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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705の文文《东宫束缚》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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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出现了 阿蕉发誓 不会再坑了哦 保证每天定时定点出现~!


1楼2014-07-05 20:19回复
    东宫束缚 作者ERUS 父子文 穿越文 微虐 HE


    2楼2014-07-05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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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木有看完 不造有没有改出什么问题 keke


      3楼2014-07-05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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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的乳娘琼姨笑道,“哪能呀,一般男孩子从小就比较调皮得很,还没学会走路的时候就喜欢到处乱爬,只是太子殿下似乎特别安静。”
        “是吗?”金圭钟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心里却想到:因为是她吧?她在自己面前也是如此的安静……
        琼姨见皇帝沉默,自以为失言了,怕皇帝不喜欢安静的太子,又忙说:“太子殿下是奴婢见过的最乖巧的孩子。太子从小就不哭不闹,渴了饿了都会叫人了,很懂事呢。”
        金圭钟看了一眼还在睡的小永生,片刻后笑起来,在小永生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说:“生儿这么小就懂事了!?”
        小永生立刻睁开眼怒视着金圭钟,不过金圭钟显然无视了这个眼神,又拉起小永生的手指咬个不停。
        可怜的小永生,豆腐就是这样被吃掉的。
        在小永生与金圭钟捍卫自己“清白”的战争中,抓周的时候到了。
        宝剑、诗经、佛经、算盘、糕点、棋盘、金银首饰,甚至还有玉玺,各种各样的东西摆了一地,将小永生围在中央,皇帝连同后妃以及诸多大臣虎视眈眈地瞅着这个小孩,想要知道小小太子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小永生环顾四周,佛经、算盘、糕点、棋盘、古琴、金银首饰这些自然是不能选的,否则人家会认为你没出息。还有那小小人偶和小小锦被,估计不会是什么好的意向。而剩下的,宝剑代表武力,诗经则是文治,至于玉玺……大位?
        小永生猜不透皇帝此举的意思,选择宝剑会不会让人觉得有勇无谋,而选择诗经又怕别人给他定义仁善怯弱,玉玺倒是文物双全了,但野心也颇为不小。
        小永生思虑再三,终于迈开了步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走向了玉玺。
        不知别人是什么心思,小永生却在余光中看到了金圭钟眼中闪过的一丝情绪,说不清道不明,但显然不会是赞赏。
        毕竟是皇帝吧?
        小永生心念流转,径直从玉玺旁走过去,来到金圭钟脚下,小手慢慢伸出,抓住了金圭钟的衣摆。
        满堂寂静,所有人都愕然地看着小永生的选择。
        他、他选择了什么?自己的父皇?!
        金圭钟错愕之色一闪而过,抱起小永生,笑问道:“生儿喜欢父皇是吗?”
        若不是你不喜欢我选择玉玺,而玉玺周围只有一个你,我至于选择你吗?!小永生在心中腹诽,但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金圭钟,似乎是默认了。
        金圭钟高兴地亲一口小永生,道:“父皇也喜欢生儿!”
        小永生偏头,让本应该落在腮帮子上的亲亲落在了耳朵上,响亮的吻弄得他耳膜生疼。
        最初的惊愕过去之后,大臣们的马屁立刻汹涌而来,忽略小永生黑掉的脸,果然是一派其乐融融的皇家之象。
        太子从小就不同,抓周便抓住了这天下最高贵的人。
        两岁半的小永生站在花园里玩弄着可怜的小花,他也不愿意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但问题是金圭钟就坐在身后不远处的凉亭里,用自以为充满父爱的慈祥目光看着自己,但小永生始终认为,这个目光与其说是一个父亲在看心爱的孩子,倒不如说是一个孩子在看心爱的玩具。
        好想睡觉呀……
        小永生低头注视着那朵在普通不过的白色小花,心中埋怨着金圭钟的任性。一大清早金圭钟就跑到东宫把他叫醒,一会儿说要教自己下棋,一会儿说要品茗。
        真见鬼了,两岁的孩子哪里会下棋品茗?而且那奇怪味道的茶喝下去没喷出来就不错了!
        这里的茶决不是那种开水冲一冲就散发着清香的茶,而是将一团茶叶扔进锅里,再放上生姜、葱、醋之类的东西调味煮成的汤。对于这里的人来说,这似乎是一种美味,但是对于小永生来说,这简直比煮糟的酸辣汤还要折磨人。
        虽然对于茶,小永生并没有特别的爱好,但面对跟酸辣汤一样的茶汤,小永生突然无比怀念起前世。
        哥哥……现在如何了?嫂子会照顾好他吧?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两年了,那个世界呢?哥哥知不知道自己的死讯了?时间能冲淡一些东西吧……
        小永生突然有些伤感,最放不下心的还是哥哥。
        “生儿,你在想什么?”
        金圭钟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身边,大手抚上小永生的脸颊,难得收起了他看玩具一样的眼神,换上一目关切。
        永生看了一眼金圭钟,不说话,视线再次回到小花上。对于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他谈不上什么孝心,要他一个精神年龄二十七的男人认比自己还要小两岁的男人做父亲是不可能的,况且英生有自己的父亲,虽然那个父亲在二十五年前就成了一张黑白照片。
        金圭钟又问:“怎么了?生病了吗?”
        永生摇头。
        “为什么不说话呢?”金圭钟问,眼中似乎藏着一丝哀伤。
        他在为自己忧心吗?永生心想。也是,别的小孩一岁就会说话了,自己都两岁半了却还没有开过口,他的耐心也要到极限了吧?终究是皇帝,那么多孩子,不可能只瞅着一个。
        想了想,永生开口:“儿臣没事。”
        永生说出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句话,有些生硬,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身体。
        金圭钟微微眯了眼,将小永生上下打量一番,道:“生儿终于肯说话了?”
        永生再次抬头看向金圭钟,但精致得小脸上连一点细微的表情也没有,说是令人看不出端倪,却又让人觉得端倪就在其中。
        金圭钟的指尖抚过永生的眉目,道:“为什么生儿以前不说话呢?”
        永生抬眼,清澈的黑眸中没有泄露任何情绪,淡淡道:“没什么好说的而已。”
        “那父皇和你说话你也都不应?”
        “儿臣听了记住就是了。”永生说。
        金圭钟沉默了很久,久到永生几乎以为自己的这一世马上就可以结束于宗人府了。金圭钟却又突然笑起来,将永生搂进自己的怀里,说:“来,生儿亲父皇一下,父皇就不治你犯上之罪!”
        永生顿时黑了脸,用力吐出两个字:“不要!”
        永生会说话之后,金圭钟的态度也变了——变得比较像父亲了,而不是一个喜欢玩具的孩子。


