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莱厄斯并不喜欢诺克萨斯的地牢,这里阴暗而潮湿,混杂着死人身体腐烂的腥臭味道。他抹了抹鼻子,事实上这件事情本不该由他来做…当然既然是上头让他来押送犯人,领命就是。
他在走廊尽头停下脚步,按照计划他应该带走这个人。
那个男人半靠在墙边闭眼休息,手腕因为过重的铁拷勒出血痕,与其他在地上呜咽穿的衣衫褴褛的囚犯相比他是个异类。但是异类又能如何?在这种程度的囚禁下,所有的希望都是在消磨人的意志。
那人忽然睁开了红色的眼睛,高傲的眼神让德莱厄斯想起了盘旋在天空上注视一切的鹰对猎物的执着与它本身的不驯。他试图用钥匙打开那生锈的锁,在他发现锈迹已经损坏了锁芯以至于钥匙不过只是个摆设品时,他毫不犹豫的用斧头劈开了铁牢的门。然而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能如法炮制的打开那人的手链,他选择半蹲着用那把钥匙与锁继续死磕,他笨拙的手法耗费了大量的时间,那人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也不恼,是因为要得到自由了所以觉得这点等待无所谓了吗,这一点他不得而知。
一直沉默的人忽然轻叹一声,纤细的手指动了动,示意德莱厄斯注意到旁边的裂纹。你用不用试试你的斧头?那人嘶哑的声音略显疲态。这对德莱厄斯来说有些困难,他不能确定他用武器是否会伤着他,他无视了那人善意的提醒,继续摆弄那个陈旧的锁。
喏,开了。德莱厄斯终于结束了这场漫长的拉锯战,他卸下锁链扔到一边。
那人不动声色的揉了揉他的手腕,起身便走。
德莱厄斯对他的行为有了更多的惊讶,在他制止那人更多行为之前,他再次听到了那个嘶哑的声音。
你可以回去了。
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似乎这一切他了然于心都是面前这人安排的。
德莱厄斯选择听从他的话,即便不知道为什么。
如果更多的去思考这场无厘头的闹剧背后还有什么,事实上什么都没有。
只是慢慢回忆起来,德莱厄斯才发现原来曾经在那么久之前,他就选择了听从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