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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

我请大家耐心看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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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06-22 22 :10:27梯云纵 

  呵呵,你好 

  2001-06-22 22 :10:39贝利亚 

  你好 

  2001-06-22 22 :10:45贝利亚 

  你知道关于残星楼的事情吗? 

  2001-06-22 22 :11:00梯云纵 

  你为什么会知道残星楼的事情? 

  蓝宇跑哪里去了? 

  2001-06-22 22 :11:23贝利亚 

  我也只是听说而已,我找这个有急事,谢谢你了!! 

  蓝宇是谁? 

  2001-06-22 22 :11:30梯云纵 

  恩,这样啊……是蓝宇告诉你的么? 

  哦,蓝宇就是蓝调小雨云,简称,我们都这么叫,呵呵。 

  2001-06-22 22 :11:40贝利亚 

  怎么说呢,我是从她哪里知道的……不过…… 

  2001-06-22 22 :11:45梯云纵 

  你还没回答我,蓝宇呢? 

  2001-06-22 22 :11: 58 贝利亚 

  …………恩,是这样。事实上,蓝调小雨云是我的表妹,她在上周六的晚上去世了 

  2001-06-22 22 :12:00梯云纵 

  ……………………………… 

  2001-06-22 22 :12:05贝利亚 

  是真的,是真的,她的本名叫唐静,上周六晚上上网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割腕自尽了…… 

  (小诺觉得,目前还是使用警察的说法更合适一些。) 

  2001-06-22 22 :12:15贝利亚 

  ?? 

  2001-06-22 22 :12:30梯云纵 

  …………告诉我这是你的恶作剧,我会感激你的………… 

  2001-06-22 22 :12:43贝利亚 

  对不起,这是真的,我亲眼见到了她的遗体。 

  能告诉我残星楼的事情么?这很重要,琉璃你也应该认识吧,她也死了,跳楼自尽。 

  (对方半天没有反应,小诺正打算再次发信息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好友列表里已经找不到这人了。这只有一个可能,她被梯云纵丢进黑名单了。过了大约10分钟,有一通系统消息进来,是梯云纵申请加入好友的消息,还附了一条留言:对不起,刚才太冲动了,我需要时间冷静。) 

  2001-06-22 22 :22:45梯云纵 

  对不起,刚才我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会割腕自杀?!为什么会跳楼?!她们怎么啦? 

  2001-06-22 22 :22:59贝利亚 

  我也想知道,所以才希望了解多一点关于她们的事。 

  2001-06-22 22 :23:06梯云纵 

  好吧,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2001-06-22 22 :23:24贝利亚 

  谢谢,真的非常感谢。 

  2001-06-22 22 :23:40梯云纵 

  ……苦笑……谢字就不必了。 

  2001-06-22 22 :25:02梯云纵 

  我和蓝雨是在另外一个武侠论坛“千锋谷”认识的,她写的文章很好。那时候她的ID叫“唐霜凌”,想加入唐门,而我则是那个虚拟社区里唐门的总管家,于是一来二去我们就熟悉了。后来社区的论坛加进了用户之间可以互相求婚的功能,我就向她求了婚,她也答应了。这最初只是个玩笑,不过后来我是确实爱上了她。 

  2001-06-22 22 :27:45梯云纵 

  后来经过她介绍,我在“有间客栈”认识了残星楼的其他四个人。彼此都视为知己,觉得志同道合。有一次,她提议说不如我们六个人一起来写一部武侠小说,以我们六个人为主角。大家自然都同意了,都分别起了名字。她名叫惊鸿,其他的“子山”、“胜舟”、“琉璃”和“茗”你都是知道了的,而我的ID则是貔貅――知道这两个字的念法么?PI 2XIU1.而整个组织的名字,则就叫残星楼。我记得那是在四月份的事情。 

  2001-06-22 22 :30:24梯云纵 

  四月十一日,我记得非常清楚。蓝雨、也就是惊鸿忽然跟我说,要跟我解除情侣关系。我问她原因,她说这样已经不好玩了。我很吃惊,也很伤心,但是不想拂她的意思,就同意了。但是第二天,我看到了她写的章节里,那对情侣竟然是她与子山。子山这个人很稳重,有领袖气质,人不讨厌,与我关系也很好。我觉得自己没办法继续在那里呆下去了,于是就申请退出,还与惊鸿大吵了一架。


2025-05-25 21:4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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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小诺家以后,小诺的父母还没回来。两个人来到小诺的卧室,那台电脑就摆在书桌上面。 

  “就是这台了。”小诺指着电脑,仍旧心有余悸。 

  马伯庸皱着眉头左右端详了半天,然后凑近上看下看,还趴到电脑后面去看那一堆缠绕在一起的电线。大概看了有三、四分钟,他转过身来对小诺说: 

  “介意把机箱打开么,我想看看里面。” 

  于是小诺找来螺丝刀,把机箱的螺丝一个一个旋开,再把盖子拆下来。马伯庸双手撑住机箱两侧,头往里探去,眼镜几次从鼻梁向下滑去,他不得不笨拙地腾出只手来把眼镜扶正。随后他把一只手伸进机箱,把CPU、内存条、电源箱、显卡、声卡等一个部件一个部件地摸过来,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道叨咕些什么。 

  最后马伯庸终于检查完了,站起身来,拍了拍手。 

  “有……有没有什么发现?”小诺忐忑不安地问道。 

  “呶……”马伯庸把眼镜摘下来递给她,“你自己来看看就知道了。” 

  小诺接过眼镜戴上,开始眼前一片晕眩,让她这个五点零的眼睛戴四百度的近视镜确实有些勉为其难。等到她稍微习惯一点后,才把目光放在被拆开的电脑里。 

  她看到电脑外表比刚才看起来要脏,接缝处似乎有些浅灰色的污垢。她伸手去碰,却什么都碰不到。小诺开始以为是镜片太脏了,想擦一下,但马伯庸在旁边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于是小诺移近电脑,发现那些灰色污垢都是从电脑内部通过缝隙向外渗出的,而且……而且那不象是附着在机器上,更象是漂浮其上一般。 

  稍微仔细一观察,小诺就注意到,所有的“灰垢”痕迹似乎都有固定的流向,顺着流向反推回去,就会发现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源头——唐静的硬盘。 

  “啪” 

  小诺一时没注意,头探的过低,本来就戴的很松的眼镜掉在机箱里。马伯庸平静地把它捞出来,然后对她说。 

  ‘你都看到了吧?“ 

  “……那些是什么?” 

