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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半对称的镜像体(青葱/银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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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冲田总悟吧。
#一个月前开的蛇精病脑洞
#作者一如既往的恶趣味
#银魂原作欢(zuo)乐(si)向
#土方十四郎X冲田总悟


#坂田银时X冲田总悟←至今还不知道能不能算有CP感。
#微妙的坂田银时X神乐←也许是反过来也不一定。
#不知道有没有占50%的比例QvQ
#食用愉快
#不喜欢请点右上小红叉
#求轻喷QvQ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楼2014-06-19 23:27回复
    “旦那的话,我会在最后关头大发慈悲让你活下来也说不定哦。”冲田托着下巴似笑非笑。
    “银桑我忽然不想知道前一个倒霉鬼的遭遇了。”银时哼哼。
    “那个家伙被整得很惨哦。”冲田的嘴角确实翘了起来,“逃跑的时候地面在他脚下裂开,他就这样掉进无底洞去不知道死成一团还是死成一滩了。”
    “哦,那还真是不幸。”银时说,“他怎么逃出来的?”
    “我可是等了整整一天,等着那家伙跑去拿钥匙背叛我,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执行肃清,一了百了。”冲田叹了口气,“谁知道那个家伙和我想的是同样的事情,还把钥匙扔到了窗外去——虽然是个意外,但是要用到我准备的最后手段,还真是了不起啊。”
    “最后手段是?”
    “冰箱里的果汁冰棒,还有锯子。”少年无意识地捏着饭团,它在掌心熨起浅浅的温热,“稍微用了点演技,假装用锯子自杀,然后把葡萄味的果汁喷出来——颜色和血差不多,反正。”
    “然后多串君相信了?”银时懒洋洋地问。
    “相信到让我觉得骗他有点内疚。”冲田耸耸肩,并不浪费口舌去问万事屋的老板是怎么猜到那个游戏对象的,这问题的答案明显到都不能算作一道脑筋急转弯,“我觉得那时候把他给惹毛了也不一定,因为缠着锁链的柱子被那家伙用蛮力拉断了——不过我想也有我们用锤子砸了整整两天两夜的原因——那副凶暴的样子和旦那你倒是很像。”
    “一瞬间从人变成吃狗粮的非人类,这感觉银桑可不喜欢啊。”
    “那家伙不吃狗粮的时候好歹也算有点人样吧。”冲田回答,“也许是那个瞬间被旦那你附身了才人性爆发把我带上一起逃跑——也说不准哦。”
    “后来你怎么摆脱他的?”银时并不在意冲田似乎是表扬一样的话语。
    “当然是在快被那家伙拖下去的时候把项圈解开啦。”冲田答得轻描淡写,“旦那不会以为我真的会在里面装炸弹吧?我又不是桂小太郎。”
    “所以多串君就这样掉下去翘了辫子?真是悲惨的死法啊。”银时也感叹得轻描淡写。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冲田的声音很低。
    “你还真是不遗余力地想做掉多串君啊,要不要告诉银桑他做了什么。”银时用有趣的口吻建议着,“要是能让银桑感兴趣的话,万事屋去帮你暗杀也不是不行的哦。”
    “那旦那你唱首歌吧,唱歌给我听就告诉你。”
    “喂喂,好像轮不到你来提条件吧,这是银桑的主场!”银时对角色的瞬间转换很不爽。
    “旦那你到底想不想知道啊?”冲田撑着脑袋语气还有些不耐烦。
    “——喂!搞清楚状况好不好啊?为什么变成好像是银桑在求你啊!银桑我是误入了哪个空间吗,那里发生的是完全不同的剧情是吧!”
    “旦那唱歌的话,我也许就听不见我自己说了什么吧。”冲田说,“因为我不想记住我要说的事情,所以请旦那帮我记住吧。”
    银时没说话。
    “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那个家伙了。”冲田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土方十四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被近藤先生捡回来的家伙,分明什么事也没做,而且总是无视别人的好意,整天板着一张臭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他点什么……可是这样的家伙,就偏偏该死的讨人喜欢。近藤先生也好,姐姐也好,全部都喜欢那个家伙。近藤先生把他放在自己身边最近的位置,姐姐为了他耗尽了大半辈子等待,连离开的时候都忘不掉他。”少年的手搁在膝上攥成拳头,语气却仍然平静得掀不起半点波澜,“那家伙抢走了我最重要的人,所有人都围着他打转,把我一个人丢在身后。讨厌到不能再讨厌。最可恨的是他总是盯着我不放,偷懒不想去道场的时候非要把我从家里拖出去;回家的时候不管跑到哪里他都要跟着来,直到我到家才肯离开;不管做怎样的恶作剧都没法把他赶跑,到最后还是会继续在眼前晃来晃去……”
    “真是讨厌。”冲田重复着,“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讨厌,他为什么不干脆像以前一样继续流浪,或者干脆死掉算了。我想过无数次在他碗里放老鼠药,或者趁他不注意在他身后捅他一刀,只要我逮到机会一定把那个混蛋做掉——我明明是这样想的。”
    “玩死亡游戏的时候也一直在想,土方你快点去拿钥匙啊,只要你明目张胆地背叛了,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你肃清,救出真选组的大家,变成近藤先生身边最近的人。”冲田短暂地笑了笑,“可是那家伙从来就不如我所愿。就算是再怎么渴望生还也还是会把果汁冰棒最长的那一段给我喝,平时再怎么被我威胁袭击也还是不愿意用锯子割下我的脑袋。到头来,那家伙竟然希望我活下去,希望那个一直想要致他于死地然后取而代之的我活下去。”
    “旦那你说你知道了死亡游戏的结局所以不会跟我一起玩。”冲田看着银时,“可是游戏的结局谁也控制不了,只要身在其中,就算是游戏的组织者,也没办法随心所欲。”
    “所以多串君活下来了,是吧?”万事屋的银发主人洞悉地说,“明明想要他死,策划了天衣无缝的游戏,看着他掉下深渊……可你最后,还是去救他了吧。”
    冲田苦涩地弯起嘴角。“那又如何呢。”
    “只有一点银桑不能同意。”银时说,“你说得对,就算是游戏的组织者也没法随心所欲地控制游戏的结局。那是因为,早在做下要玩这个游戏的决定的时候,早在这个游戏开始之前,所有的结局……都已经是注定的事情。”
    “你选中的那个人,他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有抛下你一个人逃跑的选择。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带你走的,就算你已经假装放弃自愿让他割下你的脑袋。”银时从冲田手里把已经被捏得不成形状的饭团拿走,“你也同样。”
    “旦那——”
    可是银时的眼神如同能把他看个对穿:“那个游戏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应该远远不止总一郎君你说出来的这些吧。”
    冲田愣住了。风把他的额发纷拂起落,拂乱了那双猩红色眼瞳里的神情。那双眼的颜色像极了折断一只鸟儿的翅膀,让它溅出凄烈的鲜血来。
    >>>To Be Continued


