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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福华最萌】《夏洛克之吻[福华吸血鬼同人]》BYAngElpl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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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才不是本性,杀戮是一种恶行,可以矫正的。”夏洛克说话的语速虽然很快,但他的话音可以说十分的从容不迫,优雅镇定。
  艾琳在他面前,毫无缘由地对着夏洛克露出微笑,“列车长,你的酒的确可以派上用场,每次都能让我感到心平气静,我体内的欲望的确下降了,这酒可以在消遣的时候喝上两杯,至于其他的,血族和牲口和平共处什么的,亲爱的夏洛克,你必须忘了这件事。”她的语调迷人,微笑惬意,她的眼睛是紫色的,这种颜色的眼瞳在血族里十分的稀有罕见,脆弱的人类经常会被她的紫色眸子所引诱,然后被这视线如同一汪湖水凝固住,身体不受控制的对她献祭鲜血。
  夏洛克深吸了一口气,蹙起眉头,“抱歉,你说什么?”
  艾琳再一次尝试挣脱她的手腕,可夏洛克的力气非比寻常的强大,最后她只能无精打采地耸耸肩,“你的梦想让我感到很荒唐,夏洛克,我明白你,你小时候在牲口之中长大,如今你的思考方式也和他们—样。这当然不是你的错。总有一天你会了解到,你会庆幸自己所拥有的真实天性。这些和你一同生活的动物,是他们令你变得如此堕落,在你的脑子里塞满了微不足道的伦理道德,空乏无力的宗教信仰,还有烦人无趣的梦想。”
  “你到底在说什么?”夏洛克的声音十分恼怒。
  “你错误的根源是你在牲口中长大,他们处心积虑的教导你不要食用他们,他们不停的对你灌输何为邪恶,邪恶?这个词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连麦考罗夫特都不会精通的使用这个词,你还不是从牲口那儿学来的。善与恶是牲口的才会用的词汇,虚无,空洞,不过是用来保护他们生命的借口而已,他们的生命有什么重要的,除了可供食用以为毫无价值,他们对我们充满了恐惧,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会害怕牲口,而牲口害怕我们,因为我们天生就比他们高出一等,他们明白这个道理,即使在梦境中,我们也仍然能够运用催眠力量纠缠着他们。”
  “闭嘴……”
  “你必须了解,善与恶并不存在,你以为有善恶之分?不是这样的,我告诉你,弱肉强食,这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只有强大和软弱,主宰和奴隶。你被他们的道德观被骗了,你觉得自己充满了罪恶感和羞耻心,其实你只不过是被他们欺骗了,这是多么的愚蠢。善良和邪恶,那是牲口的用词,不是我们的。你主张相互信赖,但我们究竟要信赖什么?信赖牲口?我们和他们不一样……夏洛克,我们不能牲口低头?不能。因为他们是动物,天生比我们低等,是我们美丽的猎物。就是这么回事。”
  “不对。”夏洛克摇摇头说道,他盯着艾琳艾德勒的脸,她比夏洛克更加苍白瘦削,夏洛克诧异的盯着她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会思考,他们会做梦,他们建造了一个世界,艾琳,你才是错了,我们和人类虽不同源,但我们同样属于上帝创造出来的生命,他们不是猎物。看看他们创造的一切!就连火车和美酒都是他们发明的!包括我与你所使用的语言,都是他们的,他们把美带进这个世界。而我们创造了什么?什么也没有。我们只是不停的在摧毁他们的生命,我们不是猎食者,我们是毁灭者。”
  艾琳叹了口气,“啊,可怜的夏洛克,我和你说不通!你现在……已经不再是我的主宰我的王了,我听从的是莫里亚蒂先生的教诲了,他比你更适合当我们的领导者,而且他不提倡禁止血欲,你变成牲口太久了,夏洛克,”艾琳略带同情和怜悯的说,“你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血族,你应该多向那长老学习,他是你的长辈,他才是真正的主宰。什么火车,美酒,语言,让牲口们去创造吧,而我们只需要享用他们的创造就行了,夏洛克,我们可以让他们活下去,也可以选择摧毁他们,事实就是如此。我们是食物链的最顶端,高高在上的种族是不需要劳动的。他们天生就是奴隶,而我们永生不死,青春永驻,这是他们做梦都在幻想着的愿望,瞧我们一出生就有了,为何我们要饮用他们的生命,品尝他们的鲜血,因为我们是他们的主人他们的君王,而且这是我们的传统。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称之为我们的使命,亲爱的夏洛克。你应该为你的血欲感到自豪和狂喜,感到崇高,而不是一直压制血欲,谁会扭曲自己的天性?你看看,那些牲口全都嫉妒我们,若有选择,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愿意接受仪式成为我们。”
  艾琳的脸上带着恶毒的微笑,“这个世上无人能够例外,夏洛克,欲得永生者数不胜数,他们热切地希望和我们一样。”
  夏洛克丢开了她,钻进约翰华生的客房里郁闷了一晚上,火车依然每天晚上都在前行,在大地的铁轨脉络上轰鸣。
  自从那个晚上他答应了和莫里亚蒂合作之后,夏洛克就一直躲在这个客房里从不露面,甚至可以说他消声匿迹,几乎没人见过他,即便出来也是为了取食,茉莉琥珀是唯一还能和他同一阵线的人,夏洛克时时一整个夜晚都非常的忧郁,低落,等到了白天,夏洛克就会迷失在自己的梦境里,约翰华生的脸不停的在梦里将他萦绕。
  这样的日子过的很艰难,他并不后悔和约翰华生的相遇,他至今仍然觉得把约翰华生留在他身边是他漫长的生命里做过的最美好的一件事,他的伤势痊愈了,但他的心快荒废了,里面藏着一个生死未卜的人类。
  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种困境。
  夏洛克一次又一次的和塞巴斯蒂安起争执和斗殴,他在恐怖的嗜血夜晚挺身而出,保护着车上被抓来的人类,他的手臂长出来之后,这车里就没有再死过一个活人,塞巴斯蒂安因此一直在莫里亚蒂面前告他的状,而莫里亚蒂则镇定的在夏洛克的厢房里啜饮着夏洛克的私房酒,研究着他药酒的功效是否真的那么神奇,能让他们只吃人类的下等食物就能饱腹。
  事实证明,夏洛克是个很伟大的炼金术师,即使是长老,他的药酒也能将那上千年的血欲完全压制住。
  夏洛克非常希望能够杀了他们两个。
  5天后,夏洛克终于不必为这个问题苦恼了。
  火龙在这个漆黑的夜里,抵达了那条干凅瀑布的附近,莫里亚蒂带着他的仆人塞巴斯蒂安离开了火车,去那片森林里进行实地考察,夏洛克意识到这是解除火龙诅咒的最佳时机。


