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我们可不可以...吧 关注:899贴子:6,179

凉生3。有要看的吗。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不用留言。现场发


IP属地:江西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4-06-28 21:33回复
    【1、敌人冷静的时候,你需要比敌人更冷静。】
    雪白的墙壁,黑色的座椅,他冷着脸,静的像一座沉寂着的火山,厚重的沉香木桌前堆起的是一堆没来得及处理的文件;一个尚摸不着东南西北风向的眼镜男正拿着一份合同等他签字。
    我恨恨瞪着他,双拳紧握,嘴巴紧紧抿着。
    我和他,剑拔弩张。仿佛一场暴风雨,一触即发!
    女秘书靠在一旁直喘气,弱不禁风状,就差倚门吐血了,嘴巴哆嗦着,院、院长,我拦、拦、拦不住姜**。
    这时,柯小柔突然闪进,幽灵似的,一把将女秘书推开,捻着兰花指冷笑,陆院长,陆总,别说你的一个女秘书了,这会儿你就是一个女秘书加强连,姜生她也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遇到怪兽她就变奥特曼了!
    柯小柔的话音刚落,陆文隽脸色变得更加阴沉,眼镜男似乎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以及他身后嗖嗖的凉气,我冷冷的目光早已将他的后背戳出了几个窟窿,恨恨投向了端坐在他身后的陆文隽身上。
    我苍白的脸色,充满恨意的目光,还有我身边那个一直在扭捏作态的柯小柔,陆文隽大概已经明白了差不多。
    所以,他无需再用往日春风一样的眼神掩饰自己,无需故作姿态,他冷着脸,摆摆手,对女秘书和眼镜男说,你们出去!
    眼镜男和女秘书虽看不出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看出我们结怨之深,怕血溅三尺,当下就闪了。
    柯小柔满眼幽怨的看着陆文隽,冷哼,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陆文隽挑了挑眉,冲柯小柔不冷不热,你,也给我出去!
    柯小柔原本还想争辩一二,但大概自知陆文隽一贯狠辣的作风,虽不情愿还是躲出了门去。临走前还不忘瞪我一眼,兰花指狠戳我脑门,说,你可再别勾引他,否则,我跟你没完!
    说完,他扭着屁股就晃出门去,临了,还不忘将门给小心关上。
    勾引他?
    我冷笑,只觉得羞愤到难以自控,这段日子里,陆文隽给我和凉生的那些泼天伤痛,我也已哭到了冷静,冷静到了麻木,麻木之后变得清醒。清醒之后,我只能告诉自己——要保住凉生,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
    陆文隽抬眼看了看我,眉毛轻挑,不温不火,怎么?柯小柔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
    他轻松的语气让我始料未及,原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伤害,可以这么轻描淡写得如同吟风弄月。
    我苦笑,却也知道,自己来这里,不是为了自己争一长短。争不起,也夺不来。我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敌人冷静的时候,你需要比敌人更冷静。
    我走到他的桌前,端坐在他的面前,谈判一般。
    他微微愕然,故作镇定的看了一下我,眼神中有些不明所以,似乎我的镇定和冷静出乎了他的想象,在他看来,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打击,我该脆弱的不堪一击。
    我看着他,说,我知道了你和凉生的关系。为了保护自己将继承的财产,为了宣泄对你父亲的恨。所以,你这么伤害他,报复他!甚至来伤害我!
    陆文隽依然看着我,说,那又怎样?
    我吸了吸鼻子,说,你父亲犯的错误,上辈人的恩怨,他毫不知情。他就愿意和你一个父亲吗?!他就愿意你的母亲抑郁而终吗?他压根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却要让他为此付出代价,你觉得公平吗?你收手吧!
    陆文隽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盯着我,一眨不眨,说,如果我不呢?
    我激动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说,如果你还要加害他的话,那么我就报警!我死也不会让你伤害他的!
    报警?陆文隽冷笑,告我什么?你又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你当派出所是你的后花园吗?
    我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摘掉了自己如同春风一样温文尔雅的假面,变得这般可怕。
    他带给我的永生不愿意提及的屈辱,如今却不得不提及,我努力的克制不让自己痛哭流涕,我说,我没有你加害凉生的证据,你是医生,你是院长,整个医院都是你的!你反手为云,覆手为雨!但是不代表你可以只手遮天!你……强暴过我这个事实,足可以让你坐牢的!
    强暴?陆文隽冷笑了一下,眼睛里突然多了一丝暧昧的温度,他起身,一把捉住我的手腕,说,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强暴了你?谁能证明不是你勾引了我?
    莫大的羞辱感升腾而起,我浑身哆嗦起来,唇色苍白,我说,陆文隽,你禽兽不如!
    陆文隽冷笑,一把将我推到墙上,整个人欺了过来,他冷笑,说,禽兽不如?我是不是该看作你对我们一夜春宵的褒扬么?怎么,你今天莫不是特意来帮我重温旧梦的?还是要我帮你复习回忆?
    你滚!我整个人歇斯底里起来,想要挣脱开他的钳制,我将脑袋扭向一边,闭着眼睛不肯看他可憎的脸。
    我的声音刚落,只见柯小柔化身一团黑影娇嗔着、飘荡着冲了进来,他张开樱桃嘴,露出小银牙,一口咬住了陆文隽的手腕哭闹不住。一边哭闹一边口齿不清的喊,我就知道你被姜生这狐狸精迷了眼,我就知道你们这对狗男女在一起不干好事!
    我躲在角落里,笼住衣衫,眼泪朦胧,却又被柯小柔的“舞台剧”般寻死觅活的表演折磨得不知到底该做怎样表情。
    玛丽的邻居,我才是最痛苦的受害者,柯小柔怎么总寻死觅活的跟我抢镜头啊。
    柯小柔一见我泪眼朦胧的望着他,直接放开陆文隽冲着我就来了,他说,姜生,你这个狐狸精,老娘我跟你拼了……
    晴天霹雳!
    他说,他居然说,他说的是——“老娘”。
    他的话音未落,陆文隽忍着自己被他咬出的伤口,一把拉住了他,直接扔出了门外。柯小柔可是百战不挠,虽死犹荣,他又重新啼哭着冲进来。
    直到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他脑袋的时候,他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唯一没有愣的,就是桌前的陆文隽,他依旧俊美如同雕塑的外表,阴冷凌厉的眼神,他手中的枪,像速效止疼剂似的,让柯小柔不再寻死觅活,小白兔状乖乖的退出门后。


