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名过后，警卫交代了明天的任务，下令解散，犯人们又纷纷回到了土牢里。
卫庄高大，每次进入小门都要磕着脑袋，一进去便往东面石壁上一靠，抱怨道：“饿死我了。”
盖聂把馒头递过去，“你吃吧。”
“这……不用了，我答应给你的。”
“一起吃。”盖聂扔给他一个，自己开始狼吞虎咽另一个。
卫庄咬着馒头，心里已将这两天所见所闻梳理了一遍，抬头看见盖聂，便道：“来了两天了，还没问过你，你怎么到这鬼地方来的？”
盖聂眼睫微颤，神色复杂了一瞬，随即恢复清明。他蓦然扭过脸去，望着石壁，低声道：“我杀了人。”
卫庄略感诧异，好奇道：“杀了谁？”
“我的上级，副队长。”
“你是警察？”
盖聂点头，又追了一句：“以前是。”
卫庄笑道：“这就难怪了。既然如此，警官先生，有件事我想请教你。”
盖聂点头道：“你问吧。”
“实不相瞒，前段时间我在外面得罪了一个大人物，隔天就被扣下了。那人手眼通天，法院都是他家开的，本以为会被判刑，可我被关了两天受尽私刑，既没有上法庭也没有判决书，莫名其妙被送到了这里。”卫庄望向通风口，外面只有寥寥几点灯光，“我观察过了，这里并不是正规的监狱，警卫不是武装部队的人，犯人们连囚服都没有，而且常有殴打致死，你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盖聂听了，不禁叹息一声，“我当过武警，也做过刑警，太熟悉监狱的秩序了，你说的我半年前来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这里分明是私牢，我们来到这里恐怕不是因为触犯了法律，而是因为得罪了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卫庄试探着问：“你，得罪了谁？”
盖聂叹道：“你听说过京城七大家族吗？”
卫庄一听便知，默契地没有接话。
京城虽有权势遮天的七大家族，但其中四家已被合并，另外的也岌岌可危，他们的背后有着同样一个名字，一个名位威望直逼第一政治集团的名字。可以说，京城是国家政治的中心，而整个京城的地下秩序，都掌握在这个男人的手里。卫庄和盖聂虽然日后前途无量，但此时此刻，那个男人已只手遮天，而他们还只是土牢里两只灰头土脸的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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