  “鬼气,这是一般的说法。”马伯庸拿自己的汗衫擦拭着镜片,“按照我的理论,这就是鬼魂在你电脑里发飚的时候遗留在机壳上的带电粒子,就好象蜗牛爬行会留下的粘液一样。” 

  “……您是说鬼在我的电脑里?” 

  “不奇怪,我一个朋友的电脑里还有蟑螂呢。”马伯庸毫无紧张感地说,“这些东西肉眼是无法觉察的,但是透过这副眼镜就可以看到——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当初我就是看到你身上似乎也沾了这样的灰垢,所以我那天才问你是否接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擦不掉吗?” 

  小诺一想到自己身上还沾有这些东西,就浑身不自在。 

  马伯庸想了想,说:“有石菖蒲没有?那玩意自古被称做”蒲剑“,乃是天中五瑞之首,道士们经常用来驱邪。拿它来扫,大概可以把灰垢清理干净。” 

  “想不到一个大四学生还能知道这些东西呢,我一直以为只有老头子才精通。”小诺笑着说。 

  小诺的妈妈在市医院工作,石菖蒲算中药,应该有办法弄到的。 

  “啊,这种知识啊,多看些地摊杂志里的鬼故事就会知道的。”马伯庸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对了,把电脑打开吧,我想看看里面的内容。” 

  “……真……真的要吗?……”小诺面露恐惧之色。 

  “哈哈,放心吧,即使里面有鬼,现在也不会出现的。你想想,你拿着这个硬盘都已经一周多了,但只有周五超过12点以后,那个QQ才出现,说明不到特定时间,它是无法活动的。” 

  “那你去开吧……”小诺指指电脑小声说,同时缩到马伯庸身后。 

  马伯庸笑笑,坐到前面去把电脑打开。显示屏先亮起来,然后主机发出嗡嗡的声音开始自检。但是,很快系统显示自检失败,无法启动。重复启动了好几次,仍旧失败。他仔细检查了BIOS以后,转过头对小诺说:“看起来,上次的QQ发作,把这个硬盘毁坏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 

  “现在电脑根本无法检测到硬盘的存在…这样吧,我把它拆下来转到我电脑里去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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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八日,星期三 上海市 

  苏雪君的父母今天接待了一位奇怪的客人。这位客人很年轻,大概二十出头,戴着副脏兮兮的眼镜,一身略发皱的西服,一进门就自称是彩龙居物业管理公司派来的。 

  “关于令媛的不幸,敝公司向两位深表同情。因为这件事发生在本公司所管理的小区内,所以公司特意派我来向各位了解一下情况。” 

  这位客人很恭敬地说道,苏雪君的父母都知道他的来意。上海市以前曾经发生过业主的孩子在小区水池内溺死,然后状告物业公司的事例。彩龙居物业公司大概也是顾虑这点,怕苏雪君的父母以此来控告物业公司管理不利,所以特意派人来摸摸底。 

  “噢,小女是自杀,这点警方已经确定了。”苏雪君的父亲淡淡地回答,语气有些不满。他女儿出事是在六月十六日,物业公司二十八日才过来探问,时间未免隔的长了点。 

  客人连连点头,然后拿出一束白花来,说:“不知道可否向令媛献花一束,以表示敝公司的哀悼之情?” 

  苏雪君的父亲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把他带到女儿的卧室里去。卧室里收拾的很干净,桌子上摆着一张苏雪君生前的照片。客人走进卧室后左右环顾了一圈,将白花放在照片旁,恭敬地鞠了一躬,还仔细地对那电脑桌看了又看,随即便匆忙告辞了。 

  “这物业公司员工素质越来越差了,怎么派这么个人来。” 

  等那客人走后,苏雪君的父亲对他太太抱怨道。 

  小诺来到红茶坊的时候,马伯庸已经到了,正坐在座位上慢条斯理地翻书。桌子上一杯白水,旁边搁着一摞图书馆借来的书刊杂志。茶坊的服务员白眼相向他也毫不在意。 

  “嗨……呃……这个……” 

  小诺张口想打招呼,却一下子不知道怎么称呼好。叫他“老马”或者“小马”吧,年纪不符;直呼“马鸣”吧,则有点生硬粗鲁,而且拗口;叫“阿鸣”又嫌太亲密了:“马同学”、“同学”两个称呼听起来古怪无比,最后小诺踌躇再三,回想起以前看过的日剧,总算选了一个多少有些“哈日”倾向的叫法。 

  “学长,来的这么早呀。” 

  马伯庸听到小诺问候,抬起头来,把手里的书合上,随后放到了那摞书的顶上。 

  “小诺呀,我也才到。” 

  “不好意思,迟到了一会,最近好忙,快期末考试了嘛。” 

  马伯庸露出同情的笑容,大四的他是不用操心这种事的。两个人稍微寒暄了一下,立刻进入了正题,马伯庸伸从兜里掏出张三寸磁盘放到桌上,对小诺说:“ 

  “有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先听哪个?” 

