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尾。夜色』======
时间:1921年冬
人物:易铭硕 、阮扶苏
剧情:易铭硕在符州隐瞒身份办事未妥回凉都，在火车站遇到北上阮扶苏，命人将其绑架上火车包厢。
地点:火车
性质:拉线戏
======『纸尾。夜色』开。======

易铭硕
本想着此次一行至少可以与顾家谈妥一些军资，如今事情不成，连父帅那儿也兜不住。透过车窗，天色黯淡，偌大的骊江江面笼罩在夜幕下，暗得让人透不过气。如果不能有可以牵制租界的势力，一旦军资困乏，就没有了强有力的后盾，直系与奉系现在僵持，楚州一心就只想着借力英国人，现在南北戒严，要想摄入符州的事务实在不好下手。
小蒸架上冒着腾腾热气，鹿肉的香味已经在包厢弥散开来。解了外套扔在沙座上，听到扣门的声音，示意人进来，“人带来了？”

阮扶苏
【火车厢中腾起的暖气让人觉得异常难受，这是头等车厢本就封闭性极好，车窗的琉璃影璧将窗外的景色织进夜色里，沉闷的很，只觉得昏昏沉沉。已经开始感觉到自己手心不住得冒出汗来，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见到他了，无数次得想过自己会如何杀了他，手渐渐垂到腰间，动作却又犹豫下来。迷迷糊糊好像从前在德国的时候，却从没有想到他竟是会这样利用自己。窗外噼噼啪啪的声音，竟然是下起了雨来了，整个骊江江面都笼罩起一层白茫茫的雾气，一片苍凉。不想再看窗外，更不愿抬头看他，只好盯着面前的蒸架】果然是易督军啊，就算是瞒着身份出行，也带着厨子，不忘享受呢。

易铭硕
看着她的动作，心里明白了几分。当年在德国时，她拒绝了和自己一同回国，一句“人各有志”，自己是恨她的，恨她为什么不愿意和自己一起。愿以为她会有何等大志，不想她一年前回国竟在英租界做起药物研究干起走私。看着她铁青的脸色，连外套都没有，不知是气的还是冷的。拉开座，低头不理会她“这鹿肉是好东西，你不尝尝吗？”说完声音冷下来“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小动作，你有什么心思从前逃不过我的眼神，如今也是。”站起身来一把将她来近身，狠狠攥着她的手腕，把脸凑近她的耳旁“怎么，好歹是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不和我叙一叙旧，还是整日谄媚着洋人，忘了怎么和中国人打交道了？”

阮扶苏
【心中怒气一时被他激了起来，从几年前与他在德国分别，到家中巨变，如今再见到他，只觉得这么多年所有的仇恨愤懑都涌上心来。他的脸这么近却觉得离我那么远，左手腕的疼痛让人嘶得深吸一口气，右手趁机掏出枪对着他的腹部】你说什么？我谄媚洋人？那还不都是拜你所赐，我知道青帮做尽丧尽天良的事情，可是你打着惩善扬恶的名号你以为你就做了什么好事吗！我现在活的有多身不由己，十分有九分都和你有关，你做着背信弃义伤天害理的事情却有脸来说我【声音逐渐沙哑下来，从前的无数景象历历在目，抬起头来盯着他漆黑的眼眸，左手终于挣脱出来，身体更贴近一些，枪口靠得更紧】你想叙旧？好啊，那我们今天好好叙一叙如何？

易铭硕
左手覆上她右手手背，紧紧盯着她，摩挲着她的手指，把脸凑了上来，看着她渐渐沉下去的脸色，心中一阵绞痛，面上却反露出笑来，解开领口最上的扣子，将她的手向前更推一些“来啊，手不要抖，扳下去，只要这一枪，你就可以杀了我，可以除掉一个背信弃义伤天害理的人，你就可以替你的家人报仇，你就可以活得自在了。来啊，不要犹豫了，就像我从前教你的那样。”眼色越来越暗下去，更加凑近一些，把下巴搁在她的额头上，提高了声音“怎么，你是不敢还是舍不得？你不是本事大得很吗，你不是恨不得我立刻死吗，怎么不动手啊！”顿时觉得怒火中烧，右手将桌上杯子摔在地上，门外的随从听见声响立即开了门，怒吼一声“滚出去”，顺势将她手中的枪甩了出去，紧紧箍在怀里让她不能动弹。

阮扶苏
【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他，从离开他以后到今天，所有的情绪一下子翻滚绞痛，眼泪涌出来。我为什么要犹豫，明明刚刚是一步之遥我就可以报仇，可以结束与他的恩怨，阮扶苏，你为什么要犹豫。无际的无力感包裹着自己。他的指节有长年拿枪留下的茧子，磨蹭着手指不住的发痒。他的气息明明这么近却好像离自己那么遥远那么触不可及。可是亡家之幕历历在目，自己如今做着无义之事，七七在教会过得这样苦，狠狠得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双手掩面，抽泣起来，车厢中的腾腾暖气反倒让人更觉得心寒，厌恶得说道】你别碰我。【整理一下头发，避开地上的碎瓷片，朝包厢门走去。】