        6楼2014-07-05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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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3987478 @苏微拉_


          7楼2014-07-05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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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是枚小豌豆R @Hmokona @TripleS小熊


            8楼2014-07-05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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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里选出来的精英子弟们往往在进宫之前就接受过专门训练,到这里之后并不一定接受统领的教导,反倒是陪各位皇子的任务更重些。
              永生一到校场便受到了众人的瞩目,原本的“头头”——皇长子顿时受了冷落。
              皇长子玄沃排行第二,上面有个姐姐。玄沃是过世的容羽皇后的孩子,嫡出的皇长子,母后又是皇帝最爱的女人,按理来说太子非他莫属,可惜永生的出现打破了很多东西。
              跟在玄沃身边的还有一个孩子,那是三皇子玄涣。玄涣的母妃只是个不起眼的美人,没权没势的他成了大皇子的跟屁虫,以寻求庇护。玄涣也看着一进门就被众人围住的弟弟,眼中透露出的却是羡慕和怯弱。
              众星拱月之中,永生看到站在一边的玄沃对着自己露出怨毒的神色,看来自己和这个哥哥日后是不会善了了。永生颇觉无奈。对于“哥哥”这个身份他有着别样的感情,如果可以,他绝对不希望和“哥哥”反目。
              学院里约有二十来名的孩子,那些贵族高官子弟多是在六岁之后才进入太学,在场的孩子都比永生大了两岁以上,一个个锦衣华服,围绕在永生身边喳喳地介绍自己、寻找话题。
              永生虽有些嫌吵,但仍然是耐着性子听他们说完,直到统领到来。
              禁军统领卫青兰身高足有一米九,这在古代是相当惊人的高度,站在一群小孩子里跟塔似的,投下的阴影就能把永生完全盖掉。偏生这巨塔长的颇为眉清目秀,小麦色的肌肤,细长的眉毛,细长的丹凤眼,鼻子小巧而坚挺,两片薄唇呈现出少女的粉红,这么大块头的人皱起眉头时竟有些哀怨。
              卫青兰皱眉的时候永生刚好在拉弓。永生才三岁,平日也没怎么锻炼,哪怕他已经挑了武场里最小的弓也很难拉开,所以卫青兰稍稍皱了一下眉头。卫青兰若是眉头紧拧也就算了,偏偏就是那么若有似无、欲迎还休的来了一下,哀怨之气顿生。不巧永生余光瞄到——
              一只大熊面露哀怨?!
              永生惊得手一抖,弓弦便不受控制地弹出去,那只箭射出去飘飘忽忽地落在永生身前不足三米的地方。
              一片静默。
              一个比永生高出一个头多的大孩子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一脸悲痛地附在耳边说:“殿下,我理解你!”
              其他孩子也都在沉重地点头,连随统领而来的多名侍卫也是面色怪异。
              禁军统领的杀伤力果然不同凡响……
              卫大统领大概也很明白自己的杀伤力,露出很无奈的表情,告诉永生先不用练箭,去做基础训练——扎马步。
              初次扎马步的人往往连五分钟都坚持不住,永生一个头还没有人家巴掌大的小屁孩不要说五分钟,单是站了一分多钟大腿就开始晃,到了三分钟的时候已经跟筛子似的抖个不停。一般三四岁的小孩到这里不晕过去也求饶了,但永生心理年龄都二十七了,性子内敛又倔强还死要面子,咬着牙不啃声硬挺着。等那只哀怨的大熊想起这边的时候他连伸腿都不会了。
              到了回去的时候永生脚都抬不起来,但他不喜欢旁人搀扶,咬着牙摇摇晃晃地摸回东宫,晚上仆人给他按摩的时候疼得死去活来,后来昏昏睡死过去,连金圭钟来了都没感觉。
              只是刚入夜,金圭钟便来探望永生,但永生已经睡下了。
              床上的小人儿侧躺着,秀眉微皱,手边还散落着一本《大学》。
              金圭钟轻轻为永生拨开落在脸上的青丝。金圭钟知道这个要强的儿子今天是真的累坏了,平时自己来时只要往床前一站,不消片刻这孩子就会惊醒,而今天自己都已经抚上脸庞了却还没有反应。
              金圭钟将书放到一边桌子上,为永生掐好被子才悄悄走了,心想如果明天永生请假他一定准。
              不过永生第二天并没有请假,一瘸一拐地去上课。
              进了书房发现等待他的居然不是山子落而是金圭钟!
              永生诧异:“父皇?”
              “朕和子落轮流来教你。”金圭钟笑着说,看向永生的目光又爱又怜,“腿还痛吗?下午就不要去了吧?”
              “不用了。”永生淡淡地说,却满是坚决。
              金圭钟也不再说什么,开始继续他随行而至的素质教育课。
              下午还是扎着马步,回去时永生依旧要强。
              晚上惨叫声不见了,用力倾听,只能听到背书声——虽然其中不时夹杂着闷哼。
              金圭钟来时依旧看到永生微皱着眉头沉沉睡去,手边依旧是那本《大学》。
              第三天,山子落出现,让永生背书。
              “……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
              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
              清脆的童音在房间里响起,每一个字都似珠玉点地,永生咬字清晰,流畅自如,更没有错误。
              山子落有些惊讶,眼中异彩一闪而过,随后就让永生自己再去看书。
              下午扎马步。
              晚上背书连闷哼。
              每逢山子落上课都不忘让永生背书。
              这样猪狗不如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一个月,永生渐渐适应了扎马步带来的不适。所有的事情都是这样,开头痛苦,熬过去了,就是苦尽甘来。也不知是不是小孩子脑袋好用,背书也轻松很多,读两三遍就能背下,离过目不忘的伟大本事又靠近了一点。
              晚上金圭钟来看望永生,意外地看到床上的人坐在床上看书,被这么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定定看着,金圭钟笑了笑。


