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透过厚实的窗户，可以看见自己透明的影子，以及璀璨的星星。有一些光影，带着魔法的色彩，迷惑视线。目光稍稍向下移去，云层如絮，像是紫色的梦境，再往下面的，也只是更艳丽的一层蓝。
“怎么了吗？亚瑟。”红发的人从杂志中抬起头，带着疑惑，问了坐在他边上看向窗外的金发男子。
“不。”他回答。
又顿了顿，然后翠色的眸子看向对方的苍绿“我想。”他思索着词汇，看起来有点艰涩“我有点不太想去北美。家里需要我的照顾。”
“放轻松，我们都很好。”斯科特笑着“每年的七月你都得去阿尔弗雷德家，这个是约定。”他抽出手，覆盖住了亚瑟那比他小一点儿的手掌。他们的手很不同，大的那只带着许许多多的疤痕，那是从战场归家后留下的，原本应该白皙的肤色也因为长年的日晒雨淋而变得枯黄。而亚瑟的手，干净得几乎不真实。
斯科特收敛起笑容看着前方，记忆中那个他的手也有这么干净的时候。
————
“哥哥，我十八岁了，我也能参军了！”青年充满活力地在他过完十八岁的生日后冲着楼上他哥哥的房间大喊大叫。客厅的桌子上还摆着剩下的一块蛋糕，似乎特意留给了哪一个昨天没有到场的客人。
“吵什么吵什么！”推门而出的斯科特生气地朝着下面扔了一个枕头，却被亚瑟灵巧的闪过。
“我说我也到参军的年龄了。”亚瑟的语气透着激动“哥哥以后我们在部队或许也能见面了。”他们今天难得没有上演一直以来都有的暴力事件。
“哦，是吗？”斯科特的心情也莫名其妙地转好了不少，至于从何而来他也不知道。也许因为昨天的生日宴会上，那个法国人没来，导致他和他的弟弟心情一样不怎么样。
“我想参加远征军的队伍，哥哥，你会带我去报名的吧。”青年的言语仍然兴奋，却在眼脸底下，微微跳动着忧伤的阴影。
......
————
阿尔弗雷德在机场已经坐了好几个小时了，他穿着一件有着美国国旗的短袖，在夜晚，觉得有一些冷。
透过平光眼镜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少。抬起手看了看手表，亚瑟的航班就是这个点，大概还有五分钟就到了。
他其实很清楚亚瑟什么时候会抵达这里，但是他从下午开始就在这里坐着，不知道为何。
————
“喂，那边，可以把您脚边的东西递给我吗？”戴着平光眼镜的年轻科研员在他的新发明窜逃后追到了士兵训练的空地上。他眼前站着一个穿有黑色长靴的军官，个子似乎比他矮了一些，脸看起比较圆润，一头常见杂乱的金色短发，只是那双翠绿的眼睛，带着一个战士的沉稳与高傲。
亚瑟低下身，将一个机器蝙蝠一样的东西拾起伸向了阿尔弗雷德。
“你刚成年吗？”他用沉稳的嗓音问着眼前的科研员“看起来没有学好你的礼仪课程。”语气带着笑，却没有恶意。
“呃，或许。我叫阿尔弗雷德·琼斯。”阿尔弗雷德接过属于自己的“研究成果”挠了挠头回答“今年十九岁。”
“真好。”亚瑟不明思意地笑了笑，让阿尔弗雷德有些摸不着头脑“年轻有为。作为尊重，我也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亚瑟·柯克兰。”
“嗯？”原本想转身的阿尔弗雷德突然停下“那么我们是朋友了吗？”他反而走进一步问道。
“是吧。”亚瑟低头看着被晒得滚烫的地面，自己的影子很黑很黑。
“哈哈，太好了！”
“喂！你快放手！我们才刚认识......”