  “……恩……”小诺托着下巴,考虑了一下,“先听坏的吧,再听好的,不好不坏的留到最后。” 

  “看来你是乐观主义者……坏消息是,那个硬盘无法复原了,里面似乎受到了相当大的冲击。只能把它重新格式化当新的用,里面的数据……啧啧,没办法了。” 

  “这样啊……”小诺皱起眉头,说不定那硬盘里还有些更有价值的东西没挖掘出来,就这样白白浪费。何况她还答应唐静的父母把她的文章整理出来,这下子要食言了,唐静那篇未完成的遗稿也没抢救出来。想到这她一阵叹息。 

  “别难过,还有个好消息呢。”马伯庸说,同时摘下眼镜擦拭了一下,“很重要的好消息。” 

  “哦?是什么?是什么?”小诺催促道。 

  “呵呵,今天我去苏雪君的家里了。” 

  “……你去那里做什么?” 

  “去确认一些事情,这很重要。”马伯庸镜片后的目光闪着一丝得意,“你猜我在她的卧室里看到了什么?” 

  “那张照片?” 

  “不仅如此……”马伯庸敲敲自己的眼镜框,“虽然他们清理过电脑桌,但是我仍旧在桌子上发现了几丝灰垢,就好象你电脑上沾的一样。” 

  小诺的眼睛立刻睁圆了。 

  “这说明,十六日晚袭击唐静与苏雪君两人的,是同一只鬼。她们两个的死亡,肯定有相当深的联系。” 

  马伯庸继续分析说,小诺感觉思路一下子清晰起来。果然这两个人的死是有关系的!这次总算有决定性的证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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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不用了,既然那位马兄已经看过,想必不会遗漏掉什么。我以前答应过唐静不去她们的论坛,现在这承诺我还不想违反。 

  贝利亚说: 

  也好,我理解的,你对我表妹倒真的很……关心。 

  梯云纵说: 

  就算是吧,如果没有那个人的话。 

  贝利亚说: 

  你指的是知识吧。 

  贝利亚说: 

  错了……子山。 

  小诺经过这几周的上网聊天,打字速度也变的快了起来,只是偶尔还会出错。她用的是智能全拼,“子山”这词组已经被习惯词库记录,所以只需要输入ZS两个汉字的首字母就可以直接显示出来。但是以ZS开头的词组相当多,选择起来反而麻烦,所以一般小诺是输入ZSHAN,那样更方便。刚才她一时手快,刚输入ZS两个字母就按下了空格键,结果在选词框第一位的“知识”就被敲了上去。 

  “等一下……” 

  敲击键盘的手忽然停止,小诺脑海里忽然电光火石般地闪过一句话。 

  “大家表决吧小心知识来” 

  难道胜舟本来想输入的是“大家表决吧小心子山来?”,因为某种变故才匆忙误敲成了“知识”? 

  小诺立刻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梯云纵,梯云纵很赞赏这个想法,并且进一步分析道: 

  梯云纵说: 

  这句话的构成很奇怪,如果他想输入的真是“小心子山来”,和这帖子的标题与前半句“大家表决吧”就完全扯不上关系。 

  贝利亚说: 

  是呀,给人格格不入的感觉。 

  梯云纵说: 

  也许有这样的可能,他原本想输入别的内容,但是有了什么突发事件,让他连另外新帖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在这里写下发了出去。 

  贝利亚说: 

  对了对了,其实ZS也不一定会是子山,也许是“自杀”,“小心自杀”。说不定是他当晚也碰到那QQ,正好赶上在发新帖子,于是匆忙在帖子里警告其他人。要知道,唐静和苏雪君可都是自杀的。 

  梯云纵说: 

  但是时间不对……凌晨四点……麻烦你再去那论坛确认一下那张帖子的发表时间好么? 

  贝利亚说: 

  好的 

  贝利亚说: 

  确认了,时间是六月十七日凌晨四点零二分。 

  梯云纵说: 

  小时差的很远,不过分钟倒是差的不大,惊鸿、琉璃与茗大概也是在零几分的时候死去的吧。 

  贝利亚说: 

  你的意思是…… 

  梯云纵说: 

  假定胜舟的那句话本意是“小心自杀”,那么几乎可以肯定他遇见的是那个鬼QQ. 那只QQ害死其他人都在午夜时分,但是胜舟在凌晨四点才匆忙示警,造成这种奇怪情况出现的原因,你应该也想到了吧。 

  贝利亚说: 

  时差 

  梯云纵说: 

  时差 

  梯云纵说: 

  英雄所见略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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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静?!” 

  小诺试探着喊道,对方没有反应。 

  “蓝调小雨云?!” 

  仍旧没有回答。 

  “惊鸿?!” 

  打字声猝然停止,唐静自椅子上站了起来,缓缓转过身……那是张死白的脸,白的怕人,秀丽的容貌被扭曲成极度恐惧的样子,就这样凝固在唐静的脸上。她一言不发,带着这副表情一步一步地向着小诺走来,手腕还潺潺流着鲜血。小诺吓的倒退了几步,还没张嘴说些什么,就听到外面的风雨骤然大了起来,唐静身后的电脑忽然响起一阵“嘟嘟”声,那个灰色头像在好友列表里跳动着,说不出地诡异,好象要跃出屏幕一般。 

  唐静的表情更加狰狞了,嘴慢慢裂开,惊恐的双眼睁大到眼球突出,两只苍白的手臂以奇怪的角度弯曲着,伸向小诺。小诺转身要逃,却移动不了分毫,唐静手腕流出的血已经淹没了她的脚背。眼见着唐静越来越近,小诺感受到一股异常难受的死亡气息向自己涌来,她害怕地大叫起来…… 

  “啊——!!” 

  小诺惊醒,然后发现自己仍旧在教室里,午后的阳光仍旧温暖,而老师与全班同学都惊讶地望着她。 

  “喂,喂,你没事吧。”旁边的曹芳蕊小声拉拉她的衣角。小诺还没从那个恶梦里恢复过来,脸色苍白无比,听到曹芳蕊的话,只是木然点点头。 

  教室里响起一片窃窃私语,老师不得不敲了敲黑板,示意安静,看了小诺一眼,继续说考试的重点范围,但是小诺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听下去了,她只觉得心脏快要爆炸。 

  下课后,曹芳蕊关切地凑过来,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没……没什么,做了恶梦而已。”小诺把书放回书包里,同时勉强给了曹芳蕊一个笑容。 

  “真的假的?” 