198楼2014-07-21 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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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岸上一片黑暗,没有星月,漆黑不见五指,夏洛克跪在草地里,咳出肺里的水,他在空旷的岸边站了起来,恢复了夜视能力,他回头一看,发现身后的并不是河,而是一片小小的微型湖泊,离对岸也不过数十米的距离,浅绿色的萤火虫在他身边围绕,夏洛克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的触碰了一下绿色的弱光,萤火虫受惊的往前煽动着翅膀离开了他。
      夏洛克在夜风中转身环顾四方,头发湿漉漉的贴在他的前额,他一步一步往山坡上走动,这片山坡很陡,夏洛克花了老半天才爬了上去,坡顶有一棵孤零零的大树,夏洛克站在这棵茂密的树荫下,雾蓝色的双眼里显露出惊奇的表情,令他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扶住树干,以免自己激动得跌倒。
      远处,灯火辉煌,一座巨大的黑暗之城耸立在那儿,那城墙由钢铁铸造,那华美的高楼,那宏伟的铁塔,那穿梭在空中的铁架桥梁全都是他从未见识过的高度,那灯光,不是烛光,是一颗一颗会发亮的小玻璃,夏洛克怀疑是不是那玻璃里面装着无数金色的巨硕萤火虫,才能发出这种亮堂堂的光线出来。
      神奇,无比的神奇,这座钢铁之城,这座富丽堂皇的暗黑国度,夏洛克抬起头,看不见天,顶上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上面似乎什么也没有。
      他重新痴痴的观望着远方闪耀着金色灯光的辉煌城市,那金光闪闪中混杂着五彩的光线,那灯光是活的,在高楼的外墙上转来转去,变幻个不停,这些竟然全都是贵重的电灯,无数珍稀宝贵的电灯,比起人类世界的简陋电灯泡要亮上几百万倍,那灯芯的材质光是用肉眼就能分辨出非同一般,炫彩异常,五光十色,七彩斑斓,夏洛克眨了眨眼睛,他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色是真的,很美,如此的美,无与伦比,远处的灯光照耀着他悲伤的瞳孔,璀璨不已,他抚摸着腰间的拐杖,如果约翰华生在这里和他一起并肩观看就好了。
      可是,夏洛克又像原来那样成了孤身一人,不管这里究竟是哪个神秘的仙境,不管这里究竟有多么的壮美,现在,只剩下他自己。


    201楼2014-07-21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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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狗血要来了。那就是----失忆梗!


      202楼2014-07-21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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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些再发哈。


        205楼2014-07-21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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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删掉的肉已经补在170楼了。有些楼被度娘删了,我试过申请恢复帖子,但没成功。所以对不起了,好像没办法了。


          214楼2014-07-21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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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人被自己的亲妹妹带着猎人前去追杀?猎人到底指的是什么?从信件的口吻里听起来完全不是用猎枪打野味的那种猎人。
              怪物又是什么意思?夏洛克福尔摩斯是怪物?哈莉叶说的其实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种可怕的动物?又或者是一种野兽?
              火车?说的可正是斯坦福告诉他的血色重生号?那火车到底和约翰华生还有夏洛克福尔摩斯有什么关系?
              看完这封信之后,约翰华生的心情乱到不行,久久不能平复。
              他把信件放回原位,回到床上辗转难眠,他在黎明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从那以后,他的每一个夜晚都会梦见同样一轮壮美的圆月,那月亮出奇的大,他永远被困在那棵树梢顶上,随风摇曳,孤零零的望着月亮,直到它泼上一层血红。
              梦境醒来之后他总是怅然若失,他觉得他失去了很重要的什么,可他就是想不起来。


            216楼2014-07-21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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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神秘的主仆
                日子就这样继续下去了。
                6个月之后。
                约翰华生在他诊所的办公室里誊写着他的账本,他慢慢开始适应他的从医生涯,丧失的记忆不影响他的手艺活,父亲夸赞他的缝线技术依然和以前一样好,恢复后的疤痕就像一条整齐的线,从来没有患者抱怨,而且他的手术都做的非常完美,就像从来没有失误过一样,约翰华生在抄写间停顿了一下,为什么他会突然间涌起自己曾经手术失败过的感觉。
                他莫名有种挫败感和负罪感在心头萦绕,他诊所的病历档案里记载着他从业以来的每一场手术,他每一本都有翻阅过,那些资料上详尽的记录着他手术前的用药和手术的过程,他的病人如今都健康的活在世上,的确没有一场失误,可他心里总是堵着一块沉重的石头,推不走也搬不动。
                他真的一次也没有失误过?
                约翰华生每天都活的心事重重的,日复一日,那诡异又不安的梦境在他入睡后纠缠着他,醒来后,那种强烈的失落和沮丧总是将他淹没,约翰华生觉得自己活的好累。
                他过的很不开心。
                时间又过了6个月,他满23岁了,正好是他失忆整整一年。
                —个狂风大作的早晨,约翰华生在床上听见了雷声,他转头看向窗外,阴沉沉的云朵压低在远方的地平线,暴风雨要来了,他今天可能要歇业。
                因此他穿着家居服走下楼,他的父亲在书桌前翻阅报纸,他的奶奶坐在火炉前烤火,说着报纸上惊心动魄的新闻,这附近的乡下有好几户人家被野兽撕烂了喉咙,约翰华生听的眉头皱了一下,“什么样的野兽?”他说着,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将拐杖竖在扶手旁边。
                “估计是野狼,我觉得是野狼。”父亲抖动着报纸,漫不经心的说,“住在荒山野岭就是不安全。”
                “野狼可不会吸干人类的血!”奶奶在那儿怪叫,“是僵尸!从墓穴里爬出来的僵尸!”
                奇异的怪谈在父亲和祖母的口中来回纷飞,越说越玄乎,父亲已经聊到了狼人这个话题,在月圆之夜,狼人会变成巨大的兽形,跳进乡间农舍里撕咬人类。
                说到这里的时候,妈妈从餐厅里端来一盘烤吐司,大家分着吃,约翰华生捧着吐司片咬了一口,接着他喝了一杯红酒,因为无聊和心烦而叹息了一下。
                忽然间有人敲门,父亲前去应门,不到一会儿他就回到屋里来了,他催促着约翰华生,说,“我的儿子,你的一个病人犯病了,急着叫你去他宅里帮他看病。”
                “哪个病人?”约翰华生在沙发里回过头。
                “人家没说,不过有马车在家门口等着呢,你把医药箱扛上,直接去就得了,快快快,我看是个富豪,说不定能让你参加豪华的晚宴。”
                “我去治病并不是为了晚宴。”
                “有晚宴你才能出名,你出名了,才能和娶富豪的女儿,买个大宅,生个儿子。”
                约翰华生对他的说辞感到很不满,他才不稀罕这些,他哼了一声,看了看窗外的瓢泼大雨,伴随着暴风霹雳啪啦的砸落在窗玻璃上,凶猛的如同子弹,他很快的换上外出的衣服,不到10分钟就收拾好了,他提上药箱,门外的马车夫在台阶上替他撑开一把巨大的黑色雨伞,他的大衣没有落上一滴雨水,约翰华生坐进马车里时才发现,里面已经有个人在等他了。
                约翰华生看着他微笑了一下。