    IP属地:江西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4-06-28 21:39
    回复
      【凉3第一章后的番外两则】
      花火的连载、以及出版的凉生3未必会有。
      【番外一:归来】
      那是一个保存很完整的古老小镇,很多人浮生偷闲。
      小镇风景如画,吊脚楼临水,冷水照花。
      黑西服的男人来到揽翠楼边找到他的时候,迎面差点被一风风火火带着杀气破门而出的男人(就是江寒)撞开;而他,居然正在和一个年轻的女子下围棋,俊眉,修眼,微微沧桑的神情。
      他抬头,看到黑西服的男人的时候,先是一怔。
      黑西服的男人对他笑,恭敬至极,说,先生……
      那一刻,他身边的女子,似乎看到他和黑西服男人之间那种“欲说还羞”的玄妙,就笑,善解人意的说道,你有事,那我先走。今天的事儿,回头谢你!
      目送她走后,他转眼看着黑西服的男人,低头,看着手边的棋,黑子如魂,白子如玉,他眉心微皱,有些极度的不悦在眼眸中流转。
      背城而去的这段日子,不断被跟踪,被打扰,被要求“回城”;他们只知道他是商场上心硬如铁的男子,却不知另一面不肯示人的他,早已心荒凉。
      后来,因为畏惧于他,下属们便再也不敢前来叨扰,倒是他流落到这方旧旧的小镇,便恍若得到了新生——
      这里的远山,流水,花香,鸟鸣,山峦间少女的山歌声……寄情山水的这种日子,足以让他忘记商战中的硝烟;虽然不足以忘掉那座令他无比颓败的城市,但他却不敢再贪恋。
      他也想定,集团势力正在抬升期间,倒也不是彻底撒手,只是去另一座急需人力的城,也是不错,既能巩固集团在这座城的发展,又能避开旧日光景。
      一举两得,不失为一件好事。
      一番思量,他看着手中棋子,不说话,只是微微斜眼看着黑西服的人,想听听这次会是哪套说辞。
      他知道,这个黑衣服的人,是爷爷身边的老资历了,所以,看来,今儿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黑西服的人见他脸色有怒意,虽然资历老,但从小看着眼前男子长大,他是怎样的性格自己也了解,于是只好急匆匆解释道,哎唷,程先生,没大事我也不会肥着胆儿来找您啊!
      他抬眼,望着黑西服的人,继续听下文。
      黑西服的人上前两步,说,老爷子病重,前些日子不敢催你,以为是小毛病。但如今去了香港疗养……没办法……您就是不回城主持事宜,是不是也回去看看老人啊……我担心……
      他的脸色立刻变了,丢开手中的棋子,起身。


      IP属地:江西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14-06-28 21:48
      回复
        【6、你现在不狠心分手,将来会红杏出墙的!】
        这段日子,习惯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去面对任何事情。
        前番因陆文隽而起的天塌地陷,只有我自己知道,北小武在外地,金陵因为家事请了长假去了美国探望父母。
        没有朋友在身边的时候,一切只能自己独力承受。因为有安慰,因为有依靠,所以可以放任自己沉溺悲伤,自怨自艾,人也矜贵。
        可如果朋友不在,没有安慰,无可依靠,也只能大爪子一挥擦掉眼泪说一句“其实老娘我很强”自我安慰自我修复并狠狠的自强不息。
        我发现自己最近心得颇多,心理研究方面硕果累累啊。
        从公寓走出,经过花店我并没有进去,而是一直向医院走去,倒是路过那个必经的书报亭时,我不自觉的停住了步子。
        城市中人们最津津乐道的就是那些明星富豪的坊间传闻,所以天佑同学总是能隔三差五的上上小报的头条,甚至连他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都不能幸免。
        似乎今天的报头有些诡异,居然用的不是他的花边新闻,只是我看不很清,也不敢去看,昨晚的噩梦中的场景和此时此刻多么相像。
        秋天的街道,飘零凋落的桐叶。
        车水马龙的街道,匆匆忙忙面无表情的行人,没有人肯停下脚步——这些无不让我内心惶恐,生怕下一秒,梦中的剧情在现实中上演。
        我慌忙的转身,从报亭前走了开来。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嘲讽的声音,惊出了我一身冷汗。
        他说,啊呀,真没想到啊,姜生,你也有今天哪!想知道天佑的消息,居然只能依靠这路边不着调的报纸。
        他上辈子一定是冰神,所以今生所到之处无不透出一股渗人的冰冷。我不必转身,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已经够我重感冒俩月的。
        我镇定了一下,回头。
        程天恩端坐在轮椅上,据我的距离不远不近,满脸笑容,明朗动人,黝黑深邃的眼睛里似乎隐约着秋天里的长风,随随便便一舞,便是碧波摇曳。
        作为一个不算标准的颜控,我其实很爱这张天使一般的脸啊!
        怎么可以有一个人长着一张这样的天使面容啊,美的像是神话中的水仙少年,带着一份恬美,却又有一种凛冽。嘴角勾着坏,眼睛里闪着无辜的光。
        可是当这张天使一般的脸标注上“程天恩”三个字的时候,我就想踩到脚底下,狠狠的踹三脚,左脚三脚,右脚三脚!再吐他口水!
        天恩见我沉默,嘴角就勾起一丝笑,说,姜生小嫂嫂,我哥只是离开了,又不是死了。你干嘛一脸丧夫的表情啊?
        嫂你姐夫啊!丧你姐夫啊!我心里暗骂,却也迅速计算了一下我和程天恩的距离,然后又迅速扫了他身边的助手一眼,眼睛的余光极速的扫了扫周围。
        真是!打不过我还跑不过吗?
        唰——我拦下一辆的士,吱溜——我用冲刺的速度逃离魔鬼天恩的视线、冲进了的士车厢——师傅,去清藤医院!
        的士一溜烟的离开,只剩下惊愕在大街上的程天恩和他的助手。
        秋风那个长街,黄叶那个飘零。
        我在车厢内长舒了一口气。
        我又不是受虐狂受气包,有腿有胳膊会逃跑干嘛非要原地站好被他奚落!这段日子重压的敲打锻造,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他用小手指戳戳,就会戳到倒地痛哭的女孩了。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也打的时代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打得过就死命打,打不过就飞速跑。
        正当我在车厢内自鸣得意事,司机突然开口了,他说,姑娘,跟你男朋友闹别扭了?
        我说,啊?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说,我刚才偷瞧了,你一上车,你男朋友差点从轮椅上扑下来!那表情痛苦的哟……
        我摇摇头。
        司机说,不过,姑娘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人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媒。可我要跟你说,我觉得你还是分手吧!你说你嫁一残疾,将来的性生活都不和谐的!你现在年轻,不晓得其中的利害!等你年龄大了就知道这性生活的重要了……
        性……生活?
        性生活!
        @¥%#¥……¥
        我石化在出租车上了,直等下一秒羽化成仙了。
        一大清早我满心悲伤路过这秋天的长街昨夜的噩梦处,去看今天更噩梦的陆文隽,然后一司机大叔很关切的跟我不谈人生不谈理想不谈油价不谈中石化跟我谈X生活!
        一大清早啊!
        满城尽是怪蜀黍啊!
        奥特曼不要打小怪兽了!快组团去打怪蜀黍啊!
        ……
        司机大概从后视镜里看出来我的脸由红变白,由白变青,由青变黑……所以也就只是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到了医院,下车付钱。
        我下车关车门,司机师傅极其语重心长的来了一句:你现在不狠心分手,将来会红杏出墙的!
        红?杏?出?墙?
        红!杏!出!墙!
        玛丽的邻居啊夸父的妻,一大清早,我招谁惹谁了!
        “性生活”和“红杏出墙”到底跟我这一脸忧伤书卷气的单身低龄女青年能有什么关系!什么关系!什么关系!什么关系!
        但是下一刻,我就知道了,原来,性生活和我真是有关系的。