————
那时候真的很好，他只有十九岁，非常年轻，或者说他们都很年轻。哦对，还有一个法国人总是喜欢留着胡茬，虽然他年纪也不大。
“琼斯先生。”他听到有人远远在喊他。抬起脸，有一个火红与一个金黄的脑袋在向他靠近。
“你好，琼斯先生。”非常绅士地一句询问。有点陌生也有点熟悉......
他印象里亚瑟一直都很绅士，至少公共场合是。他的举止总是恰到好处，点到为止，虽然不如弗朗西斯那么优雅，却也足够标准，军装在身，渗透着无形的压力。
“将你护送到琼斯先生手里，那我也好准备明天就回去了。”斯科特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地拍了拍亚瑟的肩膀。
“你不留两天在这里吗？斯科特。”亚瑟歪着脑袋，眨着清澈的双眼问道。
“不了。你安全抵达这里就好。”他摸了摸亚瑟的脑袋，然后抬起脸对还坐着的阿尔弗雷德笑了一下。
阿尔弗雷德明显看到了斯科特脸部的皱纹，这个曾经也年轻勇敢的战场风笛手已经先他们一步衰老了下去。
————
“啊啊，我快气死了。”亚瑟难得露出了他暴躁的一面。
“又有什么事情能让你烦心到叫我出来。不会你又亲自下厨去了吧。天呐，我可是很清楚那是什么后果。”阿尔弗雷德有一种看好戏的感觉，他很喜欢逗弄亚瑟，看着平时矜持的军官露出穷凶极恶的一面。
“去你的阿尔弗雷德！”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亚瑟地爆粗口。“是我哥哥。他是个风笛手，你知道吗？之前那场战役，他干脆扔了风笛，拿起枪就冲了上去。”
“你哥哥是个苏/格/兰人吧。”阿尔弗雷德有点好笑地摸了摸下巴“听说他们骁勇善战。”
“去他的勇敢的苏/格/兰，当时一个手榴弹炸了下来，我当时正拿着望远镜查看远处，他偏偏让我看到了这一幕。”
“你小子在我背后说坏话。”当亚瑟刚刚发泄完斯科特的声音就窜了进来。风笛手身上缠着绷带，却依然站得精神抖擞。
————
斯科特看着逐渐消失在地平线的两个身影，舒了口气，然后转身向着他每年都去的那个旅馆走去，让路灯拖下自己年轻不再的影子......
他将自己的东西准备好了后，跑去了亚瑟的扎营点，他看着他那个年轻的弟弟手忙脚乱的样子觉得煞是好笑。
亚瑟也看到了斯科特的笑意，于是心底暗自恼怒了一下——当时他正在将他的枪支绑到马鞍边上，但是平时很轻松的事情却在今天怎么也做不好。
“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想参加远征军吗？”斯科特走到了亚瑟的身边，他比他的弟弟高出了半个头。
“我想......”