  “刚才我没记下来老师讲的,把你划的重点给我看看吧。” 

  “别岔开话题,到底怎么了?” 

  “确实是做恶梦了,真的。可能是昨天晚上通宵太累了。” 

  小诺谢绝了曹芳蕊陪她回家的建议,自己一个人独自走出校门。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回家,于是一个人信步来到附近的公园里。公园里很幽静,初夏的金黄色阳光照在绿地上,说不出地恬静安详。小诺索性仰卧在绿地上面,闻着青草的芬芳,看着天上的浮云把影子投在自己脸上,阵阵带着松香的清风自旁边的松林吹过,把她的前额的头发轻轻吹起,感觉非常地清爽,刚才那可怕的梦似乎也因之而淡了些。 

  自从唐静死后,已经过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小诺一直处在悲伤、迷惑、焦虑以及欲求真相而不可得的烦闷中,虽然间或有小小的成就,但她仍旧感觉到迷茫,以及由迷茫而生的不安。她也曾经问自己,这样作的意义是什么,是对真相固拗的渴望还是为了向唐静履行的责任?小诺自己也说不清楚,她也彷徨,也迷惑,但在她柔弱纤细的外表下,却燃烧着遇强弥坚的个性,那个恶梦只会令她更加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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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138 在七月六日下午三点零八分准时从上海发车,沿途经过苏州、无锡、常州、南京,最后到达蚌埠的时候,是晚上七点五十六分。 

  马伯庸和小诺两个人走下火车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马伯庸看看天色已晚,提议说先找个地方落脚比较好,小诺问是否有熟悉的旅馆,马伯庸耸耸肩回答:“他们会主动上门的,不劳我们动手。”果然和他说的一样,才一走出火车站,立刻就有好几个人围上来,问他们要不要住店,可以提供既便宜又好的旅店,有的甚至直接拉扯他们,态度殷勤的有些过分。马伯庸跟他们讨价还价了半天,最后选中了一家叫“祥瑞旅社”,两个单人房间,一晚20元钱,不包吃。 

  那祥瑞旅社的服务员见拉到了客人,喜不自胜,马伯庸问她距离火车站多远,她回答说“不远,一站地、一站地。”,然后自做主张拦了一辆三轮摩托。结果马伯庸和小诺足足坐了十五分钟,方才看到“祥瑞旅社”的大红招牌。 

  “你这一站地,说的是火车吧。” 

  下车的时候,马伯庸半是嘲讽半是不满地对那人说。 

  进了旅社,两人交好钱登记过,领了钥匙去看房。这两间房破是破了点,可还算干净。小诺回到自己房间,放好行李,把电视打开,对着镜子把一直盘在头上的头发松下来。这时候忽然传来敲门声,然后马伯庸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本厚厚的书。 

  “怎么样?这一路累不累?”马伯庸一进门就问。 

  “还好啦,才四个小时而已,不累。”小诺笑着回答,一边拿梳子梳着头。 

  “今天就差不多了,明天开始,我们去找公安局。” 

  “你知道怎么找吗?” 

  “哦,我刚在服务台要来了蚌埠市的黄页,上面地址都写的很清楚。”马伯庸晃晃手里的厚书,“对照我在火车站买的地图,很容易就找到。蚌埠可比上海小太多了。” 

  小诺点点头,让长发披到肩上,然后走到窗前,窗外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隐约听见远处城市的喧闹声。 

  “我们现在,是和子山在一个城市里了呢。”她看着窗外,忽然说,口气说不清是感慨还是叹息。 

  “没错,说起来也真奇妙,虽然我们一直在调查残星楼的成员,但是他们之中,你真正见过的,也只是你表妹唐静,而我甚至连她都没见过。” 

  “该归功于网络呢,还是该归罪于网络?”小诺转过来眼睛看着电视屏幕,里面正播放着无休止的广告。 

  “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早点睡吧。” 

  马伯庸站起身来,拍拍她肩膀。 

  第二天一大早,马伯庸和小诺九点就起了床,两人找了家小饭店吃了一笼小笼包,接着出发。 

  “那么……我看看地图啊,咱们应该先乘16路到中荣路,然后转13路……向南步行……”马伯庸站在大街上,把头埋进地图,嘴里念念有词。小诺在一旁看着好笑,碰碰地图说道: 

  “喂,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啦。” 

  “哎?难道你知道怎么走吗?” 

  “我不知道,不过自然有人知道就是。”小诺冲迷惑不解的马伯庸眨眨眼睛,伸手一挥,一辆路过的出租车停了下来,“打的就好了嘛,大笨蛋。” 

  “倒…………” 

  两人上了车,跟出租车司机说去蚌埠电信局。司机一点犹豫没有,调头就走,看来是对路径熟极而流的老手。这司机很健谈,一眼就看出他们两个是外地人,一路上开始吹嘘蚌埠的各大旅游胜地。 

  “什么?蚌埠这地方也有旅游景点吗?”小诺坐在车里,惊讶地问,“之前我只知道这是个铁路枢纽站罢了。” 

  “可多了呢,卞和洞,知道吗?和氏璧就是在这里出产的;还有鲁肃故居、汤和墓,明中都,垓下古战场遗址,涂山也不远,知道涂山吗?” 