        IP属地:江西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4-06-28 21:53
        回复
          楼主好人一生平安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4-06-28 22:00
          收起回复
            未央回头,微微一笑,说,哦,没谁,一个乱跑的小孩。
            宁信在一旁,神色寂静,微微伤感,看了看未央,又看了看凉生,嘴巴紧紧抿着,没有说话。


            IP属地:江西15楼2014-06-28 22:14
            回复
              【第三章 婚礼】
              【14、酸枣树下,那个熟睡的少年如同画中仙。】
              凉生出院的第四天,这个城市进入了入冬的第一天,虽然唔白雪飘零,却已感觉到空气中微微有了凛冽的味道,好在南方的城市,这种季节不算强烈。
              对花店来说,一年四季都是春天,都是在百花丛中度过。
              碧绿。鲜红。
              虽然,这几个月,我的生命激励了一连串的致命打击,但花店的生意非但没有一泻千里,反而更好了。搞得我都打算拖着病体将花店给上市。然而,此时此刻,我一萌生了离开这个城市,放弃花店的念头,但一是因为生意太好,二是这家花店一半属于金陵,我不好意思自作主张直接将它关掉。
              母亲的祭日在五月里,所以,我开始着手花店的生意交给花店里的帮手薇安。我一决心,这个冬天,我就窝在魏家坪的老院子里好了,远离这个伤心的城。
              从今年冬天到明年清明,从清明到母亲五月的祭日,我大概有大半年的时间可以陪在他们身边。我想,他们一定很想我。
              我也很想他们,很想魏家坪度过的那些日子。
              至于以后的路,那就以后再说吧。
              我可以在魏家坪或是邻近的村庄里做个教书的女老师,安安静静,简简单单地过一生。
              记忆中,魏家坪的春天才是真的春天。
              它鲜活、明亮,不同于花店这种无根的美丽,它是有枝有节有根的。篮如泪的天,绿如翠的草,白如雪的云,碧如叶的水。
              袅袅炊烟中飘荡着米饭香,习习晚风中传来笑语声声。绵绵山坡草地上奔跑的小孩,额前黏湿的柔软的发。草坪之上,小九手中的二锅头和腮边的眼泪。酸枣树下,那个熟睡的少年如同画中仙。
              ……
              故乡永远是一抹柔软而又甜蜜的哀愁。
              花店桌前,想起最后一个影像,想起他手指上那枚细如红线的血色婚戒,我深深叹了一口气。
              忽然,我发现桌上多了两份厚厚的协议书,抬头,却见陆文隽正在我眼前,眼含春风,唇染桃花,他俯身,双手按在桌上,整个人罩在我眼前。
              他看了看我,挑了挑眉毛,指了指那两份厚厚的协议书,很随意地从我桌上的笔筒里抽出一支笔,扔在我的眼前的协议书上。
              然后,他双手交叉在胸前,直直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一看,两眼发黑,正准备逃跑,柯小柔却扛着苏曼冲进了花店,他一个横摔,将苏曼摔向我,大叫——凡人!去死吧!
              ……
              我挣扎着醒来,却发现又是一个梦。
              花店依旧在,薇安也依旧在。
              而什么协议书啊,陆文隽啊,柯小柔啊,什么苏曼啊……统统都是浮云。
              我想,一定是我最近太累了,心力交瘁,才会总是这样多梦,我想我果然需要会魏家坪好好冬眠一番。


              IP属地:江西17楼2014-06-28 22:16
              回复
                【22、一个是扎在我心头的一根针,一个是睡在我心底的一朵花。】
                我决定圣诞前夜搬离天佑留给我的公寓,所以,之后的两天,我都没有去花店,一心打扫房间,收拾物件。
                似乎只有忙碌,才能让我不去思考——原来,“只要你幸福,我就幸福”这种话,说起来真爽,做起来可真难。
                我该怎么忘记那张喜帖呢?
                我该怎么忘记你?
                唉,你瞧,我居然在天佑的房子里想你。
                凉生,我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有时候,我都想,要是能穿越回到过去多好,穿越回四岁前,和北小武在魏家坪定下娃娃亲,我直接就去他家做童养媳都可以。然后,他不认识小九,我不认识凉生,更不要说程天佑。
                就这样,公寓里,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上蹿下跳地整理房间。
                奇怪的是,冬菇居然也不似往日,只知道懒洋洋地躺在飘窗前晒太阳,它似乎感知到什么似的,跟着我的脚步跑来跑去,好像它也很忙似的。
                薇安咋咋呼呼地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跪在地上擦地板。
                电话里,是薇安喜悦难掩的声音,姜!你哥来过花店!拿了一束花呢!他今天好酷啊,跟个面瘫似的,不过,不说话的样子迷死人了。哎,他有跟你提起我吗?你不要替他保密呦,你要对我照实说呦!
                我一边收拾房子,一边接听薇安的电话。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薇安,照实说,其实我这两天压根就没见过...他。
                薇安微微有些失落,不过,她瞬间有燃起了希望,说,那个,姜。你哥在那里工作呀?他家住哪里呀?父母双亡了没啊?他.......
                我低头,眼睛瞟向桌上那张我刚黏贴完整的红色喜帖,我说,薇安,其实,我哥....他就要结婚了....我告诉过你她没女朋友,但是他有未婚妻....
                电话那端是死一样的寂静。
                半晌之后,是一声跟中了九阴白骨爪似的惨叫——“撕心裂肺”都不足以形容此叫声,震得我直想把耳朵揪下来跺两脚,再扔到窗外去。
                当时的我,太天真,以为薇安发泄地叫一声,这事儿就过去了,没想到,更大地风浪,等待着我前去欣赏它的波澜壮阔。
                忽然,不知道为何,冬菇开始上蹿下跳,它一会儿跳到门前挠门,一会儿跳到飘窗上,回头冲我喵喵地叫。我不理它,它就像个泼皮无赖一般,开始在飘窗上翻滚,谄媚一般。
                我冲它皱皱鼻子,说,说,老实一点,小泼皮。
                冬菇不理我,继续冲着窗外喵喵乱叫。
                它这种不安的焦躁,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
                它以前是一只流浪的小猫,天佑收留了它,是为了让它代替小咪,就像他有一天可以代替凉生一样。
                天佑,凉生。
                这两个人,一个是扎在我心头的一根针,一个是在我心底的一朵花。
                针啊,摸不到,所以拔不出,花啊,攀不着,却也开不败。
                唉。