“好吧，你可以闭嘴了，我知道，因为弗朗西斯。”当亚瑟正斟酌着字眼的时候斯科特猛地打断了他。
“那你还问我什么意思。”亚瑟瞪大了双眼质问着他的哥哥。
“我只是觉得很有趣。”
“哦，去你的恶趣味吧。”亚瑟抬起脚就向斯科特的裙子踢去。
斯科特大后退了一步，亚瑟踢了一个空“你的脚是用来踩马镫的。不是用来踢我的。”
————
抵达旅馆的房间，他躺在床上笑了笑，看了看手里的机票，八月，我会来接你。
阿尔弗雷德家里的设施很简单，颜色也很单一，但是并不缺少什么必要的东西。
从进门之前他和亚瑟一路上就没怎么说话，他们不知道说些什么。对方的眼睛太清澈，没有任何的沉淀，没有被战争磨砺后的宁静与坚韧。他记得记忆中的亚瑟不是这样的，他稳重，有时候有些张狂，眼睛里有战争的疲惫与坚持。
—————
“阿尔弗雷德，我知道你是个天才，但是你也用不着用尸体做实验吧。虽然战场上我见得多了，但是现在我可真不想看到。”亚瑟走进了阿尔弗雷德的实验室，一脸厌恶地瞥了眼试验台。
“嘿，你完全可以不进来，我只是在进行一种‘环保工作’。”阿尔弗雷德对着亚瑟耸了耸肩，似乎他的用词不怎么妥当。当然，他自己似乎毫不在意栽种事情。
“环保工作？这个可是我听过的最无耻的笑话。“亚瑟的表情有些僵硬“你想干什么，一些东西是不可以被打破的。”
当亚瑟说完这句话阿尔弗雷德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然后叹了口气，目光并没离开工作台。
“只是他们就这么死去了，我觉得太可怜。我从医务员那寻找到了他们。”
亚瑟缓步走到了台前“那是重生。”一只手拍上了阿尔弗雷德的肩头。死亡，他看得太多太多“我们都是有自己的信念而战的，他们如果不想死，一开始就不会来部队。每个人都是做着牺牲的准备，死得其所。我们该尊重他们每个人的遗体。”
“那如果是敌人呢？亚瑟我见过你上战场，真的完全不手下留情。”
“他们一样值得尊敬。”那一双明丽的绿色眼睛，似乎透过阿尔弗雷德，看向远方。
—————
“今天就早点休息吧。”
“嗯，你在机场等了我们一天。”
“你知道？”哦，该死这个是什么问题。
“对。”对方简短地回答了。
只是似乎少了什么。
————
“阿尔弗雷德，你又几点睡的觉？”
“啊啊，我也不知道，好像挺早的。”
“年轻人应该早睡。”
“喂，不要说得你好像很老，或者我像个小孩子。”
......
————
望着对面定格年龄的脸，现在的自己，已经不知道比当年的他老了多少。
弗朗西斯半年前就从巴黎搬到了华盛顿，他与阿尔弗雷德是熟悉的，因为亚瑟。
但是他只身一人来到了这里，说着浓郁法国口音的英语，却没有找过阿尔弗雷德帮忙。他不是不知道阿尔弗雷德住在哪里，而是他不知道见面了又能说什么。在他们的那次战争结束后，他有去寻找过阿尔弗雷德与亚瑟，当时他们还在法/国，可是亚瑟不见所踪，阿尔弗雷德将自己锁在随行的实验室里。这一切预示着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而且是他们不想告诉他的。连斯科特都一改往常变得分外安静。
现在他正坐在酒吧里独自沉思，似乎周围欢愉的气氛和自己都无关。
————
“弗朗西斯。”呢喃的细语从耳边传来。
弗朗西斯睁开眼睛，他和亚瑟正躺在一张床上。是的，他们从小认识，尽管他的英语一直很差劲，却因为亚瑟的法语很好而能顺利地交流。
“早安，我的小红茶。”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吻。
阳光洋洋洒洒地透进了他们的卧室，明媚，充满朝气。
听见对方的轻笑，他拥住了对方，他们没有必要浪费一个美好的早晨......
————
华盛顿是个繁华的地方，夜晚呆在酒吧的弗朗西斯却只是要了软饮料。这和以往与红酒相依为命的他大相径庭。
他来到窗户边的位置，透过自己透明的面容，外面灯光闪烁，人流如潮。
最后他却将目光留在了自己的影相上。
金色的波浪发随意地扎着，海蓝色的眼睛在斑驳光影下尽显沧桑，下巴的胡子依旧留得和那时候一样长，有些憔悴。他觉得必须承认，自己老了。
————
“红酒蠢货，你今天又换了一个女朋友吗？”一句带着挑衅的话，在他牵着个姑娘，带着画具，走在巴比松的小道上冒了出来。
“嘿，她只是我的一个模特，如果你要理解成我女朋友也可以，哥哥我从来都是风流倜傥哦。”
————
那时候自己的情人不少，只是真正知己般的只有一个......
