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戏什么？

（本想来尚仪局找适君，可巧宫人告诉我适君出去办事了，心下划过一丝失望：毕竟她不如我，可以清清闲闲的得过且过。）
（尚仪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走得久了腿便有些乏了，正是冬月寒风瑟瑟，往裘袄里缩了缩，眉心不着痕迹一蹙，往最近的屋舍走去，却未见人影，抬手示意添香扬声道）
可有人在？
@温毓碎

闲来无事找了本书籍聊以打发时间，却也渐渐的看起了兴致，突然感觉门外好似有人问话，放下了书本，前去开了门。
看见门外站着一个姑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闻才人，嘴角带上笑弧，行礼并温声开口。
: 奴婢给闻才人问安。
感觉到一阵冷风吹过，侧身让出个位置。
: 若才人不嫌弃，进来暖和暖和身子？

（坎肩在肩上垂着遮住了侧脸分不清喜怒哀伤，有时候我再想与其天天扯着嘴唇装着笑着倒不如戴个面具来得省事，扬了扬下颌，梨涡浅淤，笑有三：低位之人对高位谦卑恭敬的笑；高位之人居高临下或不着痕迹或睥睨斜昂的笑；还有是发自内心的笑。第三种笑已好久未出现在我的脸上，如今我把第二种笑完美诠释）
免。
（轻轻吐出一个字，白气氤氲在眸前冉冉升起迷糊了视线，搭了添香柔荑，香袖抚过伊人身畔，径直往屋内走去。）
若我没记错，你可是宜婕妤的宫人？@温毓碎

这是入宫已来见到的第三位宫妃，气势上大多大同小异，总是高位留给地位的压迫感，总是居高临下的看人，自从入了宫再也没有曾经舒心的感觉，也许这就是入宫后最大的变化。
斟了一杯刚刚泡好的茶水，淡淡的茶香还萦绕在屋内。不知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友是敌也尚未可知。
: 回才人，奴婢确实是侍奉宜婕妤的。

我听闻宜婕妤是个温和的人，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如此，与你，倒是幸事。
（漫不经心地说着，入屋后顿时一暖，屋里燃了炭，沾了雪的鞋袜踩在地上顿时留下两个不深不浅的水印，添香忙迎上来替我解去披风，垂手随侍一旁。行至主座旋即转身款款落座广袖摇摇坠地，端正了身子）
（我与女史，着实无话可言可她的主子却是后宫中一颗不明不亮的星，若说荣极，上有荣妃，但下已有我们一群人垫着。我问的半真半假，是我不明白他是不是爽快人，若是，说话也就有乐趣。）@温毓碎

从进屋便是说起宜婕妤，如今开口也是宜婕妤，转瞬间自然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我既是服侍婕妤，自然也就会有人想要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从她的语气看来和婕妤好似没有什么怨怼，也不熟，不知她是想要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呢。
来者名义尚且不明，我自然不能说什么，更何况我只是区区一名小女史，又能知道什么。
: 婕妤确实是个温和的人，对待我们宫女女官也是极好的。
:才人和婕妤若能得幸相见，想必便能明白奴婢今日此话不假。
我想，在这宫中，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的多。

那是极好的，这宫里啊，就四四方方一点点大，哪天呀就遇上啦，就如今日，我遇上了女史。
（薛氏，我对他的印象便是元年大选她一举夺魁，一个宜字生生越到了我们这般成安末年的嫔妃上，若说不甘也无，倒有几分钦佩，万人瞩目之人不好做，若我就没这般魄力宁愿藏拙。后来他一跃，倒与龙潜嫔妃平起平坐了，我提到她，也是存了心，多一友总比多一敌好，我自认她如今给不了我很大帮助，可将来呢？）
（忽的又起了一个念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笑）
我们来聊聊天（一个我们，颇有些拉拢之意，我想让她放宽心，心宽了，嘴就宽了）以前啊曾听说，沈顺仪的文珩公主和宜婕妤的永阳公主起过争执，这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可有影响到顺仪和婕妤关系？
（末了，风言风语听多了，心里就有了盘算，我信誓旦旦要把诚拿给沈顺仪看，就不能忘了这一茬，两面讨好太难，我亦步亦趋。眼风一瞟，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温毓碎

从之前的居高临下到现在对自己的颇为和气，不过都是因着宜婕妤罢了，毕竟背后的人若没有能力，自己没有能力，谁会理一个小小的女史，若不是闲的慌就是闷得慌了，可这后宫中的女子哪一个又愿意去浪费时间呢。大都分秒必争的想要为自己谋一个似锦的前程。
: 能遇见才人也是奴婢的荣幸。
听到她说起沈顺仪，想起上次与沈顺仪的偶然遇见，隐隐感觉到颇有敌意，听她这话的意思想是要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尚且不论婕妤如今对我并不亲近，就单说我这么区区一名女史又能知道什么，更何况并不是什么都能说的，她这如意算盘只怕是要落了空去。
: 这顺仪和婕妤的关系哪里是我这做的奴婢能够谈论的呢。

