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re than I can say
伊利亚推开了美玲的房门,一双紫色的大眼睛正望着自己,清澈,纯洁,闪动着晶莹的光芒,像是早就料到自己会来又像是有些惊讶,只不过并没有和自己说什么的意图,只是看着,看着自己,看着而已。
伊利亚拖过来一把椅子在离床很远的地方靠着柜子坐下,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想和美玲说的,甚至有点不想去看那双眼睛。
沉默。
“好些了吗?”还是伊利亚先开口了。
美玲用枕头把自己的头垫高,靠在床头上,“嗯,很精神了!我就是橡皮做的,怎么折腾都没事,恢复的快呢!”说完,美玲把自己的腿蜷起来,缩在了被子里,只露出打着点滴的手抱着自己的腿。
“不要那么说自己!橡皮也是会断的……”
沉默。
“我……”美玲看到伊利亚的手心里露出来十字架的一角,银色的,看不到轮廓但是气息很熟悉。是的,东西也是有气息,和它的主人一样的气息。
“谢谢你救了我!……我是不是很任性?固执!明知道不可为偏要去做……连累好多人……”美玲把自己蜷的更紧了。
“不会的!”伊利亚紧紧的攥着十字,“如果你不那么做,就不是你了!”。
“你总是没有原则的替我辩解!伊利亚!”
“伊利亚!伊利亚!伊利亚!……”声音在伊利亚的脑子里回荡,她已经不再亲昵的叫自己“伊斯”了吗?伊利亚把头低下,不让美玲注意到自己眼里的混浊。
“嗯”,伊利亚用鼻音发出轻微的感叹词。
“阿斯兰就不会像你这么想了……”美玲的语气里充满了失落。
“如果他像我,你还会如此爱他吗?”琥珀色的眸子直视着美玲,眉头轻轻挑起。
“……阿斯兰……你知道……”美玲突然觉得此时说什么都非常的别扭,气氛非常尴尬,想要抱紧一点自己的腿,突然触碰到伤口不禁大喊出来,“啊!”。
伊利亚慌忙站起来冲过去,美玲睁着自己的大眼睛愣愣的看着他,而伊利亚的手在就要触碰到美玲的一瞬间停在了半空。
美玲稍微松开了自己紧绷的身体好让自己不那么辛苦,开着窗子也觉得好热,喘不上气的感觉,屋子里有什么东西非常非常的闷。
伊利亚慢慢直起腰,紧紧握着十字,转过身背对着美玲,吐了口气。不再面对她的感觉似乎要更舒服一些,他的眉毛有些舒展了,眼睛恢复了色彩和温柔。
“让你很为难了吧,这条项链!”伊利亚注视着自己的项链,想起了他把它戴在她脖子上时的情景。
“这也是我想做的,我的决定!”就像美玲对阿斯兰的感情一样,伊利亚对美玲的感情一直也只是一方一味的付出,他从未想过要得到什么,因为他不敢去想。
“没……”美玲想起了木屋的早上,阿斯兰看到了这条项链后愤然离开的样子。
“看来我送出的东西终究还是要回到我这里了……”伊利亚叹了口气。
“伊利亚!我……”
“我知道……”
沉默。
“你知道,认识你这么久了,你从来没送给我过什么东西!这条项链,就当作是你又送给我的礼物吧?我可以这么理解吗?”伊利亚柔和的声音,而美玲看着他的背影却不知为何觉得伤心起来。
“嗯!”美玲点头,这个要求她无法拒绝。
伊利亚的肩膀颤动了一下,挺直身体,睁大眼睛,颤动的睫毛触碰到自己纯黑的发梢。
“过几天我就要回PLANT了……以后可能都没有机会再见面了!如果阿斯兰同意的话,我会回来给你们主持婚礼……”极度落寞的声音,极度落寞的背影,美玲甚至不忍心看着他那样,而将头转向窗子那边。
“下个月12号……是你的生日吧?提前跟你说生日快乐!多保重!不要总像个傻瓜一样!你已经是大人了!你的孩子会平安的,我希望是个可爱的小公主!和你一样漂亮!照顾好自己!学会保护自己!……”片刻的迟疑,伊利亚推门而出,甚至没有说一句完整的道别的话。
柜子上留下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屋子里很静,很空旷,风吹动着窗帘打在了百合花上。
打开盒子,美玲看到了一个精致的奶嘴,商标和价签已经很讲究的撕掉了,真空包装,还有一支非常精巧的金勺子,工艺和花纹颇有18世纪宫廷的风格,很明显的标志着这是古董。
一手拿着奶嘴,一手拿着金勺子,将它们捧在胸口,紧紧的,美玲突然失声痛哭起来,“伊斯!……”,纱布上有丝丝模糊的血迹,不知道是伤口更疼还是心更疼。
含着金勺子的小公主,带着父母万千宠爱和所有人的祝福出生。
美玲,只要是你想得到的,我千方百计都会为你得到。只要是你想做的,不论对错我都会尽力支持!只要是你的,所有的一切我都喜欢!我能为你做任何事情,除了,爱你!
伊利亚靠在门板上,猛地呕出一口血来,腥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