                IP属地:江西24楼2014-06-28 22:23
                回复
                  我就笑,说,这是怎么了?去了趟美国,咱就处处奥斯卡了,演技派啊。要是我没了,你不正好独吞花店啊。生意那么好!
                  一说到花店,就戳到了金陵的痛处,她咬牙切齿的说,姜生,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谁一把火就把我这文艺女青年的青春奋斗史给烧没了啊?
                  我看了看凉生,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金陵。
                  我总不能跟凉生说,这件事情,其实因他而起,一个叫薇安的女子,对他一见倾心,但是不能二见失身,于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把火烧了花店。
                  虽然,这明明是真的,可怎么听,也不像真的。
                  金陵警觉的看着我支支吾吾的样子,说,不是吧?姜生,你不会因为程天佑回城没从你家楼下走,就想跟他恩断义绝!退了他的房子,烧了他的花店吧?
                  金陵一提天佑,我立马尴尬的看了看凉生,唯恐她吐出什么我跟天佑的真相来,让凉生知道。
                  我拉住金陵说,哪能哪能,我和我男生也就没事儿吵吵架,不至于这么深仇大恨。情侣嘛,吵吵架,常事常事,呵呵。
                  然后,我就特天真烂漫的冲凉生笑。
                  金陵一听“我男人”这三个字,嘴巴跟吞了鸡蛋般——她一定在想,姜生,你前天还在“天佑”这个问题上跟老娘装高端玩深沉,现在怎么就这么上杆子一口一个“我男人”了。
                  凉生一声不吭的听我自言自话,当我笑的时候,他也回报给我微笑。只是,他的眸子,像幽深的海,我触摸不到他真实的心思。
                  金陵突然转头,看着凉生,说,恭喜你啊,听说你下个月就要和未央结婚了。
                  凉生表情有些讶异,轻轻地“啊”了一声。
                  金陵就笑,说老同学,你这表情可不对了。昨儿个,我们可是连喜贴都收到了,对吧,姜生?
                  我点点头,不知道凉生为什么那么讶异,钻戒都准备好了的啊。
                  金陵不愧是做记者的,思路飞速转换,他突然就跳跃过喜贴和婚礼,问凉生,说,程天佑,你那表兄到底回来了没?我们在那条街上蹲到凌晨三点啊,别说车队了,就连个车轱辘都没看到!
                  凉生迟疑了一下,说,我在外祖父那里,也没看到。
                  金陵回头盯着我,煞有介事似的,说,姜生,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啊?你sm了他了吗?三十年的所有,他就一句话不说,全给抛下了!
                  我发现,一个人的职业,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金陵这通话,直接说的我平日嘴巴也挺贫的一个人,变得哑口无言。
                  金陵看着凉生,说,凉生,我跟你说,你一个做哥的别光顾着自己结婚,你妹把你妹夫给搞没了,你怎么也得找……
                  我捂住金陵的嘴巴,说,没睡醒就别乱说话。然后,我转脸对凉生说,哥,你出去,我换一下衣服。
                  事实证明,永远不要在男人家里换衣服,哪怕他是你哥,因为自有你哥的未婚妻来收拾你!
                  未央闯进门冲上二楼的那一刻,谁都始料不及,估计开门的阿姨都没想到,素日里端庄温婉的准女主人居然会像一颗穿膛的子弹一样,冲上了二楼。
                  她气冲冲的来到这里是因为接到了一个充满了挑衅的陌生电话,说的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昨晚,姜生在凉生那里过夜了。
                  未央闯入时,凉生在茶室里冲茶,我在卧室里换衣服,而金陵在洗手间里释放自我。
                  凉生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走出门来,看到未央推卧室门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的上前阻拦,可是为时已晚。
                  门开的那一刻,我刚刚脱下睡袍,准备换上金陵给我带来的衣服——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是机具杀伤力的一幕,在自己未婚夫的卧室里,看到了一个半裸的女人。
                  恰好,这个女人,还是她最忌讳的,深深怀疑着的人。
                  恰好,在她推门的那一刻,自己的男人还试图阻拦过。
                  而又多么恰好,薇安用我的手机给凉生发送“如果我愿意为你冲破这世俗樊笼,你是否有勇气为我逃离这场婚礼”这条短信时,凉生正在开车,手机是在未央手里。
                  她看到那条短信的时候,凉生问她,谁?
                  她强压着怒火和恐惧,悄无声息的删掉,冲凉生笑笑,
                  而此时,她推开门,一切天崩地裂,她发现自己用尽了力气在爱情里粉饰太平,还是换来了此刻这“不可饶恕”的一幕!