（她说着客套话，模糊不清似真似假，我兀自笑笑：无妨，有些事该知道就会知道。凤眸微挑，唇瓣含笑，若不是宜婕妤教出来的好人，口风这样紧，就是小小一介女史真的不知道。本就是无意路过此处，也是偶然遇见她怎么说我就怎么听，我也不会无理到去为难她）
（挺直了腰，想着回宫，可这天竟洋洋洒洒的又飘起了雪，这屋子虽不算华丽倒也暖和，旋了个身，将藕臂裹在广袖里慢慢地搓着，眉梢微微松动）
女史跟我讲讲尚仪局的趣事吧。
(来找萧适君为的也就是那一句：我给才人讲讲尚仪局的趣事，权当解闷。换了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妥。）@温毓碎

也许是知晓在我这里已然问不出什么来，她兀自转换了话题。所聊的不过是些平时闲话家常的东西，突然觉得也许她并不是个难相处的人，不过总归是女史和才人的差距。侧眸看了看屋外的飘雪，只觉得一片宁静，也许是话语里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的问题，也许是屋内温暖的感触。稍稍放宽了一些心。听闻她问起尚仪局的趣事，笑了笑，温声。
：前些日子奴婢去尚仪局述职，才走进屋内就见一个女官找着会乐的女史，当时奴婢想，奴婢便是一个会乐的啊，便起了声，随着女官走了过去才发现原来是要调试音阶，等奴婢坐上去的时候才发现少了根弦，没想到后来女官找弦找了一整天，于是奴婢也坐了一整天，后来弦倒是找到了，结果别人却早就拿了另一把琴，事情都处理完了。

（听她絮絮道完一件事，却觉得不是很好笑，以前的我是多么爱笑的人啊，有的没的事都能让我捧腹，就算阿娘戳着我的小脑袋骂我小疯子，依旧停不下来。可如今我满脑子都在盘算着盘算那，想着如何摆脱困境，如何开创新路，每天都好累，每天都笑不出来，锦衣玉食的生活是要付出代价的。勉强扯了扯唇，眼风抛去）
女史懂乐？！那敢情好，将来做了个掌乐典乐的，也算给宜婕妤挣脸了。
（唉，连个小小女史都有个一技之长，我学什么什么不会，想来也只有入宫这条路可走。若我当初不是被封为妃嫔，而是封到六局，我可以做些什么？掌药掌膳？我对自己充满了疑惑雪还在下，忽的间有些急了，良久叹口气悠悠道)
女史既然懂乐，不妨为我弹奏一曲（瞳仁一转，秋波澹澹）若是无乐器，唱一唱也好。@温毓碎

听了那些话也能明白大抵不过都是随口说说罢了，也明白现在的自己几斤几两，有哪里有些什么能耐，于自己来说以后的路还远着，前途却未卜。懂乐也不过是曾经在家时爹爹娘亲总是说女儿家的，学些东西总是好的，总有锦上添花的时候，浑浑噩噩之下也便学了出来，如今倒也算是稍微拿得出手。
：才人这话倒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哪里有才人说的这般好。
听闻她说弹奏一曲，突然想起自己不久前看古琴是有些磨损，如今倒是不能用了，正为难间，突然又听见她上唱一曲，仔细思考了一番，笑言。
：奴婢唱得不好还望才人莫要怪罪才是。
语毕，脑海中想着曲子的调子，轻轻哼唱了起来，声音空灵宛转，犹如泠泠之音。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闻言淡笑不语，大明宫内有本事的人多了去，有宜婕妤这个好主子，她的路会比那些浑浑噩噩聊以度日的人快活得多，可是说到底还得看个人的造化看自己的能力。时间还长，在宫内哪怕十年磨一剑也是值得的，赢的人一定是耐得住性子的人。）
（听她言要唱，挥挥手示意她随意，便听得有天外之音在这小小偏阁中响起，如泉水潺潺如鹂声阵阵，听得人好不舒畅，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在桌上打着拍子。再仔细一听却是卓文君的白头吟，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多美好的祈愿啊，卓文君实现不了，我实现不了，又有几个女子会实现呢？心下有些戚戚。扬手示意她停下，轻轻拍了几下掌，语）
女史可是有心上人了？若没有啊——是唱不好的。
（话锋一转尾音上扬，脸上的笑不变却未置可否。）@温毓碎