“午夜凶杀案”后，警方和安勋魁在司法上进行了数次较量。
那个在万隆大浴场被冒犯的“招牌大律师”正是安勋魁的辩护律师，此人长得精精瘦瘦，一张嘴巴更是了得，张嘴一个“证据在哪里”、闭嘴一个“物证何在”，简直能将死透了的人说活过来。
囧大的是，原告方的律师竟然是“招牌猴子”的学生，徒弟在师父面前辈份矮一截不说，连说话的底气都被强压进了丹田，最后化成了闷屁。
这样的官司胜负早已了然，照王启大队长的话说：“他奶奶个腿，还打个屁啊！”
“屁官司”就这样变成闷屁消散在法庭的空气中。
安勋魁在辩护律师团的陪护下，大摇大摆地经过王启身边，临走时还不忘奉上挑衅意味十足的冷笑。
陈浩和楚江平败诉后一肚子怨气，见眼前的家伙在一群“猴崽子”中间耀武扬威，年轻人血气方刚，如何咽得下这口鸟气，撩起袖子就要和安勋魁干架。
护在外围的“招牌猴子”果然是打官司出身的，掏出随时准备的数码相机，对着陈浩和楚江平咔咔连拍数下，然后得意洋洋地对原告方的律师说：“小子学着点，这就是证据。”
王启差点气背过去，用拳头磕着油光光的脑门，一个劲地拜访“招牌猴子”他祖母。
“你奶奶个熊，老子......”
“You have the right to remain silent. Anything what you say can and will be used in the court of law against you. （你有权保持缄默，但你说的每句话将成为呈堂证供。）嘿嘿，等着被起诉吧，该死的乡巴佬！”
王启不懂英语，以为这小子用英语骂自己，回敬道：“‘Fuck！’学了大半年英语，就学会了这么个词。”
在女法官大声斥责下，乱糟糟的一帮人被驱赶出了法庭。
王启回到警局，独自关在办公室里唱了十几出山歌，这才渐渐平息了心里的余怒。
不过一个报警电话却让他大动肝火：“还让不让人活了，扯呼扯呼的，死老娘啦！”
“Fuck！”王启直接挂了电话。
一星期后，坤豹的案子也开庭了，由于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证明兄弟会的成员参与毒品交易，法院只是以企图涉嫌非法活动和知情不报罪裁定相关人员入狱一年。坤豹在破案过程中积极配合，还被减了两个月的

量刑。
作为原告的警方自然对这一结果很不满意，但这帮犯罪分子仿佛事先商量过，一方面给警方留下似有若无的犯罪线索，另一方面又不给出确凿的物证，整个案件就在这看似拨云见日的过程中，缓缓落下帷幕。
如果能出台电影《少数派报告》里那样未雨绸缪的法案，王启恨不得化身为里面的执法人员，将潜在的犯罪分子来个一网打尽。
不过电影毕竟是虚拟的世界，现实终究是现实，警方表面上大获全胜，其实王启和苏小语心里都明白，这次他们输惨了。
值得庆幸的是，破获“午夜凶杀案”后，媒体对这则消息进行了大版面的报道，虽然有个别人员有对警方提出了质疑，但大部分的声音都是毫不掩饰地溢美和褒奖，一时的虚荣感让干警们着实满足了一把。
闲散之余，王启时不时想起邹梦龙那句“中计啦，中计啦。”心里甭提是什么滋味，上司的嘉奖和内心的疑窦，就像两股暗暗较劲的力量，无时无刻不搅得人心烦意乱。
这天下午王启提了两瓶二锅头，来到邹梦龙的信息咨询事务所，X局长此前给他打过电话，想必这小子不会不给局长他老人家面子。
王启站在门前咳嗽了两声，敲了敲门。
门呀的一声开了，原来并没上锁，只是掩得实了些。
邹梦龙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背对着大门，窗外的太阳斜照在他的长发上，宛若结上了一层白霜。
他正出神地望着手中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孩十八九岁，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长相虽谈不上超凡出尘，但一双明亮的眼睛忧郁中带着羞涩，让人见了就会生出恻隐之心。
这女孩究竟怎么了，她的脸色为什么会白得不食人间烟火？
王启似乎被邹梦龙忧郁的一面感染了，安静地站在他身后，不发一言。
“死条子，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邹梦龙转过身子，眼睛恋恋不舍地从照片上移开。
他的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很伤感。
“她叫什么名字？年龄看起来老小的，气色却这么难看。”
“李悦人。她是我姐。同一个孤儿院长大的，过世已经十年，今天是她祭日！”邹梦龙脸上闪过难以掩饰的悲伤，嘴角却还强忍着笑意。
“难受就哭出来吧，笑也坦坦荡荡，哭也坦坦荡荡，这才是真好汉！”
邹梦龙干涩地笑了笑：“我也想哭啊，可是十六岁那年已经将眼泪哭干了，现在想哭也挤不出一滴泪来。悦人......悦人，我终于可以不用再叫你姐了。”
“她是怎么去世的？”王启满心疑问，女孩的身世牵动了他内心的真性情。
邹梦龙小心翼翼地将照片夹在书中，问：“你有何贵干？”

“龟儿子，原来深沉不了一盏茶工夫。你老爹不是跟你说了吗。”
“大爷的，他归他，你归你，你怎么说来着？”
“工资照付，上个月的给你补上，拿不拿你自己合计合计。奶奶个腿，整得和俺一个高，这老不死的X太不像话了！”
邹梦龙晃了晃手中的录音笔，“哈哈，把柄，知道啥叫把柄吗！”
“老子还怕他个老家伙不成。”王启说着呵呵大笑起来，“你个滑头，走，哥俩喝一顿去。”
“事先申明一点，我这么帅，和你个死胖子加条子可不是‘哥俩’，别穷亲戚一个劲攀亲！”
“滚你娘个球，别尽瞎扯淡，一把年纪了也老没个正经。”
“没正经也是一种境界，跟你这种智商一般，情商不高的家伙说了也是白说，懒得跟你嚼舌头。”
“嘁，你这叫茅坑里的红枣看得吃不得，存在只是浪费国家粮食，没有实际意义......”

