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不少的话,却未有半点回应。
吴邪和这人相处日久对他的闷油瓶性子也是清楚的,只是如今说开了,他仍这般放下身段去和他攀谈而得不到半点回应,还真是,伤自尊啊。
吴邪心里苦笑了下,好歹他也是万万人之上的君王,何曾有人敢如此对他。又何曾有人让他这般对待。
吴邪自小也是在美人堆里长大的,无论男女都见过不少,张小哥虽也是好相貌可若谈是如何绝色,吴邪自己也会笑的摇头的。再加之这人本性冷淡,对人都是爱答不理的,自己凑上去被他无视多少次也早就计不清了。如今更是身份地位悬殊,立场对立。
所以无论对吴邪本身还是汉国来说,这人都不是好招惹的对象。
可世上的事若真能那么理得清爽,又怎会添那许多羁绊愁苦。
夜渐渐深了,张起灵能做的都做了后也就只剩吴邪自己的恢复力了。可惜吴邪的身子不像他那样历经磨难恢复力也惊人,仅一会有降温的迹象很快又反复起来。
吴邪本是极要强的性子,就是方才也不想对他示弱的,这会子全身蜷缩着瑟瑟发抖仿佛身在极地冰川,显然是真病的狠了。
张起灵皱眉看着在地上不住发抖的人,终是没有办法忽视心里的心疼将人又揽回怀里。此时他才觉出吴邪比方才更烫,口里还不知低声喃喃着什么。
张起灵将耳凑过去才听清吴邪的话,立时就愣住了。
“小,小哥。你,别管我,别给你,染上病……”一句话被吴邪哆嗦着硬是说了半天。
张起灵凝视着少年青涩的脸颊,终是叹息般的唤了声他的名字,将人往怀里更紧了些。他从不知世间怎会有这样一个人,即使在这种危险的时候想的还是他的安危……
明明聪慧如他早看出自己先前对他的杀意了,怎么还能如此这般无邪的对自己。
感觉到怀里的少年抖动渐渐平缓了下来,就连呼吸都弱了下来,张起灵第一次觉到心慌失措的感觉。
“吴邪。”
摇晃着他的身体没有回应他。
“吴邪,别睡。”
张起灵真的慌了。
“吴邪,你醒醒。”
不能死。不可以。吴邪。
“吴邪,我叫张起灵。”
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别睡过去。
“吴邪。”
张起灵已经没了平时的淡定模样,声音里满是焦急和几不可见的崩溃。若是吴邪这般死了,便是自己害死他的。
他分明从未想过要他死,即使是时事逼迫他也从不舍得伤他分毫。
他其实是想他好好的活着,像他这些日子那样露出天真无邪的模样。在他身后唤他小哥,对他毫无芥蒂的笑。
就这样永远不要变。
“吴邪。”
“小哥?”吴邪咳了两下,终于是醒了过来。看到张起灵那样满是急切的看着他,还紧紧的被他抱着,吴邪突然心里就被些温暖的东西被填满了。
“嗯。”张起灵没有再吝惜自己的回应,这声呼唤让他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他突然意识到吴邪对他是从未有过的重要存在,这份感觉冲击着他的理智,支配着他的行动本能。让他甚至忘却了那些一直执着的东西。
“小哥,我听到你叫我的名字。”吴邪咳了几声微微勾起了唇角。
“嗯。”
“你知道吗?已经很久没有人唤我的名字了。”吴邪声音软软的,少年特有的稚嫩带着一点病重的柔弱感轻轻传入张起灵的耳中,让他越发将人抱的紧了。
“小时候皇爷爷母妃皇叔他们都叫我小邪,其他人,其他人都叫我长孙殿下。咳咳,吴邪这个名字,除了,每年祭祀的时候,会在圣旨里传颂一遍几乎没有人唤。后来,继位之后更是都叫我陛下,从未有人,敢直呼我的名讳。”
吴邪慢慢的说着,许是在病中想的多些,现在又被他这般珍惜的抱着,此刻居然和小哥说了这许多从未和人提及过的话。
“吴邪。”
“额?”听着小哥的声音,吴邪才反应过来他又失态了。脸上不禁又红了几分,可惜了他现在没有半分力气挣扎,不然怕是要起来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叫你吴邪。”
张起灵的声音淡定有力,在吴邪听起来像是承诺。看着他那张莫名有些温柔的脸,吴邪觉得都要被他迷惑了。
不过,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何必胡思乱想呢。
更何况,他是天子啊,被人这样劫持还被直呼名讳,还不知朝中那班大臣会如何评说呢。
休息了半天总算热劲过去了不少,最难熬的时候过去了,两人都松了口气。篝火已经熄灭了,在夜里显得格外的冷,吴邪还是缩在张起灵的怀里贪恋着他的体温。
也许明日又是仇敌,也许又有追兵赶来,可是此刻的拥抱那么真实。两人也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及那些破坏此刻温馨气氛的话。
说起来似乎刚才听到小哥说他名字了?还是幻听?
“小哥,你刚说叫张,什么?”吴邪有些心虚的问,人家到底说过没有啊!要是闷大神开口了他却没听到,这得是多郁闷的事啊!他会不会一气就不重复了?
“张起灵。”张起灵看着吴邪的反应面无表情的开口。
“小哥你这个名字挺……啊!!”吴邪突然想到三叔跟他说过的草原局势就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真不怪他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黑金汗王?”吴邪思索了一下还是试探的问他,看小哥凝视他半晌后默默点头就觉得之前的温存感都不见了。两人之间那层深渊般的隔阂让他从心里觉得难过。
之前还在猜测小哥的身份,竟然没想到他就是黑金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