              10楼2014-07-05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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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生突然想到东宫里满园的枫树。
                “后来她嫁给了一个男人,结婚那天凤冠霞披,女人最美的日子里,她就像一团烈焰……那个男人很爱她,总是尽量满足她的要求,给她所有他有的东西,除了一个——自由武动乾坤 圣王 造神 将夜 杀神 神印王座 求魔 傲世九重天 最强弃少 大周皇族 将夜 杀神 神印王座 求魔 傲世九重天 最强弃少 大周皇族 武动乾坤 将夜 杀神 神印王座 求魔 傲世九重天 最强弃少 大周皇族 造神 将夜 杀神 神印王座 求魔 傲世九重天 最强弃少 大周皇族……”
                永生突然开口,声音沉沉的:“后来你姐姐死了对吗?”
                山子落的神情定格在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盯着永生,眼中似乎写着不可思议。
                很好猜的结局,关在笼里的山鸟,最后抑郁而死。
                永生看向庭院,那里只有一株松柏,翠绿的色泽在金秋里特别突兀。
                永生回眸道:“山太傅,或者我也可以叫您国舅?”
                秋天来时,东宫里便是满天的红叶。
                永生回到东宫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满地红叶,下人已经将落叶打扫干净。
                宫里要种什么树都不稀奇,稀奇的是东宫里的几株枫树都集中在庭院的东南角里,又零零散散,杂乱无章。
                中国古典艺术虽不像西方那样要求规则的几何美感,但“天人合一”的境界也是需要雕琢的。东宫中的枫树却好像是随意种上的,与宫中严谨的人工美感完全不同。
                “琼姨,这些枫树是宫人种的吗?”
                永生问身后的中年女人。
                琼姨道:“应该是吧,听说是当年陛下亲自派人种下的。”
                “那怎么这么散乱?”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本来整个东宫都要种上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停止了,因为东宫一直空着就没人打理,最后就变成现在这么模样了。殿下不喜欢吗?”
                “不,我喜欢,红枫很美。”永生说了一句,又问,“是几年的事情了?”
                “八九年前吧。”琼姨随口说。
                永生看看眼前的枫树,想起刚才山子落说的话。
                枫啊……
                “琼姨,你知道皇后娘娘叫什么名字吗?”
                琼姨笑道:“殿下怎么突然对娘娘感兴趣了?娘娘走了都快九年了吧,那时姨还没有进宫呢,怎么会知道娘娘的名讳?而且,皇后娘娘的名讳不是我们这些下人可以称呼的。”
                “哦……”
                过了些时日,东宫里的枫树倒了几株,上了些竹子。宫里对这小小的变化自然不会有人说什么,金圭钟夜里来了,看了也只是淡淡地问一句永生是否是不喜欢枫树。
                永生看看他,见金圭钟似乎也无不悦,便说:“枫树太红了,看人让人迷醉。”
                金圭钟听了也只是点头,看着竹子,说:“果然还是竹子比较适合你,枫叶太艳了。”
                永生听了有些好笑,枫叶本是凄凉之物,却不知哪里来的艳,与其说是枫叶艳丽,倒不如说是自己太过素静了吧?永生又想了想,发觉自己对这个世界还是有些隔阂。自己对这一世的人,似乎就只有眼前这个喜爱没事找事的父皇还有些感情。
                不过面对金圭钟平淡的反应,永生也颇觉奇怪。
                金圭钟对自己感兴趣应该只是出于移情作用,但从山子落口中的描述听来,也不知自己和那女人有和相似,性情听来也是南辕北辙,难道是样貌?也不知一个三岁小孩的脸上能看出什么相似?
                金圭钟应该是情根深种,非枫叶不爱,枫叶落了了他也走不出秋日,可没有枫叶的秋日便是了无生趣。若非如此,也不至于金圭钟虽然终日不理政事,但皇宫里依然听不到管弦之音。
                只是如此又说不通自己移了枫树他为什么半点反应也没有。
                永生看看一心走棋的金圭钟,发觉这个男人真的难懂的很。
                金圭钟似有觉察,抬眼来看,问:“怎么了?”
                “不,没什么。”永生恢复了淡淡的神情,“这棋局儿臣不懂,要怎么说?”
                金圭钟像听到了心爱的人的名字一般,自得一笑,将永生抱到自己腿上,捻出白子,道:“这棋便是这样……”
                永生再次为自己孩子的身体哀叹。
                第4章
                4、刺客
                水德178年,太子五岁,这年即将入春之时发生了一件大事,很轻易地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