                  IP属地:江西29楼2014-06-28 22:35
                  回复
                    【31、姜生,这就是你真心的对我们婚礼的祝福】
                    未央脸色苍白,愣在了门前。
                    转瞬间,她眼里冒起了恨的火苗,狠狠地盯着我,那是一种踢骨割肉的仇恨。
                    我一看事儿大了,刚想上前解释一下并不是她所看到的这样,但是一看自己衣衫不整,右一看门前的凉生,惊慌的钻进被窝里。
                    那情景,在未央看来,简直是“捉奸在床”。
                    她愤怒的转头,看着凉生,整个人都颤抖着,恨恨的不成声,你们——
                    说完,她抬手,狠狠的挥向凉生。
                    凉生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语气很中肯,甚至是平静,似乎他握住的那只手,不是冲他甩耳光的手,而是恋人的温柔的手。
                    他说,未央你来了。姜生花店起火,人住院了,我接她过来的。她在这个城里就我一个哥哥,我不照顾她,谁能照顾她?
                    凉生的语气有些怪,似乎是在对未央表明我和他之间兄妹的立场,不希望突生一场狼烟,又似乎是在质询未央“你口口声声说姜生和天佑多么好,那么此时此刻,该照顾她的程天佑,他去了哪里”。
                    这时,金陵从洗手间走了出来,一看床上的我,又一看门口双手紧握的凉生和未央,不知情势的她愣了一下,说,呃,你们干吗呢?
                    未央一看金陵,心下立刻释然了。
                    几乎是转瞬间,她的表情变得那么温柔,几乎可以用娴雅来形容,像是换了一个人。
                    她深情缱绻,一颦一笑都是柔情,对凉生抱怨到,你们兄妹啊……姜生出事了,你都不跟我说啊?你身体又没好,外祖父那里还需要你探望。姜生我来照顾就是了,怎么,还把我当外人啊?
                    她一边小声说话,一边抽手,伸向凉生的衣领,手指纤纤,小心翼翼,只为了整理眼前人的衣领。
                    凉生握住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笑了笑说,我不想让你担心。
                    一场狼烟,在他们各怀心事的微微一笑间,淡若无痕。
                    金陵在一旁,不明就里,忍不住直翻白眼,说,直到你们伉丽情深,就别再我们这些未婚女青年面前晒幸福了。
                    那天,整整一下午,未央将她的贤良淑德表现的淋漓尽致,给我盛粥,倒水,拉着我的手说说笑笑,嘘寒问暖。
                    面对她不了多得的热情,我倒拘谨起来了。
                    谈完我的身体,未央就开始给我们讲她构想的同凉生的婚礼,嫁衣,蜜月……未来要几个孩纸……幸福的表情,哼哼的,毫不掩饰。
                    我一边心下难受,一边却堆笑回应。
                    突然,凉生接到老陈的电话,他轻轻接起,喊了一声“陈叔”,然后就转身离开,去了隔壁影音室接电话去了。
                    未央看着凉生离开,便也去厨房端水果了。
                    金陵看着未央离开,颇有些看戏的味道,她对我说,姜生,我怎么感觉那边好像你哥好像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边未央别说结婚了,连孩纸的事都给打算好了。
                    我摇摇头,说我都看到凉生给未央的结婚戒指了,难道要一个男人满世界的宣告,我要结婚了?
                    金陵就笑说,你要是嫁给天佑的时候,估计他就恨不得满世界宣告。突然,她看了一下手机,说,坏了,报社有事,我给忘了,我得走了。
                    我连忙拉住她,我说,我也得走了。
                    这时未央和凉生两人也走了出来。
                    凉生见我要离开,走上前来,尚未开口,未央就连忙从她身后走出,上前拉住我,说,姜生,你还是留在这里吧,让我和凉生也好照顾你。
                    我心想,可我不敢。于是冲未央笑笑,说,我的身体没大事儿,你和哥哥别担心,好好准备你们的婚礼,如果需要我帮忙,就开口。我还得回去处理剩下的琐事,还有冬菇,我得找到那只蠢猫。
                    我的话还未说完,未央就笑了。她一把握住我的手,极尽温柔和体贴的说,好吧,那我开车送你。
                    说完她回头对凉生笑,说,你身体不好,多休息,我送完姜生她们就回来。
                    凉生还未来得及说话,未央就将我和金陵拽出门去了。
                    车上,我们三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等到了金陵的报社,我也打算和金陵一同离开,未央回头一把握住我的手,说,姜生,陪我去帮你哥哥挑选一件继续吧,我很需要你帮我当参谋。
                    我心里毛毛的,可又不能拒绝,只好点头答应。
                    目送金陵走进报社,未央从后视镜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一脚油门,汽车急速飞驰起来,我整个人都倒在后座上。
                    我的心跳了起来,我说未央,太快了,会出事的。
                    未央并不理我,速度一路飙升,仿佛只有这种加速度才能宣泄掉她心中的愤恨和惶恐。汽车驶处城区,直冲小鱼山。
                    一路盘山公路,她依然没有减速,大概有一种鱼死网破的态势,让我不寒而栗。
                    车至悬崖处,她一脚重重的刹车,整个空间里充满了车子轮胎尖而沉的声音,而我的脑袋也重重的撞在车椅上。
                    惊醒后,却看到下面是茫茫深渊,转脸,却是未央苍白而绝望的脸。
                    我开始发抖,不知道未央要做什么,我结结巴巴的说,未…未央…
                    未央似乎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突然,她转头看着我,美丽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表情,她的声音很淡,淡的就像落日里的光晕,她的声音很慢,慢的就像濒临死亡边缘。她说,姜生,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我,被你逼到了悬崖!
                    我很想跟她解释,我和凉生真的没什么,可是在这落日的悬崖处,面对决绝的未央,我又觉得这句话太苍白。
                    未央似乎也不想听我说什么,她只想说她的心里话,于是,她继续说,声音凄凉,姜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救自己。
                    说到这里她突然悲凉的笑了起来,说,姜生,我真的很恨你,恨不得你死!
                    我的心微微一痛,对于未央,我可能不会有太多好感,就如同她对我。可是这红尘之中,我们都是迷失在爱里的女子,等的就是那么一个人,一颗心。
                    我看着她,张嘴说,未央,我和凉生真的没什么,我真心祝福你们的婚礼,他是我的哥哥,你是我的…
                    未央冷笑,念念有词到,“如果我愿意为你冲破这世俗樊笼,你是否有勇气为我逃离这场婚礼?姜生这就是你真心对我们婚礼的祝福?你不说谎话你会死吗?你要跟我挣这个男生,你就站出来啊!为什么一边要装圣母给我们成全,一边要装可怜来跟我争抢,你不说谎话你会死吗?”
                    我顿觉的百口莫辩,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来解释这条短信和薇安以及花店失火的玄妙关系,说的我口干舌燥,我甚至都想跟未央说我这么解释你信吗?
                    未央直接冷笑,说,姜生,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会信吗?
                    我尴尬的笑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是的,如果是我,我也不会相信,哪里来的这么巧的事情?我只会当他是借口。
                    未央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说,姜生,就凭这条短信,我怎么骂你怎么打你,你都还不了手!因为你做了这个世界上最可耻的事,在婚前抢别人的未婚夫,你知道吗?
                    我看着未央,心下觉得比吃了黄连还苦,解释,却更多的觉得是掩饰。可是我又不得不去解释。
                    我叹了口气,说,未央,不管你怎么想我,可是如果我真的想要凉生,想要破坏你们的关系,那么早在医院病房里,我就该冲进去告诉凉生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可是我没有,就是因为我不想破坏你们的关系。未央我要为他冲破世俗樊笼,需要短信吗?我也是一个有性格有脾气的人,我如果真想要一个男人,我也会像你这样不管不顾,拉着他走人,可是未央我没有!就是因为我知道,我哥哥和你在一起会幸福,难道一定要我和你争抢这个男人,你才觉得圆满了吗?
                    突然之间,车内的空气变得异常诡异我说的很爽,但是却在下一刻担心自己和未央掉进这万丈深渊。
                    未央盯着我看,似乎在思索我说的话。
                    半响,她突然开口了,语速很缓慢,缓慢的就像一段旧日时光,一字一字就像是刻在我心里一样。她说,姜生,我只不过是一个女孩儿,想爱一个男子,想陪他过一辈子,为什么要这么难?为什么要这么卑微?
                    我从高一就同他在一起了,我爱了他八年。从什么苦都不知道,到什么苦都吃过。他在中国,我在中国。他去了法国,我跟去了法国。他学珠宝设计,我也学珠宝设计。就是为了这个男人能视我如珠宝。
                    我以为我走在他身边,走他走过的路,看他看过的风景。我们总会长长久久,呵呵,我何曾想过会爱他爱到不顾一切的想要嫁给他?我何曾想自己会因为爱一个人也下贱到这个地步?
                    说到这里,她哽咽了一下,突然停住了,一向高傲的未央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她说,姜生,你和凉生就算不是亲兄妹了,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了,但是户口本上你们兄妹之名是改不了的!这辈子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机构可以去化解掉你们户口本上的这个关系!所以你和凉生就算是拼了命,谁又能成全的了你们两人的“在一起”?姜生,姜生,这一次我求你了。
                    未央对我说,姜生这一次我求你了!
                    一时之间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骄傲的姑娘每一次不是让我好看就是甩我耳光,拿捏我跟拿捏一块橡皮泥一样,现在突然对我说她求我了!
                    哎,原来她是不会相信,她的哀求和警告都是多余的!我不可能也不会觊觎她和凉生的这场婚礼,更谈不上去破坏,争抢。我有我躲不过的命运,我不是她认为的那样。可是我也知道,这是我和未央不可能冰释的心结。
                    于是我只能麻木的,配合的点点头,嘴角弯起一丝自嘲的表情,苦涩而又难言。
                    小鱼山的风有些大,未央的手缓缓的充我手臂上移开,她似乎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于是她的目光不再凄婉,声音不再柔和,这是她示弱之后的警告——
                    她平静的说,姜生,如果不能咯凉生在一起,小鱼山这悬崖就是我和你最好的归宿,我说到做到!