    13楼2014-06-22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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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啦原本是说等到期末考完才放文的QvQ可是简简跳票了QvQ因为好想念大家啊怎么破QvQ
      所以为了期末考试来攒一发人品QvQ求不挂科!!
      ——————————————我是分割线—————————————————————
      土方十四郎拔刀的速度从未有一刻能超越此时。
      清冽的月光划过尖锐的刀锋,折出一泓雪亮的水色,在刀锋极锐出汇聚成芒刺般的光点。
      乱七八糟的歌声含混地止住。银发男人竖起一根手指贴近唇边,似笑非笑的神情:“这不是多串君嘛,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笑得好像土方的刀锋不是抵在他的颈边一样。
      “把你的手从总悟身上拿开!”土方压低的声音仍然能听出浮涨蓄积的愤怒。
      “嘘——”回答他的是银发男人深了一层的笑意,“总一郎君好不容易才睡着,难道你要吵醒他吗?”
      银发的男人话中所指的少年戴着红色的眼罩歪在身边男人的肩膀上呼吸均匀地熟睡着,倘若是在平日土方看到这样的睡颜,有多么憋屈的怒气都会烟消云散。但是此刻土方十四郎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用刀把万事屋的主人可憎的脑袋从脖子上削下来,他竟然敢把冲田总悟揽在怀里,那只搁在少年肩头的手怎么看就怎么碍眼。
      “我说,很危险啊。这个。”坂田银时指了指仍然没有离开他脖子的刀锋,“砍到总一郎君可就不好了。”
      “啧!”土方握着刀的手骨节发白。他看了一眼倚在银时肩膀上的少年,才慢慢地垂下刀锋,清锐的刀光在银时面上一拂即落。
      “这么好的晚上多串君不在家里睡觉,跑到万事屋来做什么?”银时慢悠悠地问。
      “少明知故问了,万事屋的。”土方说,“有闲工夫拐带真选组的队长,还不如去找点靠谱的事情做。”
      “这么说银桑可不公平。”银时说,“银桑我可是在很认真的工作啊。”抬起另一只手抚过少年酡红色的眼罩,月光把手指描得修长,他的指尖滑过恶趣味的眼睛图案,在少年的鼻尖上有意无意地停了停。
      土方强忍拔刀挥砍的冲动,冷冰冰地开口:“你所谓的工作就是诱拐吧?”
      “怎么可能,这可是总一郎君的委托。”银时收回手,似乎完全没听出土方话里浓浓的嘲讽味道,“总一郎君都说到卖身的份上了,银桑怎么能不好好工作呢。”
      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土方直接挥刀劈过去,锋刃撞击的闷响似乎溅出了几星火花。银时举着木刀势均力敌地抵住了土方的佩刀,还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但那柄洞爷湖正一点一点地格开土方的村麻纱,锋刃偏离之后露出银发男人一弯勾起的嘴角。
      执着木刀的手腕忽然一扬,土方猝不及防地握紧刀柄,银时已经挥刀抽开了相抵切合的村麻纱,利刃的清光从银时眼底一划而过,猩红的眼被切出一道光弧,像伤痕那样。土方倒退几步摆出攻击的架势,银时却随手掷出木刀,刀刃翻舞着刺进过道的木质地板,恰巧竖立在距土方的鞋尖不过几步的位置。
      “到此为止吧,多串君。”银时淡淡地说。
      “你什么意思,万事屋的。”土方面沉如水,“就这么想和真选组作对?”
      “今晚你已经往银桑头上扣了太多帽子,银桑戴不动啦,真是重死人了。”银时晃了晃脑袋,几乎看不出幅度,大抵是在意那个倒在他的肩上睡着的少年。“银桑是奉公守法的生意人,只想完成客户的委托,压根不想和你们警察扯上半毛钱关系。”
      “真可笑。”土方说,“现在坐在你身边的就是一个警察。虽然麻烦又任性,但他好歹也是个警察。”
      “警察——是吗?”银时侧过眼看了看冲田总悟,“你不提醒我还真不记得了,总一郎君原来是警察吗。”
      “你听好。”土方没有心思再和这个人纠缠下去,刀锋抬起直指银发男人的面门,“不管那家伙到底想拜托你做什么,统统给我忘掉,让总悟——让真选组一番队的队长回来,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我知道你很厉害,万事屋的。但你开罪不起整个真选组。”
      >>>To Be Continued


      45楼2014-07-05 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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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方走下万事屋的阶梯时,守在底下的山崎小心翼翼地喊他:“副长。”
        “回去了。”土方坐进后座,松弛开身体倒在柔软的靠背上。
        警车驶过万事屋所在的小楼,土方侧过头去,隔着晦暗的车窗浮涨着灵魂般苍白的月色,跗骨之蛆那样粘连。木质过道上不甚分明的两个影子滑过烟色的玻璃,渐渐地被抛在身后。是哪里忽然抽搐般疼痛起来,土方猝然闭了眼动弹不得,而疼痛仍然继续却找不到源头。
        转身前还能看清那个银发男人洞悉的目光。为什么不叫醒他?那个人问,调笑的挑衅的语气,明知故问的恶毒轻笑。你怕什么,土方君?万事屋的主人喊出他的名字,那句话也以此变成挥之不去的咒念。
        对,他是害怕。他就是在害怕,那又如何。不论如何冷酷地拔刀出鞘抵在那个银发男人的喉咙百般威胁,坂田银时始终不曾有半点惧色。土方知道,那个人不是一个将自己的命吊在悬崖边戏耍的浪人,他如此不慌不忙不变不惧只是因为在村麻纱出鞘的瞬间他已经看穿了土方。他看穿了土方的心是虚的,那一层刀光再如何锋利也不过是色厉内荏的伪装。土方说你让总悟跟我回去,却不曾对那个也许无比清醒的少年说,总悟,你跟我回去。
        坂田银时看穿了土方十四郎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他看穿了他所有的懦弱逃避掩耳盗铃。
        土方十四郎提问的时候连自己都说不出答案,不是所有的孤注一掷破釜沉舟都能做到傲然凯旋。
        他说不出口,他满身破绽,他连自己为何下注都不甚了解,他连筹码都没有便只身踏下赌盘。他抽刀抵在那人颈畔,却只得到嘲讽般的眼神。他连看到那双眼都会动摇,那和一双如此熟悉的清澈双眼有着同样的猩红色。那个人笃定了他不敢,所以稳操胜券,甚至在土方离开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挑开被谎言覆盖的真相的伤——连那个人都知道的事情,土方又怎么可能毫不知情。一番队队长冲田总悟向来就难以入眠,就算睡着了也只是浅眠,一点点动静就能把他惊醒,土方和银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兀自陷在睡梦中毫无觉察。
        可是。可是他始终没有醒来。土方拔刀出鞘也好,威胁恐吓也好,甚至转身离开也好,冲田总悟仍然没有半点动静。那个少年平静地呼吸着,仿佛陷在温和的睡梦里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他说不出解除睡美人魔法的咒语,那是即便被称为妖刀的村麻纱也斩不断的枷锁。
        他束手无策。他看着那双手移向鲜色的眼罩,除了自乱阵脚地阻止他找不出任何办法。
        对,他是害怕。那一刻他确实害怕了。他害怕挑开了那个眼罩露出的是少年清醒的双眼,揭开的是他想要无视的答案,他害怕从那双眼里看到去不复返。倘若童话里的王子斩开丛丛荆棘解除睡公主的魔法却得不到她的心爱,也许他宁愿她将永远沉睡,而他将一直跋涉在仿佛没有尽头的荆棘迷宫,无论多么艰难也满怀希望。
        他害怕那个当初被自己任性地带走的孩子从梦里醒来,睁着鲜血般瑰丽的眼对他说再见,就像那一天他仰望着站在高处的少年从容地卸下项圈随手抛入深渊,惯性拉扯着自己一同坠落,心口坠涨的绝望甚至抵过了性命堪忧的惊惧,以锁链紧紧相连的羁绊一瞬断裂,却是视线彼端的少年主动放开了手。
        他亲手缠结了他和他之间的羁绊,他以为比这世上任何锁链都要坚牢。那是土方十四郎再如何狠了心也斩不断的羁绊,是在多少年前就被他亲自握在手心缠在心底刻进骨髓烙进血液的羁绊。
        >>>To Be Continued