                12楼2014-07-05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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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圭钟似乎是愣了愣,才握住永生的小手,笑说:“父皇不累。”
                  “您眼睛都肿了,怎么会不累?”永生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说,“儿臣没事,接下去也是躺着休息,父皇守着还不如去休息吧。”
                  “嗯,好。”金圭钟这样应着,却又说,“等你吃了东西我再走。”
                  金圭钟让宫人端来稀粥和药汤,亲自喂永生一点点吃下去,等永生全部吃完了才离开。
                  永生也累了,虽然伤得不重,但是割到了喉下静脉,血流了不少,现在身体虚弱,不得不用睡眠来补充体力。
                  永生又是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醒来时没看见金圭钟,房间里也没有其他人。
                  “琼姨。”
                  永生唤了一声,从床上坐起。身体还是虚软无力,伤口有些疼,不过应该没有大碍。
                  没人应,却又一年轻太监入内,是永生的贴身太监,年锦。
                  年锦连忙上前扶住永生,为他垫上几个靠垫,好让永生小小的身体能舒适地看在床头。
                  永生问:“年锦?琼姨呢?现在什么时候了?”
                  年锦道:“殿下只睡了一个晚上,这会儿刚天亮。琼姨她在前夜受了伤……”
                  永生却听出年锦话中闪烁,皱眉道:“重伤?”
                  年锦点头,涩声道:“命危。”
                  琼姨自小照顾永生,虽说对这个女人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琼姨毕竟还是个好人。但乍一听到这个女人命危的消息,永生不免愕然,但随即便是怅然和迷茫。
                  吃了药,让年锦帮着自己穿上衣物,永生决定去探望琼姨。
                  琼姨躺在床上,面色灰败,气若游丝。
                  永生做在床边轻声道:“琼姨。”
                  琼姨听到了,勉强睁开眼,看清了眼前人,虚弱地应了:“殿下……”
                  永生一时无话,有些尴尬地看着对方。
                  琼姨似乎也觉察了,微微一笑,道:“殿下,伤……好了吗?”
                  “差不多了。”永生说。
                  两人又是无话。
                  永生想了想,为琼姨掐好被子,说:“琼姨多休息吧。”
                  说着,永生便起身,却不想被琼姨突然拉住,琼姨似乎是爆发了所有的力气大声叫道:“等一下!”
                  永生回眸,对上琼姨期冀的目光,又坐下了,只是面无表情,依然不说话。
                  琼姨大口喘着,好半天才回过气,艰难道:“殿、殿下,琼姨大概是不行了……能求你件事吗?”
                  永生道:“琼姨说吧,能做的我一定做。”
                  琼姨惨笑,道:“殿下还是……这样谨慎……”
                  永生微微蹙眉,但没说什么。
                  琼姨强笑了两声,道:“殿下,可还记得郁美人?”
                  “不记得。”永生倒干脆。
                  琼姨也不在意,道:“不记得是自然……她原先也是锦妃娘娘身边的,后来……她是你五弟的母妃……前夜,郁美人被刺客杀了,剩下泠殿下一人……孤苦伶仃……”
                  永生听到这里已经能猜出琼姨的意思,便问:“琼姨希望我照顾五弟?”
                  “正、正是……”
                  永生不语。
                  如果只是弟弟,永生一定会照顾,但现在他们是在皇家。
                  太子之位并非稳固,永生现在羽翼未丰,所得之势皆来自金圭钟的宠爱。然而帝心难测,永生始终没能明白玄沐雨究竟是因为自己像皇后而宠爱他,还是宠爱他这个单独的个体。若是前者,永生和山枫毕竟不是同一个人,哪怕现在相似,但总有一天会变得不一样。若是后者,永生就更无法理解一向对孩子没兴趣的金圭钟怎么会突然喜欢自己。
                  有朝一日自己失宠,只怕要连累到那个无辜的弟弟。
                  给人希望再摧毁,倒不如从头到尾就不要给。
                  “殿下……”琼姨似在哀求。
                  永生想了很久,只说:“我尽力。”
                  琼姨无奈地笑,知道这是永生所能给她的最大的承诺。
                  永生的伤不算太严重,不过小孩的身体脆弱了一点,接下去几天里他发起了低烧,人有些昏沉。每每清醒之时总能看到金圭钟守在身侧,难得一个皇帝一勺一勺地喂药喂粥,只可惜永生不领情,他实在无法忍受自己一副软弱的样子接受着另一个大男人的照顾。
                  日子浑浑噩噩地过去,等永生痊愈已经过去半个月了。那个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而来行刺的


                  14楼2014-07-05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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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泠心中微酸,含下药,道:“太子……”
                    “你可以叫我哥。”永生打断他。
                    玄泠心中更酸,咬着唇唤了一声:“太子哥哥……”
                    永生微微皱眉,勉强接受了这个称呼,又舀一勺药汁,道:“我让年锦跟着你,你有什么需要就和他说。年锦,过来见过泠殿下。”
                    那青衣少年便从永生身后走出,对玄泠深深一躬,道:“泠殿下。”
                    永生对年锦说:“今天起泠殿下就是你的主子,你要好好照顾他,知道吗?”
                    “是。”年锦恭顺地说,转而又对玄泠躬身,“主子。”
                    玄泠说不出话,只能看着永生,后者依然是淡漠的神情,看不出什么情绪,然而他接下去说的话却让玄泠的心顿时冰冻:“我乳娘琼姨日前去了,临死前她希望我要好好照顾你……”
                    接下去永生说了什么玄泠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只看到他的双唇一歙一合,满心中充斥着只有一个念头:只是交待,只是交待而已……
                    晚上永生靠在床头看书,果然等来了金圭钟。
                    金圭钟进门看到永生在看书,皱了皱眉头,抽走了永生手中的书,略带责备道:“受伤了还不早点休息?”
                    永生也不急着拿回书,只说:“一直躺着无聊,就看点书。”
                    金圭钟无奈地叹气,顿了顿,突然问:“东宫怎么多了一个人?”
                    永生知道他说的是睡在隔壁房间的玄泠,十分怀疑金圭钟是否见过房中人,如果见过他是否知道那是自己的另一个孩子?
                    见永生没有马上回答,金圭钟心里不太是滋味,忍不住问:“里面是谁?”
                    “父皇进去过?”
                    “没有。”不知为什么金圭钟似乎有种罪恶感,自己并没有作什么不对的事吧?!
                    永生眉毛微抬,道:“父皇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见金圭钟居然低头思考,永生不禁嘲笑道:“他是你的孩子,儿臣的五弟——玄泠!”
                    “五……泠?”
                    金圭钟的神情简直是茫然,永生几乎要怀疑他是否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孩子。
                    好半天金圭钟才再次出声:“他怎么在你这儿?”
                    “他病了,留在那种地方儿臣不放心。”
                    “那种地方?”
                    永生真的有种想打人的冲动,从师徒的角度上说他很喜欢眼前这个才华横溢的男人,但如果从父子的角度上说,他简直要恨他了——替玄泠恨他!
                    “父皇,陛下,您真的应该去临淄宫看看
                    第6章
                    5、融水(大改)
                    大淼五皇子玄泠,他的母妃郁美人原先只是锦妃娘娘身边的宫女,由于不知名的原因被金圭钟看上眼了——估计又是哪里和皇后有相似吧。总之这位宫女在被临幸一次之后诞下了玄泠,不幸的是,皇子的出生并未吸引来皇帝的注意,因为那时候皇帝正在和太子玩得不亦乐乎。
                    不过皇子的出生还是让宫女晋封为美人,入住碧蓝宫,而那位皇子则住在临淄宫中。
                    那夜刺客来袭,途经碧蓝宫,因为被半夜难眠的郁美人撞见,便将她顺手解决了。于是郁美人的一生就这样结束,留下一名皇子孤苦伶仃。
                    而琼姨之所以会关心玄泠,原因是郁美人当年做宫女的时候和她关系甚好,即使封做了美人,两人也一直有来往。琼姨总归还是个善良的女人,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便打上了太子的主意。
                    不受重视的主子居住的地方也不好。玄泠所住的临淄宫相当偏僻,说是宫,其实不过是个四合院似的小院,院中满是落叶,花草乱糟糟的无人打理。再看楼前匾额,金漆斑驳,居然还在角落发现一张蜘蛛网。走入屋中,不说那陈旧的家具,连布制品都出现了破损。
                    整个临淄宫里好不冷清,竟不像有人居住。
                    永生心中恻然,他是从小就长在东宫的太子,又得金圭钟疼爱,锦衣玉食,前呼后拥,竟没有想到自己的庶出弟弟会过着这样的生活。
                    沿路只看到两个小宫女,两个宫女看到一个男孩穿着玄色衣物、腰中系着金龙宽腰带,心知是太子,竟吓得连礼都行不清楚了。永生当然不会计较,只是心中压抑。主子尊不尊贵,看下人就知道了,尊贵得宠的主子能分到受过高等训练的好奴才,眼前这两个相貌一般举止卑微的奴婢都是大主子们挑剩的“残品”。
                    推开老旧的房门,迎面扑来一股子药味,刺鼻腥臭。呵,连太医都区别对人了。东宫里绝不会有这样难闻的药味。
                    永生寒着脸走入房中。
                    一个妇女上前行礼:“太子殿下。”
                    眼前这诚惶诚恐的妇女正是玄泠的乳娘,这三年来即使玄泠的一点地位也没有,她仍然尽心照顾,是个好人。
                    “免礼。”
                    永生应了一声,目光已经飘到床榻上。被褥拱起一个小小的人形,一张苍白的脸露在外面,眉头紧皱,喘着粗气,似乎很不舒服。
                    “他怎么了?”
                    永生以目光示意,妇女忙说:“泠……六殿下他前日受了凉,高烧不止。”永生一时没作声,那妇女双唇一咬,扑通一声跪在永生面前,哭喊道:“求太子殿下救救殿下吧!泠、六殿下快不行,他已经烧了一日了!”
                    “怎么不叫太医。”
                    “那些人……”妇女咬着唇不说,年锦却附上耳朵轻声说:“主子忘了,六殿下是庶出……”
                    “所以连太医也不愿意来?”
                    年锦低头默认。
                    永生不欲多说,坐到床边。年锦知趣地退了出去叫人去找太医。
                    床上的人只有三岁,本应该是粉嫩嫩的小脸却瘦得不成人形,眼眶发青,两颊塌陷,露在外面脖子清楚地突出青筋。似乎感觉到什么,玄泠吃力地睁开眼睛。


