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西湖色,最是霏雨时。
花坞苹汀,十顷波平,野岸无人舟自横。一湾西湖安于疏淡蓼烟之中,碧波淼淼,亦予它沾衣欲湿之杏花微雨,吹面不寒之杨柳轻风。于此,西子之一颦一笑皆醉人心肠。
临湖有一家名为“水天一色”的客栈,明明是江南第一栈,却不似别处高楼华堂极尽靡艳浮丽之色。抬眼望去,整座阁楼尽铺灰砖青瓦,所用木料皆是上等玄丝木,连匾额“水天一色”四字也是天青沥墨鎏金,一派低调奢华古朴厚重,像一位阅毕千载离合悲欢,叹竟万世兴亡更迭,如今只身一人临湖垂钓的蓑衣老翁。怕是他一处冰心也如这水,如这天,再难波起云涌。
忽而一袭白影踏入客栈,是位眉清目秀,面容精致的公子。他拂去一身烟雨,素色绸裳未染人间烟火,依旧耀眼。凤眸润泽,弧度柔和,嘴角松融温煦。刹那间花满江楼,日月同羞。明明是微微笑着的温润公子却周身散发清冽疏离的气质,衬之鸦羽墨发,羊脂玉冠,仿若天降谪仙。
有的人,注定一出场就惊艳了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