              217楼2014-07-21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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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的身材高大魁梧,头发往后倒梳,显得很奢华,他的脸色有一种不健康的苍白,像个贫血的病人,他穿着考究的黑色绒面呢西服,深色的眼眸炯炯有神。
                  他递过手来,放在约翰华生面前,“华生医生,好久不见。”
                  约翰华生握住他的手,脊背禁不住打了个激灵,好冷的手!就像冰块一样!约翰华生心里感叹着,要不是他的手掌心力气很强壮,约翰华生甚至会怀疑他要抢救的病人就是这一位没有血气,体温过低的先生呢。
                  “等一等,”约翰华生反应过来,“你刚刚说什么?好久不见?你认识我很久了?”
                  对方眯起眼睛,他说,“我知道你经历过什么,华生医生,你失忆了,所以你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我的确认识你,一年前,在你失忆之前就认识你了。”
                  “抱歉,我现在见到很多老朋友,我都叫不出他们的名字。”
                  “我不介意再与你做一次自我介绍,反正之前我也没有这么正式的给你介绍过我自己,格雷戈雷斯垂德,请叫我雷斯垂德,我曾经是苏格兰人,”他停顿了一下,“我十几岁就来伦敦打拼,所以我应该也算半个伦敦人。”
                  “你好,所以我现在是要去哪儿?”
                  “去见一见我的主人。”
                  “你是说你的老板?”
                  雷斯垂德微微一笑,“你可以这么理解,我的上司,我的领导或者我的老大,随便你怎么说,但事实上,他是我的主人,而我是他的仆人。”
                  “噢……”约翰华生嘟囔了一声,有钱人家连个仆人都打扮成这样,像个贵公子,他要去见的人非得贵气到天上去,搞不好是全伦敦最有钱的人。
                  约翰华生将眼睛瞥向车窗外面,马车嘎嗒嘎嗒的往前跑着,模糊的雨雾和狂风让他看不清楚街道,他不知道自己正在经过哪些地方,天色昏沉,车厢里坐着他刚认识的老朋友。
                  “我们是朋友?”约翰华生询问他。
                  “不是,只能算是旧相识,我和你关系不大,可以说毫无瓜葛,但,我对你有很好的印象。你是个好人,心地善良的好人。”
                  约翰华生不明就里,他眨了眨眼睛,再一次看向车窗外,“就不能告诉我具体去哪儿?”
                  “恐怕不行,我家主人的住处很隐秘,他不喜欢被太多人知道他的居所,热闹对我们而言是件麻烦事。”
                  “他是谁?”
                  “麦考罗夫特……”雷斯垂德忽然间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麦考罗夫特福尔摩斯,你要见的是他。”
                  这个姓氏就像烟花一般,突然在约翰华生的脑海中绽放,他良久无语,这姓氏里面蕴藏着某样东西让他牵肠挂肚放不下,那东西对他很重要,他知道肯定很重要,甚至超越了他的性命,但就是蒙上了一层灰,让他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东西。
                  雷斯垂德笑道,“虽然你心里存着福尔摩斯的姓氏,不过看来你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你能否……告诉我,夏洛克福尔摩斯是什么人?”
                  雷斯垂德收敛了笑容,他严肃的绷紧嘴角,他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约翰华生,直看得约翰华生心里发毛,他觉得这视线正在入侵着他的内心,约翰华生不满的沉下脸,瞪着他,“该死的,你们谁都不提这个名字,我家人也是,你也是,就像这个名字是恶魔的名字,他到底干过些什么,他到底认识我不认识我?”
                  雷斯垂德却什么也不说,他只是坚毅沉默的看着约翰华生,时间过了很久,直到马车停了下来,他才缓缓的说,“夏洛克福尔摩斯,他生前是个伟人,他是个英雄。”