                    16楼2014-07-05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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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卡粗卡~终于有新文啦~


                      IP属地:辽宁来自iPhone客户端21楼2014-07-05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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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生此刻就是这种感觉,可他不能退缩,林功和傅曙就站在一边,他们可以化解这种逼迫却不上前,他们要看,看这年幼太子能做到什么程度。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
                        永生缓缓抬头,众人眼中似有一朵似在幽然绽放的牡丹,绽放之初还显得羞涩,却已经有了王的凤姿,他在盛开,在娇艳欲滴的花瓣中渐渐露出的淳淳花心,他美得雍容华贵,他傲得芳华绝代,他矗立于百花之中,无愧于王者的称呼。
                        永生不再是温和轻缓的英生,而是那个临危不惧、笑退敌意的大淼太子!只见他微微一笑,天地间冰消雪融,寂静之间众人屏息凝视。
                        “萨朗耶大人。”
                        永生明亮的嗓音平稳响起,话音落下,萨朗耶的杀气随之退去,林傅二人相视而笑,只有郑关还在一头雾水。
                        郑关抓着脑袋喃喃自语:“怎么回事?”
                        众人笑起来,连看似凶恶的萨朗耶也笑了,这时的他五官柔和不少,转眼成了个成熟俊朗的男人,那双浅褐色的眸子更显光华四溢。
                        萨朗耶道:“太子殿下好风采。”
                        盛开的牡丹陡然闭合,永生又成了淡漠的孩子,平静道:“大人过誉了。”
                        萨朗耶心中为永生的突然转变而惊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笑说:“太子殿下不必过谦。我在雄单便听闻太子的威名,此次特地请旨前来,便是要看看传闻是否属实。太子殿下果真非同一般,比之陛下当年有过之也无不及。”
                        永生微微皱眉,这人话说的好听,却实在挑拨君臣,自己要应了落在皇帝耳中,治个意图不轨也叫你怨不得。这厮刚才看大淼与成国勾心斗角好不高兴却只言不发,又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人。还以为草原部落会比中原人来的鲁直,如今看来做高位的都是肚子里千回百转的家伙。
                        心中念头转过不过是一瞬间,永生接着萨朗耶的话说:“父皇当年一曲催命,在下自忖无可企及。”
                        暖亭中几人谈笑风生,却不知其中多少明枪暗箭。永生面上应对着心中却觉得烦闷。他本不是热衷权利的人,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身周种种都逼迫他陷于勾心斗角的沼泽之中。
                        永生正考虑要用何种借口脱身之时,一边森耶上前附耳低语几句。只见永生面色微凝,起身施礼:“诸位大人告罪了,皇弟身体偶有不适,在下先行告退。”说罢便转身离去,看他身形虽稳脚下却是匆匆,看来情况并不怎么乐观。
                        萨朗耶看永生远去,转而也对其它人说:“几位大人还请见谅,团中还有些事,萨某这也先行一步。”说罢也和永生往一个方向去。留下两只狐狸高深莫测,一个愣头青满脸纳闷。
                        永生急急赶回大殿,却在御花园门口碰上了玄泠,见他虽面色略白,但也不见虚弱之色,心中微异,摸摸玄泠额头,道:“我听森耶说你不舒服,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玄泠拉下永生的手,笑道:“我没事。”
                        “那……”
                        玄泠低头垂目轻声道:“看太子哥哥坐在那儿很是烦闷的样子,就找了个理由将哥哥拉了出来,还请太子哥哥不要怪泠弟自作主张。”
                        永生一愣,随即微微一笑,为玄泠扯紧领口,柔声道:
                        “我的好弟弟。”
                        萨朗耶追上时看见永生与一瘦弱少年轻声细语,虽不知其说什么,但见永生眼中少有的温柔和少年脸上的幸福,这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馨足以将人感染,任石人也要露出会心一笑。
                        萨朗耶有些羡慕地想,正犹豫着是否要上前打破这幅美丽的画时,永生看了过来。
                        “萨朗耶大人,你也出来了?”
                        永生眼中的温柔还未逝去,这一眼绵得让人沉溺。
                        萨朗耶道:“太子殿下都离开了,在下在那儿也甚是无趣。”
                        永生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此时他已换上一贯的漠然,萨朗耶在心中喊了声可惜,对于再见那道温柔产生了些许期盼
                        萨朗耶索性上前,笑道:“在下见太子殿下钟灵毓秀,若非身属雄单,倒真想与太子殿下作一对忘年之交。”
                        永生道:“异国之交有何不可?更何况雄单与大淼之间乃是臣属关系,你我皆一国之民。”
                        萨朗耶眼中寒光一闪,笑道:“好一张利嘴!只是不知太子的剑是否也同这张嘴这般犀利。”
                        永生道:“孤想大淼的军剑会让大人明白什么是犀利。”
                        萨朗耶脸色阴沉,收敛的杀气又释放开,永生不惧但玄泠却受不住,脸色青白地软在永生怀中。永生冷声道:“大人这等威风不妨等上了战场再耍开,只怕你没有这个机会!”
                        时间似乎产生了一个短暂的定格,当指针再启动之时,大殿的钟声响起。
                        敬酒的时间到了,一场无形的交锋终于落下帷幕。
                        注1:“教坊犹奏濮桑间”,这个“濮桑间”的意向是取自《礼记…乐记》:“桑间濮上之音,亡国之音也。”
                        第10章
                        11、身份
                        第二日,也不知萨朗耶是如何对金圭钟说的,金圭钟竟答应让永生随雄单使臣逛临澹。
                        临澹旧称中州,是大淼定都之后应五行之命才改的名,乃是三朝古都。街市繁荣且充满了特色。
                        永生带着林默言,萨朗耶带着一名年轻侍卫,四人走在路上,永生与萨朗耶齐肩并行,谈笑