                    IP属地:江西30楼2014-06-28 22:38
                    回复
                      【32谁会在那里讲那个古老的故事,用一种懒散的声音,像个害羞的大男孩一样掩饰着却又溢满着幸福的微笑】
                      未央的车子绝尘而去,而我一步一步走在小鱼山盘区的环山公路上。
                      心,寂寞而苍凉。
                      夕阳在天边,给整个山林渡上了一层美丽的光晕,那么矜持又高贵。我看着这熟悉的路,突然,想起了那个背城而去的男子, 心微微的难过,却不敢任这种感情肆意游走。
                      我想起了小鱼山的房子,不由得,一步步走去。
                      那栋承载了我和他太多故事的房子,如今是什么模样?
                      谁又会在那里放起烟火?
                      谁会在那里弹奏起钢琴?
                      谁会在那里讲那个古老的故事,用一种懒散的声音,像个害羞的大男孩一样,掩饰着,却又溢满着幸福的微笑——
                      很久很久之前有一只小猪迷路了,它坐在路边哭。
                      我想把他带回家,给他盖个大房子,为他遮风挡雨,我想每天都给他煮好吃的,把他养的白白胖胖,我想保护他一辈子,让他永远开开心心,没有忧愁,不再哭泣。
                      我发誓,永远陪着他,永远牵着他的小猪蹄,绝不让他迷失在任何的路口,我想为他也变成一头大猪,永远同他在一起。
                      如果有屠夫对他举起刀,那么就让我挡到它面前,只要能保护它,我愿意交付我的生命。
                      那一刻我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我爱一个男人,愿意为他牺牲掉我的幸福,却原来还曾有一个男子,肯为了我,交付他的性命。
                      ……
                      天佑,现在的你,还好吗?


                      IP属地:江西31楼2014-06-28 22:38
                      回复
                        【下篇 流年下】
                        【第七章 绝地】
                        【楔子 骨梳】
                        我有一双臂膀,于这世界,却给不了你一个拥抱。
                        我有一束目光,于这人间,却不能投向你的身旁。
                        我有多少心疼,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别人用尽了力气,去爱。
                        我缺用尽了力气,去不爱。
                        别人用尽了温柔,去证明,爱。
                        我却用尽了伤害,来证明,不爱。
                        姜生,小鱼山,你哭乱的发丝,倔强的笑着,在那一瞬间,我多么想不管不顾,将你揽入怀里。
                        多想,一个拥抱,便到天荒。
                        听你说爱他,真的很好。
                        我亲手打磨过一把骨梳,红豆刻了你的名字,反嵌入骨里,那个红豆下的名字,是无人知晓的秘密。
                        等到你嫁人的那一天,送之于你同他的婚礼。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36、因为你很重要,所以,她,愿意为你坚强】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公寓,天恩也跟了进来,他将助手和保镖们都留在了门外。
                        刚刚,在小鱼山,硝烟凝冻。
                        尴尬之气冻结在是四周,雪花一落下,天恩便笑,试图破开现场僵局,主动请缨,将我送回家。
                        离开时,他看了天佑一眼,又看了看凉生,说,你们俩,都该好好冷静一下。
                        天恩进了屋子,环顾客厅,故作漫不经心哼了一声,说,回了城,不去爷爷那里看看,倒躲在小鱼山斗殴。姜生,你可真有本事。
                        我不看他,现在,任何伤害对我来说都无意义,我几乎麻木。
                        我默默的走到客厅里,拿起封存着钥匙的信封,递给天恩,没有说话。
                        天恩愣了一下,打开信封,看见了钥匙,又环顾了我收拾妥当的四周,笑,说,怎么?姜生,你要把我哥彻底的抛弃了?凉生成了你新的恩客了?
                        我厌恶的看了他一眼。
                        天恩并不在意,他懒懒的,语调极其不屑,似乎在故意撩拨我的怒意,说,你就是退还了这套房子,也改变不了你是个寄生虫的事实!你的一切就是靠男人!你不是还有花店吗?那不也是我哥哥的恩赐!有本事你一起归还!何必清高!
                        就在这时候,金陵从厨房闪了出来,她手里端着一杯水,直直的看着天恩,不似以往那种畏惧和不安,而是一种漠然。
                        天恩一看金陵,脸上微微有了尴尬之意。
                        这一点都不像他们当初,以前的天恩,总是在金陵面前极度漠然,而金陵总是很委屈求全。
                        看来,我没猜错,金陵性格的激变,确实是遭遇了什么,而且这份遭遇极有可能与天恩有某种关系。
                        金陵将水递给我,看着天恩,冷笑,说,可真没听说过,谈恋爱,有赠与就变成了寄生虫。恋爱时的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给你依靠,分开之后就变成了“一切靠男人”!女朋友难道是银行,存进去的东西,分手的时候,再要回?程家二少啊,你可真会计算呢!
                        天恩脸色微变,他星眸微沉,看着金陵。
                        金陵很坦然,站在他面前,记者身份锻炼出她十足的御姐范儿。
                        很多年前,当她还是一个女孩时,初学坏,抽烟喝酒纹身,混在校园,混在街头。那个叫天恩的男孩,给了他一个微笑一双手,于是她便认定了那是天堂,于是抓住了他的手飞向云端。
                        而后,他失去双腿之后,性情大变,从天使变成了魔鬼,云端之上他撒开了牵她的手,眼睁睁的看着她从高空堕下,万劫不复。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像个影子一样,追逐着他的气息,他的脚步。她粉身碎骨,变成了孤魂野鬼,都还在相信,他心里有她,只是因为失去了双腿,才狠狠地将她推开。直到最近,她性情大变,大概是发生了什么,让她也已看穿,所有的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
                        两个人在我眼前僵持些,我都能从他们互视的目光里,看到霹雳闪电。
                        最终,天恩冷笑了一下,说,你们女人呢,可总有理由。
                        金陵一把拉过我,拉到天恩面前,眼中闪着激动的光。她说,总有理由?这是公道!你们程家从她手里夺走了一个凉生!哦,是的,对于你们来说,一个亲人算得了什么?当你的亲人离去,你们的集团照样运转,股市照样**,聚会依然不断。可是,对于当年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凉生是她的所有,她的天!你想想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不指望亲人可能吗?你让她去做什么?做****还是做童工?如果凉生在,他就是拼了命也会让她安安稳稳的读书长大!供她读书,让她生活在大学里无忧无虑!这是你们程家该替凉生给她的!怎么到了今天,却变成了施舍?变成了她是寄生虫!你们不要太不要脸好不好?你们有本事收回这一切去,把凉生还给她!把凉生失踪的那五年还给她!你们倒是还啊!你们就是把全世界都摆在她面前,我告诉你,都抵不过一个凉生!别说一个破花店,几件几口所谓的破锦衣玉食!
                        ……
                        金陵说完这通话的时候,我哭了,委屈而心酸。
                        在这个世界,我确实什么都不想要,唯一想要的,却是我永远够不到的。
                        我不知道她和天恩发生了什么,让她可以说话变得这么硬气。我只能把他看做当我被攻击的时候,我的朋友肯在我面前站成树的姿态,挡却这风雨。
                        如果替我说话的是一贯泼辣的小九,或者是一贯维护我的小武,甚至是口无遮拦的八宝,我可能不会这么感动,可这话却是从一直委屈求全的金陵口中说出。
                        因为你很重要,所以,我愿意为你坚强。


