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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战争描写看《资治通鉴》的文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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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昕涛 
【内容提要】: 《资治通鉴》是中国古代一部优秀的史学著作,它的文学性近代以来一直受到世人的关注.本文从书中的叙述战争史的篇章入手,就叙述手法,细节描写,语言风格等方面对文本进行了分析;探讨了《资治通鉴》在文学性方面对前人和前代史学著作的继承和发展.《资治通鉴》综合运用了多种叙述手法,细节描写用意深远,语言风格全书统一但不失生动,活泼,准确,这些特点的存在使得《资治通鉴》具有了浓厚的文学色彩.《资治通鉴》的文学性是其能在问世以后900多年间保持强盛生命力的重要原因. 
【关键词】:文学性 叙述手法 细节描写 《资治通鉴》的语言文字 继承与发展  
【Abstract】:Zi Zhi Tong Jian is one of the masterpiece works on ancient Chinese history. People have paid great attention to its literature property. This thesis is trying to carry out an analysis of this works on its narrative methods, detail description and language styles, taking the chapters on wars as the cutting point. Its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from previous literature on its literature property i Its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from previous literature on its literature property is within the coverage of this thesis. Zi Zhi Tong Jian has adopted various descriptive methods. There is much deliberation in its detail description. Its language style is consistent all through; while at the same time liveliness and precision can easily be traced out. 
【Key words】: Literature property, descriptive method, detail description. language and word use of Zi Zhi Tong Jian,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一,绪论 
《资治通鉴》是我国历史上一部空前的编年体通史著作,全书294卷,300多万字;上自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公元前403年),下迄后周显德六年(公元959年),记载了包括周,秦,汉,魏,晋,宋,齐,梁,陈,隋,唐,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在内的16个朝代的1362年的历史. 
《资治通鉴》自成书日就受到了宋神宗的好评: 
其所载明君,良臣,切摩治道,议论之精语,德刑之善制,天人相与之际,休咎庶证之原,威福盛衰之本,规模利害之效,良将之方略,循吏之条教,断之以邪正,要之于治忽,辞令渊厚之体,箴谏深切之义,良谓备焉.凡十六代,勒成二百九十四卷,列于户牖之间而尽古今之统,博而得其要,简而周于事,是亦典刑之总会,册牍之渊林矣. 
后代的学者也给于相当高的评价.南宋著名的理学家朱熹就说过:"温公之言,如桑麻谷粟."宋末元初,胡三省认为"为人君而不知《通鉴》,则欲治而不知自治之源,恶乱而不知防乱之术.为人臣而不知《通鉴》,则谋身必至于辱先,作事不足垂后.乃如用兵行师,创法立制,而不知迹古人之所以得,鉴古人之所以失,则求胜而败,图利而害,此必然者也."近代以前学人对《资治通鉴》的关注大部分都集中在于它的经世济时的社会功用上;近代以后,《资治通鉴》的文采逐渐成为人们关注的对象.民国初年,梁启超就认为司马光编撰《资治通鉴》"简繁得宜,很有分寸,文章技术,不在司马迁之下",可并称为我国史学界的前后"两司马". 
自古文史不分家,中国史家治史素来讲求文采.《资治通鉴》"合文学史学而成一家",是历史书却也可以当做文学读物来阅读.《资治通鉴》的许多篇章,大量运用了文学技巧,手法叙述了历史事件,战争等,使这些篇章具有了相当的可读性,也使全书具有了浓厚的文学色彩.梁启超曾用"飞动"一词盛赞《资治通鉴》的文采: 
事本飞动,而文章呆板,人将不愿看;就看,亦昏昏欲睡.事本呆板,而文章生动,便字字都活跃在纸上,使看的人要哭便哭,要笑便笑.不能使人感动,算不得好文章.……司马光作《资治通鉴》,毕沅作《续资治通鉴》,同是一般体裁.前者看去百读不厌,后者读一二次便不愿再读了.光笔最飞动,如赤壁之战,淝水之战,刘裕京口起事,平姚秦,北齐北周沙苑之战,魏孝文帝迁都洛阳,事实不过尔尔,而看上去令人感动. 
 
 
 