身后的年轻人们在互相邀酒，疯狂地跳舞。弗朗西斯自嘲地笑了笑，他这把老骨头怕是跳不动了吧。只是他也有过年轻，他也记得他所爱的他很不能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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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吗？亚瑟。”红发的人从杂志中抬起头，带着疑惑，问了坐在他边上看向窗外的金发男子。
“不。”他回答。
又顿了顿，然后翠色的眸子看向对方的苍绿“我想。”他思索着词汇，看起来有点艰涩“我有点不太想去北美。家里需要我的照顾。”
“放轻松，我们都很好。”斯科特笑着“每年的七月你都得去阿尔弗雷德家，这个是约定。”他抽出手，覆盖住了亚瑟那比他小一点儿的手掌。他们的手很不同，大的那只带着许许多多的疤痕，那是从战场归家后留下的，原本应该白皙的肤色也因为长年的日晒雨淋而变得枯黄。而亚瑟的手，干净得几乎不真实。
斯科特收敛起笑容看着前方，记忆中那个他的手也有这么干净的时候。
————
“哥哥，我十八岁了，我也能参军了！”青年充满活力地在他过完十八岁的生日后冲着楼上他哥哥的房间大喊大叫。客厅的桌子上还摆着剩下的一块蛋糕，似乎特意留给了哪一个昨天没有到场的客人。
“吵什么吵什么！”推门而出的斯科特生气地朝着下面扔了一个枕头，却被亚瑟灵巧的闪过。
“我说我也到参军的年龄了。”亚瑟的语气透着激动“哥哥以后我们在部队或许也能见面了。”他们今天难得没有上演一直以来都有的暴力事件。
“哦，是吗？”斯科特的心情也莫名其妙地转好了不少，至于从何而来他也不知道。也许因为昨天的生日宴会上，那个法国人没来，导致他和他的弟弟心情一样不怎么样。
“我想参加远征军的队伍，哥哥，你会带我去报名的吧。”青年的言语仍然兴奋，却在眼脸底下，微微跳动着忧伤的阴影。
......
————
阿尔弗雷德在机场已经坐了好几个小时了，他穿着一件有着美国国旗的短袖，在夜晚，觉得有一些冷。
透过平光眼镜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少。抬起手看了看手表，亚瑟的航班就是这个点，大概还有五分钟就到了。
他其实很清楚亚瑟什么时候会抵达这里，但是他从下午开始就在这里坐着，不知道为何。
————
“喂，那边，可以把您脚边的东西递给我吗？”戴着平光眼镜的年轻科研员在他的新发明窜逃后追到了士兵训练的空地上。他眼前站着一个穿有黑色长靴的军官，个子似乎比他矮了一些，脸看起比较圆润，一头常见杂乱的金色短发，只是那双翠绿的眼睛，带着一个战士的沉稳与高傲。
亚瑟低下身，将一个机器蝙蝠一样的东西拾起伸向了阿尔弗雷德。
“你刚成年吗？”他用沉稳的嗓音问着眼前的科研员“看起来没有学好你的礼仪课程。”语气带着笑，却没有恶意。
“呃，或许。我叫阿尔弗雷德·琼斯。”阿尔弗雷德接过属于自己的“研究成果”挠了挠头回答“今年十九岁。”
“真好。”亚瑟不明思意地笑了笑，让阿尔弗雷德有些摸不着头脑“年轻有为。作为尊重，我也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亚瑟·柯克兰。”
“嗯？”原本想转身的阿尔弗雷德突然停下“那么我们是朋友了吗？”他反而走进一步问道。
“是吧。”亚瑟低头看着被晒得滚烫的地面，自己的影子很黑很黑。
“哈哈，太好了！”
“喂！你快放手！我们才刚认识......”
————
那时候真的很好，他只有十九岁，非常年轻，或者说他们都很年轻。哦对，还有一个法国人总是喜欢留着胡茬，虽然他年纪也不大。
“琼斯先生。”他听到有人远远在喊他。抬起脸，有一个火红与一个金黄的脑袋在向他靠近。
“你好，琼斯先生。”非常绅士地一句询问。有点陌生也有点熟悉......
