嶦台枯火看了看旁边的萧沙,只有一个探子活下来回报了闻人彦范,岳承志和卓力格图的死讯,那二十五名高手还没到,而此时的萧沙须发皆张,浑身的血腥气如铠甲般附着在他的身上。 “韦柔丝叛变的密报你看到了吧?”嶦台枯火问。 “看到了。”萧沙仍是紧闭双眼,古井无波。 “安大帅不会放过她。” “那是她自己选的。” “可是她会杀了我,还会杀了你。” 萧沙睁开了双眼,看向前方:“我曾经被困于永无天日的地牢,那时候我能够得着的地方有一窝老鼠,我咀嚼它们的时候也咀嚼我的仇恨,于是我又活过来了。我惊喜于自己仍然强大,强大到能一掌裂开提多罗吒然后杀出偌大个少林,强大到谢渊王遗风李复联手还得带上他们那两个小跟班才与我战平,强大到在我功力尚未恢复到十成时,连我那老友穆萨也留我不得,强大到安禄山也要招募我去镇守这军械库。” “前辈的威名我曾有耳闻,我以为前辈这样盖世的气魄,不该葬送在这样的小女子手上。” “你能靠吃老鼠喝污水活那么久么?” “不能,那是因为前辈的功力实在高深。” “不,那是因为我就是怪物,怪物在这世间行走是没有理由的,怪物只需要强大,但是怪物孤单。不过自从我某天清楚地意识到我那徒弟韦柔丝还活着,”萧沙哈哈一笑,“你知道那种感觉么,我第一次如此清楚地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像锁链一样困住了我,让我弱小得像个凡夫,但是却终于安心下来。我好像找到了归宿,我曾经在佛经上看到归宿这个词,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现在有点懂了。我在这世间还有一个徒弟,而她需要我。” 哈,在军械库都要无人问津的时候,我终于洗白萧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