                218楼2014-07-21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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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华生不知为何,仿佛坠入深渊一般,心里非常的苦楚,他忽然皱起眉,闭上眼睛,他的大脑在前一秒抽痛了一下。
                    “他过世了?”约翰华生虽然还没有想起夏洛克福尔摩斯到底是谁,但他觉得他失去的那个重要东西就是这个人,毫无疑问肯定是这个人,此人对他而言非同小可,在约翰华生心里占据着十分重要的地位,可他究竟是谁?他长什么样子?约翰华生到底欠他什么了,还是他欠约翰华生什么了,为什么他每次想到这个名字心里就难受?
                    雷斯垂德关怀的问他,“你每次快要想到他的时候,就会这样?”
                    “他怎么过世的?”
                    “我认为,他是被烧死的,烧成了灰,然后风把他带走了。”
                    “多久之前?”
                    “你坠车后5天,他也发生了意外。”
                    “我和他……曾经一起?在火车上?”
                    雷斯垂德叹了口气,“你想不起来,不要勉强,我看你很痛苦,还不如忘了他,忘了他也对,你还要继续生活,你要往前走,忘了他吧约翰华生。”
                    车门打开,车夫撑着雨伞在外面等着,雷斯垂德先下了车,约翰华生提着医药箱同样走下来,他在雨伞下看到面前有一栋孤立的大房子,红色的屋顶,黑色的烟囱,每一扇窗户上都盖着一层黑色的天鹅绒窗帘,那窗帘像腐坏的牙齿一样漆黑,近处树立着无数的密林,把这栋神秘的房子遮盖的极其隐秘,外人不走进来根本看不见,约翰华生被带进了屋子,他拄着拐杖站在阴暗的屋里,觉得很冷。
                    雷斯垂德笑了一下,“这屋子里有壁炉,但我们从来不用,所以没有木柴,我可以给你一张毛毯披身上将就一下,我替你倒杯酒暖暖身体。”雷斯垂德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自言自语般的说话,“今天天气不错,不会很光亮,就像天黑了一样。”他走动的步伐很快,而且没有声音,就像飘到屋子尽头去的。
                    约翰华生纳闷的听着,他走到窗户边,掀开一截窗帘往外观看残酷恼人的暴风雨,雨水撞击窗户玻璃,到处都是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而且还那么的冷,他多希望屋子里有火苗可以让他烤一下,约翰华生发现这里的烛台都布满了灰尘,但上面插着可以燃烧的蜡烛,旁边还搁着火柴,他擦亮火柴,把烛火点燃,有这么一点点灯光,驱散了房子里的一丝阴森和冰寒。
                    “华生医生……”鬼魂般的声音回荡在他脑后。
                    约翰华生被这突如其来的问候吓了一跳,他拿着满是灰尘的烛台谨慎的转过身,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走到他背后去的,根本就没有任何动静。
                    他望着约翰华生,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一年没见了,我听人谈起过你的不幸遭遇,挺惨的,这么长时间以来,什么事都想不起来了。”
                    “用不着你关心……”约翰华生没好气的咕哝着,他不喜欢被人同情,很不喜欢,哪怕有人特意给他让个座都能惹他生气。
                    约翰华生注意到他的服饰很奢华,很讲究,西装外套的剪裁式样清楚地表明他八成是个贵族,他的神情带着挤碎人的力量,表情冷淡,非常的傲慢,双眼阴沉如同秃鹰。
                    雷斯垂德守在他身后,死死的盯着约翰华生,他说,“这就是我的主人。”
                    麦考罗夫特什么话也不说,微笑着看了一眼雷斯垂德,他优雅的转过头,挥挥手让约翰华生坐下,然后自己坐进了旁边的沙发里,雷斯垂德从旁边端来几杯酒,搁在茶几上,“请随意,华生医生,请拿这杯麦芽酒。”
                    约翰华生看着另外两个高脚酒杯里浓稠的红黑色液体,飘着刺鼻的腥味和酒香,让他感到很不适,约翰华生拿起另外一杯金黄色的透明液体,啜饮了一口甜甜的麦芽酒。
                    雷斯垂德抱着手臂坐在麦考罗夫特的沙发扶手上,约翰华生差点被酒呛到,他顿时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并非主仆那么简单。


                  219楼2014-07-21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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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该替您检查身体?”约翰华生被酒精暖了暖胃,心情好多了,他拍了拍放在膝盖上的医药箱,望着麦考罗夫特,“先生?”
                      麦考罗夫特的脸色就像外面的天气一样阴沉,他点点头,说,“请吧。”
                      “你曾经是我的患者?”约翰华生从箱子里拿出听诊器,挂在耳朵上,他从沙发里出来,蹲在麦考罗夫特面前,“原谅我已经记不起你了,你以前有没有来过我的诊所?请详细告诉我你的病情,让我回去找找你的病历。”
                      他森然的笑了一下,那眼神让约翰华生感到了寒意,“我从前并不是你的病人,医生,你早就知道我是什么人,还有关于夏洛克福尔摩斯,你心里有了这个名字,你却记不得这个名字和你的关系,你真的一点细节也想不起来了吗,你与他交往密切,他有很多话不和我说,偏偏都找你谈,医生……我想问你,你可曾从他嘴里听说过,关于黑暗之城的故事?”
                      约翰华生刚刚把听诊器隔着衬衫放在他胸口上,听见这话,他把听诊器撤了下来,“什么黑暗之城?”
                      “他有没有跟你说过入口在哪里?或者暗示过你,如何进入这个国度?哪怕只有一两句,只言片语也好,你能想起来吗?”
                      “什么入口?什么国度?”
                      麦考罗夫特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死了,可他留下了一堆谜题给我,而我再也无法亲自从他那儿得到答案了,如果我能找到那本笔记就好了。”他看着约翰华生,眼睛里凝结上一层冰块,“我现在只能靠你了,医生,我会等你,直到你彻底恢复记忆为止。”
                      约翰华生傻愣在他面前,“该死……我完全听不懂……”他茫然的回想了一下,黑暗之城,黑暗之城,他毫无印象,“夏洛克……和我究竟是什么关系?”医生压低声音,惆怅的语气让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他到底是我什么人?”
                      麦考罗夫特久久的看着他,“你是他唯一的朋友。”
                      “我是他……唯一的朋友。”
                      麦考罗夫特不再多说什么了,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约翰华生为了打破这沉默的尴尬,他把听诊器的听头压在麦考罗夫特的胸口上,约翰华生皱起眉,他怀疑是听诊器出了问题,因为麦考罗夫特的心跳非常的缓慢,慢到不可思议,一分钟才跳动了十三下,约翰华生干巴巴的咳嗽了一声,他晃了晃听诊器,检查着他的仪器,“这个……可能坏了。抱歉……”他说着,用手指捏住麦考罗夫特的脉搏,约翰华生心里一沉。
                      他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呃……您的心跳……”
                      “我的心跳怎么了?”麦考罗夫特带着戏谑般的笑意看他。
                      “有些,有些慢。”约翰华生意识到他正处于危险之中,听诊器掉落到地毯上,约翰华生窜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后倒退两步,他瞪着麦考罗夫特,“你不太正常……你和人类……和人类不一样。”
                      “你从哪一点看出来的?”麦考罗夫特眯起眼睛,蕴含着一丝嘲弄的态度,“就因为我心跳过慢,你就认定我不是人了?”
                      “这现象太奇怪了,心跳这么慢,血液循环根本就不足以维持正常的呼吸……”
                      “所以我才需要你呀,医生,我得了一种怪病,再说了,我哪里长得不像一个人类了。”麦考罗夫特靠在沙发背上,“瞧你,把我当成了坏人。尽管你看了点书,学了些东西,但你对这个世界上的许多怪病仍然一无所知,我的心跳很慢,因此我才需要一个医术精湛的医生来挽救我,你愿意帮助我吗?如果你能每个礼拜过来探望我一次,替我诊断病情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医生只觉得嘴唇发干,他神经质地攥紧拳头,“这的确是一种极其奇怪的病情。”
                      “你需要多少诊金才愿意接纳我这个病人?”
                      “诊金的事,可以放一边,关于你的病情,我得回去请教一下我的父亲,还有我的同僚。”
                      “你自己不行?”麦考罗夫特平静的问,“我可是听说伦敦城里,你的名声是数一数二的,你是个很有前途的医生,遇上点小病小痛,你就得到处求助?如果我一开始要的是你父亲或者你的同僚,我会直接找他们,可我要的是你,我要你来主治我,不是别人,而且这事不能声张,因为我不愿意我的隐私被暴露,你知道谣言能够毁掉一个人,我不想我的隐居生活受到任何打扰,可以吗?关于我的身体状况这件事就你我知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约翰华生和他之间隔着一张茶几互相瞪眼。
                      约翰华生凝视着那双闪烁着诡异光芒的双眼,麦考罗夫特的唇上挂着微笑,眼中似乎有隐约的火焰。
                      约翰华生只说了两个字:“好的。”然后伸出手。
                      麦考罗夫特咧开嘴,高兴地笑了,整齐的牙齿两端各长着一颗不明显的暴牙,他强壮苍白的大手抓住约翰华生的手,紧紧地握着。
                      “很好!”他大声说,粗鲁地使着劲儿,用上了全身力气,用惊人的力量钳住了约翰华生的手,不断收紧,约翰华生忍住痛,好不容易才咽下呼痛声。
                      麦考罗夫特松开手,“来吧,让我们坐下来再聊一聊,格雷戈,帮医生准备一个房间,外面暴风雨这么大,他今晚怕是回不去了。”