  “就是大禹他老婆涂山氏生儿子的那个涂山?”马伯庸忽然接口问道。 

  “对,现在山上还有禹王庙呢。两位,那里来蚌埠而不去那里,可就太可惜了。” 

  “有时间一定去看看。” 

  “可以包我的车,我给你们算便宜点,一天一百元钱,随便跑哪里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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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恩……”小诺和马伯庸都敷衍了事地点点头,他们来蚌埠,可没有多余的时间与兴致观光。 

  说话间,车子停了下来,蚌埠市公安局就在旁边。 

  两人走进公安局,心里都有些忐忑不安,毕竟按照一般常识,良好市民是很少涉足这里的。蚌埠市公安局几个大字显得格外有压力,令人心中一凛。 

  比门口大字更威严的是这里的警察。马伯庸和小诺把事情想象的太简单了。当他们向接待处的警察说明来意后,警察的脸色登时就拉下来了,冷冷地对他们两个说: 

  “不行,这是保密单位,只有持省级公安局介绍信的内部人员才能查询。” 

  “您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们有要紧事。” 

  “不行就是不行,这是制度,没得通融!” 

  拒绝的斩钉截铁,马伯庸与小诺没奈何,只能走出公安局,前后只有五分钟不到。 

  “哎呀,那现在该怎么办呢?”小诺沮丧地问道。 

  马伯庸皱着眉头,双手抄在胸前:“让我想一下,这可真难办。我那朋友偏偏出差了,不过找到他也没多大用处……” 

  小诺焦虑地看着沉思的马伯庸,忽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喂,是我,对,我是小韩,上次跟您提到的那件事…………” 

  小诺听到这声音,急忙回头,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站在她身后正打着手机,这人中等身材,看上去十分精干,穿一件白衬衫,胸口还挂着记者证。从声音判断,小诺立刻想起来他就是在上海报道苏雪君自杀的那名记者韩非。 

  他怎么也来蚌埠了? 

  想到这里,小诺拉拉马伯庸的袖子,趴到耳朵边上小声告诉他,马伯庸先是一楞,扭头看了眼那人。 

  小诺走到韩非的面前,等他打完了手机,然后小声问道: 

  “您,就是韩非韩先生吗?” 

  韩非见一个素昧平生的少女走到面前,还直呼自己的名字,不禁面露疑惑: 

  “不错,我就是韩非,你是……” 

  “我是小诺呀,你不记得我了吗?” 

  “小诺……小诺……”韩非皱着眉头,反复念叨这个名字,还是一脸的茫然。 

  “就是上个月,我还打电话问您苏雪君自杀案呢。” 

  “哦~~~ 哦~~~ !”韩非一拍脑袋,“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也不知道他是真想起来了还是在敷衍小诺,不过这倒不能怪他,要强求一个记者记住一个只在半个月前打过一次电话的人,那不是容易的事情。 

  “怎么您也来蚌埠了呢?” 

  “哦,我是来采风的,台里要做个安徽旅游专辑。” 

  大概是小诺长的可爱,嘴又甜,韩非很快就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地聊上了,而马伯庸则一直在旁边站着不作声。当小诺听到韩非说他有老同学在这里公安局上班时,心里一动,连忙选了个合适的时机,恳求韩非帮他们查那个IP地址。 

  “恩?……”韩非听到小诺这么说,沉默了一阵,“这倒没什么难的,我的同学正好是分管这部门。只是你们为什么要查?可别是******还是别的乱七八糟的网站。” 

  “怎么会呢,不是啦。是雪君的一个网友,我们想找到他。”小诺心说这也不能算是说谎。 

  “他骗了钱还是骗了人?这年头利用网络欺骗的事可是经常发生。是不是苏雪君跳楼就是跟他有关系?网络情变?” 

  韩非天生有新闻触觉,一连串问话充分显示了他的职业本能,小诺给他问的说不出来话。 

  “这样吧。”韩非掏出记事本,笑着说“咱们做个交换,我帮你查IP地址,你告诉我这条新闻,怎么样?” 

  “……呃……这个么…”小诺把求助的目光头向马伯庸,后者做了个赞同的手势,于是她对韩非点了点头,“好的。” 

  于是韩非让他们在门口等候,他一个人走进了公安局。小诺和马伯庸站到街上的树荫里,等着他出来。这天天气很热,街上车来车往,热浪滚滚,小诺耐不住,就跑到路边买了根雪糕回来吃,马伯庸还是一脸无聊地靠着树干。


2025-05-25 21:3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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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GOOGLE就给列出了一长串的结果,足有七八十个。马伯庸烦躁地再次输入残星楼,这次还多加了一个关键词“通鉴”,很快屏幕显示出结果,只有一项符合: 

  残星楼――通鉴 

  …………四月六日。各位,今天是我们残星楼成立的…… 

  cansnow. com/ function/ history. html 28 k网页快照 -类似网页 

  “找到了!!” 

  小诺高兴地大叫,但是很快就转变成失望,因为马伯庸点开那地址后,屏幕显示该页面不存在。 

  “还是不行吗?…………” 

  “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GOOGLE可是有网页快照的功能呀。”马伯庸紧盯着屏幕,头也不回地说。 

  Google在访问网站时,会将看过的网页复制一份网页快照,当存有网页的服务器暂时出现故障时,用户仍可浏览该网页的内容。虽然快照里无法保留最新变动内容和网络软件效果,但文字是可以都保留下来的。 

  马伯庸点开了这个搜索结果的网络快照,屏幕上出现了这样的字样: 

  这是Google内http:// cansnow. com/ function/ history. html的页库快照。 

  Google已先预览各网站,拍下网页的快照存档。 

  这网页可能有更新的版本,请按此查看新版。 

  请使用这网址:cansnow. com/ function/ history. html为键结或做成书签。 

  Google和网页作者无关,不对网页的内容负责。 

  您的查询字词都已标明如下:网页快照 

  四月六日。各位,今天是我们残星楼成立的日子,请欢呼。更新者:胜舟 

  ………………(中略) 

