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卓彧刚走进办公室,就闻到一阵香浓而新鲜的咖啡香味。
新鲜?
用这个词来形容咖啡的味道也许不那么恰当,但他的确是这种感觉。
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杯刚冲好的咖啡。
他轻啜一口,绸缎般的质感掠过舌尖,只觉细腻绵润;淡淡苦味中透着醇厚的香,让人迫不及待地想要探寻其中的神秘。
他的办公室旁有间咖啡室,他习惯在百忙中一边思考,一边细细研磨咖啡。等到香味四溢时, 棱锐的很多重大决定也确定下来。
但这杯咖啡是谁泡的呢?
资雅?
他立刻否认了。
这杯咖啡从烘焙咖啡豆到冲泡都掌握得刚刚好,一定是相当专业的人。而上次资雅泡过一次后,他再也没让她动过手了。
——那杯咖啡有多难喝,他还记得很清楚。
可是除了资雅,还能有谁能进他办公室?
现在资雅的工作重心已经转到页岩气项目,他却没有再请秘书。
这给他造成了很多不便,但他还是保留了这个空位。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也许不想有人这么接近他吧。
他想着,有人敲门。
“请进。”
是资雅。
她白色衬衣配着的宝蓝色短裙,素净中倒是有几分艳丽。但这种标准的OL打扮和昨晚的狂野气息实在大相径庭。
“卓先生早。”
“早。一大早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资雅递上一份文件。
“关于页岩气项目,我有些新的idea,也做了份计划书,想请卓先生看一下。”
卓彧接过计划书,草草翻看道:“说来听下。”
“页岩气是新型能源,既然政府也愿意在它上面投资,足见其潜力巨大。我想我们完全可以抓住这个先机,利用它的影响力开发相关项目。”
“所以你找些能源公司去谈,以页岩气项目的名义帮他们融资上市?”
“这对那些有上市潜力的能源公司而言,这是个好机会。香港是国际金融中心,而棱锐又是香港第一家和政府合作页岩气项目的公司。我们既然对这个项目投资这么大,又有足够的经验。我们绝对有很大优势帮助能源公司完成融资上市。我们能赚到钱,他们成功上市。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你不是跟着Stanley搞内地页岩气的项目吗,为什么又想到搞融资上市?”
资雅微微一笑:“页岩气的项目卓先生已经谈成,Stanley和他部门的人又这么能干。卓先生让我参与页岩气项目,也是希望我对这个项目有所贡献。所以我想到我们可以借页岩气项目的东风发展周边产品。”
卓彧心下明白。Stanley这个人虽然能力很强,但他的心胸和本事刚好成反比。资雅硬生生插进来他必定很不乐意,他带头难为资雅,他手下那帮人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这个项目的时间会很长,与其被Stanley处处压制无法一展所长,不如及早抽身。但页岩气是个大项目,公司又是刚安排她参与这个项目,如果她立刻退出实在说不过去。发展页岩气周边产品是最聪明的做法。既没有脱离这个项目,又能和Stanley分离开来。
卓彧合上计划书。
“看来你花了不少心思,我会考虑一下。”
“多谢卓先生。”
卓彧似笑非笑道:“如果我用了你的idea,你打算怎么谢我?”
“我会尽心尽力帮卓先生完成这个项目。如果第一家能源公司能借此成功上市,我们可以COPY成功经验,帮助其他能源公司上市。棱锐在金融界的地位又会提高不少。”
卓彧起身:“金钱和地位对我而言只是锦上添花,已经不是我最想要的了。”
资雅不动声色:“不知道卓先生想要什么呢?”
卓彧慢慢踱步到她身后,然后弯下腰,在她耳边道:“我想要你唱首歌给我听,就唱那首《the girl in the other room》?”
资雅转过身与他对视:“不好意思卓先生,我不会唱歌。”
他直起身:“是吗?那我考虑下。”
她也站起来,微笑道:“那我等卓先生的消息。”
她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自信,似乎很有把握他会同意。
他挑挑眉,似乎在询问她凭什么这么笃定。
她没有回复,只是一笑:“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出去做事了。”
他略微点头。
她走到门口,再转回头,见他正端着咖啡。
“不知道今天的咖啡卓先生还满意吗?”
他喝下一口,再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她灿然一笑,才走出他的办公室。
这杯咖啡果然是出自她手。
咖啡饮尽,只留了满满余香。
像是她的笑。
淡如清风,平静却缭人。
他坐下,拿起那份计划书,开始认真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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