        66楼2014-07-16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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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万事屋主人的背影消失在楼下,冲田才回过身,拉门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开了大半,穿着红色旗袍的女孩站在门边盯着他看,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小小年纪就偷听别人讲话,你秃顶的爹爹会哭的哦,臭丫头。”冲田把手抄进口袋。
          “呸,这里是我家的说,你在我家和小银说话就要做好被听到的觉悟的说!”神乐毫不示弱。
          “说吧,你听了多久。”冲田根本没打算绕圈子。
          “从小银问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之前就在听了的说。”神乐倒也诚实。她湛蓝的眼钉在他的脸上,语气说不出有多友好,“你答应小银要来万事屋了?”
          “看来以后只能合作愉快了,神乐小姐。”冲田懒懒地说完,以示友好地对她伸出一只手。
          但神乐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她撑开那把紫色的伞走到栏杆边上往下看,万事屋的主人想来还在把交通工具推出来,看不见人影。女孩趴在栏杆上望了片刻,忽然转过脸来:“我讨厌你来万事屋。”
          冲田并不意外。他只是笑:“那还真是抱歉啊。”
          “但是,”神乐直视着他,“小银很开心。”
          “旦那他?”这是出乎冲田意料的转折。
          “小银的表情很开心。”神乐认真地说,大眼睛里流光澄澈,“是很幸福的表情,就像每天都能吃到一百包醋昆布那样。”
          “……不,那绝对不可能是幸福的表情。”
          “我从来没有见过小银那么开心的样子。”女孩转动着伞柄,眼里浮现出有点困惑的神情,“以前看JUMP的时候虽然也很开心,但是从来不会像昨天那样的说。小银还自己做饭团,把他珍藏的草莓果酱和草莓牛奶都拿出来了的说。他守着你睡觉,怕你睡不着他还抽烟的说!”女孩的语调到尾句已经接近气愤,完全是一副妈妈看着自家孩子被教坏的痛心疾首模样,“我想来想去没有别的可能的说,只会是因为你的说!你一过来小银就变样了的说!”
          冲田没说话。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过来万事屋。你一到这里来,小银就变得不是原来的小银了。”神乐直率地说,“可是,如果小银会因为你变得幸福的话……”
          “——喂!”楼下忽然传来拖腔拖调的喊声,两人同时望下去,银时已经坐在他那辆电动车上一副要走的架势,“神乐你和总一郎君说什么呢?快让他下来,你乖乖留下看家。”
          “我这就下去,旦那。”冲田说完转身往楼梯那边走,却听见女孩急急地喊住他。
          他回过头去。
          “呐。我说。”神乐紧紧地攥着伞柄,眼里的光急切又倔强,“你来万事屋之后,会让小银一直露出那样的表情的吧?”
          冲田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回身往楼下走去。
          他坐上银时的机车,机车启动沿着万事屋门前的路开去。启动的瞬间冲田抬起头望向洒满阳光的万事屋,举着紫色雨伞的女孩仍然站在那里没动,她的影子随着机车的加速渐渐变成朦胧的绯色,消失在冲田的眼里。
          >>>To Be Continued


          99楼2014-07-22 0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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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田收回视线摆弄着上车之前银时塞给他的头盔。事实上这个头盔完全起不到它该有的作用,在银时机车的正常偏慢速下冲田坐在银时身后饶有兴致地给头盔的系带打蝴蝶结,然后一抛一抛地当球玩,就是没有套在脑袋上。
            “我说总一郎君,身为警察不好好遵守交通规则可不行。”
            “旦那你出门也没带智商么?”冲田说,“我已经卖身给万事屋了,所以不是警察。”
            “熬了这么久也可以告诉银桑了吧。”机车转了个弯驶进一条小路,“什么事可以让你卖身?”
            被抛起来的头盔落下时擦过冲田的指尖滚落到地上,发出清锐的摩擦音。他伸着手指半晌没反应过来,看着那个圆圆的头盔画出一道流线型的轨迹滚得老远,像是谁脱了缰收不回来的心。
            这时机车在一座仓库门口停下,银时回过头来:“到了。”
            “这是哪里?”冲田跳下机车决定把头盔的事情忘掉。
            “喂老头!你在家的吧!”银时没回答他,只是在下车后便用和冲田踢门一模一样的气势开始猛踹仓库黢黑的铁门,震出毛骨悚然的金属撞击声。
            “银之字,”戴着护目镜的老头探出个脑袋,“你知不知道你很扰邻?”
            “扰邻?整天修机器人发出巨大噪音的人没资格说我啊!”成功踢开门之后银时拽着冲田走进仓库,跟在身后把门关上的老头粗哑地反驳:“我源外是在为江户的科技做贡献,而银之字你只是单纯地在污染无辜住户的耳朵而已。”
            “所谓的贡献就是做一堆这种破破烂烂的玩具吗老头,你的脸皮比真选组的大猩猩还要厚啊!”银时伸手去拨弄离他最近的那个机器人扁平的鼻子。
            “银之字,”老头慢吞吞地说,“我要是你,就不去随便乱动……”
            话音未落,那个机器人的嘴忽然一张,冷不防喷出一股气味浓郁的粘稠液体,淋了银时一头一脸。
            “喂——!!”忽然中招的坂田银时面目狰狞地揪起平贺源外的衣领一边来回摇晃一边吼得唾沫四溅,“死老头!你在机器人里面放什么酱油!你这家伙是酱油控吗混蛋!”
            “我说银之字……”平贺源外被银时摇得连说话都晃晃悠悠的,“老夫做出来的可不是普通的酱油,不在五分钟内洗掉的话,味道一辈子都去不掉的哦……”
            “喂,老头……”坂田银时脑门上的黑色井字狠狠地抽搐着,翻起的眼白里拉扯出血丝,他顶着一张修罗般的脸凑近满脸不在状态表情的源外,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浴室在哪里?!”
            万事屋倒霉催的主人顺着指示一溜烟冲去浴室洗酱油之后,平贺源外推了推护目镜看向冲田:“你就是总一郎君?”
            “是冲田总悟,老爷子。”冲田根本就不用想这个奇怪的称呼是从谁那里传开的。
            “那就冲田君。”这个老头显然比万事屋的主人要受教,从善如流得很,“银之字带你来做什么?”
            “旦那说要带我去拍照。”冲田耸耸肩,“是在老爷子你这里吗?”
            “……找到了!”平贺源外似乎根本没有听冲田在说什么,而是把脑袋栽进一个像是垃圾桶的机器里翻找着什么。他把脑袋从机器里拔出来之后举着一张照片递给冲田,“万事屋的合照。”
            冲田接过来看,薄薄的照片上三个人并肩立在万事屋门外,一模一样的表情,翻起的白眼,咧开的牙齿,唐氏综合征一样的笑脸。
            “这可不是普通的照片哦,冲田君。”源外似乎很是自豪地说,“你抖一抖看。”
            冲田依言轻轻抖了抖照片,然而如同色彩从照片里泻落而下,照片中三个人的模样忽然鲜活地映在了空气里,保持着站立的,咧嘴大笑的姿态,像精致的全息投影,浅浅地浮着。
            “很厉害吧?只要给照片加上一点特制的药水,就可以把人像投影出来。”平贺源外自卖自夸地竖起大拇指,“这是江户第一机械技师的伟大创造!”
            “呃,老爷子。”冲田用食指和中指拈着照片递到源外手里,“我只是来拍张照而已。”
            “当然你是来拍照的。进去!”源外的语气倒像是在疑惑冲田的记忆力,老头冲着一台巨型机器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打开机器外面的小门。
            冲田想了想,抬起头对着源外微笑。
            而坂田银时好不容易处理完身上粘稠浓厚的酱油味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源外和冲田相谈甚欢的场面,他走得近了似乎听到“那种特制酱油的成分可以用在其他地方吗比如蛋黄酱里?”和“冲田君想要的话老夫就送你配方”这样猎奇的对话,但谈话的双方倒是很乐在其中。
            “这就拍完了吗?”银时拍拍冲田的肩膀,“那就走吧。”
            “好的。”冲田起身时还不忘提醒源外,“我下次来找老爷子拿配方,就拜托了。”
            平贺源外比出OK的手势,目送再次顶出满头黑色井字的银时推着心满意足的冲田走出仓库。
            >>>To Be Continued