  四月二十七日。再有三天,就是残星楼第一次聚会,好期待呀。更新者:子山 

  五月一日。聚会完毕,照片与游记不日上传,有个大秘密被发现了哦。更新者:琉璃。 

  五月四日。惊鸿、子山,你们两个稍微冷静一下。今天晚上全体成员在弦断开会。更新者:胜舟 

  五月五日。惊鸿,我都已经如此,你还是拒绝吗?求求你……更新者:子山 

  五月九日。………大家来“弦断”,我有事要跟你们说。更新者:惊鸿 

  五月十日。即日起,关于子山的一切资料,除长生的成员名录外,全部删除。更新者:茗 

  ……略 

  小诺和马伯庸看着这一排排大事记,都沉默不语。 

  整个事件的最后一个未知环节,终于也清晰了。 

  惊鸿与子山在网络是情侣,或许两人都有意向现实发展。然而,在五月一日的聚会中,惊鸿发现子山在网上冒充男性,但现实中竟然是女性。惊鸿因为自己的感情被耍欺骗而大怒,两个人大吵一顿,尽管事后子山向惊鸿道歉,也未能挽回,残星楼的其他成员亦可能参预了此事,并且对子山做了一些她所无法容忍的羞辱。最后,子山怅然返回蚌埠,她个性偏执,于五月六日满怀怨恨地自杀。五月九日,惊鸿打算将此事彻底说清楚,于是打电话给子山家里,得知子山自杀的消息。接着她在五月十日通知了其他成员。出于某种心理上的考虑,他们将子山在残星楼的一切痕迹都删除,只保留了成员资料一项。 

  以上是马伯庸根据“大事记”以及其他已经掌握的情报并加以合理想象而推测出的事件全貌。对于残星楼的其他成员来说,这件事到五月十日,就算是结束了;但是没想到子山死后,竟然怨念不减,变成厉鬼向他们进行报复,结果那四名成员在六月十六日夜里全部遭到了毒手……但是,有一个疑点始终未能得到澄清:就是那张照片。 

  那张照片是惊鸿与琉璃的合影,为她们照相的人极可能是子山。照片上的两个人笑容满面,完全看不出一丝愤怒的表情。在照这张相片的时候,惊鸿肯定已经了解到了子山的真实性别。假如她对子山的欺骗行为如此愤恨的话,那么为什么还请子山来为自己与琉璃拍照呢? 

  马伯庸和小诺对此都理不出个头绪,只能把它先搁置到一边,写上“存疑”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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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诺和曹芳蕊坐在床上,看马伯庸一个人趴在地板上布置。蜡烛与香的摆法都很正统,但是在本该铺着请神黄纸的地方,他摆了一个键盘,键盘上摆好一只鼠标,然后他把电脑也打开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 

  曹芳蕊和小诺都一脸的莫名其妙。马伯伯庸嘿嘿一笑,指着这个奇特的造型得意地解释说: 

  “键盘,是代替黄纸的;鼠标就是扣在黄纸上的碟子。这样的话,碟仙想说什么,就可以直接从电脑上看到了。怎么样,这可是原创的高科技碟仙。” 

  “比碟仙还诡异的就是我这个堂哥了……”曹芳蕊凑到小诺耳边小声地说,小诺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 

  “我去趟洗手间。”曹芳蕊跳下床跑去外面。小诺趁她不在,对马伯庸略带担心地问道: 

  “真的安全吗?上次我可是差点死掉。” 

  “没问题的,碟仙有自己的规矩,只要法坛还在,它就不能对我们怎么样。放心吧,没事的。” 

  马伯庸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法坛布置好以后,三个人出去外面吃晚饭,接着回来打了半天牌,看了几张盗版VCD,一直到了这天晚上的十一点四十五分。 

  “那么……差不多就要开始了。” 

  马伯庸神情严肃地对其他两个人说道,曹芳蕊笑嘻嘻地应了一声,小诺心里却别有感触,不由得想起上个月她第一次被子山的鬼魂侵袭的事。现在,终于要接近她这一个月来苦苦追寻的真相了。 

  电脑保持在线状态,马伯庸将QQ和MSN都打开了,同时打开残星楼的主页,小诺注意到,MSN上梯云纵居然在线,但是他似乎并没有通话的意思。窗帘和灯都已经关掉了,只剩下电脑屏幕的光芒与烛光,屋子里的气氛幽幽暗红,说不出的诡异。 

  三个人先拜了四方,又拜了鼠标,接着三个人把食指放在鼠标上,看到时间立刻就到十二点了,于是大家都闭上眼睛口里开始念道:“碟仙,碟仙请出坛。” 

  过了不多时,小诺感觉到一股凉意,她觉得奇怪,因为门窗都关紧了。她悄悄睁开眼睛,发现蜡烛的烛影开始飘动,似乎是什么东西催动一样。她戴着马伯庸的眼镜,所以立刻看到了几丝灰垢缓慢地从电脑的机箱里流泻出来,好象蛇一样慢慢滑过地面,缠绕到做为黄纸的键盘与鼠标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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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碟仙,碟仙请出坛”念到第二十几遍的时候,忽然电脑的音响响了起来,又是那种小诺极为熟悉的QQ“嘟嘟”声。三个人听到那声音,都转头看去,只见屏幕右下角一个头像缓慢有致地跳动着,这头像五官一片混沌,脸上的血红却清晰异常,小诺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这个头像的。由于事先设定好了,QQ的对话框自动跳了出来,一如既往地没有QQ名字与号码…… 

  头像跳动的同时,小诺、马伯庸、曹芳蕊三个人的食指都感觉到放在键盘上的鼠标开始移动,四周的蜡烛火苗舞动的更加强烈。 

  “你是神仙还是鬼……” 

  曹芳蕊轻声问道,这是碟仙降临以后需要第一个问的问题。 

  鼠标缓慢地移动到G,然后移动到U,最后停在了I,屏幕上在QQ的对话框里,立刻显示出了“鬼”字。 

  ……………… 

  “碟子移动的好快,这只鬼的法力不小呢……” 

  曹芳蕊有点害怕地说。 

  小诺轻“咳”了一声,慢慢地问道: 

  “残星楼的人,都是你杀的?” 