                        IP属地:江西35楼2014-06-28 22:44
                        回复
                          这五年里,他应该想过很多次与凉生的再次相遇,当绝对想不到会是在这种复杂而无望的心情之下。
                          凉生看到北小武的时候,嘴角微微紧抿,那是一种克制的伤感。
                          北小武看着凉生身边笑颜如花的未央,又看了看我,突然,哈哈大笑,笑声狂放而悲凉,穿透了整个雪夜。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拉着我,不顾我的反抗,走向凉生和未央。
                          我的心揪的紧紧的,整个人想逃掉。
                          北小武最终放开了我的手,他借着酒意,走上前去,冲凉生笑,目光悲凉,他颤抖的说,真好真好,要结婚了,真好。
                          那一刻,他再也说不出别的话,只能用这种重复的话语来缓解他内心的痛苦和矛盾。
                          未央就笑,说,婚礼你们知道的,四月的第一天。好啦,别跟我说是愚人节,我不想听!哈哈,只是这天的阴历日子是个吉日,我们卜算过!然后她就冲着我和金陵晃了晃手上的婚戒,说,刚给我戴的,求婚啦!
                          凉生笑着看着未央,又看看北小武,说,能见到你真好。
                          说完,他一把将北小武拥进怀里,狠狠的拍着他的肩膀,久久说不出话语来。
                          北小武也拍着凉生的后背,眼睛红红的,他大叫着,愚人节啊,居然是他妈的愚人节,哈哈哈——新婚大喜,早生贵子啊!百年好合啊!永结同心啊!
                          未央笑嘻嘻的看着两个大男人拥抱,大概今天她心情是真的很好,因为一直对婚礼充满抗拒的凉生,突然向她求婚了。
                          一直一来,凉生都是抗拒的,虽然他们手上血戒如花,但是凉生从来不肯给她一个正式的回应。上次,她私自做出了喜贴,私自定下的婚期,遭到了他的愤怒抗拒。
                          他对他说,未央,别这样,我不想做一个不负责的男人,我希望我娶那个女人的时候,是我认定她的时候,而不是我心里有别人,却用他来掩饰。
                          可今天这个圣诞日,他从外面回来,脸颊微伤,却突然跟他求婚了。
                          他的样子,像是在逃避什么?
                          可是逃避什么呢?
                          什么会让他如此恐惧?
                          可当幸福来临的时候,她却思考不了那么多。
                          这个雪夜里,她甜蜜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和他的“基友”激情相拥,并享受着略微诡异却也中听的祝福。
                          她走向我和金陵,说,你们要不要给我做伴娘啊?
                          忽然,北小武抬手,狠狠地给了凉生一拳,悲痛无比,说,这一拳,我不会说,可是你知道为什么!
                          凉生毫无防备,一个趔趄,看着北小武,突然笑了。
                          那个雪夜,我们各怀心事,站成了雕塑,异常凄凉。