                        26楼2014-07-05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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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像会生病的人。”
                          被这双水晶雕成的眼睛定定看住,萨朗耶只觉得心里一阵发慌,不等他想清楚,身体已经开始辩解:“我也不是生病,就是……”说到这里萨朗耶猛然清醒,住口不讲。
                          永生却很奇怪,追问道:“就是什么?”
                          萨朗耶稍稍犹豫后,缓出一口气,淡然道:“就是被人追杀。”
                          永生盯着萨朗耶静静看了片刻,道:“你兄弟?”
                          “是……你怎么知道?!”
                          萨朗耶从椅子上弹起来,他身后的侍卫立马握住剑柄,但却被林默言按住了动弹不得。萨朗耶意识到不妥,又坐下来,声音却压得很低:“你知道了什么?!”
                          永生端着茶杯目光落在杯中那片上下沉浮的茶叶,淡淡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听说雄单王年迈体衰,又听说他有三个儿子,同时也听说雄单有一种易容术可以改变人的瞳色。”永生又看向萨朗耶,似笑非笑,“当然,我还听说那三个儿子中有一个特别坏,爱欺负小孩。”
                          萨朗耶本是阴沉着脸,听到最后一句却哑然失笑。
                          “你真是……”萨朗耶哭笑不得,平复了情绪,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
                          “破绽?”
                          “没有。”见萨朗耶不信,永生很认真地说,“只是听…说。”
                          永生将“听说”二字咬得极重,萨朗耶一愣随即明白,露出一脸不可思议,要说什么却被永生打断:“你带我去另一个地方可好?”
                          “什么地方?”
                          “月露坊。”
                          萨朗耶正要说什么,却被旁边一个声音打断了:
                          “咦?太子殿下!”
                          霎时间,整层楼的客人们都将目光投到了永生这张桌子上。
                          12、佳人
                          永生无奈回头,这个声音,这种语调,这么不知收敛——
                          “郑大人。”永生对一脸灿烂的郑关颔首,目光落在郑关身后的青年身上,视线交错,永生微微点头致意。
                          那青年显然想不到当今太子会主动和他打招呼,面露惊异,但神色倨傲,只是拱手道:“殿下。”
                          郑关便介绍道:“这是我朋友,吴耀。”
                          萨朗耶也转过头来,郑关脸色一沉,闷闷地道了声:“萨大人。”
                          永生觉得郑关这脸变的有趣,将爱恨情仇表现得这么明显的,即使是武将也是少见。
                          永生道:“一道过来坐么?”
                          郑关看看青年,见后者淡然,想了想便摇头道:“不了,在下和友人约好……”
                          “哦!这不是太子殿下么!”
                          一声高呼打断了郑关的话。
                          寻声望去,但见一美貌少年打着扇子从楼上徐徐走来,不过十三四岁,却是秀眉飞扬,一双桃花眼弯成一轮玄月,秋波荡漾,鼻梁英挺,薄唇呈现出诱人的桃红,完美的脸部线条在下颚勾出一个尖角,引得人想伸手去挑逗。
                          美貌少年一拢扇子拱拱手,道:“太子殿下,小人真是失礼了,竟没认出您,这会儿才来见礼,真是多有得罪!”
                          美貌少年吐字若珠,却是句句带刺,听得旁人都皱起了眉头。
                          永生不温不火地点点头:“好久不见,锦飞。”
                          来人正是严锦飞,几年前的小男孩如今长成少年,小小璞玉已成和氏璧,其间变化之大令人惊叹。
                          严锦飞似笑非笑:“确实是好久不见,这几年小人可是度日如年,日日夜夜不敢忘记太子殿下当年的恩德呢!”
                          永生微微蹙眉,并不接话。
                          萨朗耶听出这美貌少年似乎与永生认识,便问站在一边的林默言:“这少年与你家主子熟识?怎么好像来者不善?”
                          林默言瞥一眼永生,见主子没有阻拦的意思,便道:“严锦飞当年也是东宫的侍从,因为犯了错,被殿下赶出了宫。”
                          嫉恨?萨朗耶看一眼美貌少年。
                          桃花一般的人物,美的带上了妖气。
                          萨朗耶想起大淼的那位皇帝,天人一般的人物,相比之下,眼前少年美则美矣,但眉眼带笑,内敛不足,轻佻太多,远不及那位来得雍容华贵。萨朗耶忍不住朝身边人看去,虽是孩童,但眉目间已有那位天人的八分凤姿,少一段高不可攀,多一分淡漠缥缈,长大之后又是一名绝色。
                          可惜是太子,不然……不过这孩子聪颖非常,也不容易驾驭。
                          萨朗耶胡思乱想间,锦飞又说了一句什么,永生仍旧面无表情毫无反应,锦飞不悦,撇撇嘴,道:“既然太子殿下喜欢我家公子的美食,那在下就不打扰了,还请太子殿下好好享用。”说罢便转身下楼,离去前只看了一眼林默言,竟完全不将太子放在眼里。
                          萨朗耶皱眉道:“这人怎么这样无礼?他家公子是谁?”
                          “他家公子应该就是太和酒楼的东家隐公子了。至于他,大概是跟了一位好主子,打磨成器了。”
                          这话是永生说的,口气淡淡,却让人觉得他的心情未必如此淡淡。
                          冷冽的气息蔓延开,二楼陷入一片压抑之中,没人敢大口喘气。
                          郑关似有觉察,抓耳挠腮,迟疑片刻,道:“殿下……不如和我们一同游湖?”
                          临澹有一山一江一水,枫山秀美,澹江壮阔,秦湖妩媚。
                          开春时节,京城贵族皆以游湖为乐,此时虽说时节尚早,但为了一个月后就要返回边疆的郑关,出来体验一次料峭春风的滋味也不错。
                          永生的玲珑,萨朗耶的伟岸,林默言的冷漠,郑关的明亮,吴耀的沉稳,五般模样,五种风情,竟引来不少风流人士青睐,不时有游舫靠来似乎是想结识。
                          永生的脸色并不怎么好,他有些晕船。
                          “郑关,你的理想是什么?”永生随意地问,只是想找个话题缓解晕船的痛苦。
                          “我?”


