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凌上连忙回答,“有我的电话吗?”
“不是电话,是电报,”大爷伸出两根手指头,“而且是两封,已经塞在你家门外的信箱里了,怕你不去看,所以告诉你一声。”
“谢谢大爷!”凌上弯腰谢过,然后挑眉看着身后的云烈。
“你先上去吧。”云烈无力地挥了挥手。
“那你自己慢慢上来,”凌上点点头,“东西就我帮你拿了。”
这回云烈没有再愣,而是挨着楼梯扶手一点一点往上挪。世上有人怕狼怕虎,她却偏怕坐自行车,这一点如果能在这儿改好了,倒也是件好事。想到这儿,云烈吐了口气,推开扶手努力上楼。
等她爬上五楼后,凌上家的门是敞开的。云烈也不再奇怪了,在有她那天马虎地让她进去以后。
但云烈自己进门后却是细心地关好了门。一回头,凌上正站在客厅里看东西。
应该就是刚才大爷所说的电报吧。
凌上听到关门的动静回了下头,然后扬着手里的单子:“我觉得世界上最言简意赅的话就是电报了。”
“大概吧!”云烈应着,然后扫了一眼四周。一切和她上星期走时没两样,看来中间凌上确实不会回来。
她走到餐桌边摸了一把,大概因为关了一个星期的窗,所以并没有什么灰尘,但是空气就差多了。
云烈做势挽袖子,然后打开所有的窗子,通通沉闷的空气。
这时凌上已经看完了很多遍电报,因为云烈没有好奇的表现,她便捏着电报走进自己的房间,是的!毕竟她们的确还没有熟到那个份上。
云烈打开了所有的窗子后就在厅中找到了自己的包,这时凌上已经不在厅中。云烈朝印象中的凌上的房间看了一眼,听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动静,便先把洗漱用品都放在了浴室里,然后抱着剩下的衣服推开凌上房间的门问她:“晚上我睡哪儿?”
这时凌上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坐在低低的床上发着呆,听到云烈的声音从上而至,她轻轻一震,抬起了头。
像凌上这样看起来有些高傲的女孩,为什么会愿意睡在这么低的床上,随时要准备仰起头来看别人?云烈算是第二次站在凌上的房间里,她心里这样想着,并没有错过刚才凌上脸上那一闪而逝的落寞。
打开了窗因而明亮的光线投射在凌上的背部,她的周身似乎隐闪着耀眼的圈,她的身材在单衣下显得消瘦,却使她看起来像极了一个雕像——当然并不是像“励志”那样死板冷硬,而是充满了美感的艺术品。
如果凌上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她大概下次会让自己先跳上车吧!
云烈轻轻扫过她手里的电报。原本因为不想介入她的个人隐私所以她没有问任何话,但是就现在看来,凌上的心情很低落。
“谁寄来的电报?”云烈走过来,蹲下身去。不知为何,她并不想俯视这个女孩。
“我爸妈一张,我大哥一张。”
凌上平平地看着云烈,云烈的脸部表情已经舒缓了很多,仿佛刚才那个怕得要死的女孩不是她。
“约好了寄给你?”云烈本想微微笑一笑,但凌上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笑不出来。
“我大哥的一共十三个字:过年不回家,你等等爸妈的消息。”
云烈不再说话。
“不用等了!”凌上拎了拎另一张,“我爸妈的更简单:近期不归。”
“只是近期而已!”云烈立刻说。
“他们的近期最短的一个时候是一年零三个月。”
云烈闻言沉吟了一会:“你爸妈是……”
“他们是地质队的,长年不在家。”凌上向后一仰,倒在了床上,“我大哥在南方的一个城市工作,上次回来已经是上半年的事了。他们都是大忙人。”
“我记得你招女佣是为了你大哥!”云烈移坐到床上,问躺下的人。凌上背后的长发散在床上,蜿蜒出好看的形状。
“他曾说要回来创业什么的,我以为至少会回来过年呢。”凌上喃喃地说了声,然后侧目看到云烈眼里似有一丝怜悯。她立即弹了起来,浑身打了个冷战,“拜托,你可怜我呢。”
“你会需要可怜吗?”云烈随即也站了起来,“中午想吃什么?”
“很怀念你的绿豆粥。”凌上伸舌舔了舔嘴唇,看起来有些红艳,“还有那碗酸酸的醒酒汤。”
“我可不怀念那天的客厅!”云烈哼了一声,语气间仍是有些严厉,似是不苟同于她们那天的胡闹。
“说来也真是巧。”凌上托着下巴看她,“那之前的一天是一个朋友的生日,所以才玩得过了点。以后不会那样的。”
云烈点了点头,算是暂时默认了。
“好了,我去买点菜什么的,把钥匙给我吧。”云烈伸手。
“我和你一起去吧。”凌上站起来。
“不用了,我上次去过了。”云烈一推她,又使她坐在了床上。
无奈,凌上只好从床头柜子上拿过钥匙抛给她:“家里没有多余的,沿途看看有没有配钥匙的,你去配一把吧。”
“拿你的就可以了。”云烈摇摇头,她在这儿只是借住而已,并且在她的眼皮底下。
云烈拿了钥匙便走,在她开门的时候,凌上叫住了她。
云烈发现她特别喜欢玩这种突然袭击式的把戏似的,但她回过头来时凌上的脸上并没有莫名的笑意,而是很真诚的认真的表情:“很高兴你住在这儿,也,很高兴认识你。”
云烈怔住,凌上双腿相交,坐姿优雅,那话里,也有股力量,令她不能不做出回应。不是强迫的压力,而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对这个人展现笑容:“嗯,我也是!”
关门出去。云烈靠在门上呆了一会儿。
接下来,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