                    221楼2014-07-21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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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晚宴里的意外
                        麦考罗夫特没有再提任何有关夏洛克的事情,约翰华生只知道他是夏洛克的亲哥哥,除此之外,麦考罗夫特没有再多说什么,关于那列火车,他更加是守口如瓶,聊到后来,约翰华生也追问的累了,他不能像个小鬼头不停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极力的想要回忆起夏洛克福尔摩斯与他之间发生过的事情,麦考罗夫特说他是夏洛克唯一的朋友,这个夏洛克是得有多么的差劲和糟糕,在人生里只能交上那么绝无仅有的一个朋友。
                        约翰华生摇摇头,不,不对,夏洛克想必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才能让约翰华生成为他的朋友,他虽然是个平凡的诊所医生,但他并不是一个胡乱结交损友的人,约翰华生的眼光极好,道德感很强,能和他交心的人,非得是个与众不同的人,所以,雷斯垂德说的是对的咯?夏洛克生前是个伟人,是个英雄?
                        可惜他已经死了,约翰华生想到这里,心脏再次难过的紧缩了一下。
                        该死……哪怕让他想起夏洛克长什么样子也好。
                        约翰华生当晚在这个飘着腐朽味的大宅里睡了一晚,他的蜡烛一直点着,不愿意吹熄,他望着窗框上的蜘蛛网,还有地毯上的灰尘,约翰华生在霉味很重的被子里转了个身,外面风雨交加,连树干都能连根拔起。
                        他疲倦的闭上了眼睛,半夜时一声雷鸣将他唤醒,约翰华生看着窗外闪过的白色闪电,他从床里面坐起来,再也睡不下去了,他托着烛台,带上拐杖走了出去,他身上穿着一件睡衣,披着他自己的外套,约翰华生在冷秋的季节里冻的直打哆嗦,他光脚踩在地毯上,尽量减弱拐杖的声音,担心吵醒屋里招待他的主人,他慢慢的在漆黑的走廊上前进,他想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他站在楼梯上,一阵风把他的蜡烛吹灭了,约翰华生懊恼的把烛台放在矮脚柜上,他轻悄悄的走到旋转楼梯旁,把拐杖挂在木质扶手上,低头往下观望,底下是客厅,约翰华生兀然抬起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喘气声。
                        离他远远的客厅里,两个全/裸的男人挤在宽敞的沙发上,桌上点着一盏微弱的烛火。
                        约翰华生蹲了下去,透过栏杆扶手看着他们,他这个居高临下的角度看的很清楚,麦考罗夫特亲昵无比的压在他仆人身上,正在用嘴唇允吸着雷斯垂德的脖子,一条丝线般的血流从雷斯垂德的脖子上滑落下来,麦考罗夫特抬起头,伸出鲜血淋漓的舌头,舔过那道红色的血流,那鲜红的舌头经过雷斯垂德的喉结,嘴唇间赫然显现两条长长的獠牙,獠牙陷入了雷斯垂德的颈动脉里面去。
                        约翰华生看到这一幕,差点呜咽了一下,他用双手捂住嘴,以免自己发出声音。
                        他们纠缠在一起,时不时听见又粗又沉的呻/吟和喘息,那颤抖的喘息里带着愉悦,他感受到的不是痛苦,而是情/欲,约翰华生看了半天才发现,他们,正在,该死的,性/交。
                        噢老天,约翰华生四肢并用的撑在地面上,往走廊里爬回去,他爬了很久,这才站起来,扶着墙壁走回房间,他憋着气,慢慢的将房门悄无声息的关上去,在一片漆黑中钻进被子里,这才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老天,他看见了什么。
                        这是幻觉还是他在做梦,他看见麦考罗夫特在舔吸他仆人的鲜血,他还看见麦考罗夫特在沙发里分开了他仆人的双腿,那根粗壮深色的阴//茎在他身下缓慢的,使劲的抽//插着雷斯垂德,仿佛每一次都顶到了他的最深处。
                        那缓慢却强有力的拍打声,那带着快感震颤的低沉呻/吟,他们抱在一起,缠在一起,鲜血,情/欲,高/潮,愉快,还有恐怖。
                        约翰华生感到脸颊通红,他在被子里抬起手捂住滚烫的脸,“噢上帝……”他长长的感叹着,两个男人怎么能那样……凶残的做/爱,那牙齿是怎么一回事,那是真的牙齿吗?看起来很像真的,约翰华生转念想了一下,那难道是辅助情趣的一种小工具吗?为什么非得咬破雷斯垂德的皮肤,为什么?为什么非得见血?约翰华生只觉得眼前猩红一片,无数的猩红。
                        不……那牙齿,无论怎么看,都很像是真的,犹如野兽。
                        好不容易扛到了早上,窗外的暴风雨终于停歇了,清晨,一抹玫红色的曙光出现在东方,星辰开始渐渐隐去,约翰华生在窗前凝望着外面的密林,灰绿色的树叶滴落着晶莹剔透的雨珠和露水,那钻石般的水珠顺着叶片的轮廓向下滑落,最终坠入到青草里去。