1楼2008-01-26 11:03回复
    中国优秀的历史著作是善于写战争的,并形成有特色的创作传统,如《左传》,《史记》,《三国志》等等,其中最有名的篇章大多是描写战争.到司马光编撰《资治通鉴》前已大体形成一种模式:不直接描写或简单描写战争场面,用对话,独白,议论等多种手法,把笔墨的重点放在在战争前能够影响战争进程,结果的各种因素的分析,判断上,或平铺直叙或倒叙或插叙或三者兼而有之;战争未开始之前胜负已定,作家是以先知者的身份参与到故事的发展中去的.司马光在《资治通鉴》的战争描写中继承和发展了这种写作模式. 
    二,多种叙述手法的运用 
    《资治通鉴》是一部横跨1362年历史的编年体巨著.编年体作为一种史书编撰体例,有其长亦有其短.梁启超曾经这样评价: 
    编年体以年为经,以事为纬,使读者能了然于史迹之时际的关系,此其所长也.然史迹固有连续性,一事或亘数年或亘百数十年,编年体之记述,无论若何巧妙,其本质总不能离帐簿式.读本年所纪之事,其原因在若干年前者或已忘其来历,其结果在若干年后者苦不能得其究竟.非直翻检为劳,抑亦寡味矣. 
    编年体以时代先后为序,以历史事件为中心的,在叙述方面必须交代历史事件的起因,发展,变化及结束的过程,各种历史人物围绕这个中心展开活动和斗争,反映了不同社会集团,历史人物共同的活动场景.相对于纪传体以历史人物为中心,反映一个个个人的活动场景,编年体要求在更为广阔,复杂的条件下叙述历史,塑造历史人物;因此,叙述手法的准确运用就显得十分重要了.《资治通鉴》在很大程度上扬编年体之长而避其之短: 
    长篇叙事,多先溯由来,次及本事.…严格以绳之,既用编年之法,则事具以前,似不应有追溯之文.然一事之远因,在当时多属细微;及其著也,始有人注意及之.故曰:"江水之源,可以滥觞."使《通鉴》于此事细微之远因一一编年,不独事不集中,精神难见,且多有失其年者.今于事发之年追叙由来,概有贯穿连络之长,又省翻检思维之苦. 
    "于事发之年追叙由来","贯穿连络"使得《资治通鉴》的战争描写有因有果,前后连贯,首尾呼应.《资治通鉴》的战争描写综合运用了各种叙述手法,如顺叙,倒叙,插叙,主线法等法,其中以主线法为主.叙述的方式依据事件发展的时间,逻辑顺序同叙述的顺序二者关系可区分顺叙,倒叙,插叙等.主线法是叙述方式的一种,在战争描写的运用中要求选择一个具有决定意义的中心问题,中心人物,让其他的历史事件,问题,人物随着这个问题,人物的发展或活动而有条不紊地陆续展开.这里以《智伯之亡》为例,做一个详细的分析. 
    (一),全篇以智伯的活动为主线,从"初,智宣子将以瑶为后","智伯戏康子而侮段规",智伯不纳智果之谏,"智伯请地于韩康子","又求地于魏桓子","智伯又求蔡,皋狼之地于赵襄子,襄子弗与",到"智伯怒,帅韩,魏之甲以攻赵氏",智伯又不纳 疵之言并"以 疵之言告二子",最后"智伯军救水而乱,韩,魏翼而击之,襄子将卒犯其前,大败智伯之众.遂杀智伯,尽灭智氏之族."这一系列活动引出了智果,韩康子,魏桓子,赵襄子, 疵等历史人物.尽管这些历史人物彼此间的关系纷繁复杂,但由于主线法的运用,使得他们能够围绕智伯的活动而有条不紊地依次出台. 
    (二),插叙情节,增设伏线.《智伯之亡》这篇里有三个情节插叙得特别巧妙.1,智果对智伯的分析.他认为智伯"贤于人者五,其不逮者一也",虽然"美须长大则贤,射御足力则贤,伎艺毕则贤,巧文辩慧则贤,强毅果敢则贤",但"如是而甚不仁",所以"若果立瑶,智宗必灭."智果的分析,论断为智伯失人心,自取灭亡作了伏笔.2,赵简子立无恤为后.无恤贤,赵简子立之,与智宣子立不仁为后形成对比.为结局做了一个原因上的铺叙:赵氏以贤对智伯的不仁,所以能胜之.3,韩康子,魏桓子攻赵时"桓子肘康子,康子履桓子之跗".韩,魏深知与赵三家是唇亡齿寒,"肘","履"的细微动作,真切地揭示了此时韩,魏的微妙心态.这一伏笔提供了后来韩,魏与赵合击智伯的重要条件. 
    (三),突出重点情节,使事件矛盾逐渐激化,最终倒出作家设定的结局.这里有两个重点情节值得我们注意.1,"智伯戏康子而侮段规",且不听智果的劝谏;2,智伯与韩,魏共同攻赵时,不纳 疵之言,提防二者,反而将 疵之言告知韩,魏两家.前者智伯不仁,失去人心,矛盾开始激化.后者智伯无谋,也迫使韩,魏两家最终下定决心联赵灭智氏,矛盾激化到了极限爆发出来.