            107楼2014-07-23 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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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从源外老头那里拿了变态配方是想干什么啊总一郎君。”银时用中等偏慢的速度在车道上行进。


              “趁旦那睡着了把各种调料喷你一身啊。”冲田答得理所应当。


              “这是什么奇怪的PLAY啊!”车身一颤险些撞上一辆从身边开过的轿车,银时迎风怒吼。


              “旦那喜欢什么调料我就喷什么调料。”冲田貌似体贴地说,“就喷蛋黄酱吧。”


              机车忽然加速,冲田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撞在银时的背上,他痛得蹙起眉抓住银时保持平衡,嘴里还不忘抱怨一句:“很危险啊旦那!”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啊,银桑我突然很想补充一下糖分。”银时轻飘飘地道着歉,速度仍然没有慢下来。


              冲田没说话,只是在越来越快的车速里慢慢抱紧了银时的腰。


              一直到银时停车后在甜品店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两个人都保持着一种接近诡异的沉默。冲田不说话,银时也没有刻意去找什么话题。侍者把菜单送过来,银时直接递给了冲田,自己对侍者比出五根手指:“五份巧克力芭菲。”


              “冰淇淋苏打。一份就够了。”冲田合上菜单交给侍者同时不忘强调。


              过了半晌侍者把五份巧克力芭菲和冰淇淋苏打端过来,银色卷发的男人眼里冒出饿狼般的绿光,拿起勺子就开始大快朵颐。冲田慢吞吞地喝着苏打,思前想后犹豫了半晌才决定把视线从银时身上移开。他现在还不想失去品尝甜点的乐趣。


              叮。银时把勺子扔进最后一个玻璃杯里,整整五杯满满的巧克力芭菲已经被消灭精光,内容物消失的速度堪比冲田瞳孔放大的时候单刀清洗满满一车厢的叛乱分子。


              “……旦那,吃这么多真的会得糖尿病。”冲田撑起下巴叹口气。


              “这是以后的分量。”银时大言不惭,“银桑我下个月下下个月都不会吃甜食的!”


              “我先听着。”怀疑的眼风飘过去,冲田没忍住。


              “喂喂,别这么认真嘛。这是银桑的事,”银时往后一靠,懒洋洋地翘起小拇指挖鼻孔,一副吃得餍足此生无憾只等死一死的模样,“等你回真选组之后,银桑做了什么你都不会知道的哦。”


              一时间忽然安静下来,原本有些鲜活的空气冰凝了一样寸寸阻滞。


              从甜品店的窗户望出去,歌舞伎町的大街上铺满蜂蜜色的日光,和往日没有半点区别。


              冲田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苏打杯的表面,指尖一片平静到沁凉的光滑。


              “我说,旦那。”少年淡淡地说,“你说什么?”


              “啥?”被问话的人懒洋洋地回应。


              “你刚才说了什么,旦那?”冲田收回注视着窗外的目光。


              视线彼端的银发男人也在盯着窗户看,一只手还好整以暇地挖着鼻孔。


              “旦那。”冲田又喊了一声。


              “我说回去吧。”坂田银时盯着指尖黏着的一坨不明物,随手把它弹飞。他终于正眼看着冲田,重复道,“该回去了。”


              冲田也看着他,一动不动地,仿佛要从那张懒散的脸上找出点什么来。


              银时任由他看,一面保持沉默一面继续挖着鼻孔。


              过了很久冲田总悟呼了口气:“旦那想说的就是这些?”他看着银时似笑非笑,猩红色的眼眸明亮如同挑衅,“只有这些?”


              没有等到银时的回答,冲田继续说:“我以为旦那还会说点什么。旦那不是一直都……会说一些让人醍醐灌顶痛改前非的话么?”


              “银桑没有什么要说的啊。”坂田银时的语气仍然悠闲的让人恼火,“银桑我只对那些看不清自己真正想法的人说那些话,这不代表银桑是个话唠……别误会了,总一郎君。”


              他托着腮斜眼瞟着窗外越盛的日色,“有些问题,在提出来之前就已经有答案了,银桑我何必还不嫌麻烦地去走一趟过程啊?”他的指尖轻敲着桌面,“从昨天到现在,总一郎君说了那么多,自己也该明白了不是吗,所以……回去吧。”


              坂田银时的手指修长,一下一下轻叩着桌面仿佛有某种神秘的节律。他是这样的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似乎重逾千钧地动山摇,可是无论何时凝视着那双眼睛都只能找到云淡风轻的慵懒和倦怠。太清澈亦或太污浊都无法让人看清真相,而这个男人不论是刻意或是无心,都这般深谙此道。


              “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打算让我留在万事屋,对吗?”冲田静静地说,“不管我到底要拜托你什么,不管土方先生有没有过来威胁你,你都不会让我留下来的,对吧。”


              话音淡然地落下,没有疑问性质的微扬,一锤定音。冲田知道在这个人面前他不需要也不能辗转迂回地试探。他只需要一字一句把事实摆在眼前,只有真实能与真实交换。


              “那你又何必多此一问,旦那。”冲田说,“你又何必问我要不要留在万事屋,你又何必因为我对土方先生说那些话。旦那你带我走到这里,难道只是为了让我离开吗?”