  鼠标停住了,风陡然大了起来,屏幕上的头像仿佛更加狰狞。过了半天,鼠标才重新移动,这次移动的顺序依次是S、I、D、E 

  “是的。” 

  曹芳蕊惊讶地看着小诺,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忽然没头没脑地问这么一个问题,马伯庸则在旁边一脸沉默地注视着屏幕。 

  “为什么要杀他们,你们是朋友吧。” 

  “他们妨碍我” 

  “妨碍你什么?” 

  “妨碍我和惊鸿。” 

  “你们……都是女孩子啊。” 

  “那有什么关系,我比任何一个男生都爱她。”说到这里,蜡烛的火苗跳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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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竟然全都嘲笑我,就连惊鸿也一样。” 

  “仅仅这样你就杀了他们?!你这也算是爱一个人吗!?” 

  小诺忍不住站起身来,激动地大声对着屏幕喊道。她起身的时候脚下一不留神,竟将身旁的蜡烛踢倒,蜡烛滚了几滚,火焰熄灭了。 

  就在这时候,小诺透过眼镜看到灰垢一下子沸腾起来,更多的灰垢搀杂着血色自机箱每一条缝隙涌现出来,那个可怖的头像在屏幕慢慢变大,音响中响起低沉的呻吟声。 

  “你们都去死。” 

  鼠标在键盘上疯狂地移动,屏幕上打出五个字。 

  “不好了……没请走碟仙就踢倒了蜡烛……会被上身的……”曹芳蕊哪里会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吓的面无血色,大叫道。 

  一直被碟仙的法坛束缚的子山(夏惟一)的鬼魂,终于没有了限制,立刻狂性大发。屋子里风声更急,另外一只蜡烛也被吹灭,机箱里流出的血水流淌到整个地板上,音响里的呻吟也越来越清晰: 

  “……上路吧……上路吧……上路吧……上路吧……”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保持沉默的马伯庸飞身扑到键盘上,以极快的速度向MSN上的梯云纵发出一条信息: 

  “开始” 

  没过五秒钟,那边梯云纵立刻有了回应。 

  梯云纵要发送给您文件“Prajnaparamita. ram”(56KB)。传输时间用 56.6调制解调器小于 1分钟。您是要接受(Alt+ T)还是谢绝(Alt+ D)该邀请? 

  马伯庸拿起鼠标点击了“接受”,MSN开始显示文件传送。但在下一个瞬间,马伯庸感觉到自电脑屏幕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扑面而来,阴惨的寒风令他不寒而栗,手脚几乎完全无法活动。他极力挣扎,但是无济于事,感觉到身体逐渐被什么东西侵蚀,艰于呼吸。 

  小诺这时候反应过来,抄起桌子旁边的纸蒌扣在马伯庸头上,纸蒌里事先准备好的佛经灰烬洒了他一身。他大声咳嗽起来,一方面是子山的鬼气刚才掐着他的脖子无法呼吸,一方面是因为纸灰实在呛人。 

  经过这么一下子,子山的鬼气稍微收敛了一下,但很快又卷土重来,再度扑向三人。这时候,屏幕上显示如下字样: 

  您已经从梯云纵那里接收了Prajnaparamita. ram,请您在查清病毒后点击c:\ mydocument\ Prajnaparamita. ram 

  “小诺!快点击那个!!” 

  马伯庸大喊,小诺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忍着越发僵硬的身体冲过去,扑倒在地,右手伸长,刚刚够按下鼠标的左键。 

  屏幕上静止了两秒钟,接着REALPLAY的界面弹出,开始播放刚刚传送过来的Prajnaparamita. ram. 

  子山的鬼气陡然间静止了,小诺听到这RAM自音响中播放出一阵女声的诵经声,虽然听不懂念的什么,但此时听到这个旋律却是无比的舒心。这朗诵声压倒了音响中“上路吧”的呻吟,整个子山的鬼气都似乎被这声音所压制,凝固在半空一动不动。 

  “小诺,你去门口,听我的信号,把电话线拔掉。快,这段RM只有三十秒长!” 

  马伯庸从地板上爬起来对她说,她连滚带爬地来到门口,把手放到电话线的接口上,转头看去,发现马伯庸凑到了机箱旁边,周身都快被灰垢所淹没,而曹芳蕊则靠在墙壁上一动不动,显然是吓坏了。 

  RM很快就播完了,一待女声消失,鬼气立刻又高涨起来,屏幕上的QQ头像似乎裂开嘴惨笑起来。 

  “去死!!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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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是现在,小诺!”马伯庸拼命把住机箱,拼命大声喊道。小诺一口气将电话线从插口处扯下来,紧接着,马伯庸一把将电脑的电源线也拽了下来,整个电脑一下子停止了运转,屋子里陷入死寂的黑暗之中。 

  小诺长舒一口气,浑身酸软地靠着门框坐下去,满头大汗。马伯庸这时候却没闲着,他僵着脸低头将电源线重新装上去,然后开启了机器。 

  “喂!你在干什么?!”小诺大惊。 

  马伯庸无力地挥挥手,示意她不要出声,右手一直按住F8 键。这样,电脑启动后就自动进入了DOS模式。 

  一看到C:_ 的符号出现,他立刻飞快地输入了一条指令: 

  FORMATC: 

  warning:alldataonnon- removabledisk 

  drivec:willbelose 

  proceedwithformat(Y/ N): _ 

  “啪”地一声,马伯庸重重地敲了一下回车键,接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身体慢慢向后倒去,双臂摊开仰面躺在了地板上,半晌无声………… 

  …………第二天早上,小诺睁开眼睛,外面的阳光很刺眼,她用手挡住眼睛,半支起身来,发现自己躺在马伯庸的床上,旁边曹芳蕊睡的正香。她再转头去看,看到马伯庸坐在地板上,身边推满了光盘和软盘,正在重装电脑。 

  “哟,起来了?桌子上有生煎,饿了就自己去吃点吧。” 

  马伯庸头也不回地说,同时把一张光盘放进光驱。 

  “一切……都结束了?”小诺走到他身边,小声地问道。 

  马伯庸闻言转过头来,笑笑说:“是的,都结束了。” 

  “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诺回想起昨天晚上那一幕,既后怕又莫名其妙。 

  “哦,这说来可话长了,呵呵”马伯庸指指电脑,“还记得你上次偶然的停电而令鬼魂终止了攻击的事吗?这给了我一个灵感。” 

  “用断电的方式消灭子山?” 