                      222楼2014-07-21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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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华生看够了风景,转过身,迷迷糊糊的穿回他自己的衣服,他发现他的拐杖不见了,他想起自己把那拐杖留在扶手上了,约翰华生打开房门,心里一惊,他的拐杖正完好无损的竖立在他房门对面,下面还压着一张便签。
                          约翰华生心情紧张的捡起那纸条,低声的念着,“昨晚的夜间活动惊扰了你的休息,实属失礼,请于下周再度前来替我主人复诊,门口已经雇了马车,无需招呼,车夫会妥当把医生送至府上,雷斯垂德敬上。”
                          “夜间活动……”约翰华生读到这个词的时候又不禁红了脸,他垂下手,该死,他们发现约翰华生的偷窥行为了,虽然他不是故意的,但约翰华生觉得很害臊,他再也无法若无其事的直视他们主仆了。
                          风雨无阻,每个礼拜,神秘的黑色马车都会亲自来到他面前迎接他,把他接到那古宅里去,约翰华生心知肚明这两个人非寻常人物,他不至于笨到连一个人到底有没有真的生病都分辨不出来,但他对此疑点保持沉默。
                          因为麦考罗夫特和雷斯垂德身上也有他想要的答案,他一开始还会假装替麦考罗夫特来个诊断流程,后来他直接省去了这个繁琐的步骤,干脆坐在客厅或者书房里接受麦考罗夫特的盘问。
                          麦考罗夫特身体很强壮,他根本就没有受任何病痛的折磨,他不停的想唤醒约翰华生的记忆,想从他嘴里获得一些关于夏洛克是否告诉过他关于黑暗之城的秘密。
                          可约翰华生无论对夏洛克也好,对黑暗之城也好,通通都一无所知。
                          他也无法从麦考罗夫特嘴里得知到更多关于夏洛克的事情,这位昼伏夜出的神秘绅士仍然提防着约翰华生,并不对他松口说太多的故事,约翰华生只能够从零零散散的片段里拼凑出夏洛克的碎片。
                          那是一个很高的男人,黑发,英俊,皮肤白皙,有着雾色的眼睛。
                          约翰华生时常在睡前想象,那雾色的眼睛,到底是什么样的?
                          时光荏苒,一去匆匆,转眼又过了数年。
                          约翰华生28岁了,他在某个夜晚抢救了一名在狩猎娱乐中不慎中了枪伤的达官贵人,这一年的社交季,他被邀请去与这位达官贵人的千金共赴晚宴。
                          约翰华生在家里更换他的正装,他正在房间里对着穿衣镜扣上衬衫纽扣,约翰华生凑近镜子,望着他颈上的十字形伤痕,这让他想起那个暴风雨之夜,麦考罗夫特贴在雷斯垂德脖子上干的那回事,约翰华生是否也经历过?他赶紧甩甩头,驱赶这种让人羞愧的想法,他整理好领带,穿上外套,然后拄着拐杖走了出去。
                          奶奶在楼梯口迎接他,一直夸他好帅气,然后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脊背,几乎要把他的肺拍出来,“傻孩子,今晚好好表现,说不定你就能把人家千金娶回来了!”
                          “我是个该死的瘸子,她是个富豪千金。”
                          “可你这张脸,”奶奶使劲的捏着他肉嘟嘟的脸,约翰华生几乎能听见他的下巴颌发出碎裂的声音来了,奶奶呲牙咧嘴的说,“这张脸可不是白长的,一看都是不会说谎的老实脸,女人都喜欢这种脸型。”
                          约翰华生挣脱了他祖母残暴的虐待,钻进马车里,那千金在车里冲他款款的微笑,挽着他的手臂,仪态万千,纤腰微扭,她头上戴着珍珠,裙子上也镶着珍珠,她不停的看着约翰华生,约翰华生很不自在的望向车窗外面。
                          他们来到晚宴现场,约翰华生从自助餐桌上找了一杯酒,慢吞吞的喝起来,那千金去跳舞了,他这个瘸子派不上用场,他扫荡着盘子里的水果和点心,抬起头,讶异的看见麦考罗夫特和雷斯垂德伫立在窗帘下,他们同样直勾勾的死盯着约翰华生。
                          为什么他们总是喜欢用这种吃人的眼神看着他。
                          约翰华生正要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可眼前来回晃了几个人影,约翰华生发现他们从窗帘下消失了,他转着脑袋环顾四周,到处都没有他们的身影,约翰华生惊讶极了,那两人像空气一样凭空消失了,他托着酒杯,走到那窗帘边,窗户敞开着,约翰华生探出头去,他的心脏强烈的收缩了一下,差点把手里的酒杯摔了下去。
                          麦考罗夫特和雷斯垂德正在外面的草地里,背着手,优哉游哉的在月光底下散步。
                          他们是怎么一瞬间去到外面的?压根就没有看见他们下楼梯的身影。
                          他们两人行踪诡异,走起路来经常悄无声息,就像鬼魂,让约翰华生心里感到不安,他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约翰华生吓得魂都没了,他回过头,原来是那千金跳完舞回来找他了,约翰华生尴尬的微笑了一下,声音变得嘶哑了,“我以为是别人。”
                          “你以为是谁?”