              银时没有接话。


              “旦那。”冲田轻声说,“你知道的。如果是你要我留下来,如果是旦那对我说的话,我……”


              “那就不是总一郎君你的意愿了。”银时截断得干脆利落又自然无比,“我要听的,我想听的,是总一郎君的想法。”他的手指虚虚地点了点冲田心脏的位置,“可不是银桑我的。”


              一丝奇异的微笑如同照亮冲田的眼:“如果是我的意愿,旦那就会听吗?”


              银时靠在椅背上看着他。


              冲田又笑了。他倾身过去,手肘抵在桌面上。他盯着对面银发天然卷男人的双眼,那双眼和自己的眼睛有着何其相似的颜色,又和记忆中哪一双不可一世的眼睛宛如一胞双生。


              “旦那,”冲田说,“请你吻我吧。”




              >>>To Be Continued


              113楼2014-07-24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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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银时坐在那里没动。冲田也没动。他们保持着奇怪的姿势对视。
                冲田的话很轻,飘在空气里只一瞬间就散去了,却似乎还隐约有着回音。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银时慢慢靠过来,越靠越近的那张面孔仍然是平淡到接近慵懒的神情。他的手抚上冲田的面颊,温暖又陌生的指尖有着熟悉的粗砺的茧,摩擦过柔软的皮肤微痒酥麻。这是武士的手,因为常年握剑而生的标记。在冲田的记忆里有另一双手,不温柔不细腻,细看尽是繁密的伤口和茧子,相握的时候痛得就像要把自己的手拧碎。
                冲田紧紧地盯着那张面孔,那张已经近在咫尺,近得可以感觉到吐息起伏的面孔。他努力地睁着眼,视线一寸寸滑过面孔上的每一个细节,想要和记忆中的面影艰涩地重叠。微笑的时候是哪里翘起弧度,愤怒的时候是哪里揪扯刻纹,这里笔直那里弯曲,每一分线条都熟悉得烙印在心里。
                视界忽然温柔地消暗,是轻抚着自己脸庞的掌心覆盖下来。冲田下意识地闭了眼,他感觉到融散在脸庞上的,本该熟悉却又如此陌生的呼吸。
                闭着眼睛。也许一直闭着眼睛,也许就能进入那些可望而不可即,可遇而不可求的梦境。对冲田总悟而言,这世上最奢侈的事情竟然是恬静地入梦。从那个世事翻覆的夜晚开始,他挥刀斩下第一个敌人的首级,舌尖尝到第一滴陌生的血味时,他就已经明白他再也没有做梦的权力。
                那些梦,那些在琉璃色时光里的梦,如今显得那么遥远的梦,能容纳那些不能在日光下存活的卑怯念头,那些或许曾经有过却只能把它藏进暗色里的幼稚幻想。对于不得不直面现实血腥残酷的人,也许只有梦境是唯一的乌托邦。可是就连这些对冲田总悟来说都那么奢侈,都是他竭尽全力都无法握在指间的东西。冲田总悟在无数个无法入眠的夜里辗转反侧终于明白自己此生再也不能拥有做梦的权力,他睁着眼把天从暗看到明,有多想像从前任性的孩子那样不管不顾地拉着谁的衣角放声大哭。可是再也不能。
                再也不能。他早已失去了他的乌托邦,从做下那个永不后悔的决定开始,从决定离开武州离开姐姐的那一天开始,从鬼使神差地点了头那个瞬间开始,握住刀的自己就已不能再拥有任何梦境。
                所以他咬牙切齿,他虚张声势,他把那些丢人的懦弱和恐惧咬得鲜血淋漓,他用鲜血颜色的眼罩封住自己的眼睛,让那些颜色日积月累地染进原本清澈的眼底,化为一片浓稠凶险的修罗之地。他不指望能得到任何救赎。
                他的梦境被撕裂,现实血淋淋地硬塞进来,撕扯开的伤口狰狞地卷着饱满鼓脓的边缘,满满地盛着不堪回首不忍触碰的赤裸血肉。他痛,他痛彻心扉,连哪怕想起半点从前的记忆都难以承受,所以他变本加厉地挥刀,只能变本加厉地挥刀,他斩切一切,他在漆黑的现实梦魇里越走越远,无法回头。冲田总悟之所以成为了冲田总悟,是因为名为冲田总悟的少年不愿让任何人知道,在那凌厉刀光冰冷身姿下天衣无缝隐藏起来的大片伤口。
                冲田总悟是整个真选组公认最不能招惹的人。他们看不穿他天衣无缝的伪装,却能看出从身体每一丝缝隙里漫溢而出掩盖不住的凛冽气质。仿佛这个还不能算是个成年人的少年体内寄宿了一把刀,光打过来就是寒光森然,是再怎样灼热也温暖不了的冷。
                为此没有人能与他过从亲密,没有人有心情或有胆量去接触一把锋利的刀,谁知道下一个瞬间自己会不会变成刀下数不胜数的牺牲品中的一个。
                所以也没有人知道,也许连冲田总悟自己也不知道,在他心里被冰冷锋刃环绕围护的地方,除了故去的姐姐,除了尊敬的近藤,也许,可能,还有那么一个人。
                那么一个也许连冲田总悟自己都不曾发现的人。
                >>>To Be Continued