着请宝马车主人将车移开，但坐在驾驶位的人仿佛没听见，一动不动地直视前方，倒是副驾座的男人以微笑回应了一下。
“先生，请您将车往旁边挪一挪。”做惯了服务行业的人眼睛特别尖，谁能惹谁不能惹一瞥便知，大堂经理在这一行混得比任何人都熟，自然知道业内行规。
坐在驾驶位的男人依然无动于衷，大堂经理有些没辙，小跑到副驾座侧，微笑着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副驾座的男人头戴一顶卡其布大沿帽，脸藏在阴影里，站在车外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
见对方摇下车窗，大堂经理连忙弯腰贴上去。
戴黑色大沿帽的男人沉着头凑到他耳边，阴测测地说出一个人的名字。大堂经理立刻会意，不断哈腰赔礼道歉，然后在第一时间消失。
黑色宝马继续横在尊贵娱乐会所门前，从里面出来的人无不绕道而行。
十几分钟后，娱乐会所的旋转门被一只强壮的大手推开，安勋魁在两名小弟的陪同下，徐徐从里面走出来，戴黑色大沿帽的男人不紧不慢地跳下车，为他打开车门。
一行五人很快消失在城市绚烂的夜景中。
尊贵娱乐会所的大堂经理抬眼望了望，小声咒骂着推开在车灯下闪烁不定的旋转门。
黑色宝马穿过人潮涌动的大街，缓缓向南走，驶进一条漆黑的小胡同。
胡同里散乱着各种生活垃圾，臭水沟由于被垃圾堵塞，脓绿色的污水流得到处都是，散发出一阵阵恶心的气味。
安勋魁皱了皱眉头，骂道：“操他妈的，该不会耍我们吧！阿南，你和兄弟们查过，有没有问题？”
戴卡其布大沿帽的男人哑着声音说没有。
“你声音怎么了，哑得这么厉害？”
“烟抽多了，经常这个样。”阿南淡淡地回答。
安勋魁掖了掖右手胳膊，像是在做热身运动。今晚的事如果顺利，他的那两千万便有着落了。
巷子越走越深，有如乞丐手中黝黑的麻袋口，显得肮脏而神秘。
几只老鼠光明正大地站在倒翻的垃圾桶上，车灯照过，发出一阵尖锐的吱吱声，没有半点惧怕。
黑暗的世界里，它们才是真正的主宰者。
汽车嘭得碾过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坐在安勋魁两侧的小弟不安地问：“那是流浪汉还是死狗？”
安勋魁起伏的胸膛里发出轻蔑的笑声：“穷鬼和死狗难道有区别吗？”
“大哥说得对。”两个小弟安分地点头称是。
“阿南，你怎么不说话？”戴大沿帽的男子是安勋魁的心腹，安勋魁在大事小事上非常依赖他。
“你要我说什么呢，大哥？”
“穷鬼与死狗的区别啊。”
阿南嗯了一声，并没做答。

安勋魁往他的靠背上使劲踹了一脚，怒道：“操你妈的，装什么深沉，我问你话呢！”
“大哥，你是不是喝多了？今晚的事可不容半点马虎。”阿南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波澜。
“妈的，你不是已经安排人马扫清障碍了吗？”
从靠背后露出来的大沿帽往下低了低，阴沉地回答：“穷鬼和死狗的区别在于前者还活着而后者已经死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论调，虽然陈词滥调了些。”小弟们附和着哈哈大笑起来。
车子拐进一个弯道，停在一栋陈旧的老房子前。
“妈的！找了大半年，原来藏在这犄角旮旯里。”
五人走下车，站在土楼的大门口。
“阿南，弟兄们都到哪去了？”安勋魁疑虑越来越重，“他妈的，你别跟老子耍花招！”
“安哥，我嫌人多碍事，让他们先走一步。”
“你他妈的以为自己是谁！狗日的，你不过是我发善心从路边捡来的穷鬼而已！”安勋魁暴跳如雷，想要教训一下这个不识抬举的手下，但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子暗如死灰。
手机里的声音哭丧着：“大哥，我们被他妈的耍了，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在安勋魁掏出枪的时候，侧身的一个小弟已经被阿南扼住脖子，伴随一声骨头断裂的轻响，那人软哒哒地倒在阿南脚下。
“你到底是谁？”不等阿南回答，安勋魁就朝他胸口开了一枪。
“哈哈，”阿南扯下脸上的假人皮，露出本来面目，“我就是你的噩梦！乌拉乌拉......”
巷子深处传来深沉的喘息声。
“活见鬼！”安勋魁顶着他的胸口连开数枪，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和惊恐，“怎么可能，你他妈的究竟是谁？”
他身后的小弟已经被一个魁梧的黑影拖进阴影，惨叫和骨肉的破碎声掺杂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
“司机，司机！”安勋魁的手腕被对方死死掴住，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枪也被夺了。
先前一声不吭的司机抱头乱窜，哀求声断断续续传来：“求你了......你不是说只要配合就放过我家人吗......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
“是家人，但不包括你。”
枪声响起，司机倒在了路边的臭水沟里。
“王八蛋，现在知道什么叫‘死狗’了吧！”
阴影里撕扯死尸的黑影和神秘男子咯咯大笑起来。

于是网上找到的文字版就这么多了，以后会接着发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