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就算被旁人说铁定会被拒绝
就算看起来一副可怜样
就算无能为力到连束花都买不起
现在百般辛苦的人是她
痛不欲生的人是她
现在不是感慨自己的无能、自怨自艾、挠头之类的时候
没错
没有错
这时候的自己要像个男子汉
——竹本
修:像那样大哭大叫的孩子也没什么不好呐。阿久也可以那样子哦!哭着闹着。这会是一段漫长的过程,老是闷在心里的话会坚持不下去的。
阿久:我是害怕。总觉得自己一旦说出了口就会无法遏止地说个不停。
修:没关系,那样也行。
阿久:不行,一直以来我总是在给你添麻烦,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我会被阿修讨厌的。
修:不会讨厌你啊!就对我说吧!我说啊!就连你尿床这样的麻烦我都见识过了呀!事到如今却又听你说什么造成不便啦!会被讨厌啦之类的,有种自己一直以来的辛苦都白费了的感觉呐!带你坐车,你会晕车呕吐;带你去河边玩,你会被河水冲走。经历了这些以后,再发生什么状况,我都不会有所改变的。我都不会有所改变的。
阿久:阿修。
修:恩。
阿久:阿修。
修:恩。
阿久:其实我……真的很恐惧!
修:恩。
阿久:恐惧得已经超出负荷极限了!
修:恩。
阿久:如果一直都这个样子无法复原了的话,如果在也不能画画了的话,那,阿修,所谓的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呼吸、吃饭,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做的?我想不出来,我想不出来啊!不能画画了,那还能做什么?直到死去之前,那么漫长的一段时间。我想不出来,我好恐惧啊!
儿时的我
曾经看到过神的存在
如果
如果身边没有纸和笔的话
我会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在这茫茫的人海之中
孤零零的一个人
到底要怎么生存呢
啊
是这样啊
只要纸和笔一直都与我为伴
我就可以健康愉快地生存着
有“画画”这件事守护着我
才令我得以生存下去的
啊
神啊
若是我无法画画的那天终将来临的话
到那时
我便将自己的生命归还于您
我记得我曾经许下过一个承诺
与无法用眼睛看到的我的神的承诺
因此
只是这样就感到痛苦不堪
一定就是因为自己唯一许下过的那个诺言
神啊
如今
我……
——阿久
不用了
别再画了
不用再画了
没能留下某种证明的生存便毫无意义可言什么的
这样的谬论真的存在吗
只要你能继续活下去就足够了
只要有人会陪着你就足够了
我也只要这样就知足了
——忍
任何言辞都无法凌驾的这番温柔的话语
自他的口中飘逸而出
如此温柔、温柔中又带着几分忧伤的声音
简直就有如从某个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呼唤一样
第一次听到他这样的声音
——阿久
竹本:老师,这是……
修:别跟阿久说啊!我想让她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做决定。
竹本:决定辞掉了吗?滨美大的教职……
修:总之先停职一段时间。照现在这样下去,两边都没法兼顾,也会给学校方面带来麻烦。想说接下来这三年的时间就完全专注于阿久的复健治疗好了。没想到正在这种紧要关头,王子殿下却回来了呐!
竹本:老师,如果阿久她……
修:选择了森田的话……吗?那样的话,我就去旅行,环绕地球一周也好,两周也好,是个好机会,要把这个世界看到够为止。
竹本:老师,为什么不说出来呢?对阿久说……
修:对阿久……说什么啊?
竹本:说“选我吧”这句话。
修:就算说得出口也不说。
竹本:为什么?为了阿久你甚至可以像现在这样抛弃一切。我可是说了啊!虽然明知毫无半分希望,虽然明知根本没有可能,但我还是全都对她说了。老师……
修:去医院吧!阿久可能已经回来了。
Chapter 11
喜欢下雨
世界的轮廓变得模糊
自己仿佛也要一起被吸进去
喜欢阿修的房间
有书的香味
摆放着素描薄和颜料的橱柜
喜欢雨声
让人安心
仿佛被轻柔地抚摸着
山丘
空气
小草
屋顶
还有我
是雨
阿修就好像雨一样
阿修就好像雨一样
看到他的身影就能让人安心
变得容易哭
迷路的时候
无论何时也一定会来找我
无论何时
都温柔地向我伸出手
对了
阿修一定是我的雨
和他在一起时
倘若深深地呼吸
就会像草木一样不断长大
一直都带着仿佛很为难的表情温柔地笑着
我最重要的人……
——阿久
才能?
才能这东西
什么算是才能?
才能
大家都这样随意地去妒忌去讨厌去憎恨
最后什么也不说
默默地离开
好空虚
我已经不想再继续了
放弃拥有的一切
所以想要陪伴他
我明白的
我在撒娇
向这样柔弱的女孩子
太差劲了
——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