                119楼2014-07-25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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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在他的双手初次染血的那个夜晚推开他的房门把他抱进怀里,那个冲田总悟从小到大就一直咬牙切齿地痛恨着的人,用守护的姿态环绕着自己,没有言语没有动静,只是用力地把自己抱紧。少年的脑袋紧紧贴在那个温暖的胸膛,他听见稳健有力的心跳声,鲜活的生命的律动。身体一点点放松像松弛开的琴弦,又像片羽,被轻盈又珍惜地托在掌心,收留在怀抱。他轻声地喊他土方先生,他的声音是连他自己听了都厌恶的懦弱。
                  可是那个人什么也没说,那个人像一个寂静的梦。像一个梦,无声无息地靠过来,无声无息地使自己沉陷。
                  那个夜晚的后来他抵在那个温暖的所在渐渐地睡着,他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那或许是梦,又或许是倦极了的脑产生的错觉。他看见漫山遍野的花朵,像极了年幼的时候小路两侧种满的唐松草和六月雪,却没有馥郁的甜香,鼻端嗅到的是浅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涩味,是微微发苦的香气,顺着呼吸被咽下时会绞得心底酸涩。可是他中了魔一样凑近过去,他张开双臂去拥抱那些苦涩的气息,花枝拂面,他被兜头涌来的气息淹没。他有些窒息,可是他只愿靠得近些,近些,再近一些,近到能把那些气息融进自己的身体发肤,甚至血肉骨髓。
                  “该结束了,冲田君。”
                  冲田乍然睁开双眼,银时已经收回手去,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愈盛的天光透进眼里,一时间他竟看不清眼前那人的面容。
                  “结束?”冲田有些恍惚地重复着,双目所见仍然是朦胧的,那层蒙在眼上的光仿佛也覆盖了他清明的理智。他冲着眼前的人微笑,嘴角的弧度锋利而肆无忌惮,“旦那,你是在害怕吧?”
                  轻轻的啪一声微响,一团小小的火焰燃起来。冲田视界里的朦胧光雾如同被那团火焰驱散,他看见那个精巧的做成蛋黄酱瓶子的打火机被搁在桌上,是不久之前顺着地面滚到自己脚边的,不属于此刻他与他二人的东西。而坐在对面的那个人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烟,和睡梦中一模一样的气息缓慢地四溢。
                  “那冲田君你呢,你是在逃避吗?”坂田银时慢条斯理地问,他盯着燃烧出金红微光的香烟,就如同只是为了欣赏它燃烧的样子。这时记忆的断片刺穿冲田的双眼,他想起多少个夜晚他从藏在制服口袋的烟盒里挑出一根香烟,悄悄地搁在枕边的烟灰缸里点燃。然后他闭上眼睛,眼前就能浮现出开得繁盛娇娆的花朵,氤氲出苦涩又清冽的香气。
                  这样就能把他带回许久以前,久远的像前世那样的夜晚。那个他初次握刀的夜晚。在昏睡与清醒的临界时,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又一次被紧紧拥抱在那个温暖又熟悉的胸膛,引着他就此沉沦不愿醒来。那个人的身上有着梦境里花朵的气味,像烟草花。也只有这样的气息,才能让他遗忘那些血腥汹涌安然入眠。
                  “你知道吗,总一郎君。”银时没有看他,“有些人睁开眼睛是为了去确认,而有一些人,却是为了让自己相信。”
                  “——银桑我呢,在总一郎君你的眼睛里,看到的是后者。”
                  修长的指尖把香烟碾灭在透明的烟灰缸里,铅灰色的余烬海市蜃楼般塌陷崩碎,脆弱得不堪一击。“你想在银桑身上找到的东西,”坂田银时看向冲田总悟,“银桑不是不能给你。只是……”他垂下双眼盯着烟灰缸看,嘴角几乎不可见地,迅速地弯了一下,“银桑我最讨厌烟味了。”
                  侍者走过来递上账单,银时付账起身,冲田喊住他。
                  “请最后陪我去一个地方。”
                  【>>>第五章 结束】


                  130楼2014-07-26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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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纠结的时候洗洗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机车在山脚下熄了火,少年从车上下来仰头往上望去,钙灰色阶梯如同蛇一般蜿蜒向上而去,逐渐被茂郁的绿色吞没。
                    他在第一级阶梯前驻足良久,迟迟不愿迈出第一步。
                    冲田总悟从来没有想过会怀抱着这般复杂的心情来探望自己的姐姐。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胆怯到连第一步都没办法迈出去,去面对已经不属于这个世上,却仍然是他心里最重要最深爱的那个人。
                    一只手落在他的发顶,带着熟悉的温度和力度揉了揉。冲田一阵恍惚地以为回到了从前,是姐姐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回过脸就能看见她低下来的笑容,温柔又宠溺,是让他每一次看到就只想扑进她的怀里撒娇的笑容。冲田总悟知道不论何时,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任性也好闯祸也好,姐姐永远都会用那样温柔宠爱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们曾相依为命,亲密无间,冲田总悟不会爱任何人胜过爱冲田三叶,他有多希望她能够得到这世上所有的幸福,这世上也没有人比她更有资格得到幸福。
                    她是那样好的姐姐。她是那样爱着自己。
                    可是偏偏是自己,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夺走了她全部的幸福。
                    “怎么了总一郎君,再不上去的话就得在这里过夜了。”那只手的主人站在冲田身后提醒。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不是在甜品店时候的炫目,而是有些昏暗沉郁的夕岚。
                    “我要拿什么表情去面对姐姐呢?”冲田轻声问,“在我对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之后。”
                    “银桑我虽然不知道你说的过分的事指的是什么,”银时回答,“但是你的姐姐一定会想见你——在她离开的日子。”
                    “可是我却在她离开的时候伤她的心。”冲田倏然转身面对银时,“你不会知道的,旦那,我对姐姐做了多过分的事情。我一直说着那个混蛋拒绝了姐姐他该死,可是真正该被诅咒的那个人……其实是我啊。”
                    银时的脸沉在日色的背面,有种近乎温柔的暗色调。冲田瞪着那张脸想着记忆中另一张何其相似却总是无法重叠的面孔。他想起那张面孔的主人蹲下身抚摸自己的发顶,想起初次杀人的夜晚把自己紧紧抱在胸膛,想起站在姐姐面前不容自己逃避的亲吻。
                    他在逃避什么。他在逃避那个事实。他害怕倘若他承认了那个事实,便就是对自己最亲爱的人一种最为残忍的伤害。
                    我想留在十四郎的身边——多少年前的月光下,有个和自己的面容极其相似的少女鼓足勇气这样告白。她喜欢那个名叫土方十四郎的人,她为他用尽了最美好的时光等待,即便是最终病重离去也仍然抱持着那份亘古不变的感情。
                    这样的情深,这样的哀怜,让冲田总悟如何能承认,如何能够承认,那份本就不该存在本就是罪愆就是悖德的感情。那份朦胧的,令人恐惧的感情,像是善恶树上的果实,饮鸩止渴的甜美,让他被地狱的灵蛇引诱过去,坠入黑暗无底的深渊。他一次次自我催眠,在双手握刀不顾一切地守护那个人的后背的时候,在依赖着烟草的气息恍惚睡熟的时候,在被那个人无数次伸开双臂拥进怀里深吻的时候,甚至在饮酒微醺的彻夜感受着身体交缠激烈情动的时候,他也始终不愿不敢不能去承认。
                    他想不到他是如此擅长把一切都忘记,忘得就像一切都从未发生。他假装看不到那双深蓝的眼里隐忍痛苦的神情,假装感觉不到自己揪扯撕裂的心跳,假装对于冲田总悟来说,土方十四郎由始至终不过只是一个讨厌的旧识,一个令人厌恶的上司。
                    所以他从姐姐面前仓皇失措地逃走,在那人把一切挑明不再隐忍地留给他任性余地的时候。他在深夜里狂奔,飞奔到双腿都失尽了力气,他茫然地瞪着无垠的黑暗,他的心饱含着真相疯狂地撞击着谎言构成的躯壳。
                    那份感情,那份终于昭于天日却注定将被蒸发殆尽的感情,他将置放于何处。
                    >>>To Be Continued