                          28楼2014-07-05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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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顾隆面露难色。
                            这时永生起身道:“许先生,可愿听晚辈一言?”
                            许侑看看永生,吃不准这小孩要说什么,迟疑着点点头。
                            永生微微一笑,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举座皆惊,嗡声迭起。
                            顾隆惊异且不解地看向永生,许侑却是若有所思。其时佛教早已传入中原,只是顾隆毕竟是一个武将,就算知晓文学也不能理解其中禅意,许侑却是书家和杂学大家,对于佛教不说精通起码也是粗通。此时听到永生吟出这四句诗,心中明悟,霎时一片雪然。
                            看一眼永生,许侑对顾隆拱手道:“老夫执着了。顾大人的心意老夫在此心领,字画老夫收下了,日后定当日日挂于堂前,时时提醒老夫,还有半壁江山沦于大淼之外!”
                            许侑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落地有声,只听得顾隆瞠目结舌,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很多年后,当真实被时间冲刷了无数遍只剩下一个个闪着光辉的形象,太子生和许侑的这段话仍为文人所传颂,人们记住的便是一个少年的智慧和一名老者的风骨。
                            “主子,您怎么知道许侑大人会作出那番反应?”
                            “呵,你主子又不是神仙,怎么能知道。不过他若不那样反应,日后我也没有必要和他来往了。铮铮铁骨并非不好,不过竹子么,能弯才不倒。”
                            注1:峄山刻石,原秦峄山篆碑,立于峄山书门。唐《封演闻见记》云:此碑后被北魏太武帝登峄山时推倒。但因李斯小篆盛名遐迩,碑虽倒,慕名前来摹拓的文人墨客、达官显贵仍络绎不绝。当地官民因常疲于奔命送往迎来,便聚薪碑下,将其焚毁,从此不可摹拓。到了唐代,有人叹惜秦碑被毁,便将流传于世的拓片摹刻予枣木板上。因此,杜甫《李潮八分小篆歌》中有“峄山之碑野火焚,枣木传刻肥失真”句。所以现在看到的峄山刻石早已失去了最早的古韵了。
                            注2:“淡烟古墨纵横,写出此君半面。不须日报平安,高节清风曾见。”清,郑板桥,《竹石图》上题诗。
                            第14章
                            15、迷夜
                            永生卖弄的结果就是被许侑拖住直到深夜才脱身回宫,困得他哈欠连连。森耶提着风灯为主子照亮道路,林默言和戎席跟在永生身后半步远的地方。
                            行到某处御花园外时,林默言的脚步突然顿了顿,他与戎席交换一个眼色。
                            永生看了一眼林默言,道:“怎么了?”
                            林默言犹豫了一下,道:“在下好像听到哭声。”戎席也在一边缓缓点头:“似乎是从御花园中传出。”
                            永生停下脚步,看一眼黑乎乎的御花园洞门,垂目不语,似在倾听。
                            森耶紧张地看着主子,又看看御花园,又对着林默言抽抽嘴角。
                            永生注意到森耶的小动作,便道:“森耶,你在干什么?”
                            森耶身子打抖,颤声道:“我、我……我怕……”
                            “怕什么?”
                            “怕、怕……鬼!”
                            永生看着森耶,微微一笑,白皙的脸蛋在摇动的烛火下明明暗暗,十分诡异。森耶吓得腿软,差点就要坐到地上。还是永生扶了一把才没摔。永生说:“怕什么。我们过去看看。”
                            “殿、殿下要过去看?”森耶似惊似怕。
                            “你不走就留在这儿,灯笼给我。”
                            永生说罢便往御花园里走,森耶连忙跟上,
                            静谧之中,嘤嘤泣声随风飘来,让人毛孔悚然。永生没什么表情往前走,饶过假山,只见一个小小的黑影蜷在一株桃树下轻轻颤动。
                            永生静静看了片刻,周围人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哭泣的黑影似乎感觉到什么,猛地抬头露出一张惊恐的脸。
                            借着烛光永生看清了黑影的模样。一个小家伙,只有三四岁,瘦小的身躯包裹在不合适的宽大衣物下显得更加孱弱。摇晃的烛火照不亮他的样貌,但那双眼睛却比繁星还要璀璨!世间万物此时此刻竟抵不过这双眼睛的光芒!
                            永生微微一滞,暗暗吸一口气,好容易回神突然意识到黑衣是皇族才能穿的服色,眼前这孩子……
                            “你叫什么?”
                            小家伙的身子一颤,神色畏惧不敢说话。