                          IP属地:江西39楼2014-06-28 22:47
                          回复
                            【凉生三45我们却要把一生,都给了它】
                            我进入永安之后,人生突然有种豁然开然的感觉。
                            虽然新的工作让我应接不暇,但是,人生却似乎有了一种方向感,唯一的遗憾就是总监姓西门,让我总会想到西门庆。
                            很多时候,我总是怕自己喊错了他的名字。不过,他人还算随和,三十多岁的人身上少了一份戾气,多了一分温文尔雅之气。而且,工作之中,称呼多用英文名,也没有太多犯错的机会。
                            工作上,果然没有人因为你是新人,就会对你降低要求。
                            西门总监说我是个幸运的家伙,因为一入公司,不满实习期,就是年会,而且福利不错。
                            临近公司年会,女同事都兴奋的要命,我不知道他们兴奋什么。一个姓莫的年轻同事告诉我,因为集团的大老板会出席,他是个青年才俊,所以,他们都会很开心。
                            我看着她,问她,那你怎么没兴奋啊?
                            她就笑,说,因为我的心太小,装不下这么大的青年才俊,哈哈。
                            这次交谈起来,我们熟络起来,知道了她的名字,叫莫春,来自另一个城市。
                            她比我来这个公司早一年,在人事部工作,目前正在和她的领导跟踪负责公司目前最大的动向——五月初将在厦门或者三亚举行的模特大赛。
                            那个下午,工作休闲时间,我在她桌前喝了一杯咖啡,听她说着模特圈内种种光怪陆离。
                            我的目光飘到她桌前的相框上,里面是一个正太,十五六岁的模样,眉清目秀,煞是好看。
                            莫春似乎看到我目光离的好奇,笑笑说,我弟弟。
                            我拿起来,端详着,说,很好看的小男孩,现在该读大学了吧?
                            木莫春的目光微微伤感了起来,但是瞬间收敛住,那是职场里必需的控制力,她说,如果他还活着,现在已经大学毕业了。
                            我看着眼前的女孩儿,斯文白皙的样子,那种白是城市格子间里捂出来的苍白,那种斯文是长长岁月中克制出来的内敛。
                            我连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笑笑说,没关系。我当他永远在我身边。
                            ……
                            短暂的交流后,我们又各回其位,继续着既定的工作,就像刚才的悲伤没有存在过一样。
                            其实,我们的生命本该有诸多美好,看流云,听雨声,漫天繁星,春花秋月……享受生活中的每个细节,可是在城市高节奏的重压之下,我们生活的全部几乎等同于工作两字。
                            太多这样的人,一生之中,最美好的时光,奴役在所谓的工作中,为的只是每月活口的几千元。
                            我们的一生,都给了它。
                            我到公司的日子,恰逢是整个公司最忙碌的一段时光。
                            整个公司,从上到下都在为五月三亚的模特大赛忙碌着。
                            我跟着西门总监,他是个已婚男人,所以对我这种单身女生,保持着应有的距离,但是,他人很尽职尽责,教了我很多东西。
                            莫春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变得多起来,我们一起吃饭,聊天,开玩笑,她工作桌上的照片依然保留在那里,在这个城市之中给她最后的庇护和陪伴。
                            我看着他桌上的照片的时候,总会想起凉生。
                            那个眉眼淡淡的男子,我总觉得他天性寒冷,就连笑容触摸起来都是冷的。
                            他的婚期一天比一天近。我们两极少见面,听说,他年前回了一趟魏家坪,祭拜父母。
                            金陵和北小武私底下准备礼物以及参加婚礼时穿的衣服,但是他们从不在我面前提及。未央见到我得时候,虽然还有警惕,虽然依然高傲着,可是微笑总却有了淡淡的柔软,那份柔软来自女人心底的满足。
                            我想,最近她和凉生一定过得很安稳幸福吧。
                            朋友,就是一群爱帮你打抱不平的人。每次在凉生和未央面前,不知道是为了维护我的面子,还是怎样,金陵总是爱提起永安和程天佑这个话题。
                            金陵说,姜生啊,你跟天佑在永安过家家过得可好?真受不了你们两个了,在家中你侬我侬还不行,非要整个公司都要跟你们酸酸甜甜啊。
                            北小武在一旁不说话,一会儿看着我,一会儿看着凉生,眼睛跟要憋出血来一样。然后,他会焦躁的起身,很焦躁的跺着脚骂着“**”然后离开。八宝就在他身后,冲我们笑,说,别理他,磕了药似的。
                            我就更紧张的看着她的背影,生怕他突然回头,对着凉生大吼一句,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啊。
                            下班时候,齐经理过来,嘱咐了大家年会时,好好准备,并冲大家笑着说,你们梦中的大老板,永远确定要出席咱们的年会。
                            格子间里响起一片雀跃。
                            莫春就对我笑,似乎很有感触的样子对我说,大家遇到钻石王老五的时候,都拼了命的往前钻,可是又会有什么好结果呢?
                            我想起了自己和天佑,叹了口气,点点头。
                            莫春拍拍我的肩膀,说,别多想了。明天有动人的容颜看,总归是好事,走吧。
                            我刚走到公司门口,收到一条短信,命令式的口吻,不容置疑的语气——
                            岚会所3006室,陆文隽。


                            IP属地:江西43楼2014-06-28 22:53
                            回复
                              【50、我也不想这样】
                              当天夜里,不知道是伤口着了风还是怎么着,我开始发烧,浑身滚烫,整个人像被遗忘在沙漠之中炙烤着,很想喝水,却没有去拿纸杯的力气。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人坐在我身边叹息。
                              突然,额边,是一方折叠得精致的湿毛巾;唇边,是凉凉的湿润感,顺着精致的调羹,点点滴滴润进我的喉咙中,那是阿司匹林泡腾片特有的味道。
                              我一直都吃这种药退烧,医生都不建议常用。
                              我以为我在做梦,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
                              我想,大概是太渴望,所以,梦都梦到有人到来,赐我一杯水吧。
                              然后我在迷糊中,似乎听到有人低低叹息,他似乎是端详了我的面容很久,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想这样。
                              早晨醒来,我整个人虚脱的要命。桌子边上是诡异的水杯和散落在枕边的湿毛巾,让我想起最夜里那个诡异的人影。
                              天,我的家中半夜来人了!
                              我突然觉得地球不安全了。
                              想起昨夜,岚会所的一幕幕。
                              我身心俱疲,心力交瘁。
                              回忆起迷糊之中那个人的影子,他的气息,他突来的善良,竟觉得是噩梦一样的存在。
                              我挣扎着给西门总监打断花,嗫嚅着,想请假,不去参加年会了,因为我实在觉得自己快死掉了。
                              西门总监思忖了半天,说,不是我苛刻,你最好还是来吧。人不齐,你让老板在大BOSS面前掉价啊。况且你还是新人,还在试用期,这是梯己话啊。
                              没等西门总监说完,旁边的人事经理抢过电话去,这个姓林的女人素来是我们办公室新人的克星,他接过电话,阴阳怪气地说道,你死了没?没死就得来!
                              电话里的回音,是职场人情的凉薄。
                              就得来!
                              好吧。
                              我抬头,看看贴在床头的房贷表,咬咬牙,对自己说,姜生,咱豁出去了!
                              我洗漱完毕,就急匆匆地出门,在楼下却碰见手握早餐的八宝。她一看到我,先是一愣,说,哇塞,姜生,你头顶一大坨护舒宝这是去哪里啊?
                              八宝的话,让我直接把早餐给省掉了。
                              我本来已经竭力用头发来掩饰自己额头上的纱布了,但是因为行走匆匆,头发难免被风吹开,如初了包扎的白纱布来。
                              我冲八宝尴尬地笑笑,拦下一辆的士,上车前,回头问八宝,咦,你怎么会在这里?
                              八宝晃荡着她少女的脑袋,眨巴眨巴眼睛说,唉,快别说了!“欲擒故纵”这招,对北小武不管用啊!我这不送早餐来吗?我得从贤妻良母开始,才能让他忘记小九那个非主流。唉,出来混的不容易啊!
                              我一听“非主流”,连忙看了八宝那可以扎死人的假睫毛和足以累死人的黑丝袜一眼,不说话,钻进车里。
                              不知道何处来的伤感,我突然很想小九。
                              我总觉得,她会在街道的某个路口突然向我扑来。
                              她会穿得像个红辣椒般,雀跃着、嬉笑着,无拘无束的模样,亮着嗓子,眉眼如花,对我尖叫着,姜生,我可想死你啦!
                              我总是这么觉得。
                              遗憾的是,出租车上,我透过车窗,望了望满满都是行人的街道,始终觉得,这是一座空空的城。
                              一座因为我少年时代的朋友小九而空的城。


                              IP属地:江西47楼2014-06-28 22:59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