                    137楼2014-07-28 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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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坂田银时跨上机车沿着来时的路开回去,天色渐渐的黯淡下来,他盯着因为偏远而显得空阔的公路,忽然一记刹停把机车靠在公路边缘。他回首望向隐藏在丛丛林木中的山巅,歪了歪嘴角笑:“这次还是请你原谅我吧,三叶小姐。”
                      银时把手伸进和服内袋,掏出一个色彩鲜艳的零食包装袋。他随手撕开包装袋开口,抓起一只沾满了红色辣椒粉的仙贝,深吸口气塞进嘴里咀嚼。
                      “啧,真辣。”
                      枝桠丛生的树影褪去,视界瞬间清明起来。冲田总悟在小巧的灰色方形墓碑前驻足,一方照片端正地嵌在墓碑的正中央,被越来越浓郁的夕阳映射着。那张照片已经有些褪色,但其上少女的笑容依然温柔得一如既往,就像少年记忆中的模样。
                      冲田凝视着姐姐熟悉的微笑,缓慢却又坚决地闭紧了眼睛。肺里浮涨出的气息蜂拥到胸腔,心脏被鼓涌的气体挤压栓塞,在偏狭的角落勉强吃力地收缩舒张。他深深地吸入沁凉的空气,赖以为生的氧仿佛变成了见血封喉的剧毒,不然要如何解释此刻他的呼吸艰难血液凝固,一寸寸把鲜活的身体冻僵。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剧烈起伏的胸膛已经恢复了平静。冲田的目光定在姐姐的笑容上,说出的话语清晰又平静,响彻整个寂静的墓园:“你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少年扬起脑袋,深深地吸了口气:“——土方先生。”
                      只是须臾,身后便传来鞋底踏过坚硬石面的声音,细微到不仔细分辨都毫无察觉。那熟悉的足音在冲田身后一步之遥停住,少年听见在过去的时日里被自己的耳亲密又熟稔地收容铭记过无数次的声音,沙哑低沉地唤他:“……总悟。”
                      冲田回过身去,土方十四郎就立在他的视界中央,像从幼时的记忆里走出来那样,穿着他无比熟悉的那件和服,有着微微发旧的深蓝色。
                      “土方混蛋你这偷窥狂。”过了片刻,少年撇了撇嘴角。
                      “臭小子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吗?”土方的青筋撑起来。
                      “那你倒是别做猥琐的事啊,啧。”
                      “老子什么事都没做啊混蛋!欠揍吧!”土方劈手揪起冲田的衣领,少年任由他把自己扯得脚跟离地,只说:“别在姐姐面前动手啊,土方先生。”
                      土方一愣,少年已经挣开他的手自顾自地整理起揉皱的领子。黑发的男人看向灰色墓碑上笑得一如生前般美好的少女,喉头滚动着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却是冲田伸过手来,把一个白色的信封递到他眼前。
                      “这是什么?”土方不解其意地接过来翻转着看。
                      “旦那给姐姐的信。”冲田解释道。
                      “……给三叶的?”土方挑起眉把信封举在少年眼前,“这里写的可是‘冲田总悟收’。”
                      冲田微微一怔。他收下信封之后便没再仔细看,但是洁白的纸面上飞扬跳脱的字迹确实分明着那几个熟悉的汉字,一笔一划,就算闭上眼睛,那抹深重的颜色都像生长在眼里似的,挥散不去。
                      “是给姐姐的。”冲田终于开口,“旦那不让我看,所以你把它送给姐姐吧。”
                      “他不让你看,我就可以看了吗?”土方似乎觉得有点可笑。
                      “让你看就看,一堆废话。”冲田说完侧过脸去,余光看到土方拆开信封,展开折叠在一起的信纸的动作。他看着土方的目光扫过信纸时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然后又把它折了起来。
                      “看完了?”冲田转回视线笑了笑。
                      “多管闲事的混蛋。”土方紧抿起嘴角,信纸在他的指间狠狠地扭成一团,“……那个万事屋的。”
                      “我说土方先生,”冲田指了指他攥紧的手指,“这可是给姐姐的信,别捏得太狠。”
                      “啧。”虽然土方狠狠地绞着眉,但还是在三叶的墓前蹲下身,仔细地把信纸上的皱褶抹平,折叠好塞进信封里头。
                      冲田站着,目不斜视。他从口袋里掏出小巧的蛋黄酱瓶子扔在土方手里,土方接过后轻轻按下红色瓶盖,一小簇火焰灵活地跃起,灼热地摇曳着。
                      正当土方把信封靠近小火舌时,冲田忽然劈手夺过打火机,凌厉的动作吓了土方一跳:“总悟你莫名其妙的发什么疯?”
                      冲田轻描淡写地把打火机扔还给土方:“信封给我,你烧信纸。”
                      “信封?”土方匪夷所思地瞧着他,“你留着做什么……”话音在目光触上少年的面庞时渐渐消弱,黑发的男人轻轻叹口气,抽出信纸把信封递给伸出手的少年。
                      冲田紧紧握住信封,洁白纸面上纵横起苍白的伤痕。他垂下眼凝视着那个陌生的字迹,它像是乱七八糟却又充满生命力的野草,肆意张扬地生长出最熟悉不过的名字。
                      他听见打火机的微响,在土方手里的信纸缓慢地燃烧起来,洁白的信纸边缘焦黑翻卷,滚着一圈金黑色的光。土方把燃烧着的信纸搁在三叶墓前的小瓷盘里,看着它藤蔓似的一点点地扭曲卷缩,碎落下墨色的灰烬,像一颗鲜活的心脏被焚毁到虚无。
                      少年凝视着光净的瓷盘里簌簌跃动的火光,恍惚觉得它像是陨落的夕阳。他这样一直注视着,双眼竟产生了被隔空灼烧的错觉,痛得让他眼底泛起一层薄薄的泪意。
                      “姐姐,我是总悟。”冲田轻声说,“你还记得旦那吗?万事屋的旦那。你到江户看我的时候,我们一起去过甜品店,我告诉你他是我的朋友……其实那是骗人的。”
                      少年用力地呼吸,仿佛空气里有能支撑着他继续说下去的力量:“那时候对姐姐说了谎,一直都没有来得及道歉。对不起,姐姐……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原谅,因为旦那对我来说……对我来说……”
                      土方听着少年的声音,他回过头去,橙黄色的火光把冲田总悟的面孔映得忽明忽暗。
                      “对我来说,旦那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冲田努力地弯起嘴角,他把手紧紧按在心口的位置,仿佛这样就能阻止快要冲破胸腔疯狂跳动的心脏,“当然肯定没有姐姐那么重要,只是……在我心里,除了姐姐,除了近藤老大,除了那个伤了姐姐心的混蛋……还有最后一个人。”
                      在跳跃闪烁的火光里,少年身后的天幕渐渐地暗淡渐渐地沉郁,他的脸却被火光照得明亮如洗。土方看着他吃力地弯起嘴角微笑,看着他晶莹的丹红色眼眸里渐渐凝聚起透明的光,然后有止不住的泪水滑过他犹带着稚气的脸庞。
                      “所以,旦那写给姐姐的信,请姐姐好好地读完它。我不知道旦那要对姐姐说什么,但是……”冲田噙着眼泪笑,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话音不要颤抖但还是泄出了掩饰不住的脆弱,“如果是旦那说的,那就一定不会错。所以姐姐……请你放心吧。一定……没问题的。”
                      >>>To Be Continued