                        223楼2014-07-21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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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没有背叛他的就是这根拎在手里的藤条拐杖,约翰华生在岸上俯瞰肮脏的河面,在他看来,仿佛整条大河都已垂垂将死,而他到最后的最后,也会像这河水一样,随之渐渐远离人寰,他觉得自己每天夜晚再这么和噩梦纠缠下去迟早会发疯,十三年了,他失忆整整十三年了,这十三年以来,他从未有一天过得真正开心过。
                            有生之年,他渡过无数的漆黑暗夜和漫漫白日,居然至今无法确定他是否真正的拥有过一个归宿。
                            他正走过一个乱糟糟的码头,这里挤满了船,巨大而又高傲的轮船在喷吐着蒸汽,坚韧的甲板上堆满了货箱,约翰华生漫步在码头,他感觉到疲惫不堪。
                            有一艘船正在卸货,约翰华生抬起头看着,忽然间有人和他打招呼。
                            声音听起来很友好,“华生医生,真巧,你从来不来码头,为何今天来了?”
                            约翰华生回过头,竟然是雷斯垂德,他的衣着仍旧华丽,让人忍不住看他个十几二十遍,他的双眼里总是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蕴藏着令人心驰神荡的力量,他的每一根发丝都显得精致,漂亮,约翰华生皱起眉,几年前他说他是约翰华生的旧相识那会儿,他看上去35岁上下,比约翰华生年长,只是苍白的脸上一道皱纹都没有,几年后,他仍旧是这样,长着一张没有变化的脸。
                            现在约翰华生看起来和他同龄。
                            “雷斯垂德?你在这里干什么?”
                            “卸货,我从酿酒厂里进了一批酒,正打算装上车,食物匮乏的时候,我每个月都要来一次,这酒有助于缓解饥饿。”
                            “喝酒能满足饱腹感?”约翰华生疑惑的问。
                            雷斯垂德并不正面回答,他轻巧的转移了话题,“今天刚巧遇见了你,你看起来愁容满面,是因为你歇业的诊所?”
                            约翰华生将双臂抱在胸前,拐杖夹在腋下,他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黑毛衣,出门太匆忙没有穿上外套,让他显得瘦弱又冷酷,他站在雷斯垂德肩旁看着码头工人卸货,“我在家里待不下去了。”
                            “理解。”雷斯垂德简短的说道,“何不与我们共进晚餐?你已经两个月没有光临我们寒舍了,我的主人很想你。”
                            约翰华生冷笑了一下,“他想的不是我,他想的是我记忆里缺失的某段对白,可惜我仍然是个记不起事的糊涂蛋,如今还摊上一屁股的烂事。”
                            雷斯垂德微笑着,“换做是我,我是不愿意刻意让你苏醒记忆的,对你来说这未必是好事,我曾经和你是一类人,我不乐意看着你为了回忆而受苦,你每想一次就会头痛一次,我多少也劝过他,可他对于某样事物太过于痴迷,他不喜欢这个浊世,他喜欢他迷恋中的黑暗之城,而那黑暗之城的入口,全天下只有他弟弟略有了解。”
                            约翰华生对此表示沉默,他无法想象那黑暗之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国度,有什么值得让麦考罗夫特如此痴迷。
                            他已经接受雷斯垂德和麦考罗夫特之间特殊的主仆关系了,说实话他不止一次无意的目睹过他们两人的亲昵举止,这么多年下来,每个礼拜前去那个秘密宅院里拜访的时候,他从走廊拐角出来,有时会不慎的看见他们两人抱在一起的情形,大多数时候,麦考罗夫特的嘴唇都会停留在雷斯垂德的脖子上,就像那里有什么非常美味可口的东西似的。
                            约翰华生想到这里时就停止继续往下想了。
                            他同意了雷斯垂德的建议,反正他不愿意回家,刚坐上马车,雷斯垂德才告诉他,他们今晚不回那个大宅,他们要去兰开斯特。
                            约翰华生忽然口干舌燥,老天知道他的心跳有多快,他感到了刺激,那血管在他体内飞速的流动,“兰开斯特?我坠车的地方?”
                            “是的,现在出发,晚上12点之前就能到了。”
                            约翰华生察觉到他的前方充满了诡异,甚至隐隐透露着一丝危险,可他根本就不想躲,马车不停的往前飞跑,马蹄声在凄凉的月色下回音萦绕,雷斯垂德并不太说话,这让气氛很是枯燥乏味,约翰华生慢慢的打起了瞌睡,他被一阵笃笃作响的敲击声吵醒,他睁开眼睛,看着昏暗的车窗外面,一群大晚上不睡觉的黑色乌鸦围绕在窗玻璃外,很是聒噪,细碎的鸣叫声让约翰华生大为恼火,他推开车窗,约翰华生诧异的看着,那些黑色的鸟影才不是乌鸦,那是一只接一只的小蝙蝠,展开黑黝黝的翅膀,在细密的雾霾尘埃中跟随着马车展翅齐奔,在约翰华生的惊扰下,几只黑色的蝙蝠悄悄溜掉,逃进了窗外的树丛中,像一群被夜风卷走的黑色树叶。
                            “你看见了吗?那是该死的蝙蝠!”


                          226楼2014-07-21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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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斯垂德听见他的大惊小怪之后只是淡淡的微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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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发走马车和马车夫之后,雷斯垂德把他丢在农舍的客厅里,转身要出门去,约翰华生询问他去哪里,雷斯垂德只是低沉的说,“这就用不着你管啦,医生,客房在楼上,柜子里有酒也有食物,等到明天晚上时,我们可以在一起聚餐,不过今晚我要与麦考罗夫特外出一趟,你舟车劳顿,也困了吧。”
                              他说完就走了出去,约翰华生趴在屋里的窗户上鬼鬼祟祟的往外观看,发现外面寂静一片,一个身影也找不到了,雷斯垂德和麦考罗夫特在一刹那就如同烟雾蒸发不见了,约翰华生抓着他的藤条拐杖走出门外去,望着稀薄的星空,呼吸之间喷吐着白雾,今晚实在很冷,他没有外套,冻的瑟瑟发抖,这种气温根本就不适合散步,为何他们两人还要徒步出行,实在让人想不通。
                              他正决定要回屋生炉子烤火,约翰华生扶住门框,他再度回头往远处的山坡观望,树林间隐隐约约的透露出一条粗重的黑色线条,他眯起眼睛仔细观望那条拇指粗的黑线,从漆黑的树叶间看过去,那形状怎么看,怎么像一列火车。
                              约翰华生瞬间屏住了呼吸。
                              他跑回屋子里随手抓了一件披风穿在身上御寒,拎上一盏煤油灯,脚步沉重的踩进森林里,树皮在干燥的寒冬中裂开,黑暗吞噬了小径,他举高油灯,灯盏在身前摇晃,杂草围绕在他膝盖上,披风经常被草上的勾刺扯住,其中生长着丛丛怒放的野花,它们从干裂的泥缝中挤出花蕾来,勾在约翰华生的裤脚上,到处都能看见一丛又一丛的蔓生植物在地上漫延,一直长到树干上,向枝叶间延伸,他低下头绕开这些杂乱生长的茂密藤蔓,几滴露水掉进他的衣领里,约翰华生禁不住浑身发抖。他的视线模糊起来。
                              约翰华生生气地揉了揉眼睛,该死的脑内淤血,经常在他情绪激动时模糊他的视线,让他感到头晕目眩,他的心脏跳的很快,要喘不上气了。
                              那火车离农舍挺近的,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已经走到了火车的车尾。
                              铁锈蚕食了整列黑色的车身,斑驳的铁皮变成了棕褐色,片片剥落的表面留下了许多被火焰焚烧后的焦黑污点,约翰华生把油灯举在脸前,由于整列火车都脱了轨,车身倾斜,摇摇欲坠,看上去好像随时会轰然崩塌在泥地上,蔓生藤在每一扇破碎的车窗里悬花缀叶,从车顶垂挂下来,车轮的滚轴全部都崩断了,有几个巨大的车轮飞到了外面,撞在岩石上变了形状,木头上长满了野生的蘑菇。