易铭硕
她恨自己，甚至连靠近都不愿意，看着她的背影，比起六年前更加清瘦，可是没有了那份妩媚，只多了坚毅和抗拒的姿态。每一步看来都是那么艰难，又无比决绝。紧紧攥着手，不知气打哪里来，只觉得有愧于她，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放开她。她每一分犹豫或者迟疑无疑都是对自己的不忍心，心中顿时杂乱无章，只立即快步上前，将她从门口直接拉回，一手将门反锁，手抚过她的脸庞，明明车厢里这么暖，可她的面上却这样凉，手揽过她的腰，一下子贴在自己怀中，冷笑道“别碰你，你有哪里是我没有碰过的？”说完低下头吻上她，毫不怜惜得咬破，顿时血腥味蔓延。不顾她的剧烈挣扎，狠狠抓着她的手腕，禁锢住她的双腿，让她不能动弹。只到这一刻才真正深刻感受到她真的离开自己这么久了。不停地将她推向沙发，不顾反抗压了上去，从衣衫下探进，一下子扯了下来。

阮扶苏
【听了他的话整个人陷入无尽的无力和疲惫中，回忆像潮水一样翻涌上来，好像要将自己整个吞没，再没有挣扎的余力。过去两个人在一起的一幕幕现在看来这么陌生甚至不堪，而自己在他面前又是那么弱小，那么不堪一击。浑身的吃痛让自己几乎无力反抗，他这样压了上来，自己只好反手狠狠掐住他的肩膀车厢中黯淡的灯光好似窗外阴沉沉的夜色，他的眼神这样的冷却深得令人心生怖畏，手渐渐收回，掩住面孔，失声痛哭起来。】

易铭硕
感觉到她全身发僵，跟木头人似的。扳开她的手，只见满脸泪容，她的眼睛在黯淡的灯光下仿佛星空一样的有着细细碎碎的亮光，潋滟波澜，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水，将搭在沙座上的外套拿来裹住了她，搂入怀中，任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轻拍她的背“这么多年，我可头一次见你哭。”说完放开她，起身往前走了几步，背对着她“钟副官告诉我你的行李箱里有一盒杜冷丁，如果没有记错，这是明令禁止的违禁药品。你是学药剂的，这应该是你自己研配出来的。你此次北上应该不会是来凉都，如果我没有想错你必定是去楚州。奉系这些日子来和英国人打得火热，所以你的目的意图我也已经很清楚了。”回过身走回沙发边，替她扣好大衣的扣子“你瘦了。”转了转话锋“既然这样的事被我逮到，我一定不让你得逞。不如我们来打个赌。”说罢，掏出左轮手枪，在六个弹槽中放入一颗子弹“Russian roulette，你不陌生吧。”

阮扶苏
【颤悠悠地向他走去，外套因为太大反倒像大褂似的罩在身上。一步步向他走进，就像六年前在德国送别他一样，可是这次不同，被送别的也许是我。抬起头来看着他，他说我变瘦了，可是他何尝不是，大概由于常年的军中生活，他也变得清瘦，轮廓更加棱角分明，皮肤也不似从前，时间和世事把我们都变了，变得那么陌生而疏远。从他的手上接过左轮手枪，抵在脑门上】好，Leonald，如果我死了，答应我不要伤害七七，你杀了我一家人，不要一个也不肯放过。如果我没事，我答应和你回凉都。【说完缓缓闭上眼睛，生命中的一幕幕渐渐呈现，想起他曾经说“你和我走吧”，想起自己和七七沦落后的情状，忽然觉得异常放松，好似紧绷的弦终于不在牵扯自己，如果能这样结束，何尝不是好事。只是七七，姐姐对不起你了，不仅没能报仇，也许下一秒你就成了真正的孤儿。转动了一下弹槽，手指扣了下去。】

易铭硕
原本只想着这样能让她退却，不料她却可以这样的坚定，一时不敢想象她对自己的恨究竟已到何种地步。枪从手中被她拿去，平生第一次生出了畏惧的感觉，手竟颤抖了一下，呼吸变得真快急促起来， 凌乱的头发衬着她的脸庞，更是显得说不出的妩媚，不！她是要离开自己了，这与方才的抗拒和六年前的告别全然不同，就这样失去她了，不禁得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看着她眼帘垂下，灯光下睫毛的颤动，自己竟是这样后悔一瞬间后悔的感觉剧烈翻涌“我答应你……不，你……”耳边传来弹槽转动的声音，随即轻微的“啪”的一声，仿佛是自己心跳停了，收回了手，不敢置信刚才的一幕，眼前人手垂下来，面色无比苍白，立即扔掉那枪，将她搂进怀中，仿佛要揉进自己身体里再也不要分开“Freya，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就好。再也不要离开我了，Freya……”

阮扶苏
【眼睛睁开的一瞬自己已经完全闷在了他的肩窝，被下巴硬朗的线条磕着生疼。我赢了，赢了这条命，可是又输了，输了自己整个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压下，所有的防线彻底崩溃，整个人瘫在他怀里，伸出手臂来环住他。也许这就是命吧，这么身不由己无可奈何。如果刚才自己真的输了，或许反倒是好的，没有了与他的纠缠恩怨，了结得干干净净，如今这样以后的路究竟如何，又该怎样走下去，可能就似那骊江水已有茫然。浮生恰似骊江水，日夜东流人不知。】

===管你结不结反正我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