他印象里亚瑟一直都很绅士，至少公共场合是。他的举止总是恰到好处，点到为止，虽然不如弗朗西斯那么优雅，却也足够标准，军装在身，渗透着无形的压力。
“将你护送到琼斯先生手里，那我也好准备明天就回去了。”斯科特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地拍了拍亚瑟的肩膀。
“你不留两天在这里吗？斯科特。”亚瑟歪着脑袋，眨着清澈的双眼问道。
“不了。你安全抵达这里就好。”他摸了摸亚瑟的脑袋，然后抬起脸对还坐着的阿尔弗雷德笑了一下。
阿尔弗雷德明显看到了斯科特脸部的皱纹，这个曾经也年轻勇敢的战场风笛手已经先他们一步衰老了下去。
————
“啊啊，我快气死了。”亚瑟难得露出了他暴躁的一面。
“又有什么事情能让你烦心到叫我出来。不会你又亲自下厨去了吧。天呐，我可是很清楚那是什么后果。”阿尔弗雷德有一种看好戏的感觉，他很喜欢逗弄亚瑟，看着平时矜持的军官露出穷凶极恶的一面。
“去你的阿尔弗雷德！”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亚瑟地爆粗口。“是我哥哥。他是个风笛手，你知道吗？之前那场战役，他干脆扔了风笛，拿起枪就冲了上去。”
“你哥哥是个苏/格/兰人吧。”阿尔弗雷德有点好笑地摸了摸下巴“听说他们骁勇善战。”
“去他的勇敢的苏/格/兰，当时一个手榴弹炸了下来，我当时正拿着望远镜查看远处，他偏偏让我看到了这一幕。”
“你小子在我背后说坏话。”当亚瑟刚刚发泄完斯科特的声音就窜了进来。风笛手身上缠着绷带，却依然站得精神抖擞。
————
斯科特看着逐渐消失在地平线的两个身影，舒了口气，然后转身向着他每年都去的那个旅馆走去，让路灯拖下自己年轻不再的影子......
他将自己的东西准备好了后，跑去了亚瑟的扎营点，他看着他那个年轻的弟弟手忙脚乱的样子觉得煞是好笑。
亚瑟也看到了斯科特的笑意，于是心底暗自恼怒了一下——当时他正在将他的枪支绑到马鞍边上，但是平时很轻松的事情却在今天怎么也做不好。
“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想参加远征军吗？”斯科特走到了亚瑟的身边，他比他的弟弟高出了半个头。
“我想......”
“好吧，你可以闭嘴了，我知道，因为弗朗西斯。”当亚瑟正斟酌着字眼的时候斯科特猛地打断了他。
“那你还问我什么意思。”亚瑟瞪大了双眼质问着他的哥哥。
“我只是觉得很有趣。”
“哦，去你的恶趣味吧。”亚瑟抬起脚就向斯科特的裙子踢去。
斯科特大后退了一步，亚瑟踢了一个空“你的脚是用来踩马镫的。不是用来踢我的。”
————
抵达旅馆的房间，他躺在床上笑了笑，看了看手里的机票，八月，我会来接你。
阿尔弗雷德家里的设施很简单，颜色也很单一，但是并不缺少什么必要的东西。
从进门之前他和亚瑟一路上就没怎么说话，他们不知道说些什么。对方的眼睛太清澈，没有任何的沉淀，没有被战争磨砺后的宁静与坚韧。他记得记忆中的亚瑟不是这样的，他稳重，有时候有些张狂，眼睛里有战争的疲惫与坚持。
—————
“阿尔弗雷德，我知道你是个天才，但是你也用不着用尸体做实验吧。虽然战场上我见得多了，但是现在我可真不想看到。”亚瑟走进了阿尔弗雷德的实验室，一脸厌恶地瞥了眼试验台。
“嘿，你完全可以不进来，我只是在进行一种‘环保工作’。”阿尔弗雷德对着亚瑟耸了耸肩，似乎他的用词不怎么妥当。当然，他自己似乎毫不在意栽种事情。
“环保工作？这个可是我听过的最无耻的笑话。“亚瑟的表情有些僵硬“你想干什么，一些东西是不可以被打破的。”
当亚瑟说完这句话阿尔弗雷德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然后叹了口气，目光并没离开工作台。
“只是他们就这么死去了，我觉得太可怜。我从医务员那寻找到了他们。”