                            227楼2014-07-21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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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静静的栖息在被人遗忘的荒野中,周身差不多都变成了灰色和褐色,老旧的铁皮经受了过多的日晒才会泛出这种晦暗的颜色,在某一截车门附近,约翰华生看见了一块刻着字的小铁牌,“伦敦至爱丁堡。”约翰华生举着灯细细的读着上面的字迹。
                                这块牌子暗淡退色,像陈旧的记忆,有好几个字母已全然不见,上面的油漆纷纷开裂剥落,在倾倒的火车旁边,泥地上插满了巨大的碎玻璃,这些玻璃散落在四处,有的呈棕色,有的发黄,有的发黑。约翰华生每一次抬脚落足都要十分小心,以免被哪一块碎玻璃刺穿了脚心,他慢慢的前行到车头的位置,他发现没有车头。
                                这里是一截悬崖,悬崖边缘一片灰暗,除了约翰华生以外空无一人。
                                他站在悬崖边,皱起眉头,一架折断的车头挂在悬崖外面,这副景象十分的萧条衰败,充满绝望,所有的美丽都化为了腐朽,车头上污迹斑驳,残破不堪,被蘑菇和霉菌蚕食殆尽,约翰华生单膝跪在崖边,看着垂挂在外的车头长满了片片绿斑,朝四处蔓延,像癌细胞一样蚀掉了火车的灵魂。
                                隐约能够看见驾驶室里的操纵仪器上面积着一层尘土,每一节车厢都是这样,破破烂烂,车窗不是粉碎,便是不见了踪影,所有的镀金和镀银的装饰全都片片剥落,变成了黑色,再也映不出任何东西。
                                约翰华生还来不及反应,手里的煤油灯已经坠落在地,他被人钳住了喉咙,双脚离地,高高的悬空。
                                披风的阴影中,麦考罗夫特收紧了他脖子上的气管,那眼神是猩红色的,猩红无比,这双野兽般的眼睛几乎让约翰华生认不出他来了。
                                他的手指甲又长又硬,简直要陷进约翰华生脖颈上的肉里面去。
                                “你还是以前那样,哪里危险,偏偏往哪里去,这样也好,你来了更好,已经十三年了,站在这里也许你能想起更多的事情。”
                                “该死!放开我!我哪里得罪你了!”
                                “这就是夏洛克福尔摩斯死去的地方,看看!”麦考罗夫特猛的将他往车身上一摔,铁皮重重的撞击在约翰华生身上,锋利的铁皮碰伤了他的手臂,冲撞力让他从车身上反弹,往前扑倒,朽烂铁皮在他身后分崩离析,掉落了几块,约翰华生一头栽下去,摔在下面的泥地里。
                                他手中仍然紧握着拐杖,他竭尽全力的站起身来,脚步蹒跚,跌跌撞撞的像个头晕眼花的醉汉。
                                麦考罗夫特轻蔑地哼了一声,再一次抓住约翰华生的下巴,瞳孔直勾勾的映照着约翰华生的脸,摄人魂魄的眼睛里闪烁着令人心荡神移的力量,让人心生惧意。
                                “说,黑暗之城的入口在哪里?”
                                约翰华生从他眼神里感到一阵痛苦,内心里的防线接近崩溃,他颤抖着身体,坚强又倔强的说,“我他妈不知道!”
                                “我没时间跟你耗,直到你死了都想不起来,这可不行,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夏洛克和你说过的话,全部都告诉我!”
                                有一只无形的手伸进了他的体内,将他的灵魂攥住。
                                “看着我,约翰华生。”麦考罗夫特轻声的唤着他,“看着我。”
                                约翰华生无法挣脱他的视线,全身绷得紧紧的,突然间,四周变得异常阴冷。
                                阴冷,寂静,像封闭已久的坟墓散发出的气息,而且十分的黑暗,除了麦考罗夫特这双模糊又险恶的瞳孔之外,约翰华生什么都看不见。
                                “见鬼,我什么都想不起来!”约翰华生抵抗道,他觉得自己正在陷入一个虚幻的梦境泥沼里,他努力的摆脱这种昏昏入睡的困境。
                                忽然,雷斯垂德从旁边的阴影里突如其来的显现了出来,雷斯垂德开口说话,声音轻而细,“不要再逼华生医生了,我看他这辈子也想不起来了。”
                                “要我放过他,没那么的容易,”麦考罗夫特说,“让我催眠他,再等一会儿,他的确很顽强,不过没关系,没有人能够抵抗我的催眠,”他轻轻笑起来,“确实是个坚定无比的小医生,当年夏洛克在车顶上费了多大的劲才能把他哄睡。”
                                约翰华生抬起双手抓住他的肩膀,往前一扑,额头撞在麦考罗夫特的鼻梁上,麦考罗夫特松开手,往后倒退一步,一条细细的血流从他鼻腔里滑落到他的人中,他漫不经心的舔了一下鲜红的血液,露出嘴里面的长牙,双手像利爪—样张在身前,他那双眼晴里充满了杀机,但又似乎念着旧情,犹豫不决。
                                约翰华生往旁边的森林里钻了进去,他拄着拐杖跑下斜坡,嘴里不住的咒骂,“什么该死的鬼东西!”


                              228楼2014-07-21 1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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