                      155楼2014-07-30 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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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楼是为了解释昨天的更新关于银桑的信以及其他事情的【笑
                        很简单啦,那封信其实说是给三叶姐姐的,其实也是给土方的【或者最主要的还是给土方的
                        银桑对小总说让他不要偷看,如果只有小总一个人去探望姐姐那么没法避免拆开信烧纸……
                        所以,说出【不要偷看】的银桑是因为看到了土方在附近。
                        所以小总也明白了,土方一直跟着或者是说也来了墓地然后偷窥【雾
                        简简其实没有想信的具体内容,但简简觉得银桑是知道小总对土方的感情和对姐姐的歉疚的。
                        那封信也可能大概是关于这些内容……
                        天啦噜好像还是没有说清楚> <木关系我萌还有后记呢【拍飞
                        大家可以猜猜银桑是在什么时候写那封信的……猜对了也许简简会好好想想信的内容w
                        ——更新在上一楼,食用愉快,亲爱的们。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64楼2014-07-31 0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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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发文之前的话,今天是七夕,祝青葱吧的小伙伴们七夕快乐呀啵啵哒www
                          谢谢一直以来都过来支持简简的文~群么一个~
                          ——————————————我是七夕快乐的分割线————————————————
                          雨瓢泼地浇下,仿佛要将这整个世界冲洗得不留一丝痕迹,发生过的事,正在发生的事,统统被大雨摧毁湮灭。他和他隔着重重雨幕相对,雨雾模糊了彼此的模样,觑起眼也再看不清熟悉入骨的样子。雨水像是冲走了多余的东西,浮现在轮廓上的只剩下本真的灵魂。
                          “你就给老子站在那里听好了!”土方冲着他喊,声音透过剧烈的雨声被听见的时候只剩勉强能辨清的低语。仿佛是谁隔着万千阻滞对着被悲伤而幸福的过往封闭的心执着地呼唤,呼唤了难以计数的漫长时间,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柔弱又艰难地抵达了耳边。
                          “你给我站在那里,你这个臭小子,老子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许漏掉!”土方竭尽全力地喊着,几乎要把自己的肺给撕裂,挤出所有的空气震荡起声带,像天鹅临死前的最后一支歌,“我要说到你承认为止,我要说到你再也不会逃避为止!你听好了,冲田总悟,老子今天说完之后就不会再给你时间去找借口去逃避!你要给老子做好觉悟!”
                          冲田愣愣地望着远处的土方,他的身影像一柄雪亮的长刀,硬生生割开了汹涌的雨幕。他发现他看不清那人的模样,连记忆都像被这场雨冲走,片甲不留,想不起那本该熟悉的刻在记忆深处的容颜。眼前似乎起了雾,茫茫的,融融的,清冷又湿软,他伸手去揉自己的眼睛,那片身影却仍然隐在暴雨之后,不愿让他看得清晰。
                          他仅剩的只有听觉。可连听觉都那般苟延残喘。
                          冲田什么都不能去想,什么都想不起来,过往如潮天地如宙,他的世界却只剩下雨幕里那个孤独的男人模糊的影子。他的手无意识地按在自己的心口,掌心感觉到一下下疯狂的心跳,身体机能已经冻结的僵硬,是灵魂在体内挣扎嘶喊,咆哮着撞击自己的胸腔。
                          ——土方。
                          他看着那个男人举起双手附在唇边,他几乎可以想象他如何呼吸如何蓄力爆发出最后的呼喊。
                          ——土方。
                          他看着那个男人推开自己的房门,一言不发地把自己抱进怀里,他的怀抱那么温暖,温暖得被抱紧时心里坚硬的冰就那样喀地一声支离破碎。
                          ——土方先生。
                          他看着那个男人一脚踏空从自己眼前坠落,自己解下项圈抛入虚空,却在他坠落的瞬间呼吸阻塞,头也不回地沿着阶梯飞奔而下,就像坠落的不是那个人的命,而是自己的命。
                          ——土方……十四郎。
                          他看着那个男人在自己眼前缓缓蹲下,笨拙又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发顶,那个人说你跟我走吧,如同一个四不像的承诺,却偏偏蛊惑了自己,直到如今。
                          一道惊雷滚涌过天际,少年如被惊吓到一般抬手捂住了双耳,他的目光却始终死死地锁在那个男人身上,他的视线忽然变得无比清晰,忽然有如神助般穿透了混沌的雨幕。他看到那个人的唇片竭尽全力地张合,那个人的肌肉每一分激烈的牵拉。
                          他什么也没有听见,他什么也没能听见,可是那句话却如同随之而来的闪电划过他的脑海,滚着这世上最尖锐最灼热的金属光华。
                          那句话。
                          那个答案。
                          那句他与他都心知肚明却始终不曾言诸于口的话。
                          那个这世上土方十四郎只给冲田总悟一个人的答案。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冲田总悟。
                          土方放下手喘着粗气,他急促地呼吸着,雨水浇满了他的脸,流进他的眼睛让他的视界一片刺痛的昏聩,饶是这般他也没有伸手擦拭的念头。他的目光在雨中疯狂地逡巡,他想找到那个少年清晰的影子。
                          “——太天真了啊,土方先生。”少年平静的声音远远地传到耳边来。
                          大脑里一根熟悉的神经陡然震动,扑面而来的是呛鼻的火星气味。土方条件反射地折身避开,一颗炮弹堪堪擦着他的鼻尖急速掠过。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身后传来,土方用手臂挡着脸以稳住身体,却也挡不住那股巨大的气浪轰得发丝和衣角飞扬起来。
                          余光扫到身后一栋可怜的建筑物上黑漆漆的巨大空洞,土方全身的血液都炸了,愤怒地指着站在亭子边缘举着一架加农炮的少年吼道:“混蛋总悟!你想杀了我吗!”
                          少年举起手把加农炮往雨地里狠狠一砸。随着一阵碎裂般的巨响,土方眼前溅起雪白的水花,一阵几近晕眩般的水雾朦胧。雨声似乎又剧烈起来,剧烈得让土方听不见其他任何声音,也没有听见从木亭那边飞快传过来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胸膛忽然被迅速又干脆的冲力撞击,少年的身体突如其来地撞进了他的怀抱,一双细瘦坚韧的手臂紧紧地缠住了土方的腰。他抱得那么紧,紧得就像再也不愿放开,他的脸深深埋进土方的胸膛,那个人满身湿漉漉的雨气,他嗅不到烟草的气味。
                          冲田抬起头,土方的脸映在他的眼里,黑色的发被雨水黏在那张清俊冷酷的脸上。不知是因为嘶喊还是因为惊吓,那个人的眼睛微微泛着红。不。冲田想,不对,一定不对。只是因为雨水吧。只有雨水的缘故而已。这样的人,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就情绪激动到这种地步。
                          土方张开双臂,把扑进自己怀里的少年环拥住。他把下颏抵在湿润柔软的栗色头发上叹了口气:“我说你啊……到底是从哪里拿出那种危险武器的?”
                          “因为土方先生是笨蛋。”冲田回答。
                          【>>>To Be Continued】
                          下文预告:没有剧情,全是H【笑眯眯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85楼2014-08-02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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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的H似乎被度娘吞了……简简试着发个图~【看不见的话只能嘤嘤嘤一句……
                            话说这是第一次被吞……怎么觉得有点小激动呢~


                            218楼2014-08-05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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