  “不,一般的断电只能让它停止攻击,消灭不了它,因为它的本体是寄寓在网络里,除非全世界的电脑都同时关机,否则它是会永远生存下去的。” 

  “……………………” 

  “别担心,这就是为什么我要用碟仙了。”马伯庸看到小诺的脸色变了,连忙补充道,“碟仙的功能是可以把神请来,昨天晚上,我们就利用这个特点把子山的鬼魂本体揪到了我那台电脑里,它不得不来。接着呢,我和梯云纵事先约好,我发个信号给他,他立刻就传一首心经的RM过来。那歌是他从http:// www. fodian. net/ media/ 下载的。” 

  “就是那首女声的歌?那是心经?” 

  “对,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大话西游里的那个唐僧翻译的。要知道,子山的鬼魂很狡猾,假如我事先在电脑里下载好佛经的话,它一定会发现。所以我把我的硬盘清空,好让它放心地被请来。它却想不到我可以借助网络及时地下载了一首,虽然只有三十秒,但足以压制住它。” 

  小诺聚精会神地听着。 

  “既然它的本体在我的电脑里,那就好办了。首先用佛经的RM压制住它,然后你去拔掉了电话线,断了它回网络的退路,随即我切掉电源,将它彻底困在电脑里不能动弹。最后一步,把整个硬盘格式化,子山的鬼魂,就随着其他数据一同被删除了。就是这样,它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小诺听到这里,压在心里一个多月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她感觉到心情一瞬间轻松了很多。自从她表妹唐静死后就一直纠缠着她的那种阴郁的嫌恶感,再也感觉不到了。 

  “只是没想到,子山居然是喜欢同性的。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惊鸿才和她大吵一架的吧。”马伯庸摇着头感叹道。 

  “…………我说为什么子山会说那样的话呢。”小诺也摇摇头,若有所悟地自言自语。她想起子山的那一张帖子,在那评价东方不败的回帖里,子山以“冷面飞狐”的ID说:“他只恨自己与杨莲亭身为同性,不能双宿双栖,有此心态不足为奇。贾宝玉不也情属秦钟么?”现在回想起来,那应该也是她自己心情的写照吧。 

  “那么,那张照片又怎么解释呢?” 

  “我想,那大概是子山向惊鸿摊牌前所照的吧,不过谁知道呢……”马伯庸一边说着一边换一张光盘。 

  性别错位,这大概是网络做为人与人之间巨大面具所折射出的必然悲剧吧。毕竟网络后面隐藏的人,是无法猜度的,因为虚幻的光芒会扭曲一切。这个,就是小诺所一直苦苦追查的真相了,正如同一位哲人所说:真相是如此的沉重,小诺虽然感到解脱,但始终也无法让自己真的释怀,甚至还有一丝悲凉,毕竟有些事,是已无可挽回的了。 

  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推开窗子,一阵清新的晨风扑面而来,朝阳照在脸上,说不出的轻松与舒畅。少女微微抬起头,身体前倾,仰面迎着和熙的夏日之风,将眼睛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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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已经结束,你可以安息了,小静。” 
尾声 

  “哟,你就是贝利亚吧!” 

  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马伯庸和小诺闻声转过头去看,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正冲着他们微笑,两个裤子管都是空的。 

  “……啊……” 

  小诺惊讶地打量着这年轻人,发出小小的惊叹。 

  “怎么?不相信吗?我真的就是梯云纵啊,哈哈哈,这个名字起的非常恰当吧。” 

  年轻人发出爽朗的笑声。 

  子山鬼魂事件结束后的两周后,还没找到工作的马伯庸与享受暑假中的小诺前往南京,去与他们在网络上的战友“梯云纵”聚会。他们约好在玄武湖公园门口碰头。事先小诺也想象过梯云纵的样子,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一个叫“梯云纵”的人,居然已经没有了双腿。网络与现实,毕竟还是有着相当的不同。 

  “…………所以,子山就这么死掉了?” 

  梯云纵问道。 

  “是的。” 

  小诺与马伯庸一起点了点头。 

  “结果,残星楼只剩下我这个被逐出的人还活着。” 

  梯云纵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小诺看着他的脸,知道有些话不必说出口的,大家都了解。 

  聚会很快就结束了,在小诺与马伯庸向他告别后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叫住了小诺。 

  “贝利亚!” 

  “恩?” 

  小诺本来已经走到门口,听到叫声又转了回来。 

  “这个……”梯云纵搔了搔头,吞吞吐吐地说:“能否替我向惊鸿……哦,不,唐静的坟前献一束花?” 

  “那么,要写谁的名字呢?梯云纵?”小诺问,笑了笑。 

  “啊,不,不,献花人请写”林中“,这个,这才是我真实的名字。” 

  此刻正是正午最晴朗的时候,小诺看着一脸认真的林中,不禁微微颌首,低声重复着这句话 

  是的,真实的名字…… 

  真实的……


2025-05-25 21:3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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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〆·◇餖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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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啊~!~!~!~!~ 
大家尊重尊重我的成果把 
回帖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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