    2楼2008-01-26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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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5 21: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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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伯之亡亡于赵,韩,魏三家的夹击的这场战争,但司马光并不写战争场面,而是把绝大部分的笔墨都放在了战争前的叙述.全篇是顺叙的,但战争前的所有顺叙又都为战争结果的到来做了铺叙,通过一个个插叙对故事情节的发展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增强作品的可读性.所有的历史人物都是随着智伯的活动而出现,所有分析,历史事件都是叙述,证明智伯之亡的必然性和合理性.这是《资治通鉴》中战争描写的一种很典型的模式:先叙前因后明结果,以顺叙手法围绕一条主线,层层推进,前为后铺叙,不断把故事发展推向高潮,最后水到渠成的点明结果.这在《赤壁之战》,《高欢沙苑之战》等战争篇章都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如《高欢沙苑之战》,高欢"将兵二十万自壶口趣蒲津,使高敖曹将兵三万出河南",且"时关中饥",宇文泰"所将将士不满万人",可谓占据天时,又有兵力上的极大优势,似乎胜利在望.但作家插入的一个小情节——薛王叔和侯景的劝谏——使得战争的发展出现了曲折.前者对敌我形势做了一个分析,认为"但置兵诸道,勿与野战""愿勿渡河";后者根据我军实际情况,主张"分为二军,相继而进".这两个人对敌我形势的分析是到位和中肯的,指出了取胜所必须采用的战法.但"高欢不从,自蒲津济河",为战争中高欢的失败作了铺垫.而在宇文泰这一方,作家安排宇文深和宇文泰的对话来表现战争的发展和胜负方的转移,也肯定了前面插叙的预见性和准确性,增强作品的现场气氛.从这些战争篇章,我们可以看出,司马光是综合运用多种叙述手法,彼此互相配合,互相印证,营造气氛,推动情节发展和矛盾的激化,取得良好的艺术效果. 
      战争描写牵涉到历史人物众多,又都各有其特点,具有复杂性.如何真实而又艺术地,生动地再现这些战争及其牵涉的历史人物,是史学作品所要完成的文字叙述工作.《资治通鉴》的史料主要是来自于《史记》,《汉书》等一系列纪传体史书,如《赤壁之战》的战争事迹在《江表传》,《周瑜传》等均有记载,比较分散.司马光并没有照搬全抄,而是对这些材料进行宏观上的审视,"将主要历史材料或依主题要求,或依形象需要,或依题材性质,或依趣味原则等重新组合".因此,《智伯之亡》,《赤壁之战》等战争描写首尾完整,前后呼应,情节起伏多变,矛盾复杂紧张,文笔洗练活泼.这一切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叙述技巧的成功运用. 
      三,值得关注的细节描写 
      细节描写需要作家用形象化的语言对人物,事件和环境等进行形态,特征方面具体而生动的描绘,人物的肖像,心理,行动,言谈等各方面描写中都存在细节描写问题.《资治通鉴》中的战争描写存在许多细节描写.这些细节描写捕捉了人物特征在战争中某一具体时间,场合的具体表现.司马光利用这些细节描绘出了许多战争,人物的侧面和矛盾,从而使人物形象丰富,生动起来,对开拓战争场面,渲染气氛,增强感染力等方面都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如《智伯之亡》一章中,"桓子肘康子,康子履桓子之跗",一"肘"一"履",细微的动作描写一下子把韩,魏两家的微妙心理刻画得十分贴切.这里以《谢玄淝水破秦之战》为例作一个详细地说明.后秦符坚刚一平定北方,不顾国内各种矛盾依然暗潮汹涌的现实和朝臣的极力反对,力主伐晋.结果在淝水,由于军心不稳,军队战斗力不强,后秦军队和东晋的军队一接触就崩溃了,符坚本人也"中流矢,单骑走至淮北".在这一章里,有几个细节描写是很值得关注的: 
      (一),"慕容揩,慕容绍言于慕容垂曰:'主上骄矜已甚,叔父建中兴之业,在此行也!'垂曰:'然.非汝,谁与成之.'"这一段对话描写虽然只有三十八个字,却有许多用意:1,慕容氏并不是真心降秦,先前他力劝符坚出兵是别有用心,并且这一细节也为后来慕容氏在淝水之战中保存实力,符坚兵败后谋复燕国作了一个铺垫.在《资治通鉴》中,这样的铺垫比比皆是,都能很好地起到了制造悬念,承前启后以增强阅读者的兴趣和保持文章的连贯性的作用.2,从侧面反映出后秦内部其实是矛盾丛丛,慕容氏的表现是比较突出的但决不是唯一的.3,内部不统一,君臣同床异梦,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结局——后秦的失败.


      3楼2008-01-26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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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8.59.206.*
        ddddddddd


        8楼2008-02-02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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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太祖朱元璋在位时,一次就曾向朝鲜索要过太监200名。而越南古代一个叫李成杰的太监曾经率兵攻占过中国宋代的邕州(南宁)。在公元前2000年左右,两河流域的文献之中就记载了如何“制造”宦官的方法。亚历山大大帝建立帝国之时,曾经将波斯王室的宦官巴高斯据为己有。


          IP属地:河南9楼2024-03-09 0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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