亚瑟缓步走到了台前“那是重生。”一只手拍上了阿尔弗雷德的肩头。死亡，他看得太多太多“我们都是有自己的信念而战的，他们如果不想死，一开始就不会来部队。每个人都是做着牺牲的准备，死得其所。我们该尊重他们每个人的遗体。”
“那如果是敌人呢？亚瑟我见过你上战场，真的完全不手下留情。”
“他们一样值得尊敬。”那一双明丽的绿色眼睛，似乎透过阿尔弗雷德，看向远方。
—————
“今天就早点休息吧。”
“嗯，你在机场等了我们一天。”
“你知道？”哦，该死这个是什么问题。
“对。”对方简短地回答了。
只是似乎少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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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弗雷德，你又几点睡的觉？”
“啊啊，我也不知道，好像挺早的。”
“年轻人应该早睡。”
“喂，不要说得你好像很老，或者我像个小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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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对面定格年龄的脸，现在的自己，已经不知道比当年的他老了多少。
弗朗西斯半年前就从巴黎搬到了华盛顿，他与阿尔弗雷德是熟悉的，因为亚瑟。
但是他只身一人来到了这里，说着浓郁法国口音的英语，却没有找过阿尔弗雷德帮忙。他不是不知道阿尔弗雷德住在哪里，而是他不知道见面了又能说什么。在他们的那次战争结束后，他有去寻找过阿尔弗雷德与亚瑟，当时他们还在法/国，可是亚瑟不见所踪，阿尔弗雷德将自己锁在随行的实验室里。这一切预示着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而且是他们不想告诉他的。连斯科特都一改往常变得分外安静。
现在他正坐在酒吧里独自沉思，似乎周围欢愉的气氛和自己都无关。
————
“弗朗西斯。”呢喃的细语从耳边传来。
弗朗西斯睁开眼睛，他和亚瑟正躺在一张床上。是的，他们从小认识，尽管他的英语一直很差劲，却因为亚瑟的法语很好而能顺利地交流。
“早安，我的小红茶。”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吻。
阳光洋洋洒洒地透进了他们的卧室，明媚，充满朝气。
听见对方的轻笑，他拥住了对方，他们没有必要浪费一个美好的早晨......
————
华盛顿是个繁华的地方，夜晚呆在酒吧的弗朗西斯却只是要了软饮料。这和以往与红酒相依为命的他大相径庭。
他来到窗户边的位置，透过自己透明的面容，外面灯光闪烁，人流如潮。
最后他却将目光留在了自己的影相上。
金色的波浪发随意地扎着，海蓝色的眼睛在斑驳光影下尽显沧桑，下巴的胡子依旧留得和那时候一样长，有些憔悴。他觉得必须承认，自己老了。
————
“红酒蠢货，你今天又换了一个女朋友吗？”一句带着挑衅的话，在他牵着个姑娘，带着画具，走在巴比松的小道上冒了出来。
“嘿，她只是我的一个模特，如果你要理解成我女朋友也可以，哥哥我从来都是风流倜傥哦。”
————
那时候自己的情人不少，只是真正知己般的只有一个......
身后的年轻人们在互相邀酒，疯狂地跳舞。弗朗西斯自嘲地笑了笑，他这把老骨头怕是跳不动了吧。只是他也有过年轻，他也记得他所爱的他很不能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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