                            37楼2014-07-05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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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生看他一眼,难得见到这个冰山男孩露出呆傻的表情,甚是有趣,忍不住一阵笑,笑够了道:“那个小家伙就留下吧,已经有一个玄泠了,再多一个玄浩也无所谓了。我这东宫都快成了孤儿院了。”
                              林默言回过神:“那潇雨宫……”
                              永生便道:“明天我去请示父皇,让他搬到巍明宫吧。”
                              巍明宫是离东宫最近的宫殿。
                              林默言心中高兴,但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叩首拜谢。
                              “不过——”
                              一个转折让林默言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永生声色一冷:“我不希望下次再发生这种事,你和森耶自己去领罚。”
                              “是!”林默言舒出一大口气,匆匆退了出去。
                              看着林默言退出去,永生又想起那个小家伙,那双眼睛啊……
                              第15章
                              16、立威
                              潇雨宫环境比临淄宫好一些,同样是一进的小院落,各处建筑用器都显陈旧,但打扫得还算干净。
                              永生进去就看到两个太监拿着扫把站在一边聊天。看到有人进来他们先是一愣,又看清来人是太子,也不惧怕,一前一后上前谄媚:“小人见过太子殿下。”
                              永生停在院子中央,不语不动。两个太监不知太子是什么意思,跪在那儿不敢动。
                              里面的人大概是听到声音,一阵响动后一个中年嬷嬷和一个年轻宫女走出来,看到永生同样是一愣,然后跪拜行礼。
                              永生依旧不动。潇雨宫的人不明白这太子是什么意思,以前也见过其他主子前来,不是前来耀武扬威就是来冷嘲热讽,心想这太子估计也差不多,心中也不在意,跪在那儿反倒想起要怎么讨好太子来。
                              过了一会儿南厢的门打开,一个小小的身躯从中走出,正是玄浩。玄浩才跨出门槛就看到永生,一愣,随即目光落在他黑色的太子服饰上,身子一顿就要退回屋里却被一双手推出来。紧接着一个小宫女也从屋中走出。
                              小宫女硬拉着玄浩走到太子面前,带着小家伙行礼,道:“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玄浩也跟着行礼,啜啜道:“太、太子……”
                              永生多看了一眼举止不亢不卑的小宫女,见她年纪不过十三四岁,一身半旧宫衣,双手略显粗糙,心知这就是林默言口中的绿尘。想到绿尘一直护着玄浩的好,便特别说了声:“你起来吧。”而其他人还跪着不让起。
                              永生上前抚上玄浩还带着淡青的脸颊,柔声道:“还疼吗?”
                              玄浩只觉得太子哥哥的手指轻轻拂过伤口,凉凉的很是舒服,忍不住说:“不疼,哥哥的手凉凉的,很舒服……”
                              永生笑起来,道:“以后浩儿受伤了,哥哥都给你这样摸摸好不好?”
                              “真的吗?”玄浩扬起小脸,睁大了眼,“可是、可是……受伤疼……”说着玄浩眼神又黯淡下来。
                              永生道:“浩儿到哥哥那儿住,以后没人会欺负浩儿。”
                              潇雨宫的下人们纷纷吸气,这才意识到太子这次不是来欺负人的。
                              玄浩歪着头不相信地问:“真的吗?可是那些大哥哥……”
                              “以后他们不敢欺负你。”永生淡淡地说,却听得旁人直冒冷汗。
                              玄浩不说话,似乎还在想什么。但绿尘已经忍不住跪下来,道:“谢太子美意,但……”
                              永生抬手,一边一个中年太监上前,尖声道:“六皇子玄浩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六皇子浩即日迁入巍明宫,具体事宜由太子生办理。钦此!”
                              一道圣旨让一院子的人都愣住了。永生就站在宣旨公公身边,顺手拿过圣旨,道:“麻烦公公了。”
                              那太监连忙回礼,笑道:“算不得麻烦,看诸位殿下感情这样好,咱家心中也舒坦。”
                              永生但笑不语。太监立刻知趣地退下去,剩下一群奴才面面相觑。
                              永生抱起玄浩,道:“浩儿以后和绿尘去哥哥那儿住,这些人就不要跟过去了好不好?”
                              玄浩立马用力点头。
                              永生微笑不改,但目光转到还跪在地上的太监宫女们时已是冰冷彻骨:“你们有谁知道昨夜浩殿下去了哪儿?”
                              无人回答。永生笑容渐敛,又问:“那昨夜可曾有人出去找过?”
                              仍旧沉默。
                              “主子不见了,做奴才的一点表示都没有?好,很好,”永生冷笑,“既然你们跟在主子身边也没什么用——默言,将他们带下去,孤不要再看到这些人。”
                              “是。”
                              “饶命啊,殿下!”“奴才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默言与随同前来的两名侍卫依言上前将他们扭出去。那些太监宫女们哭喊着挣扎着,周围的人只能漠然地看着。森耶和戎席是知道自家主子从不责罚下人,但若是开口了,则必死无疑。绿尘被吓到了,玄浩却是不太能理解眼前这一幕,但他还是知道那些平常欺负他的人必定没


                              39楼2014-07-05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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